杨秋白戴着草帽,正在地里锄草, 隔壁的韩大壮媳妇刘庆美拎了把镰刀, 急急忙忙的跑过来, 同情的看着蹲在那里不停锄草的杨秋白, 她走上前小声说道:“小杨,你还不赶紧回家看看,我刚刚从家里来的时候, 瞅到吴滨上你家去了,他是不是又要找你家韩泽借钱啊?”

她家和韩泽家做了多年邻居,韩泽是什么样的人,她太清楚了,那就是个滥好人, 秋白嫁给他真是可惜了。

杨秋白直起身子, 捶捶酸痛的腰身,听了刘庆美的话, 她没怎么担忧,家里的钱都在她这里, 韩泽哪怕再想帮助吴滨, 把钱借给他,也没有办法,除非卖粮食, 卖粮食?想到这里,她大惊,抓起镰刀, 风一般的往家里跑去。

刘庆美目瞪口呆的看着杨秋白跑走的身影,再次摇头惋惜,多好的女人啊,怎么就嫁给韩泽了。

自打她知道杨秋白打断过前夫的腿,她就感觉找到了同伴,觉得她还需要像杨秋白学习,她虽然也彪悍,可还没把男人腿打断过。她不觉得杨秋白有错,反而非常认同她,如果杨秋白前夫不赌博,不在外面胡乱找女人,杨秋白能打断他腿吗?

十几年的婚姻生活告诉她,男人能制服他就得制服他,不能制服的,收拾他一顿就老实了,收拾一顿还不行的,大不了揍他一顿,一拍两散。

至于村里人骂她母老虎?母老虎咋了?只要能把男人管住,能把日子过好,跟别人有什么关系?

刘庆美很为自己能制服家里男人自得,想到自家男人,她回过头左右望望,狠狠的皱起眉头,大声喊道:“韩大壮,死哪儿去了?”

旁边的棉花地里,韩大壮躺在一棵棉花下面,脸上盖着草帽,呼哧呼哧打着呼噜,正在睡梦中,忽然一声惊天响,那是家里母老虎的声音,他吓得屁滚尿流,一个扑棱爬了起来,手足舞蹈的念叨着:“我在干活呢,我在干活呢。”

刘庆美几步走过来,提起他的耳朵,就问道:“你到底在干啥?”

韩大壮这时候再大的瞌睡虫也该跑了,他哈着腰,惨兮兮的捂着耳朵:“我干活,我干活,我现在就去干活。”

刘庆美哼了声,男人就是欠教训。

...

杨秋白跑到家里,看到紧锁的大门,她心里凉了半截子,颤抖着手掏出大门钥匙,打开院子大门,就往厢房里跑,看到厢房折子里的粮食全都还在,她松懈下来,捂着不停跳动的胸口,不停的大喘着气。

“秋白,你咋了?”

杨秋白回过头,看到韩泽,皱眉大声问道:“你去哪里了?”

韩泽肩膀一缩,吞吞吐吐的说:“吴滨刚刚过来,我,我送送他。”

杨秋白脸上带了讥讽,看着他说道:“咋了,吴滨又来借钱,你答应借给他了?”

韩泽有点不满,委屈巴巴的道:“老婆,我怎么也是场面上的人,兜里哪能不装钱,咱俩结婚这段时间,外人都在笑话我,说我妻管严,我不要面子啊。再说我和吴滨关系在这里摆着呢,他有困难,我怎么能不帮忙?”

杨秋白打断他的话,大声道:“我问你是不是答应借给他钱了?”

韩泽摇摇头,脸上的表情很是失落:“我想答应他,可是我兜里没钱,钱都在你那里,你肯定不会同意我借钱给吴滨的,我和吴滨关系那么好,没把钱借给他,我感觉特别愧对他,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没答应就好。

杨秋白撇撇嘴,心想着你都快被吴滨坑死了,你还特别愧对他,你不愧对自己就不错了,再次庆幸把家里钱藏起来了,她眯着眼睛威胁道:“如果你敢答应把钱借给他,我打断你的腿。”

韩泽哆嗦下,自己给自己壮胆,他是男人,男人不能怕老婆,嘴里嘀嘀咕咕的:“河东狮,母老虎,没人娶。”

杨秋白眼睛一瞪,眼睛一眯:“你说什么?”

