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顾淮赶来找沈清月的时候,恰好看到了赵建安握她手的一幕,他攥着缰绳黑着脸,及时勒马,先下马搂着沈清月的肩膀,声音冷沉沉地问“可有事”

沈清月冰凉的手,紧紧地抓着顾淮的衣襟,煞白着脸摇了摇头,却说不出话来。

顾淮解下肩上的披风,盖在沈清月肩膀上,替她拢紧了领口,旋即走到赵建安面前,狠狠地朝他脸上砸了个拳头过去。

赵建安本身早有防备,抬手欲挡,显然他低估顾淮的力气了,不仅挨了一拳头,整个身体踉跄两步,跌靠在墙上。

他可没忘了自己的目的。

赵建安吸了嘴里的血吐出来,脊背贴着墙面,望着顾淮不怒反笑,道“顾翰林夫人的肌肤,可是嫩滑,难怪张轩德那厮对她念念不忘,成婚之日还要再当众回顾一遍,只可惜他当日没有好好珍惜尊夫人黏在他身边的时候,否则还轮不到顾大人你,娶这么一位活泼多情的夫人享福的一日。”

沈清月死死地捏着顾淮的披风,恨恨地盯着赵建安,她真后悔刚才没有用簪子进他的喉咙她不过是听赵建安说了几句,便觉得难堪至极,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顾淮在胡家吃酒席的时候,别人又是怎么在背后笑话他的

顾淮双眼猩红,一把掐住赵建安的脖子,已是动了杀心。

赵建安并不惧,他整张脸都涨红了,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你杀我试试”

顾淮手腕用力,赵建安眼珠子一翻,几乎快没了气儿。

沈清月浑身发冷,大喊了一声“怀先”

顾淮手腕一松,让赵建安进了口气儿,随即用另一只手的虎口扣住他的小手指,稍稍一用力,“咔”得一声,便掰断了他的小手指。

赵建安疼得大喊一声,额头上冷汗直冒。

顾淮又猛地踢了赵建安几脚,沈清月怕他真闹出人命,连忙上前去拉。顾淮这才住了手,拽着她往马儿那边去。

顾淮搂住沈清月,不管三七二十一,粗鲁地送她上马,自己又踩着马磴子,跃上马背,勒好了缰绳,便扯住她身上的披风,盖住她的全身,连一根头发丝儿都不让她露出来,便骑马走了。

顾家的护院和春叶远远赶来善后,赵建安狼狈而得以地回了家。

沈清月在马背上颠簸得双腿发痛,她看不清楚路,只知道顾淮骑得很快,很久,似乎不是回顾家。

直到出了城,沈清月才问顾淮“我们要去哪里”

顾淮没理她。

沈清月等了好半天,不见回应,才又问“你明天不上衙门吗”

顾淮冷冷冰冰地回了一句“明日休沐。”

沈清月没再问了。

她不安地缩在披风里,刚想扯下披风看一看路,顾淮便按住她的脑袋,贴在他的胸口,不许她看。

沈清月实在坐不住了,她揪着顾淮的袖子道“怀先,我疼你停下。”

顾淮不停,只说“快到了。”

沈清月蹙着眉,忍着。

不过半刻钟,便到了一间庄子上,顾淮勒绳下马,将沈清月拦腰抱住,往庄子上的别院里去。

看院子的人,牵了马去喂,叫了庄子上的仆妇过来准备着烧水伺候。

顾淮将沈清月扔在床上,并没有叫人进来的意思。

沈清月终于能脱下披风,她头发都乱了些许,一绺青丝垂在她白皙的脸颊旁,她抬起泛红的妩媚双眸,抱着披风,仰头看着站在她面前,身材结实高大,却眸色冰若寒潭顾淮。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顾淮面目平静,怒而不发,似山间自带威风只在夜里出没的独行野兽,让她有些陌生。

沈清月伸手去拉顾淮的袖子,解释道“我本来不想出门给你添麻烦,但是你几天不回家,我跟你说话你也不理我,我找不到福临,只好让护院和丫鬟陪着我去青石斋,没想到在路上撞到了一个哑巴孩童”

顾淮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沈清月,也不说话。

沈清月说不下去了,她刚要松了手,不再解释,顾淮却忽然抓住她的手,冷冷地问“当初张轩德手上的荷包,可是送给我的”

沈清月一愣,随即摇了摇头,荷包不是送给他的,当然那时候她也不想送给张轩德了。

顾淮嗤笑一声,果然不是送给他的,沈清月对张轩德主动,对周学谦主动,偏偏不是他

他逼近一步,俯身捏着沈清月的下巴,用发寒的声音问“为什么不是我”

