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好漂亮哦!”

“嗯!好棒!”

“这真是光之飨宴,星之礼赞呀!”

“哈哈哈!由纪子能当女诗人喽!”

“光之飨宴,星之礼赞!真是说得太好了,哈哈哈!”

“爸爸,你好讨厌哦!三津木先生,我再也不跟你们说话了啦!”

由纪子生气地嘟起嘴巴。

今晚举行的是两国地区的河岸烟火大会,这个庆典是从江户时代延续到现在。

砰!砰!砰!每当烟火在夜空中绽放,两岸就传来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根据报导,今晚观看烟火的群众超过十万。陆地上人山人海,河上也绵延不绝地挤满船只,池上社长搭乘的船屋也夹杂其中。

他们上船的地点是在两国桥略微下游的地方,挂在屋檐上迎风飘扬的崎埠灯笼让人感觉清凉许多。

这艘船上坐着池上社长、三津木俊助、由纪子和御子柴进。大人们喝着啤酒,由纪子跟御子柴进则饮果汁,大伙儿开心地注视夜空。

“好漂亮哦!由纪子,你看,一朵朵的花都开了,真是光之飨宴。”

两国的上空不断有烟花绽放开来,底下还有一连串的烟火冲上青天。

“呵呵呵呵!”

由纪子只是笑着,什么话也没说,她刚才已经说过不跟他们说话了。

“哈哈哈!由纪子真倔强。你看,又是星之礼赞喽!”

“哼!我不知道啦!三津木先生真爱捉弄人。”

“哈哈哈!你终于说话了……由纪子,你的意志很薄弱哦!”

御子柴进取笑由纪子,池上社长也忍不住噗哧一笑。

“哈哈哈!不说话被说是倔强,开口说话,又被人嘲笑意志薄弱,这么一来,由纪子怎么做都不对呀!”

“是呀!反正我又说不过三津木先生跟阿进。”

“哈哈哈!”

池上社长船屋里充满快乐温馨的气氛。

“咦?那边在吵什么呀?”

御子柴进突然从船边探出身来,害得船身猛然晃动了一下。

“阿进,你不要乱动啦!”

由纪子惨叫一声,不过她也注意到岸边的骚动。

“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是在吵架吗?”由纪子疑惑地说。

一位刑警押解某个嫌疑犯到警察局,由于嫌疑犯没有铐上手铐,所以一进入看烟火的人群中后,嫌疑犯趁刑警分心抬头看烟火的空档,突然甩开刑警抓着他的手,用力推开他的身体,跳进一艘系在岸边的船里。

“啊!糟了!快点抓住他!他是一件重大案件的嫌疑犯。”

就在刑警呼叫之际,嫌疑犯从惊吓的客人眼前跳向另一艘船。

这些船只都紧紧地排在一起,中间几乎没有空隙,只见嫌疑泛像蚱蜢般一艘接着一艘,沿着船跳过去。

“发生了什么事?骚动好像往我们这边移动呢!”

“社长,你看,这次换那艘船发出声音。”

“唉呀!真有趣,希望骚动会往我们这边过来……”

“不要啦!阿进,我觉得有点可怕耶!啊!不要啦!不要!”

由纪子低垂着头,颇为害怕地说。

这时,骚动已经来到隔壁船上,御子柴进倒抽了一口气,突然间,啪的一声,船只前后剧烈晃个不停,有人跳到他们船上,因一时站不稳而趴在地上。

“是谁?”

三津木俊助大声喝道,大家同时往屋外看,一个穿着卡其裤和开襟衬衫的少年从船舷站起身。

他的肤色白皙,五官清秀,是个会令人以为是某个贵族公子,或是出自名门的美少年,不过仔细一看,他的腰间却缠着一条绑犯人的绳索。

“你是谁?”

三津木俊助缓缓起身问道。

“对不起,失礼了。”

少年礼貌地弯腰鞠躬,然后轻盈地跳往二公尺远的另一艘船。

“等一下!”

“啊!救命呀!”

三津木俊助从船边往外探身之际,隔壁船突然发出尖叫声,行动怪异的美少年又迅速跳向前面另一艘船,如此一艘跃过一艘。

“啊!刚才那个人是谁?”

“他的腰上还缠着绳子哩!”

“大概是正在护送中的犯人,不小心就让他逃走了。”

“可是他看起来不像是坏人,而且他的眼神似乎很悲伤。”

“是啊!会不会抓错人了?”池上社长也同意由纪子的说法。

这会儿大家都没有心情再看烟火,池上社长、三津木俊助和由纪子忙着讨论刚才那个少年,只有御子柴进专心把玩手指上的东西。

“侦探小子,你看什么看得那么专心?”

“三……三津木先生!”

说着,御子柴进的双颊慢慢胀红起来。

“这……这是不是钻石呀?”

“钻、钻石?”

听见他的询问,大家都惊讶地看着他手上的东西。

“这是刚才掉在这里的,我仔细看了一下,这好像不是玻璃。”

“我看看!奇怪?怎么可能会有钻石掉在这里?”

三津木俊助将钻石拿过来仔细查看。

(如果这是真的钻石,至少也有二克拉吧!)

