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皖挣扎着坐了起来。

她已经脱掉了外衫, 身上只着雪白色的里衣,她玉雪娇软,面若桃李,艳比花娇,乌黑的发温顺地披于身后,粉黛不施的脸似冰雕玉琢般,一颦一笑皆撩人心弦。

苏皖只是有些微醺, 却还有自己的意识,见楚宴来了, 她不由道, “王爷怎么来了?”

楚宴漆黑的眼眸上挑了一下, 俊美的容颜让人瞧不出情绪,“这是我的房间, 我不来这儿去哪儿?”

苏皖意识微微有些迟钝,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她披上自己的衣服,想要下床,“那我回奉水苑吧。”

楚宴却按住了她的肩膀, 不容置疑道:“你难道想刚成亲,就传出我们不和的消息来?”

苏皖眨了眨眼, 脑袋有片刻的迷糊, 楚宴又道:“就睡这儿吧,我们既然成了亲,就得有成亲的样子, 洞房花烛夜却分房而居,对苏宝也没什么好处。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乱来,你大可放心。”

苏皖只是脑袋转的慢,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后,就微微点了下头,“那王爷睡哪儿?打地铺吗?”

楚宴见她没有坚持要走,紧绷的身躯就放松了些,他站直了身躯,道:“我先去沐浴,等会儿再商量。”

苏皖点头,她今日倦极了,脑袋也不如平日里转的快,放在以往,她绝不可能在外男面前露出这样一面,早爬起来穿上外衣了。此刻楚宴才刚走,她就忍不住又躺了下来,本打算眯一会儿就起来,跟他商量一下,谁料却睡着了。

楚宴洗完,穿上了亵衣亵裤,随后边擦着头发边走了出来。平日里他睡得晚,洗完头发也懒得仔细擦,都是任风将其吹干。

今日却认真擦了一下,差不多擦干时,他才丢下布巾,朝床边走了过来,他衣襟半敞,露出一大片精致的锁骨,举手投足间满满的男人味。

走近后,他就发现床上的女人已经睡着了,难怪如此安静。

苏皖半蜷缩着身体,雪白的脸颊陷在大红色被褥里,腮边还垂着两缕发丝,衬得皮肤莹白如温玉,她娇艳若滴的唇微微长开了一些,隐约可以看到一点她雪白的贝齿。

望着她略显倦怠的眉目,楚宴竟有些不忍打扰她,索性床够大,倒也不需要将她往里推,楚宴扯开大红色的丝绸被,躺到了床上。

他上床时,发出了一点儿动静,大抵是被吵到了,苏皖秀气的眉蹙了一下,脸颊在被褥上蹭了蹭,楚宴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等她蹙起的眉舒展开,才调整了一个舒服的睡姿。

室内不仅燃着红烛,还搁着几个夜明珠,使得室内亮如白昼,因为离得近,楚宴连她纤长卷翘的睫毛都瞧得一清二楚,再往下是娇艳欲滴的唇。

楚宴伸手轻轻摩挲了一下,在她唇上印了一吻。

尽管这桩亲事是他骗来的,这样静静望着她时,楚宴心中还是带了点儿满足的感觉,不过他向来说话算话,说了不会强人所难,就不可能趁她睡觉时,为所欲为。

他又静静望了片刻,便拉下帷幔,将她柔软的身体搂入了怀中,苏皖隐隐察觉到有人靠近了她,又搂住了她的腰。

她本想睁开眼看一眼,奈何眼皮十分沉重,酒精麻痹了她的神经,让她毫无警惕可言,她最终还是睡了过去。

她腰肢无比柔软,身上还带着一股栀子花香的味道,搂入怀里后,房间里蜡烛燃烧的味道都没那么难闻了。

楚宴不仅不喜欢蜡烛的味道,也很不喜欢煤油灯燃烧的味道,不然也不会在室内摆着夜明珠,若非嬷嬷早就提醒了,新婚时蜡烛燃一夜比较吉利,他早就熄灭了。

这一晚尽管房内燃着蜡烛,楚宴却依然睡得很不错,怀里是柔软的身体,鼻端是甜美的花香味,梦中,他甚至梦到了一片片花海。

苏皖睡得也很沉,她一夜无梦,醒来时,头依然有些疼,她下意识蹭了蹭被褥,蹭到一半,才察觉到不对,鼻端处竟好似有个温热的东西?

苏皖吓得顿时睁开了眼睛,此刻天早就亮了,因床上遮着帷幔,入目依然一片漆黑,苏皖只隐约看到一个轮廓,她身边分明躺着另一个人。

苏皖彻底惊醒了,同时也察觉到腰上搭着一个手臂,她不由咬了下唇,脑海中竟然怎么也想不起昨晚的事,她只隐约记得楚宴来后,跟她说了句什么,后来她就躺下了,难道昨晚他们竟然?

苏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仔细想了一下又觉得不对。

她尚且记的几年前与楚宴那一晚过后的感受,不仅腿软腰也很疼,如今除了头疼得厉害,似乎没有旁的感受,苏皖隐隐松口气。

她这么一动楚宴便也醒了,他伸手又将人往怀里搂了搂,声音低沉而慵懒,还带着一点点鼻音,好听的不得了,“醒了?再睡会儿。”

苏皖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半晌她才伸手挪开了搂在她腰间的手,“王爷怎么也在这儿睡的?”

楚宴掀开眼皮看了苏皖一眼,尽管周围很暗,瞧不出她的神情,他也能猜出她的心情,他又伸手将她僵硬的身躯圈到了自个怀里,恹恹道:“别吵,等睡醒了再说。”

说完他就又闭上了眼睛。

苏皖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周围太暗,她只能隐约瞧到他的轮廓,见他竟然就这么睡了去,苏皖颇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心中憋着的那股气也变成了无奈,谁要被他这么搂着睡?

