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说他看了朋友的草稿后,盗取他的创意发表,从此和朋友绝交;

幼师说她打骂过一个小孩;

律师说他曾帮公司逃税;

主持人说他曾报导不实消息,导致网友人身攻击当事人。

言溯垂眸倾听,波澜不起。

幼师问:“逻辑学家先生呢?你有没有做过亏心事?”

言溯抬眸,平淡道:“没有。”

两个字轻轻松松,毫无犹豫。

大家的脸色变得微妙,分明是不相信。

演员轻飘飘地问:“哪有人没有可忏悔的事?逻辑学家先生,不用不好意思。做错事,并不会消减你的人格魅力。”

甄爱奇怪:“为什么不相信?我就相信他没做过亏心事。”

话一出口,大家的目光更加微妙,仿佛在叹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真是单纯好骗。

言溯淡淡的,毫不介意。他说的是真话,不在乎别人信不信。甄爱信,就够了。

他人的意见,谁在乎?

演员心里猫挠一样,很想知道这个看上去极端正经的男人究竟有没有做过亏心事。她妖娆地轻轻含唇,倚在沙发扶手上,嗓音妩媚,“逻辑学家先生不要担心嘛!不是说,有伤疤的男人更性感吗?其实,犯过错的坏男人更讨女人喜欢。”

甄爱拧着眉心,更加不明白:“为什么女人要喜欢坏男人?我不喜欢坏男人!”

言溯垂眸看甄爱一眼,不禁微微笑了,抬眸看演员,神色却冷淡:

“很遗憾,我活着不是为了讨女人喜欢。”说话间不经意握紧了沙发上甄爱的手。

他喜欢她,她喜欢他;

他相信她的好,她也相信他的好;

这样就好,他人的意见,谁在乎?

演员讪讪的,强自笑笑:“学生小姐呢,有没有想要忏悔的事?”

甄爱耸耸肩:“我也没……”话突然说不出口,脑子里浮现出妈妈死的那一刻,伯特在她耳边叮咛:“little C恨死妈妈了,little C想要杀死她!”

思维顿时一片空白,她,真的不需要忏悔吗?

演员一眼看出蹊跷,温柔追问:“学生小姐没有想说的?”

甄爱早已平复,神色淡淡:“没有。”

演员摆摆手,半开玩笑似的轻叹:“不忏悔的人是会下地狱的哦!”

言溯不悦地皱眉,甄爱却自在笑了:“下不下地狱,我无所谓。而且,相信我,我就是从地狱来的。”

除了言溯,在场没人听懂了她的话,但也不会继续追问,毕竟都不熟。

演员不死心,抱着手幽幽看着,倏尔弯起一边唇角:“两位的关系还真让人羡慕,这么说来,你们都没有对对方忏悔和隐瞒的事啰?”

这话问得很不礼貌又越距,但甄爱还是第一时间回答得斩钉截铁:

“当然没有!”

说完,她的心蓦地空了一下,因为言溯没做任何反应。他握着她的手微微松了一点,安安静静垂下眼帘,遮去了一切情绪。

虽然甄爱平时看不太懂人的表情,但她对言溯再熟悉不过,立刻意识到哪里不对。

言溯松开她的手:“我去下洗手间。”说罢,出了起居室。

言溯立在镜子前,用纸巾擦拭手上的水珠。水早就擦干,他却走神,手还一遍遍做着重复的动作。

良久,他瞟一眼镜子,男人穿着料峭的黑色风衣,清瘦又挺拔,只是脸色分外冷僻。

洗手间镜子下角也印着这个家族的族徽,荆棘和紫露草,中间是La,底端小写着C@@C。

他早该把心中的猜想告诉甄爱,而不是等到现在由外人提问他才蓦然发觉他对甄爱有所隐瞒。

在他看来,这是对爱人的一种背叛。

他无比憎恶此刻背叛甄爱的感觉,憋闷又愤怒,自责又羞愧,他必须马上坦白。

言溯用力把纸团砸进废纸篓里,动身往外走。洗手间的门开了,女演员婀娜多姿地走进来。

言溯皱了眉,再度不悦:“我没走错洗手间,所以……你是变性人?”

演员早习惯他的不客气,一点儿不恼。

她笑盈盈关了门,扭着身子斜靠在门上,看上去前凸后翘的,软得像条蛇,“逻辑学家先生觉得我不够女人?不比你的小朋友更有女人味?”

她身子一挺,袅袅过来:“要是和她睡在一起,骨头都咯得疼吧?”说着,竟抬手要搭他的肩膀。

言溯眼中闪过一丝隐忍的厌恶,挪开一步,迅速和她拉开距离。

他眸光清冷,语带鄙夷:“原来你不是演员,是妓女。”

演员眼中闪过一丝羞愤,却狠狠忍了下来。这个男人还真是……

她咬咬牙,气极反笑:“演员和妓女有什么区别?就算我是妓女,看上你,我也算是一个品位不错的妓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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