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玄说:“我已经让钦天监找日子了,找个最近的日子就成亲。”

世子没想他居然这么痛快的回答了,不由诧异的望了他眼,这眼发现郑玄满脸春风,都是过来人,世子如何不清楚?这小子下了早朝就不见了,肯定是去找人家小姑娘了。

世子冷笑声,之前还说什么女人没意思,被圣人逼着才生了个庶子,吓得大家都以为他喜欢旱道。这会见人长得漂亮就赶紧定下了!出门还不忘找人看着她。世子起身往外走,既然知道他迫不及待的想成亲,就没必要待下去了,这老房子着火,不用点都快把人烧死了。

郑玄起身送大兄,兄弟两人说来感情不错,但两人都不是话多的人,有些话点到即止。

陈敬挨了板子,瘸拐的过来给郑玄请罪,郑玄扫了他眼,淡淡警告道:“没有下次。”

陈敬低声应是,“奴给夫人找了三位梨园舞娘,郎君可要过目。”经历了这次事之后,陈敬再也不敢擅自做主了。

郑玄微微颔首,郑玄是见惯歌舞的,眼就看出王珞的舞技跟时下舞技不同,但他能看出这丫头不常跳舞,不然也不会跳了会,脚就开始发抖了,不是害怕的抖,而是双腿突然用力过度的抖。

可见她在家不怎么跳舞,不然他也不会才知道她会跳舞,这么娇气的丫头,哪里受得住跳舞的苦?郑玄看着跪在面前的三名舞娘道:“夫人若想学舞技,你们就拣简单的教她,她不想学你们就陪着她,别让她受伤。”

舞娘们战战兢兢应了,她们说是老舞娘,今年最大的也才二十岁,要换在现代,正是女人黄金年华的开始,但在梨园已是年老色衰的年纪,若没有被人看上领走,就只能在宫里苦熬等死了。三人听说是郑指挥使叫她们过去时,三人吓得差点晕过去。

指挥使是出名的不近女色,他这样的人就算想要女人,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要她们三个年老色衰的做什么?三人在梨园见惯了各种事,不可避免的代入某些见不得人的事,这路三人都已经做好必死的准备,只求指挥使能给她们个痛快,但是谁能想到指挥使只是让她们去伺候夫人。

三人被这天大的惊喜都弄懵了,知道郑玄吩咐她们不许夫人受伤,三人连连声应了。时下贵族能歌善舞的多,贵女跳舞的也不少,三人只听过指挥使的未婚妻是王贵妃的侄女,但从来没见过这位姑娘,自打王姑娘跟指挥使定亲后,就再也没有入宫过。

宫里目前由贵妃暂时主持内务,几位后宫主位对王姑娘再好奇也不能越过王贵妃见她娘家侄女,尤其是有杜姑娘前车之鉴,淑妃为了避嫌,巴不得离王珞越远越好;德妃、贤妃更不会没事找事,惹来身腥,在宫里生活最要紧的就是谨慎。

三人之前曾谣言说,王家那位姑娘是借着给七皇女当伴读的机会,勾引了指挥使,三人当时听了就觉得荒谬,指挥使要是能被勾引,还需要等到王姑娘来勾引?早有贵女前赴后继的扑上去了!现在听指挥使直接称呼尚未过门的王姑娘为夫人,就知道她在指挥使心地位不样,三人连声保证,以后定护着夫人,让她皮都不破丝。

郑玄挥挥手,陈敬便亲自将三人送到了王家,王珞看着三位身姿妖娆的美人,再看看陈敬,不是很懂郑玄的意思,他给自己送三个美人过来是什么?

陈敬恭声道:“姑娘,这三位是梨园的老舞娘,指挥使说您若想学舞,可以跟她们学,不想学就让她们跳给你看。”

王珞默然,郑圣人果然是郑圣人!调戏自己之余,还不忘给自己找老师纠正错误,他这是觉得自己跳得不好看?王珞这辈子直有练基本功,但主要是各种拉伸、旋转,主要以锻炼形体芭蕾为主,真正的整段舞蹈她几乎没跳过。

跳舞太苦,王珞前世那双脚为了跳舞,最后都跳变形了,脚上的皮磨破层长层,这辈子又没人逼自己,她何必让自己受这么多苦?退万步说,就算她愿意这样受苦,她娘也不会允许她双脚变形、磨出老茧。

跳舞和画画、练琴样,想要练好,必须要大量练习,王珞这种近乎玩票兴致的锻炼,或许能让她基本动作越做越漂亮,但跳整段舞,弊端肯定露出来。比如她前世会因为脚步不致而摔倒吗?肯定不会!她是因为体力够不上,脚跳的有些疼才扛不住的。

郑玄从小见惯了歌舞,即使没见过芭蕾,估计也能看出自己缺点。所以他回去就给自己找了三个老师?王珞有点头疼,他对自己家里的面积有什么误解?她现在丫鬟们就已经多得挤了屋子,三个舞娘安置在哪里?但是要不收的话,这三个舞娘会有什么下场就不好说了。

王珞说:“我知道了,你回去替我写过指挥使。”

陈敬笑道:“奴岂敢代姑娘谢过指挥使?还请姑娘亲自给指挥使手书封。”写信这事陈敬不敢自作主张,是郑玄亲自要求的。

王珞去了书房,给郑玄端端正正的写了封信,谢过他的有心,她想了想,又给郑玄送了几片自己最好的叶脉书签。

陈敬接过王珞的信件和书签便走了,王珞让眉绿带三个舞娘下去洗漱,安排地方住下。

崔氏叫住了王珞:“阿石,今天是指挥使送你回来的?”