沈清月吃痛,磕磕巴巴地道“我、我原也没打算送”

顾淮将她推倒在床上,欺身压下去,单手禁锢住她的手腕,抬着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咬了一口,眼睑半阖,吐着热气道“为什么不是我”

他自说自话,根本不给沈清月回话的功夫,便去粗鲁地扯她的衣裳,碰她最禁不住挑逗的地方。

沈清月挣扎不开,原本就泛红的眼睛沁出一层光泽,冶艳的丹凤眼含春不露,她嘴唇被咬得有些痛,便躲开顾淮猛烈的吻,蹙着眉道“顾淮你弄疼我了”

顾淮不放,他掰正了沈清月的脸,双目血红地问她“周学谦能入你的眼,张轩德也能入你的眼偏偏我不能入你的眼沈清月,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不如这些草包嗯我到底哪里不如这些废物”

沈清月大腿两侧,在马背上擦伤的部位也渐渐发痛,她眼里盈着泪,咬唇不语为什么不是顾淮因为他曾经是别人的丈夫,是名垂史册的顾状元,是大业最年轻的阁老她不过是沈家小小的丧母长女,凭什么配得上他

她因顾淮的善意而心动,却顾忌他前世和旁人成亲,而刻意疏远,没想到顾淮会主动靠上来。顾淮为什么要娶她不过是因为她是舒家的血脉

滚烫的热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沈清月双手奋力摆脱了顾淮的束缚,抬手去挡他的热吻。

顾淮正好亲在沈清月冰凉的手掌心上,越发躁动,他含着沈清月的手指头,舌头舔过她的指尖和秀气的关节处。

沈清月有些茫然,顾淮似乎格外迷恋她的手。

她欲抽回手,顾淮嗓音骤然沙哑几分,如同含着沙粒说话,他吻着她的小手指,在她耳边道“沈清月,你再不乖,我就真的不管不顾了。”

沈清月听话了,但顾淮还是没管没顾

顾淮将她的手亲了个遍,还折腾着她的双手伺候他沈清月胳膊前所未有的酸痛。

两人折腾到太阳下山,沈清月又累又饿,顾淮都还没放过她。

沈清月当真是低估了顾淮的体力,天都快黑了,她实在没力气了,只好一滩泥巴一样躺在床上,完全不想动,连露在外面的脖子上全是红痕,她也懒得去遮掩。

顾淮仿佛是满足了,闭着眼躺在床上,头发散在枕头上,平稳地呼吸着。

两人一直就没说话,沈清月肚子开始叫了,顾淮才问她“饿了”

沈清月连张嘴说话都觉得累,睫毛颤了颤,并没搭理他。

顾淮穿了衣裳起身,头发也没梳起来,出去吩咐人送热水和饭进来。

沈清月晕晕乎乎又睡了一遭,才被顾淮捞起来洗漱吃饭,她推开顾淮,只简单擦洗了,便放下帐子,穿好衣服起来吃饭。

她的胃口好得不得了,平日在家只吃一碗,今日足足吃了两碗。

可见少吃一餐是不行的,迟早要在第二餐上补回来。

几个家常的小菜,被两人吃得干干净净,饭碗也是空空如也。

沈清月带着脾气问顾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再晚,城门就关了。

顾淮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曼声道“不是说了吗我明日休沐。”

今夜不回去。

沈清月绞着衣袖有些紧张,顾淮下午太疯狂了,像喂不饱的野兽,不知道休止。

她都不敢上床,就坐在椅子上,任凭没穿袜子的脚踝冰冷,也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顾淮略坐了一会子,瞧见天黑了,点了蜡烛,扫了一眼沈清月在夜里白得能发光的脚踝,便抱着她上床。

沈清月抓住顾淮的领口,慌慌张张地抗拒道“我还疼顾淮我疼”

顾淮问她“腿疼”

沈清月点了点头,马背太颠簸,都磨破了皮,顾淮下午又那样折磨她,她腿都是软的,要不是吃了饭,抓他衣服的劲儿都没了。

顾淮把人扔床上,三两下就除了衣裳,道“疼就对了。”

“”

沈清月抓着自己的衣领,企图拒绝。

顾淮攥住她的手,好心提醒道“你明日还想不想穿自己的衣服回去”

