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们被忽悠来忽悠去一年多, 在此刻突然灵光乍现, 醍醐灌顶。

陛下的整个计划太过完美, 以至于要不是小皇子叫了声母后, 他们绝无可能发现那个惊天大秘密。

小皇子是云相生的,这样那些微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异样之处就全部被填上了。

要不是这会儿陛下和云相在, 他们早就齐齐拍脑袋, 长哦一声, 开始激烈的交谈了。

首先小皇子的月份就对不上。

陛下只怀了七个月,小皇子就出生了, 宫里传是早产, 沈院判也这么说,可是大臣们分明记得陛下迫不及待抱孩子出来那天,孩子生的白白净净胖嘟嘟的。

分明是足月的样子。

当时朝臣就觉得是不是有点大了, 不过他们都是男人, 对没足月生出来的孩子具体该有多大没什么概念, 只觉得是陛下所生,天赋异禀,以至于下意识忽略了这点。

这么说来,小皇子要真是足月生的, 往前再数两个月……

朝臣们的咳嗽声此起彼伏。

朝臣们中的绝大多数都见过越美人, 就算没见过,也被同僚科普过,乍这么看上去……

朝臣们纷纷看向了一身玄色衣裳的云歇。

即使是这颜色,云相之艳依旧难盖过分毫, 朝臣们暗恨自己迟钝,陛下虽也是绝顶的美男子,但同云相之美绝不是一个概念。

云相这长相,分明是有些大昭可孕男子的特征的,更别提他左眼眼尾还有可疑的红色小疤痕。

听说……云相生母也是绝俗的美人。

人群中某几个朝臣倏然想起,陛下宣布自己身怀有孕的那晚,他们在陛下寝宫候着,刚好瞧见云相出来。

那会儿风一吹,他们分明看到了云相微微凸起的罗汉肚。

“!!!”朝臣们恍然大悟,表情扭曲诡异。

那才不是罗汉肚,那是小皇子!!

云相那个时候已经怀孕了,而且少说有三个月!!

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又响起。

云歇本来还想欲盖弥彰尬语几句把这段儿忽悠过去,眼见朝臣们神色变化万千,心顿时拔凉拔凉的,想到他们可能知道当初是自己怀孕了,顿时羞耻万分地别过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萧让在云歇的眼神里感受到了千刀万剐,心里叫苦不迭却又矛盾的兴奋,以至于上挑的眉梢第一时间暴露了自己的真实情感。

云歇顿时心如明镜,恶狠狠地剜了萧让一眼。狗东西分明是故意的,没什么征兆的突然办这场宴,突然抱着孩子过来说孩子会叫人了。

结果孩子叫了母后,肯定是狗东西教的。

他个畜生!!

云歇抱过孩子就准备走,结果怀里的小云潇还嫌事儿不够大,对着云歇竟然又喊了声“母后”。

云歇浑身一僵,黑沉着脸地孩子塞进萧让怀里,拂袖走了。

两个小畜生!!

萧让刚要抱着孩子去追,结果群臣见云歇走了,齐齐拥上来,满脸堆笑:“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恭喜陛下抱得美人归之余还喜获麟儿。

他们自以为一切尽在不言中。

萧让被拦住去路,抱着孩子也不好拨开人群,他这稍一迟疑,云歇人就没影了。

萧让怨气没地儿撒,冷道:“都罚俸三月,给朕滚!”

等着讨好处的朝臣们纷纷缩脖子退下了。

被遗弃的孩子他爹和孩子立在宴会上两相对望,纷纷感受到了凄凉。

-

谢不遇想起那日他之前所见,比谁都笃定当初是云歇怀孕了。

他分明见过云歇腹部隆起的样子,只是当初粗神经没细想。

谢不遇本来还有点气愤,一想到云歇竟然被自己养大的小崽子吃干抹净还搞大了肚子,霎时心疼不已,调转木仓头怪上了萧让。

又暗暗心虚,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当初可是他自以为是逼着云歇去娶萧让啊!他还痛骂了云歇一顿,说他不负责是个人中渣滓……

谢不遇默默捂脸,他这都干了点什么破事儿??

-

事已无可挽回,云歇也懒得再多费心思。

知道了就是知道了,萧让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只能堵住悠悠之口,没办法把已经被知道的东西从朝臣和百姓脑子里再挖出来。

云歇默念了两句不生气,等着大畜生抱着小畜生过来认错,一个时辰过去了,还是没个人影,管家在一边见相国脸越来越黑,快要成为人形冰坨子,不由得心惊胆战,却又忍不住往云歇肚子望。

原来他家相国会怀孕,他也是才知道,管家窃喜了一下,那是不是可以说,相国肚子里很有可能已经有了二少爷或者大小姐?

云歇似笑非笑,声音里带着冰碴子:“再看我剜了你的眼睛。”

管家猛地缩脖子,讪笑垂眸,再也不敢抬眼,暗道陛下不上道,这会儿还不过来,简直是不想过日子了。

管家听完来龙去脉后,默默有点同情陛下,这事儿说起来真不怪陛下,当然也不可能怪小皇子,就是机缘巧合罢了,只是……他家相国也实在是倒霉。

又过了小半盏茶功夫,小厮跑了进来:“相国,陛下下诏昭告天下了。”