三津木俊助藉着崎埠灯笼的光线,仔细看着钻石说:

“社长,这好像是真的钻石……”

“真的吗?我来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钻石。”

池上社长从口袋里拿出金边怀表,打开怀表的盖子,拿起钻石用力往表上一划,霎时,怀表的玻璃镜面裂开一道线。

“啊!”大家不可思议地相互对望。

“这果然是真的钻石。”

“如果是真的,那可就价值非凡,这看起来至少有二克拉!”

“阿进,你是在哪里捡到的?”

“就在这附近……你想会不会是刚才那个少年掉的?”

“怎么可能?他被警方绑了绳子,所以应该已经搜过身才是。”

“可是三津木先生,我刚捡到这颗钻石的时候,感觉湿湿黏黏的,你想他会不会是藏在嘴巴里?”

如果御子柴进说的没错,那么情况可能真的是这样。

“对了,刚才他突然趴在地上的时候,曾经大叫出声。”

“对、对,一定是那个时候从嘴里掉出来的……,不然这个地方怎么可能会有钻石呢!”

御子柴进连声答道。

热闹嘈杂的烟火大会结束后,拥挤的人群像退潮般一一散去。

这时的两国显得有些寂寞,天空中还下着毛毛细雨。

位于浅草藏前的千鸟出租船屋中,店员一边数着船的数量,一边说:

“老板,我怎么数就是少一艘,雨都这么大了,还会有人在划船吗?”

“是呀!该不会是有人划船逃走吧!到底是少了几号船?”

“这个嘛……啊!是十八号。”

“十八号船上是什么样的客人?”

“我不太记得了……今晚这么多客人……”

这时,旁边的女店员突然插嘴道:

“啊!我记得十八号的客人头上戴着鸭舌帽,脸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穿着短袖的开襟衬衫和高尔夫球裤,嘴里还叼着一根烟斗。”

“你确定那个客人是十八号的吗?”

“是的。今晚的客人都是三两成群,只有他是一个人,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而且我还问过他说:‘你是一个人吗?’”

“安本,你用扩音器呼叫看看吧!”

安本店员立刻拿起扩音器大声呼叫:

“十八号在吗?你已经超过租船时间了,请尽快将船只划回来归还。”

他对着河中央喊话许久,都没有人回答,这时,雨越下越大了。

还没有归还的十八号船,现在正摇摇晃晃地系在驹形河岸上。

在千岛出租船屋还没有发现十八号船未近日的半个小时前,有个戴黑框眼镜的男子挥手拦下一辆正要经过阴暗的两国河岸的计程车。

这个戴着鸭舌帽和黑框眼镜的男人,腋下还夹着一名少年。

“客人,那个人怎么了?”

计程车司机帮他打开后座的门,好奇问道。

“他被看烟火的人群撞倒了……唉!人真的太多了。”

“被撞昏了吗?哈哈哈!这种事情经常发生。”

“到银座。”

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把昏倒的少年抱进车后,简单地说了这么一句。

他旁边的少年全身软趴趴地坐着,他就是刚才那个跳船的美少年。

“对了,听说今晚河上有一场精采的表演!”

“什么表演?”

“就是被押解的犯人推开刑警跳进河里逃跑,身手矫健地一艘船跳过一艘船,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啊!是吗?难怪今晚河面那么吵。”

男人斜眼看了一下身边的美少年一眼,继续说:

“你确定那个犯人逃走了吗?”

“嗯,听说是这样。”

“那人犯什么案?”

“这我就不清楚了,有人说是杀人犯,也有人说是宝石小偷。”

“宝石小偷?”

刹那间,戴黑框眼镜的男人眼睛闪过一抹诡异的光芒。

“是的,有人是这么说的。”

“你知道犯人的年纪吗?”

“嗯……这我就不清楚了。有人说是四十几岁左右;也有人说年纪要再大一点,还有人说根本只是个小孩子。”

“是啊!这种时候根本搞不清楚怎么回事。不过宝石小偷应该不可能是小孩,年纪应该相当大吧!”

“是啊!如果是杀人的勾当,倒有可能是青少年干的,最近啊……”

“不过如果是杀人犯,警方在押解途中一定会戴上手铐才是。”

司机又补上一句说。

“他有戴手铐吗?”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有些慌张地说。

“这就没听说了,不过如果戴着于铐,哪有办法一艘船跳过一艘船!”

“那么应该是宝石小偷喽!”

男人眼镜后的一双眼睛随之间烁着锐利的光芒。

接下来,带着昏迷少年的男人,行动怪得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他在银座巷子里的阴暗处下计程车后,抱着少年小跑步越过巷子。

来到另一条巷子后,他才安心地拿掉黑框眼镜和头上的鸭舌帽。

他抱着少年站立在人行道上,此时,有一辆计程车主动靠过来。

男人抱着少年进人车子里面,简单地说:

“到牛迅!”

“你的孩子怎么了?生病了吗?”

车子往前驶后,司机从后照镜看了一眼,觉得奇怪便问道。

“他喝醉了啦!小小年纪还乱灌一堆威土忌。”

“啊!是吗?真是活泼啊!”

“活泼是好,可是有点太活泼了,回去后我一定要好好骂骂他!”

“最好别骂得太严重,不然会越骂越堕落哦!”