沈清月不松手,顾淮果然没客气,一边抓住她的手,一边撕烂了她的衣服,她的身上全部都是红色的痕迹。

她被顾淮压得不能动,气恼得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指甲挠着他的肌肤。

顾淮不怒反笑,含着她的耳垂道“这就对了也没有丫鬟婆子,你不必拘束。”

沈清月薄薄的脸皮透红得能滴血,她骂了他一句“顾淮,你是不是有病”

顾淮捉着她的手啃咬舔吮,眼神迷蒙地道“你说有就有吧”

沈清月奇怪地蹙着眉头顾淮似乎真的对她的手情有独钟,每次她用手碰他,他就兴奋得像变了一个人。

有了这个猜测,沈清月便不怎么用手去碰顾淮,尽量将双手藏起来,顾淮的确不像下午那么疯狂了,但还是在她耳边不停念叨“夫人,我好不好嗯”

沈清月耳廓都是烫红的,她水汪汪的双眼乜斜,喉咙里吟出一个“好”字。

也不知道两人闹到了什么时辰,顾淮像是知道累了,终于停了下来,搂着沈清月,爱不释手地把玩着她的手,像是抚摸着什么珍爱之物。

沈清月被迫靠在他肩头,抬眼不大确信地问他“你喜欢我的手”

顾淮还是只盯着她的手看,道“嗯。”

沈清月不太明白,顾淮怎么喜欢喜欢她的手,并且到了不正常的地步,她问他“你对旁人的手,也是这样吗”

顾淮这才掀了眼皮子瞧她一眼,漫不经心地道“活了二十多年,从未见过有哪一双手,比你的好看,瓷白瓷白的。”

沈清月明白了,也就是说,但凡遇到比她的手好看的人,顾淮也会这样,她顿时没了说话的欲望。

顾淮拨开沈清月额上的头发,挑着眼尾温声道“我喜欢女人的手,却并未到无法自控的地步。”

就譬如最开始看她的手,也是能够刻意躲开不看的,只是后来成了亲,朝夕相见,又能在床事上助兴,便无法自拔。

且自打认识沈清月之后,他再未看过别人的手。

沈清月不解,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情况,像是得了病一样。

顾淮的拇指拨弄她额上的青丝,道“我同你说过,我瞎过一段时间,那时候只能靠耳朵和手去感受东西,养母养父牵着我的手,带着我四处走动,我在那个时候想起了更幼年的记忆永恩伯放纵侯府下人欺辱我的画面,随后好像有人在我将睡未睡的时候安抚我,我不知道是我的生母,还是救我出侯府的妈妈。自那以后,我便对女人的手有异常的感觉。”

沈清月试着回忆她幼年的记忆,除了些碎纸片一样的画面,她几乎想不起什么,可见记性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谁知道会生出异于常人的感情来。

她还是无法理解顾淮的“病”,便举着手问顾淮“你看见我的手,会有什么感觉”

顾淮俯身在她耳畔哑声说“想要你。”

沈清月脖子微红,眉心蹙动,她不知道,竟然会是这种感觉

顾淮又重新靠在引枕上,淡声道“所以在外面的时候,不要用你的手碰我。”

沈清月了然,原来他说“你能别用手碰我吗”,是这个意思,并非嫌弃她,只是只是会想跟她共度云雨。

纵然她从未见过此事,但还是信顾淮的话,毕竟他的表现,也不由得她不信。

顾淮还在把玩沈清月的手,像是对待一件珍爱的宝贝,沈清月由得他玩去。

顾淮好半天才问她“张轩德碰过你的手了”

沈清月锁着眉头道“胡说”

她前一世不过是受人怂恿,便时常和张轩德出现在同一个地方,意图多看他几眼,哪里敢有过其他接触,便是送荷包那次,也是在沈清妍的撺掇下,壮大胆子才敢去干的事儿。

或即便是她真拉过张轩德的手,现在也不敢在顾淮面前承认此事了。

顾淮心情好了些许,又问她“荷包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要送人,还是用来算计别人的”

沈清月也没隐瞒,如实道“我以前不懂事,的确做过些糊涂事,往张轩德跟前凑了一些时日,后来受沈清妍挑唆,冲动之下才送出去一个荷包,之后我就幡然醒悟,后悔了,想法子要将荷包拿回来,又怕张轩德大肆宣扬,便先掉包,再再推说是送给你的。”

顾淮“哦”了一声,算是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拧着沈清月的面颊,微微愠怒道“你竟也有这样糊涂的时候”

沈清月躲开他的手,脸颊被他拧得浅红,有些滑稽可爱,她拢眉道“难道谁一生下来就是聪慧过人的吗你就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