被她一瞪,韩泽什么心思都不敢有了,忙不迭说道:“没说什么,没说什么。”

杨秋白满意了,脸上有了笑容,温和的问道:“陈先生的如意观音根雕开工没有?到时能完工吗?”

杨秋白脸色柔和了,韩泽胆子也大了,说道:“老婆,你还是笑起来好看些。”

杨秋白脚下一个趔趄,没好气的瞪他,脸颊有点红:“瞎说啥呢,赶紧干你活吧。”

韩泽忽地凑到她面前,稀奇的看着和她,说道:“老婆,你害臊了?”

杨秋白恼羞成怒:“滚!”

....

杨秋白原先的男人也姓韩,她带来的儿子叫韩乐康,韩乐康与韩姣姣放学后,察觉到家里两个大人之间的气氛很怪异,韩乐康发现,每当新爸爸出现在妈妈视线当中的时候,妈妈就飞快的把头抹开,不去看新爸爸,那动作,明显是在躲新爸爸。

韩姣姣看向韩乐康,睁大眼睛问道:“他们吵架了?”

韩乐康摇头:“不像。”

妈妈跟原先的爸爸吵架可恐怖了,不是摔桌子就是摔板凳,还带着拳打脚踢,把原先的爸爸腿打断了,他和妈妈因为这事情,被原先的爸爸扫地出门了。妈妈扭扭捏捏的模样儿可不像吵架,他感觉都不像他妈妈了。

韩姣姣悄悄咪咪的观察一会儿爸爸妈妈,最终得出判断:“妈妈在害羞。”

害羞?

韩乐康呆住了,这个词可以用在他那向来彪悍的妈妈身上吗?眼睛不由自主的移向妈妈,仔细的看了又看,然后,他得出一个令他非常纠结的结论,他妈妈真的在害羞。想到这里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新爸爸到底做了什么,使的妈妈害羞了?新爸爸真厉害,比他原先的爸爸厉害,想到这里,他看着新爸爸的目光带着崇拜。

...

这段时间韩泽比较老实,他也不得不老实,因为杨秋白管的严,他哪里去不成,所以只能整日在家里雕刻如意观音,连他那些酒肉朋友们找他出去喝酒,他也没去,鉴于他的良好表现,杨秋白稍稍放心了,刚好周末,她带着两个孩子回了娘家。

其实,韩泽这段时间,并不是在雕刻如意观音,哪怕有原身的记忆,雕刻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毕竟他从没接触过这方面,花了五百点积分,从系统里兑换了大师级雕刻技艺,有了大师级雕刻技艺,再结合原身的记忆,花了不少时间,浪费了不少木材,才把大师级雕刻技艺融会贯通。

老婆孩子都走了,家里清净,他开始雕刻如意观音根雕,刚投入心思,院子大门被拍响了,他没有理会,继续手里的动作。拍门声不间断的响着,打断了他的思绪,韩泽无奈的放下手中的工具,拍拍身上的灰尘,大步走出去开门。

“曹华?怎么了?”

门外的曹华看到韩泽家的大门终于拉开了,他狠狠的松口气,继而又有点埋怨:“韩泽,我这都拍半天门了,你躲在家里干啥呢。”

韩泽好脾气的笑了笑,说道:“秋白带着孩子回娘家了,趁着家里清净,把手里活做了,我刚投入心思,就被你打断了。”

曹华不理解雕刻一个破木头,需要投入什么心思,急急的说道:“韩泽,我家里砌院墙,人手不够,你过来给我帮帮忙。”

韩泽为难的看着他,半吞半吐的道:“这......”

曹华皱眉,问道:“怎么了?”