“是吗?大学落榜之后,他就开始自暴自弃,还结交了坏朋友。”

“有坏朋友就麻烦了,不过既然落榜了,你可要好好安慰他一下。我朋友的女儿落榜后,居然跑去自杀。”

“如果自杀就糟糕了。这是我乡下哥哥的孩子,现在寄住在我家里,是我哥哥一向最疼爱的儿子。”

男人依着司机的话随便编造谎言。

汽车到达牛迅的屋敷町,停在某间房子的门口,他们下了车,等计程车走远后,男人又抱着少年大步往前走。

他们来到另外一条大马路,又叫了一辆计程车。

“去池袋。”

这次的计程车司机看起来有点笨拙,男人边拖着少年上车,边骂:

“康雄!你还不振作点吗?别一直哭哭啼啼的。”

这位计程车司机没有发间,只是例行公事地说:

“到池袋哪里?”

“立教的正门前面。”

之后,他们经过立教正门前面,在稍远处的地方转进一条巷子。

“啊!那里!那里!”

男人指的位置是一栋相当家华的洋房门口,随后,他抱着少年走进那栋洋房的大门。

他按下玄关的门铃后,一个四十多岁、目光犀利的男子前来应门。

“啊!大哥,这个小家伙怎么了?”

“他是我在隅巴川捡回来的。”

“什么?你去参加烟火大会?”

“是啊!我听说讨厌的新日报社那一群人要去看

烟火,所以就想去看看他们的情况,结果捡到这个家伙。”

“这个小家伙是……”

“我还不知道他是谁!哈哈哈!总之一切小心点就是了。”

他将少年抱进屋里一个房间的床上,再将门上锁。接着,他使劲地在少年的心窝处用力一压,不一会儿,少年微微呻吟着张开眼睛。

“哈哈哈!怎么样?醒了吧?宝石小偷。”

“你、你是谁?”

少年露出恐怖的神色,坐在床上不停地往后倒退。

“我吗?我有很多名字耶!在这个家里我叫作北村哲三,不过大家都知道的名字是幻影怪人!哈哈哈!”

原来幻影怪人不断更换计程车,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他躲藏的地方。

另一方面,这个被幻影怪人带回家的美少年到底是谁?

幻影怪人把美少年带进他池袋的藏身处,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前的事。

三津木俊助他们先到两国的辖区警察局,和池上社长父女分手后,他就跟御子柴进来到警局询问状况。

此刻,他们两人来到局长房间。

“啊!三津木先生和侦探小子吗?久仰大名。”

等等力警官的声音依然是那么宏亮。

三津木俊助因新闻记者身分闻名东京,但在警界,他同时是有名侦探。

“三津木先生,欢迎、欢迎,这位少年就是声名远播的侦探小子吗?”

本多局长笑脸迎人,他胖得像个不倒翁,是个脸色红润的大块头男人。

“我可不是因为消息灵通才过来的。我们是因为跟社长去看烟火,刚好碰上……侦探小子,这位是本多局长,打声招呼吧!”

“局长你好,我是御子柴进。”

被本多局长夸奖,御子柴进有些不知所措,只得害羞地点头行礼。

“局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里的气氛如此凝重?”

三津木俊助疑惑地看着局长室,只见一些干部、刑警等人忙进忙出。

“这个嘛!三津木先生……”

等等力警官代替本多局长回话说:

“一开始我们也不知道事情会这么严重,我们是在详细调查后,才发现这是件大案子,所以我马上从警政署赶过来这里。”

接下来,等等力警官详细叙述整件事情的经过:

两国警察局搜查课的川北刑警走在驹形堂附近时,突然有一个少年从黑暗的巷弄冲出来。

少年一看到刑警,转身就想逃跑,川北刑警觉得他很可疑,也马上追上去抓住他盘问一番,可是不管怎么问,这位少年始终三缄其口。

随后,川北刑警带他到明亮的地方查问,才发现少年穿着卡其裤、开然衬衫,年约十七、八岁左右,是个五官清秀的美少年。

川北刑警立刻对他搜身,可是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物品,不过却发现他卡其裤裤脚的摺缝处沾上血迹。

当刑警追问这一点时,少年还是闭口不答。

少年的态度让川北刑警更觉得可疑,于是将他捆绑起来,想要带回警局进一步调查清楚,没想到却在烟火大会中让他逃走了。

川北刑警在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再度折口少年先前冲出来的巷子。

巷子里有一栋驹形公寓,一楼房间有个窗户开着。他发现窗户下面有人跳下的鞋印,鞋印上还沾着血迹。

川北刑警又惊又急地勉强攀着窗户看,里面约四坪半大小的地方像是泡茶的房间,地上铺着榻榻米,榻榻米上除了一个一个沾着泥土的鞋印外,并没有其他任何可疑的地方。

(难道刚才那个美少年是小偷?)

川北刑警如此猜测着,不过他还是很在意那些血迹。

于是他绕到公寓前面,来到大门的接待室。

管理员听完川北刑警的话后,惊讶地说:

“那个房间是矢岛谦藏的房间。”

“矢岛是做什么工作的?”

“他在银座的天银堂珠宝店的镶宝石的金工师傅,听说很有名气。”

“今晚有人来找矢岛吗?”