她没再管她,径直坐了起来。怀里柔软的身体就这么没了,楚宴有些烦躁地也坐了起来,“到底要不要睡了?”

苏皖神情微顿,低声道:“王爷若想睡就自己睡吧,我想起来了。”

她也没再问楚宴为何要同她躺一张床上,不用想回答也是,这是我的床,我不睡这儿睡哪儿?

与他认识久了,羞耻心好像都没那么严重了,换成之前发现与一个男人躺在一张床上睡了一晚,尽管什么都没做,苏皖肯定也很崩溃,现在,过了最初的震惊后,她竟也能努力保持平静。

床上太黑了,黑得她什么都瞧不清,她绕到脚头,想走出去,先将帷幔拉开时,谁料楚宴的脚竟然伸到了顶头,她不小心被绊了一下,苏皖整个人朝外跌去。

她心中一紧,下意识闭了眼睛,楚宴却长臂一勾,将人捞到了怀里,她柔软的身体整个扑在了他身上,楚宴呼吸一窒,闷哼了一声。

两人紧贴在一起,凌乱的发丝也交缠在了一起,苏皖一颗心跳得极快,白嫩柔滑的手抵在了楚宴胸膛上,听到楚宴的闷哼声,她才想起他手臂上还有伤,难道压到他的伤了?

苏皖手忙脚乱地移开了些距离,“王爷,我碰到你的伤了?”

楚宴神色不变,说了声无事,才懒洋洋松开手,他怕她又因瞧不清跌下去,就起身用金钩挂起了大红色的帷幔。

帷幔被撩起时,窗外的阳光洒了进来,见他只着亵衣亵裤,光滑的胸膛还露出一大片,苏皖脸上不受控制地有些发烫。

楚宴最近都没有上朝,已经好久没起这么早了。他还是困得不行,一张俊脸也恹恹的,对着娇妻也还是困,只拉了一边帷幔,就又倒回了床上,他喜欢睡觉时抱着一个东西,没了苏皖便将枕头抱到了怀里。

苏皖担心他的伤,便戳了一下他的身体,“王爷,先让我看看你的伤吧,不行就早点时间换药。”

楚宴不想动,根本没有起身的意思,明明个头这么高,这赖床的模样却跟个孩子似的,苏皖心中腹诽不已,不明白这世上怎么有这样的人。

这伤却是因她受的,苏皖自然不好不管,她半跪在床上,小心拿起了他的手臂,仔细拉起了他的衣袖,男人有力的小臂就这么露在了眼前,上面缠着一层厚厚的纱布,只有一小片渗出了血,瞧着倒也没有大碍。

他若实在不想换,就晚会儿吧。

苏皖本不想再喊他了,却又想起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新婚头一天夫妻俩是需要给公婆敬酒的,尽管先皇已经不在了,陆太妃又身处后宫,他们也需要入宫一趟,给长辈们敬完酒,还需要拜见一下帝后。

哪怕他们的成亲只是一个形式,在外人眼中他们依然是一体,该有的礼节不可废,苏皖便开口道:“王爷还是起来吧,我们需要入宫一趟,得给太妃娘娘请安去。”

楚宴蹙了下眉,根本没有起身的意思,以为他没有听到,苏皖又耐心重复了一句,楚宴这才总算有了反应,他闭着眼恹恹吐出个吵字。

苏皖见他没有动弹的意思,心中颇有些无奈,苏宝都不会像他这么赖床,她良好的教养也有些端不住,她避开他的伤,晃了他一把,“起来了,若是去迟了就不好了。”

男人有些不爽,眉头紧紧蹙了起来,半晌才低哼道:“我若起来有什么好处?”

苏皖愣了一下,这话就仿佛是为她而起似的,她很想豪气的说你爱起不起,可是想到若是不去敬酒,旁人说起来也肯定是说她不懂礼数,绝不可能赖到他身上。

她无奈道:“你想要什么好处?”

楚宴这才勉强精神了些,他半坐了起来,衣襟半敞,乌黑的发垂在身后,俊美的脸上,神情依然十分困倦,“成亲头一个月,按规定王妃都得住在主院,过了这一个月,才会搬回自个的住处,你这一个月就老实住在凌霄堂,免得让我没脸。”

苏皖其实不太懂,这跟让他没脸有什么关系?他完全可以对外说是不喜与人同睡才让她搬回住处的,心中如此想,苏皖便问出了声,楚宴扫了她一眼,分明是懒得解释。

他就这么又躺了回去。

苏皖盯着他的后背看了一会儿,也没能想出来他究竟什么意思,楚宴见她既不说话,又不妥协,拉着脸又坐了起来,这次神色更臭了。

“你我既成了亲,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若是刚成亲就传出我们感情不和,旁人的议论绝不会少,母妃肯定也要时不时过问,说不得还会让我娶个侧妃回来,烦都要烦死了,你搬回了奉水苑倒是乐得轻松,想过我吗?”

本来就是假成亲,还管什么感情和不和?难道他还在乎旁人的议论?苏皖神情有些一言难尽。

见她依然没有答应,楚宴神情又臭了一分,“难道让你住凌霄堂就这么委屈你?我还没嫌弃你,你倒嫌弃起我来了?”

这根本不是嫌弃不嫌弃的问题好么。成亲前,他根本不是这样说的,苏皖有些崩溃。但是对上他理所当然就应该住在一起的神情,她愣是说不出什么话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想看开车的朋友们冷静一下啊,最近严打呀亲,都闭站十五天了,虽然暂时没有车后面会越来越甜的,比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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