韩泽摸摸后脑勺,非常不好意思的说道:“秋白走的时候,给我定了任务,如果完不成,她回来该闹了。”

说闹是给自己留面子,杨秋白临走时的话是这样对他说的:“别以为我去了娘家,家里没人管你,你就能跟你那些狐朋狗友出去打牌喝酒,回来被我知道,有你好看的。”

曹华非常不满,韩泽自打娶了杨秋白,找他喝酒,他不来,说是老婆不让。找他打牌,他也不打,说是老婆前夫就是因为打牌被他老婆打断腿的,他怕被老婆打断腿。现在让他帮忙砌院墙,他更是怕杨秋白闹腾,他到底什么时候不怕老婆了?

曹华恼怒的道:“韩泽,到底是老婆重要还是兄弟重要?你说吧?”

韩泽啊了声,闪烁其词的开口:“老婆......兄弟......都重要吧。”

曹华怒其不争的看着他,说道:“老婆当然重要,但是,哪怕娶了老婆,也不代表不和朋友来往呢?你那老婆不行啊。你看我们这些兄弟,谁家老婆管男人,像管孩子似的,啥都不让干?这样的老婆你得拿出你男人的厉害来,让她知道你的厉害了,她就不敢管你了!”

韩泽神情不是很自然,吞吞吐吐的道:“其实,其实秋白没你们说的那么不好,她只是凶了点,管我管的严格了些,那都是因为她原先的男人在外面找女人,她吃过亏上过当,担心我在外面胡来,我,我这跟她发誓赌咒不出去找女人,她都不信,她也不容易的。”

曹华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小子一副情窦初开的样子,是咋回事?

他恨铁不成钢的道:“你呀你,我看你是没见过真正温柔的女人,才会觉得杨秋白温柔,她要温柔的话,她能把她前夫的腿打断?这是温柔的女人做出来的事情?”

韩泽急急的说道:“曹华,咱们都知道秋白为什么离婚,她有不得已的苦衷,泥人还有三分性子呢,是那男人对不起秋白,她忍无可忍才那样做的,如果我对秋白好些,事事听她的,她就不会发怒了,也不会动手动脚打我了。华子,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但是你们没有跟秋白相处过,不了解她的脾气,她是我老婆,我了解她,不惹怒她,她啥都好,真的,你相信我。”

我相信个屁呀!

曹华眼睛圆瞪:“所以你为了杨秋白,连朋友也不要了?也不出来跟我们喝酒打牌了?”

韩泽急了:“华子,咱们是铁哥们,我当然想跟你们出去打牌喝酒,但是秋白受过伤害,她认为我们整天三朋四友的出去喝酒,那是鬼混,她不喜欢,如果我不听她的话,还像原先没结婚那样,每天喝的醉醺醺的,她就很可能发作,我不能不听她的话。”

曹华愣愣的:“她发作什么?”

韩泽说道:“打人的毛病。”

曹华:“......”

韩泽见他没说话,继续跟他说道:“所以我得顺着她,这样她才不会冲动之下打断我得腿。”

曹华鄙视的看着他:“说来说去你就是怕老婆。你这是典型的妻管严。”

韩泽抗议:“我这不是怕老婆,我这是,我这是为了家庭和睦,为了孩子们的健康,对,就是为了孩子们的健康着想,如果我们每天吵吵闹闹的,孩子们肯定有心里阴影。”

曹华啧了两声,说道:“这些都是你为自己怕老婆找的理由,如果你不怕老婆的话,现在就跟我走,我家院墙还等着你帮忙砌呢,砌完院墙,咱们找些人打牌,怎么样?”

韩泽立马摇头:“秋白给我定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曹华斜眼瞥他:“你不是不怕杨秋白吗?还担心什么任务不任务的?”

韩泽不自在的别过头,不说话了。

曹华皱眉:“你不来,我家院墙咋办啊?”

韩泽回过头,看向他认真的说道:“吴滨还有王立成他们呢?他们老婆不打人,也不管他们,让他们给你帮忙呗?咱们都是好兄弟,找谁不是找啊?”

曹华撇撇嘴,心道要是谁都像你这么好说话,我还用拍你家门拍半天?我还用在这里跟你嘀咕你老婆的种种不好?我又不是闲的。

曹华依旧不死心:“你真不去给我帮忙?”