“这……”

管理员想了想,搔搔头说:

“第一次来访的客人都会到这里询问房间号码,不过第二次以后,他们大概都会直接到那个房间去。”

“矢岛一个人住吗?”

“是的,可是他是一个很奇怪的老人……”

“可以请你带我去那个房间吗?”

“好的。”

说完,管理员带领川北刑警来到矢岛房间,发现他的房门没有上锁。

一打开门,先是看到一个小玄关,玄关里面就是川北刑警刚才看到的四坪半房间。

管理员看到四坪半房间上的泥鞋印后,也感到有些害怕,他带着川北刑警走过那个房间,往里面六坪大的房间一看,霎时两人不禁瞪大双眼。

“哇啊!这、这是……”

当下,两人僵立在原地,全身动弹不得。

这个房间跟前面四坪半的房间一样,地板上也铺着榻榻米。

矢岛谦藏似乎把这里当做工作室。杨榻米上铺着地毯,一张大桌子前面放了一张椅子,桌上有一盏亮着强烈光线的台灯、煤炭瓦斯灯、小钳子等,还有做金工时必备的放大镜,全部杂乱地摆在桌上。

川北刑警和管理员并不是被这些杂物吓到,而是他们眼前有一个男人躺在地毯上,他的脸孔朝上,身体趴着。

那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脖子上挂着一件大皮革围裙,覆盖在衬衫和裤子上面,这是因为进行小工程时,东西一旦掉落,就能在膝盖上接住。

从他的脸朝下、身体下面的地毯染了一大片血渍的情况看来,他一定是被人从背后暗算的。

不过更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有一只花猫正在舔舐地上的血液。

“管、管理员……”

川北刑警用发抖的声音说:

“那……那个被杀的老人,就是这个房间的主人——矢岛谦藏吗?”

“是、是的……”管理员也颤抖着说。

“那么……那只猫是矢岛老人养的吗?”

“不……不是,那是隔壁奥村家的猫……”

“啊!这样啊!嘘!嘘!到那边去……”

川北刑警向猫儿挥了挥手,但花猫只是张着金色的眼睛瞪着他。

“喵!喵!”

它一张开嘴巴,川北刑警看到它满嘴都是血。

“哇啊!这、这……”

川北刑警不禁惨叫出声;管理员也抓着拉门,浑身直打冷颤。

此刻,他们眼前的小花猫根本和恶魔没什么两样。

忽然间,外面的玄关传来一阵女孩娇嫩的声音:

“咪咪!咪咪!爷爷,咪咪有没有来你这里?”

“是隔壁奥村家的女儿。”

管理员小声地说,接着,有个十岁大的女孩出现在四坪半的房间里。

“爷爷!啊……”

看见眼前的两个人,小女孩颇为惊讶地说:

“管理员叔叔,你有看到咪咪吗?”

“咪咪在那里。咪咪,小姐在找你喽!快点过来……”

花猫似乎还没舔够血,金色眼睛闪闪发亮地看着他们两人,一会儿,它才缓缓地走出来。

它每走一步,榻榻米就印着梅花脚印,管理员的身子也跟着抖一下。

“花子,不可以抱那只猫!那只猫沾有很多血……”

“嘘!”

川北刑警制止管理员说下去,他拿出手帕擦拭猫的脚跟身体说:

“小妹妹,到那边去吧!”

“叔叔,谢谢你。咪咪,可别又迷路喽!姊姊从刚才就在找你。”

花子好像在对人说话似的,亲密地抱着花猫,边说边走出房间。

目送她的背影离去后,川北刑警再度回头看着尸体说:

“管理员,这个叫矢岛的老人有没有亲人?”

“有,听说他在信州有个侄女,他曾说过要带来东京……”

“你有没有看过一个十七、八岁的美少年来过这里?”

“没有。我刚才说过,他们可以不必经过接待室而直接到房间去。”

“这样啊!”

川北刑警再度看了一下整个房间,桌上的闹钟指着九点钟,刚才川北刑警抓到美少年的时间是八点半左右。

“管理员,你有这间房间的钥匙吗?”

“没有、我没有!钥匙就放在那个桌子上……”

“啊!那么先把这个房间锁上,我马上回警局报告。”

烟火之夜美少年逃亡事件,竟然迅速发展成一桩诡异的杀人事件。

“原来如此。”

听完等等力警官的话,三津木俊助旋即点点头说:

“那么大家还在这里等什么呢?”

“事情是这样的,三津木先生。”

身材宛如不倒翁的本多局长从桌子上探出身说:

“刚才我们打过电话到银座的天银堂,负责人赤池说会马上过来。可是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到现在都还没到,他的动作真慢。”

本多局长话一说完,一名刑警慌张地从外面跑进来:

“报告局长,天银堂的负责人赤池带着一男一女来了……”

“啊!赶快请他们过来这里……”

随后,两个男人跟一个女人走进来,三人都露出一脸茫然的样子。

“各位好,我……我就是天银堂的负责人赤池,这位是我的客户南村良平先生,还有他的妻子美智子。”

“我是南村良平,没有想到会发生那种意外事件……”

南村良平递上名片,上面印着南村产业株式会社社长的头衔。

南村良平大约五十岁上下,头发苍白,体格颇为结实;夫人美智子大约四十五、六岁,外貌看起来相当年轻,是个气质高雅的美女。

“你所谓的意外事件,是指今晚的谋杀案吗?”