云歇心猛地一跳,倏然站起。

他对狗东西下诏这事儿有阴影,狗东西一下诏和办宴会准没好事。

他第一次昭告天下,是说自己天阉。

第二次,是暗示自己有孕在身。

第三次就是这次了。

云歇心惊胆战地从他手中接过誊写卷,扫了眼,却开始发怔。

管家跟云歇日久,最擅长察言观色,他见相国分明眼睛红了少许,立即遣散了屋子里的其他人。

诏书里萧让澄清了云歇身世的来龙去脉,给他爹钟于衍正名,并且赐了谥号爵位,不日便要迁坟置一处风水宝地。

他爹终于不再是永远见不得光,只能靠女装苟延残喘的异乡人。

在孩子七个月的时候,突然意外闹了这么一出,云歇倏然觉得挺好,反正孩子也生了,他羞耻劲头都过去了,被世人知道,就意味着他爹可以重见天日。

云歇笑了笑,他爹那样美好,值得被世人景仰称赞。

萧让提着衣袍下摆进来,见到云歇松了口气,额上还带着点晚露的湿气。

“事有仓促,处理得不好,相父莫怪。”他呼吸微微急促,显然是一路赶过来。

萧让讨厌遮遮掩掩,既然已经被上下心照不宣的知道了,那不如坦而告之,他和云歇之间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他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云歇为他生了孩子。

云歇懒懒坐着,朝他勾勾手。

萧让过去还准备负荆请罪一下。

云歇瞥他一眼:“来认错?”

萧让立即乖巧点头,疯狂甩锅:“相父,这是个意外,让儿不是故意的,是崽……”

云歇从桌案底下小心翼翼地抱出一卷画,缓缓摊开。

他爹的眉眼霎时跃然纸上。

这幅画就是当初萧让送他的那幅。

云歇桃花眼横波流转,严肃问:“罚你以后每年为我画一幅我爹的画像,你受还是不受?”

萧让表情空白了瞬。

以后,每年,云歇是说……

他原谅自己了??

萧让悄无声息中张了张眼,语速极快:“好。”

生怕晚一秒他就反悔似的。

云歇还算满意地冷哼一声,收了画卷。

大畜生收拾完了,他要去见小东西。

萧让没想到云歇接受的这般轻易,拉人到怀里,扣着腰,轻咬了下耳垂,感受到他的瑟缩怕痒,低笑道:“相父,我们再要一个好不好?让儿想要个小黏人精。”

云潇不黏人,让他一点儿都感受不到云歇黏着他的快乐。

“不要。”云歇拒绝的很干脆。

萧让撒娇:“为什么?”

云歇懒得和他废话,敷衍;“你能带好一个再说。”

萧让亲亲他:“那相父既然拒绝了我这个,总得答应我个微不足道的要求吧。”

云歇吃了好几次亏,已经清楚知晓狗东西的套路。

如果萧让先说了个比较难以被满足的要求,他拒绝了,他就不好意思拒绝萧让下一个“微不足道”却是真实意图的要求。

云歇冷哼一声推开他:“别想诓我。”

萧让不依不饶,凤眸里是细碎的笑意,撒娇道:“相父听完。”

云歇勉强掀起眼皮瞅他。

萧让莞尔:“我们二婚,如何?”

云歇笑了:“闲着没事搞重婚?等等——”

云歇脸色一变。

“你这是想娶我?”云歇怒了,“想都别想,我是男人。”

崽喊他母后就喊了,让他真像个女人嫁给萧让,不可能。

萧让把转身就走的人拉回来,摇摇头:“并非如此。”

云歇耳朵动了动。

萧让道:“上次是假成婚,这次是真的,这次不盖盖头,让儿绝不胡闹。”

“相父从来不是让儿的附庸,让儿时不时念叨‘皇后’,也只是喜欢那一对儿的称呼罢了。”

“当然让儿也有私心,希望相父能像寻常夫妻一样,多依赖我几分。”

云歇耳根子向来软,受不了他撒娇软磨硬泡:“大白天的矫情,我还能跑了?结就结,我出人你出力,不准麻烦我。”

云歇心跳得有点快,耳根发红:“我去见云潇了。”

萧让望着他离去的仓皇背影,由衷笑了,自言自语:“怎么和我呆一起这么久,脸皮都不见厚?”

-

大婚在三月后,小云潇刚好会走路了,被萧让征用过去当吉祥物。

皇帝大婚,盛况空前。

仪式前,云歇难得主动亲了亲萧让,微阖眼掩饰心中忐忑,附在他耳边轻轻道:“我从未想过有一日会与人共度余生,但如果那个人是你,我会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萧让笑了笑:“我从未想过与除相父外的其他人共度余生,今日所发生的,是我这些年心底上演过无数次的。”

多年追逐,圆梦时刻。

边上已经会说话的吉祥物面无表情:“腻歪。”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歇一歇更崽番外。

下本开这个:灵异片演员app

文案:

谢池,人格分裂症患者。

表面清冷纯澈不食人间烟火,第二人格却是彻头彻尾的魔鬼,暴力又凶残。

谢池从不谈恋爱,因为第二人格就是他的男朋友。

谢池的梦想是有一天,能拥抱他的爱人。

一场意外,谢池绑定了恐怖片演员app。

app定期发布恐怖片通告,校园惊魂夜、红衣怨灵、鬼嬉戏……

通过试镜的演员将被投放进真实的恐怖环境求生。

谢池开局瞥了眼剧本:第一个被鬼杀害的男六号。

男一号把谢池堵在角落里,手脚不干净:“跟我,我帮你抢戏当男二号。”

谢池笑得温柔纯净,轻摇头:“那怎么够。”

男一号愣。

谢池微微一笑:“谢哥,帮我打爆他的狗头。”

第二人格朝男一号露出凶残一笑。

拍摄结束,男一号:谢池。

别人:艰难求生。

谢池:逆天改命。

集绝对智慧和绝对武力于一身。

从十八线做起,谢池终将是……恐怖片影帝。

ps:医学上每个人格都是独立的人,非自攻自受,随受升级,攻受会分开。两人格可任意切换。

【文案写得差劲,但肯定巨巨巨好吃,信我啊!我超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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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物·小云潇在这儿给各位拜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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