韩泽看向他,一副我豁出面子不要的架势,说道:“秋白临走的时候警告我,如果我完不成任务,她让我等着,等着什么,你知道吗?”

曹华不解的看向:“什么?”

韩泽怕怕的说道:“打断腿。”

曹华恨铁不成钢的指着他:“你这个怕老婆的怂包。”

韩泽耷拉着肩膀,不吭声了,他就是怕老婆,谁让他老婆凶呢。

...

杨秋白自从嫁给韩泽,还是第一回带继女回娘家。韩姣姣嘴巴很甜,到了杨家,外公外婆,舅舅舅妈的喊个不停,逗得杨父杨母很是欢喜,中午更是做了一大桌子丰盛的菜肴,招待他们。

饭后,韩乐康韩姣姣跟着舅舅家几个孩子出去疯玩了。

杨母拉着闺女的手,皱着眉头道:“当初我说不让你嫁给韩泽,你偏不听,现在怎么样了?他还出去当滥好人吗?”

杨秋白抿抿嘴,不知该如何说,想到韩泽知道她打断前夫腿时的表情,她颇有点哭笑不得,好像她是暴力分子似的,没惹到她,无缘无故谁喜欢打人,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女人。

杨母望着闺女的表情,猜不出啥情况,她问道:“怎么了?”

杨秋白噗嗤笑了出来,继而又大笑起来。

杨母捶她两下子,嗔怪的道:“你这妮子,说话就说话笑什么呢?”

杨秋白好半天才止住笑,拉着母亲的手说道:“妈,你不知道,韩泽怕我呢。”

杨母皱眉:“他怕你什么?”继而想到闺女的壮举,她指了指她:“你呀你,平时多老实的人,我做梦都没想到你能把人腿打断了。”

杨秋白说道:“妈,你别看韩泽经常在外面三朋四友,混的很开的样子,其实他胆子小着呢,我眼睛一瞪,他就啥话不敢说了,规规矩矩的该做啥做啥,听我话呢。”

杨母呆呆的看着闺女。

杨秋白笑了笑,又道:“妈,你别为我担心,只要韩泽听我话,不出去跟那些朋友鬼混,凭着韩泽那手雕刻的手艺,我们的日子就不会错。”

杨母听了闺女的话,稍微放心,但还是忍不住担忧,她说道:“韩泽那些朋友可不是省油的灯,如果你把韩泽管的太严了,他们会不会撺掇韩泽跟你离婚啊?还有韩泽那些家人,都不好惹,你注意点。”

杨秋白脸颊红了红,不自在的道:“我觉得韩泽应该不会跟我离婚。”

杨母只顾替闺女担忧,没注意闺女的表情,着急的道:“你感觉没用啊,你得趁着韩泽还听你话的时候,赶紧生个孩子,男人只要有了自己的亲骨肉,哪怕再出去胡来,也会收敛些。”

杨秋白皱皱眉,忍不住为韩泽说好话:“妈,韩泽跟乐康他亲爸不一样,韩泽虽然喜欢结交朋友,也喜欢帮助朋友,但他不会跟女人乱来的。”

杨母瞥了眼闺女,“你才嫁给他多久?你怎么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杨秋白的脸红了红,支支吾吾的说道:“妈,我嫁过人,我还能不知道嘛。”

杨母不由得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闺女,低声问道:“你是说?”

杨秋白红着脸,点点头。

杨母猛地拍下大腿,笑着道:“这小子挺能忍的啊。”

可不是能忍,三十多岁没娶媳妇,还是个在室男,跟和尚也没什么区别了。

杨秋白脸更红了。

杨母拉拉闺女的手,问道:“韩泽对孩子怎么样?”

杨秋白笑着说道:“他很疼乐康,乐康原先有点排斥他,后来见他跟他亲爸不一样,从不打他,也不骂他,还给他买零食吃,他就接受韩泽了。”

杨母这才会心的笑了,说道:“孩子都敏感,谁对他好他知道。”

这话,杨秋白认同。

杨母看着闺女,语重心长的说道:“韩泽现在什么都听你的,又不出去乱找女人,他还有手艺,这样的男人不好找,你还是早点跟他生个孩子为好。你们虽然有两个孩子,没有一个是韩泽亲生的,时间长了,你让他怎么想?”