本多局长直截了当询问。

“这是其中一件,事实上,我也遭受很大的损失……”

“局长,请看这个!我被赤池骗了……”

“不,夫人,请别这么说,不是我骗你,是我太信赖矢岛老伯……”

“都一样啦!各位,请你们看看这个。”

南村夫人拿出一个细长的天鹅绒盒子,本多局长打开一看,一个连着金链,上面还镶着三颗大钻石的胸针呈现在大家面前。

“这个胸针真漂亮,它有什么问题吗?”

“这些钻石都是假的。事实上,真的钻石被赤池换掉了,而他居然还装做好像是真的一样拿给我。”

“夫人,我哪有……”

“美智子,你不要歇斯底里了,赤池又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没有做好鉴识钻石真伪的工作。”

“不、不!钻石是赤池换掉的,然后……然后他还杀死了矢岛老人。”

“夫人,你别乱说……”

天银堂的负责人赤池急得全身直冒汗,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滴落下来。

赤地是个四十五、六岁,个头矮胖的人,额头的头发已经秃光。

“你们这样东讲一句,西说一句,我根本听不懂……赤池,你来说!”

“好的,真是抱歉。”

赤池拿出手帕擦拭额头上的汗水,缓缓地开口说:

“南村先生是我店里的老顾客,前几天,他说胸针上的三个钻石有些摇晃,要我们帮他修理,于是我就请店里的师傅——矢岛谦藏帮他修理。”

“嗯,然后呢?”

“矢岛在我们店里已经做了三十几年,也就是说在我接手前,他就在店里工作了。过去他从来没有出过差错,所以一修理好,我也没有特别检查,就请人直接送到南村夫人那里。”

“原来如此,所以南村夫人也没有检查就收下了,是不是?”

等等力警官在旁边插嘴道。

“不,我有大略看了一下,只是他仿造的很像真品,不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原来是这样……赤池,接下来呢?”

“直到你们打电话通知我说矢岛被杀,我才想起夫人的胸针,我没有仔细检查就送过去,所以马上到南村家拜访,要求再看一下,结果发现那果然是仿造品……”

说着、说着,赤池的额头又开始汗如雨下。

“你的意思是说,矢岛老人被杀,是因为钻石的关系?”

开口的是三津木俊助,御子柴进好奇得眼神闪闪发亮。

“是的,他很可能是交了坏朋友,遭到煽动才会把钻石换掉,不过后来跟朋友闹翻了,才会被杀……”

“你们谁认识一位十七、八岁的美少年?目前确定他跟这件事有关。”

川北刑警提出疑问。

但南村夫妇和赤池都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似乎不认得这么一位少年。

三津木俊助、御子柴进和等等力警官一起前往驹形公寓。

烟火大会已经结束了,一路上下着大雨,先前幻影怪人也是在这个时候,带着美少年换搭好几部计程车到藏身处。

驹形公寓矢岛老人的房间挤满了刑警,他们正在逐一收集证物。

根据法医的初步判断,矢岛老人是被人从背部用锐利的刀刃贯穿左肺,当场死亡。

“今晚是烟火大会,到处都是烟火爆破的声音,被害者即使发出声音求救,房间外面也听不到。”

“而且这栋公寓的人全跑到屋顶上看烟火去了,这对凶手来说,正是最好的杀人时机。”

等等力警官听完刑警们的报告后,随即开口说:

“那么养那只花猫的奥村家是……”

“奥村家的先生是汽车司机,妻子在浅草的电影院担任带位小姐,当时他们夫妻俩都去工作,只有十二岁的花子在家。平时都是花子一个人看家,因为觉得寂寞,所以才养了咪咪这只花猫。”

“奥村夫妇回来了吗?”

“丈夫还没回来,妻子刚刚回来。”

“花子睡了吗?”

“她因为今晚发生的事件而情绪激动,刚才还在走廊上走来走去,妈妈回来之后,好像被叫回去睡觉了……要去问问看吗?”

“这样她会不会太可怜了……嗯……还是去叫她来好了,不过如果已经睡了,那就算了。”

“是的。”

“等一下,不要带她到这个房间,带她到管理员的接待室吧!”

等等力警官、三津木俊助和御子柴进来到接待室等候,没多久,便看到奥村太太牵着花子走进来,花子手上还宝贝地抱着花猫。

“奥村太太,你们是不是已经睡了?”

“没有,我太害怕了,根本睡不着,而且她也太激动了……”

“是啊!隔壁竟然会发生那种事。”

“请问,你们想问孩子的是……”

“花子,叔叔问你的事,你想到什么,就要告诉叔叔,好吗?今天晚上你有没有看到别人到隔壁矢岛爷爷的房间?”

“嗯,我有看到。”

“你有看到?那是几点的时候?”

“刚好是八点。”

“花子,为什么你会记得那么清楚?”

“因为我八点以前都在写作业呀!后来到了八点,我想去看烟火,一走出房间,就看到一个男生站在矢岛爷爷的房间前面。”

“你看到的是什么样的人?是十七、八岁的大哥哥吗?”