王珞对自己亲娘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昨天不是长乐公主叫我过去的,是指挥使让我过去的。”

“他有没有对你……”崔氏有些难以启齿。

王珞摇头,郑玄是没对自己怎么样,只是抱了抱她而已,但是当时环境氛围,让王珞就莫名的紧张。

崔氏松了口气,她就想指挥使愿意娶女儿,肯定不会对女儿乱来的,她想让女儿以后别出门,但转念想,指挥使想见阿石,谁能拒绝?她轻叹声,搂着女儿说:“你们快成亲了。”

王珞闷闷的问:“阿娘,你成亲跟阿耶也没见过几次,婚后你们是怎么相处的?”她总觉得古人成亲就跟夜情似地,人家夜情还要看对眼,古人甚至很多人婚前都没见过面,成亲就要当夫妻,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夜情只负责男欢女爱,合不拢明天就可以分手,成亲是辈子的事,古人怎么都这么勇敢呢?

崔氏闻言脸红,“还能怎么相处?夫婿想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王珞:“……”好吧,她就不应该问阿娘的。

崔氏见女儿低着头不说话,她哄着女儿说:“这关都要过去的,忍忍,等生孩子就好了,别怕。”崔氏没敢说女人生来就是受苦的,等熬到孩子长大,就能熬出头了,不然女儿更害怕了。

王珞:“……”你这么说,我更怕了,我不想现在生孩子啊!古代有避孕套吗?就算有避孕套,郑玄也不会肯配合吧?王珞又开始了日常婚前恐惧症。

崔氏想起郑玄那位庶长子,她迟疑了会,对女儿说:“阿石,入了公府就好好伺候指挥使,大郎再淘气你也要忍着,只要指挥使心里有你,你日子就能好过。”女人在夫家日子好不好过,最重要就是看夫婿,只要夫婿愿意庇护自己,哪怕阿家看不上儿媳,女人的日子也能好过。所以崔氏再三叮嘱女儿要哄好郑玄,只要男人偏心你,别的切都是次要的。

王珞微微点头,阿娘说的她当然明白,在国公府里她也只能依靠郑玄。王珞有了婚前恐惧症,郑玄却没想耽搁太久,毕竟两人都订亲两年了,王珞今年都十七(虚),也该成亲了。

他边让钦天监算了日子,边让镇国公府送聘礼去成国公府,在王家几乎还来不及反应之时,郑指挥使已经在回京半个月时间内,完成了纳征、请期二礼,只等半月后的亲迎。

王家见郑玄如此心急,心里只有欢喜哪会阻止?沈夫人在请期之后,便将王珞的嫁妆源源不断的送入镇国公府。郑玄跟镇国公天生字不合,即使快成亲也很少回公府住。直到快成亲的前几天,他才专门回了趟镇国公府,去见临海大长公主。临海长公主听说郑玄来见自己,不由惊讶的让人叫他进来:“今天怎么有空来见我这老婆子了?”

郑玄笑了笑说:“我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请您老人家帮我。”

临海长公主斜睨着孙子:“禁龙司指挥使也有办不了事?”

郑玄上前给临海大长公主捏肩:“我现在不就有两件办不成的事了吗?”

临海大长公主怔:“怎么是两件?”

郑玄说:“第件就是哄不了您高兴。”

临海大长公主被孙子逗得扑哧笑,轻拍他的肩膀,“调皮!”她跟孙子说笑了番,才回归正题,“你要做什么?”

郑玄道:“我想请您帮我养段时间大郎。”

临海讶然问:“你不是要娶媳妇了吗?怎么让我帮你看孩子?”

郑玄说:“她自己尚且孩子,怎么能看孩子?再说她看了大郎,谁来给我生嫡子?”大郎在宫里被人宠坏了,而在王珞没生下嫡子之前,如果由她来抚养大郎,势必要受不少委屈。个是自己亲自看上、呵护了两年的人,个是恨不得从来没有过的孽障,郑玄会偏心谁不言而喻。

且自己都成亲了,迟早会有嫡子,郑玄、心里早盘算好了,等有了嫡子,大郎也不需要存在了,他的长子怎么能是侍妾贱婢生出来的?自己没有娶妻便罢,有了妻子,他的长子必定要嫡妻生的嫡长子。

只是目前时机还不成熟,他也不好马上过继大郎,不然压力最大的不是自己而是阿石,等阿石生下长子,郑玄肯定马上把大郎过继出去。正如崔氏所想,只要男人偏心,别的切都不是问题,不过崔氏并不知道,自己女婿还没娶女儿过门心就已经偏了,后爹当到他这份上也算大夏头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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