原先,杨母经常为闺女找这么个滥好人男人忧心不已,现在却发现滥好人也有滥好人的好处,换成其他男人,他未必会对乐康好。如果闺女嫁给别的男人,哪怕那男人方方面面都好,只要他不喜欢乐康,闺女日子过的就不会顺畅。

杨秋白若有所思,看向母亲说道:“我会考虑的。”

杨母脸上挂上笑容:“这就对了。”

...

杨秋白回到家里,韩泽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跟她说:“曹华找我去帮他砌院墙,我都没去,我一直在家里雕刻如意观音,你给我的任务我都完成了。”

杨秋白看他那样儿,像是做了好事情,讨赏的孩子,她面无表情的说道:“不错,继续努力。”

韩泽眨了眨眼,“没了?”

杨秋白疑惑的看向他:“还想有什么?”

韩泽哦了声,焉哒哒的往雕刻室走,心里忍不住嘀咕,这女人做坏事要挨打,做好事不应该有奖励吗?

杨秋白看他那样儿,有点不忍心了,在他后面大声道:“你辛苦了,今晚咱们杀只鸡,给你补补身子吧。”

韩泽立马笑了起来。

...

次日,孩子们上学去了,杨秋白下地干活了,韩泽继续在家里雕刻如意观音,经过这段时间的雕刻,他渐渐喜欢上了这门技艺,看着作品在自己手下慢慢绽放它的美丽,他觉得非常神奇……

刚雕刻一个小时,大门又被人拍响了。他猛地惊醒,不耐的放下刻刀,慢吞吞的起身开门。

“韩泽,你终于开门了?”

韩泽打个哈欠,懒懒的问道:“立成,什么事啊?我正干活呢,刚进入状况,被你打断了。”

王立成急急的说道:“韩泽,我家大丫头胳膊摔断了,还差点钱,无论如何,你也得帮帮我啊?”

韩泽瞌睡虫立马跑了,他一惊问道:“怎么回事?胳膊怎么摔断了?”

王立成恼怒的道:“几个孩子在一起学骑自行车,从自行车摔下来,胳膊摔断了。韩泽,先别说那么多了,孩子等着钱医胳膊,你先把钱借给我。”

韩泽十分为难:“立成,不是我不把钱借给你,而是我手里真的掏不出一分钱,上回吴滨弟弟结婚差点彩礼钱,我都没钱借给他,现在我还是拿不出钱。我的钱都在杨秋白那里。”

王立成皱了皱眉头,说道:“你不能问问杨秋白吗?我这也是没了办法,有办法的话,也不会过来找你了。”

韩泽叹口气,想了想道:“你去问问曹华他们啊,大家都是兄弟,曹华昨天还修院墙呢,他手里应该有钱。”

王立成苦笑的说道:“曹华的钱用来砌院墙了,手里也是没钱,我只能找你想办法,毕竟你有手艺,咱们这些朋友,只有你手里有钱。其他人都穷的够呛。”

韩泽苦恼:“孩子看胳膊重要,要不然你亲自去地里问秋白?”

王立成一怔,他说道:“杨秋白是你老婆,我去问她哪里合适。你帮我问问她呗?”

韩泽摇头,哭伤着脸:“我不敢问,你也知道秋白的脾气,闹不好她要动手的,我腿已经不好使了,再被她打断另一条腿,我不用活了。你去问的话,她还能看着你的面子,不做什么,我去问,她的脾气立马爆炸。”

“算了,算了。”王立成挥挥手,心道你怕你老婆打你,我还怕你老婆撵我呢。

韩泽拉住他的胳膊,担忧的道:“孩子没钱看胳膊咋办呢?”