“不是,他的年纪还要再大一点。可是他穿着风衣,还把领子竖起来,帽子又戴得很低,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脸。”

这么说,今晚矢岛老人的房间除了美少年外,还有另一个客人也去过。

“后来那个穿风衣的人怎么了?”

“他走进矢岛爷爷的房间。”

“是矢岛爷爷从里面打开门让他进去的吗?”

“对呀!我从他门前经过的时候,矢岛爷爷还啊的叫了一声呢!”

“矢岛爷爷感到很惊讶吗?”

“好像是吧!然后……”

“然后……然后还有什么事?”

“有啊!后来过了半小时左右,我从上面下来的时候,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哥哥站在矢岛爷爷的房间前面。”

“那个哥哥也进去房间里吗?”

“这……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那时我已经回家了,不过当时矢岛爷爷的闹钟有响,所以我知道时间是八点半。”

“矢岛爷爷都把闹钟调到八点半吗?”

“对啊!矢岛爷爷都是到了八点半就停止工作,他会出去喝酒,然后再回来睡觉,对吧?妈妈。”

“是的,这个孩子说的没错。老爷爷总是说,人生最快乐的事,就是睡前喝点酒……”

矢岛老人是被八点来的穿风衣的男人杀死?还是八点半的美少年呢?另外,那个穿风衣的男子到底是谁?神秘美少年的身分又是什么?

第二天一早,每份报纸都大篇幅报导两国河岸的烟火大会,其中让观赏烟火的群众饱受惊吓的美少年,后来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这个美少年不只是扒手,还是专门窃取宝石的小偷,他或许不只是宝石小偷,还可能是个杀人犯呢!

负责这件案子的警官综合所有的证词,推断出以下的情形:

天银堂的师傅矢岛谦藏为南村美智子夫人修理首饰时,突然起了邪念;把其中的三颗钻石换成假的。天银堂负责人赤池信任矢岛谦藏,没有详细检查钻石便直接迭回南村家,而美智子夫人也没有太在意就收下。

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似乎有两个人。第一个是穿风衣的男人,矢岛谦藏见到他时,还曾惊讶地大喊出声。而且从矢岛谦藏请他进入房里的情况看来,这个男人似乎握有矢岛老人的把柄。

穿风衣的男人进入房里的时间,大约是八点左右,过了半小时,也就是八点半时,一位美少年站在失岛谦藏的房间前面,这时候,矢岛房间的闹钟也响了起来。

因此,穿风衣的男人和美少年都有杀死矢岛谦藏夺走钻石的嫌疑。

新日报在早报上刊出以上的内容,可是当天晚上,东都的晚报却登出一篇令世人哗然的报导。

东都日报是新日报的竞争对手,新日报如果说右,他就偏偏说左,每件新闻都要和新日报互别苗头。

只是很可惜地,他们没有像三津木俊助那么能干的记者,每次发生重大事件,总是被新日报抢先一步。

不过这次他们刊登的,却是幻影怪人的投书:

新日报社是小偷吗?

幻影怪人揭发秘密

早上各家报纸的头条新闻,都是昨天晚上扰乱烟火大会的少年的报导。但这一点,我——幻影怪人,想藉报纸跟大家报告一下:

幻影怪人昨天晚上也在烟火大会上!当时我的船旁有一艘船屋,我瞧了瞧那艘船,原来是新日报社社长池上三作和千金由纪子小姐,还有我所尊敬的三津木俊助先生,以及侦探小子——御子柴进四个人乘坐。

能跟这几位绅士名流一起观看烟火,我感到无上的光荣。

大约九点左右,正当我往船屋看时,突然有人跳入船里,而他就是幻影少年。幻影少年有一瞬间趴在船边,不料在池上社长等人的斥责下,他马上跳向下一艘船。

幻影少年离去后,我看到御子柴进从船底捡起一个东西,藉由烟火的余光看去,我现在想想,那应该是一颗钻石。

不过当时我没想那么多,便离开池上先生的船屋,可是命运之神真爱捉弄人,没多久,幻影少年就冲进我操纵的马达船里。

幻影怪人救了幻影少年

这个出人意料的揭发新闻坯在持续发展。

幻影少年冲上我——幻影怪人操纵的马达船后,拚命地喘息不休,所谓猎人不杀走投无路的鸟……

我可怜幻影少年,索性将他带回我的藏身处,听到他的告白,不禁使我大为震惊,同时也对新日报社诸君的作为感到相当愤慨。

根据幻影少年的告白,他在天银堂委托的饰品师傅矢岛谦藏住处偷出一颗钻石,可是在路上被刑警抓到,因此慌忙地将钻石含在口中。可是当他跳上池上社长的船屋时,不小心“啊”地叫了一声,钻石便掉进船里。

这跟我幻影怪人看到的一幕吻合吧?也就是说,新日报社的人拿到幻影少年从矢岛谦藏那里偷来的昂贵钻石,可是今天早上我看新日报的报导,他们却没有提到这件事。

不,不仅是报纸上没提,我甚至看不出他们有提报警方的迹象。新日报社想私吞钻石吗?新日报社是钻石小偷吗?每天张口闭口都是正义的新日报社,是否因为最近经济不景气,而堕落到当钻石小偷呢?