王立成说道:“没办法,我只能把家里粮食卖了。”

心道:我都穷的要卖粮食了,你该把钱借给我了吧。

韩泽恍然,笑着道:“你家今年收成挺好的,粮食肯定能卖不少钱,不用担心,给孩子看胳膊的钱,肯定够了。”

王立成:“......”

韩泽望着王立成的背影,想着原身的记忆,他分析,王立成的女儿王春丽就是将来帮别人害死姣姣的帮凶,至于她帮的是谁,那些人还在京城,现在她们都还小,便是想查,也查不出什么。他也不可能把姣姣置于危险下,他不着急,真凶总会出来,他总会知道真相。

既然现在不能做什么,却能让姣姣离那王春丽远点儿。

杨秋白回来,问韩泽:“听说王立成家的大丫头摔断胳膊了,找你借钱了?”

韩泽点点头,愧疚的道:“钱都在你那里,我没有钱借给他。他回家卖粮食去了,好在他家今年收成不错,卖粮食的钱,应该够孩子治胳膊的。”

杨秋白一点儿没体会到韩泽的愧疚,她满意的点点头,想到,自家男人什么都好,就是太会为朋友着想了,幸好他怕她,当然这点更好,她严肃的说道:“你挣点钱不容易,不能随便把钱借出去,等到家里钱存够了,我还想把咱家房子推翻重盖呢,村里很多人家都盖平房了,咱们还是瓦房,你还老想着把钱借出去。”

韩泽委屈的不行:“我想借钱,这不是兜里没钱,没借给他们吗?”

杨秋白说道:“没借给他们是对的,你不借钱给他们,难道他们就不给孩子医治胳膊了?要你当好人。”

韩泽说道:“我没想当好人,他们是我朋友,能帮忙就帮一下呗。下次我们遇到困难了,别人才会帮我们。”

杨秋白想,他们会帮你,做美梦呢。

不管怎么说,韩泽今天没答应借钱,她就高兴,杨秋白想了想,说道:“别想那么多了,你今天表现的不错,值得夸奖。”

韩泽眼睛一亮,表现的不错,所以呢?奖励呢?

杨秋白叹口气,又来了,她说道:“要不咱们今天再杀只鸡?”

韩泽皱眉:“天天杀鸡,咱家鸡该杀完了。”

杨秋白大手一挥,爽快的道:“没事,杀完我再养。”

韩泽:“行,杀鸡。”

...

杨秋白杀鸡的空档,韩泽在院子外面溜达,隔壁韩大壮扛着锄头干活回来,看到悠哉闲适的韩泽,瞬间羡慕嫉妒恨了。他几步走到韩泽面前,调侃道:“韩泽,咱们俩现在是难兄难弟了。”

韩泽回过头,不明所以的看向他:“啥意思?”

韩大壮凑到韩泽耳边说道:“你家有母老虎,我家有河东狮,你说咱俩是不是都是妻管严的难兄难弟?”

他韩大壮怕老婆在村里已经人尽皆知,现在终于有人陪他了。

韩泽凉凉的看着他,说道:“你是妻管严,我可不是。”

韩大壮撇撇嘴:“村里都传遍了,说你怕老婆,兜里买烟钱都没有,你不是妻管严你是啥?”

韩泽指指前面正在褪鸡毛的杨秋白,说道:“看到没?”

韩大壮看向杨秋白,愣愣的点头:“你老婆在杀鸡?”

韩泽点头,说道:“我老婆天天杀鸡给我补身子,你老婆给你做啥好吃的了?”

韩大壮想了想,摇摇头,啥都没有。

韩泽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所以我不是妻管严,你才是。”

韩大壮啊了声,皱眉想着,难道韩泽真不是妻管严,不然为啥杨秋白那么心疼他,还给他杀鸡补身子呢?自家老婆对他,就没有这么好过。

韩大壮颓丧的回了家里,刘庆美看到他,没好气的说道:“我早都回来了,你干啥去了?”

韩大壮看着老婆,说道:“我想吃鸡。”

“吃个屁啊,我那鸡留着卖钱的,你吃了,我咋卖钱?”

韩大壮悲哀的想,果然只有我是妻管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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