既然新日报社已经起了偷窃之心,那我幻影怪人也下定决心,大大地发挥我的偷盗行为,所以我决定要拿到南村夫人另外两颗遗失的钻石。

现在,我在这里事先宣告这件事。

幻影怪人致各位读者

这并不是令读者太过惊讶的新闻,但当天晚上东都晚报销售一空,看到这则报导的人,多少都对新日报社的作法有些批评。

没有人认为新日报社会堕落到变成钻石小偷,可是拿到重要证据却不提报警方,这未免太恶劣了,所以受到不少民众的责备。

其中,最愤慨的就是这件案子的搜查本部,两国警察局的本多局长。

“喂!是新日报社吗?我是本多局长,社长或三津木在吗?什么?两个人都不在?那你到底是谁?”

“我是总编山崎……”

“原来是山崎呀!问你也许就知道了,今天东都晚报上登的新闻是真的吗?你们真的保管了一个被偷走的钻石吗?”

“是的,这是真的。社长将它交给我保管,我们绝对不是像幻影怪人说的那样起了盗取之心,请放心。”

“我知道。可是既然有这种事情,你们应该跟我报告一下才对呀!”

“这个……三津木先生也忘了说……”

“不管怎么样,你们立刻将钻石带过来我这里……不,先等一下。”

“怎么了?”

“我今晚九点会再前往驹形公寓,请你告诉三津木,叫他到时候将钻石带到那里,知道了吗?你们要是再搞鬼的话,我可不管你们报社了。”

喀嗦一声,本多局长怒不可遏地用力挂上电话。

“哈哈哈!不倒翁局长似乎很生气哦!”

山崎总编辑放下听筒环视会议室一圈放声大笑,他心想,池上社长、三津木俊助现在应该都齐聚在那里才对。

时间是傍晚五点,新日报社看了东都晚报的新闻后,正在研商对策之际,本多局长打了通电话来。

“东都晚报真是奇怪,他们刊登这种报导有什么好处?”

池上社长皱起眉头,三津木俊助却一点也不以为意地说:

“因为东都日报最近的读者减少……不过从幻影怪人的投书,我们可以知道昨天晚上的少年被他带走了,难道那个少年是幻影怪人的同伙吗?”

“不,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是幻影怪人昨天晚上刚好也在隅田川,碰巧救了那个少年回去,或许他认为那名少年会有用。”

“我也这么觉得,可是那个少年是谁呢?幻影怪人的投书并没有提到这一点……”

山崎总编辑也探出身子,急忙说道:

“还有,上面写少年偷走一颗钻石,那么另外两颗钻石的下落呢?”

“三津木,昨天晚上矢岛谦藏的房间有详细搜索吗?”

“嗯。”

“是不是没有找到钻石?”

“是的,到处都没找到。”

山崎总编辑又插嘴说:

“一定是穿风衣的男子偷走了。他杀了矢岛老人,偷走另外两颗钻石,后来幻影少年进来,才偷走剩下的最后一颗……”

“可是如果真是这样,穿风衣的男子为什么要留下一颗钻石呢?他应该三颗一起偷走呀!”

“是啊!”山崎总编辑苦笑地抓抓头回答。

“最奇怪的是幻影少年到底是谁?”

就在三津木俊助自言自语之际,御子柴进突然推开门冲进来,由纪子也跟着进来,他们两人的脸颊都红通通的,语气十分兴奋地说:

“我知道昨天晚上那个少年的真实身分了,由纪子看出来了!”

“什么?你们知道幻影少年的真实身分?”

“由纪子,你怎么会知道?”

看到大人们一起站起身,由纪子不好意思地说:

“你们看这个,这就是昨天晚上那位幻影少年的真实身分。”

看着御子柴进拿到眼前的照片,大家都吓了一大跳。

那是一个穿着短裤,正在跑步的一个运动选手的照片。只是这名选手不是男生,而是女选手,她跟昨天晚上的幻影少年长得一模一样。

“她到底是谁?”

“她是女子田径界中最具潜力的南村日出子小姐。去年秋天,她在一百公尺赛跑和八十公尺障碍赛中刷新纪录,而且她还是被偷走三颗钻石的南村产业社长南村良平和夫人美智子的独生女。”

“什……什么?”

“她是由纪子就读的那所学园的学姊。听到南村良平跟这个事件有关,由纪子马上想起她一向崇拜的学姊……社长、山崎先生、三津木先生,这会不会是一桩离奇的怪案件呢?”

御子柴进得意洋洋地说,其他人只是惊讶地张大嘴巴,哑口无言。

昨天发生杀人事件的驹形公寓的矢岛谦藏的房间,今晚依然严加警戒。

三津木俊助话还没说完,南村良平跟赤池已经由刑警带上来。

“欢迎、欢迎,南村先生,你怎么了?脸色好像不太好……”

“没什么啦!”

“你真是厉害,一眼就看出他是因为女儿失踪在烦恼。”

“什……什么?”

不倒翁局长大眼圆瞪地说:

“南村家的小姐失踪了?这件事跟这次的凶杀案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唆!南村先生,事到如今,还是请你说出事实吧!或者你希望由我来说呢?”

“三津木先生,你在说什么呀?”

南村社长微微皱着眉头,颇为不高兴地说。

“啊!看来你好像很难启口……那么就由我来说吧!局长、赤池先生,请你们听好,其实这个案子的真相是……”

三津木俊助深呼吸一口气,语气平静地说:

“南村先生近来因事业不顺,所以想要卖掉夫人的钻石填补亏空。可是南村先生知道自己的太太是个虚荣心很重的女人,一定不会答应他的要求,所以他就拜托夫岛谦藏将钻石换掉。

“由于矢岛谦藏认为这是钻石主人的请求,所以就照做,将三颗真的钻石掉包,然后瞒着美智子夫人交给南村先生,而负责收取这三颗钻石的人就是南村日出子小姐。日出子因为同情父亲,所以答应父亲的请托,昨天晚上到这里收取三颗钻石。当时日出子为了不想引人注意,才会打扮成男装,而她就是那位幻影少年。”

“什么?幻影少年是一个女孩子?”

“是的,幻影少年是女子一百公尺的代表选手,南村日出子小姐。”

“嗯,然后呢?”

“日出子小姐按照约定,在八点半左右来到这里,可是出乎意料地,她发现矢岛谦藏被人杀害,惊吓之下拔腿想逃,这时候,她发现有一颗钻石掉在地板上,于是马上将钻石捡起来,拚命逃离现场。

“可是很不幸地,她在路上被川北刑警抓到,由于日出子怕说出实情会有损爸爸的信用,而且也怕被当作杀人犯看待,所以才始终噤口不语,不过幸好川北刑警没发现她是女孩子。由于她是田径选手,运动神经特别发达,所以后来走到隅田川时,马上利用人多的机会逃跑。”

“原来如此,这真是一个有趣的故事,那么是谁杀死矢岛谦藏呢?”

“关于这一点局长……”

说到这儿,三津木俊助又深呼吸一口气说:

“天银堂负责人说他没发现钻石被换掉,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事实上,赤池发现了,所以昨天晚上八点他才会来这里找矢岛谦藏,那个穿风衣的男人就是赤地!”

“怎……怎么可能?”

赤池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同一时间,房门被人打开,等等力警官跟可爱的花子一起走进来。

“啊!就是这个叔叔!他就是昨天晚上穿着风衣,站在这个门前面……虽然矢岛爷爷很惊讶,不过还是让他进房间。”

“这……”

霎时,赤池露出狰狞的表情,一副要往花子身上扑过去的样子。

“赤池,你可真是厉害啊!”

等等力警官揶揄地说,旋即拿出手铐铐住赤池的双手。

“三津木,那么钻石呢?钻石是被这个赤池偷走的吗?”

此时,南村社长不断地喘气问道。

“南村先生,你放心,剩下的钻石还在这个房间里面。告诉我们这一点的,正是这位可爱的花子小妹妹。花子,你再把闹钟的事情跟这位叔叔说一遍。”

“好的,是这样的。”

花子眨动着眼睛,十分兴奋地说:

“八点半我看到大哥哥的时候,房间里面的闹钟响了,所以我马上回自己的家,可是矢岛爷爷房间的闹钟却突然停止。”

“刚才花子的话里面已经点出钻石的去向。事实上,赤池威胁矢岛老人拿出钻石,可是老人不听,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女扮男装的日出子刚好来了,赤池杀了矢岛谦藏,躲在另一个房间里,可是这时老人还没死,他马上将钻石藏在闹钟里面。”

说着,他拿起房里的闹钟,打开闹钟底部的盖子,果然发现闪闪发光的东西。

“你看,钻石夹在这里面!一切就像花子听到的那样,闹钟的声音突然停止,矢岛谦藏本来想把三颗钻石都放进去,可是由于没办法全部放进去,所以只藏了两颗,而就在他快断气之际,日出子正好进来……”

“这么说来,当时赤池还躲在这个房间的某个地方喽!”

“是的,局长。赤池看到日出子捡起一颗钻石逃走,他误以为日出子抢走了三颗,所以一直追随在后。可是很不巧地,日出子被川北刑警抓住……其实应该说日出子再幸运不过了,如果她没有被川北刑警抓住的话,那么很有可能会被赤池杀死。”

“啊!谢谢,这么一来一切都弄清楚了。”

南村良平感慨万千地说:

“会发生这种事情,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利用内人的钻石周转资金。我要把钻石还给内人,三津本先生,请你把三颗钻石还给我!”

南村社长伸出双手等待之际,等等力警官突如其来地拿出手铐铐在他的手腕上。

“啊!这……这是做什么?”

南村社长愤怒地举起铐着手铐的双手大叫。

下一刻,有一群人鱼贯进入房间,他们是御子柴进、由纪子,还有昨天晚上的幻影少年,也就是南村日出子,最后一个进来的人竟然是南村良平。

“幻影怪人,你听好,由纪子发现幻影少年的真实身分后,我们一致认为你一定会跟南村家联络,所以早就派人监视南村家了。

“果然不出所料,你将南村良平引到位于立教前面的藏身处,然后把他跟日出子关在一起,然后你再化装成南村先生来到这里,这些事情,侦探小子都打电话告诉我了,哈哈哈!哈哈哈!”

三津木俊助得意地哈哈大笑。

幻影怪人再次被抓到了,只是……铐着手铐站在那里的人,真的是幻影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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