顾淮睨了她一眼,道“没有。”

从小到大,他便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沈清月没好气地冷着脸道“我没有你这样聪明,我没有长辈教导,在家中吃过不少苦头,才变成如今这样子。”

顾淮眉眼柔和几许,虽然错过沈清月稚嫩天真的年岁着实惋惜,但念及她在继母手下吃过的苦头,便没心思再去计较她从前无知的时候,做下的糊涂事。

他支颐瞧着沈清月,道“周学谦又是怎么回事你曾心悦过他”

沈清月很仔细地想了想,笃定地摇了头,同顾淮成亲之后,她方晓得,相敬如宾的过日子和两情相悦的感受,完全是不同的,算计周学谦,纯粹是利益原因居多。

她道“我只是想逃离沈家,他是最合适娶我的人。”

顾淮凝视着沈清月,很认真地问她“为何不是我”

周学谦又不是什么高攀不起的贵公子,凭顾淮当日声誉地位,足以与他一较高低,说顾淮为沈清月适婚对象,并不过分。

沈清月语塞,想了半天才憋出来一个理由“你别忘了,你是我妹妹的老师。换做你,你会对长辈有男女之间的心思”

顾淮一噎,真不防沈清月会拿这个理由堵他,他鼻子里轻哼出一声,道“你这是嫌我年纪太大”

沈清月眼波流转,未作答。

顾淮搂了沈清月一会儿,才问起赵建安的事,“赵建安今日掳走你,跟你说了些什么”

赵建安并未伤害沈清月,意肯定不在于捉了她去做人质,必然是有别的目的。

沈清月想起赵建安的话,睫毛轻颤,道“他知道你的身份了。”

顾淮眉头拧着,道“估摸着永恩伯府的人说的。谢家能透露这么重要的事给赵家,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想来两家利益牵扯甚大,贪污军饷的事,怕是有赵家一份。”

沈清月也觉得是这样,否则赵家没必要跳出来明晃晃地得罪沈世文,最后落得个名声败落,前途渺茫的下场,肯定是有什么把柄被永恩伯给捏住了。

她犹豫片刻又道“他还猜到了一些我的身世,南直隶的卷宗,就是他去查的。应该还没查到舒家头上。”

顾淮诧异一瞬,抱紧了沈清月道“查到了也不怕的,他不可能有证据。你从未做错过什么,也不要因此自责”

他更不会让赵建安有机会说出来。

沈清月靠在顾淮怀里,默然。

顾淮问“除此之外,赵建安还说什么了”

沈清月眼色晦暗不明,低声道“不过是些难听废话,说了你又不高兴,不跟你说了。”

赵建安说的有些话,沈清月早就心里清楚,再明明白白说出来,没有意思。

顾淮想到赵建安抓沈清月手的场景,则气血上涌了,若再听她叙述一遍,确实不能再忍,便也不再问了。

晚间,顾淮不过休息半个时辰,便又去拉沈清月的手。

沈清月想躲,却躲不掉,她是真的累了,奈何顾淮对她的身体了如指掌

顾淮低低地喘着气,问沈清月道“你可知道你戴兽牙手串的时候,我是什么感觉”

沈清月身上热得出了一层薄汗,断断续续地回他“不、不知道”

顾淮勾唇笑了一下,明知道沈清月害羞,却还是很直白地道“就像现在这样,凶猛地,强横地,像野兽一样”

沈清月根本受不了顾淮说这种话,她双颊越发绯红,心知无法让他闭嘴,索性闭上眼假装不知道。

顾淮捏着沈清月的下巴,含着她的唇瓣,低声道“清月,你知道么你什么都好,就是这点不好,年纪长了,却不比年少的时候活泼有趣。”

沈清月简直没眼见人,她低吼了一声“你闭嘴”

顾淮发笑,嘴上不住,说着和白天里截然不同的兽言兽语。

沈清月没有办法,只好伸手去捂他的嘴,控诉他“顾淮,你能不能把嘴闭上”

当然是不能。

沈清月暗暗发誓,她是再也不会戴兽牙手串了。

夫妻二人没了丫鬟婆子们的眼睛盯着,着实放纵了一天。

主要是顾淮放纵,沈清月还是很不习惯,她从没有经历过这么羞耻的夫妻之事。

次日早晨,沈清月没有衣服穿。

顾淮穿好衣裳,好整以暇地看着被窝里的沈清月,厚颜无耻道“昨儿我让你听话,你偏不听,你今日穿什么回家去”

沈清月从被子里露出脸,瞪着顾淮问“你要脸吗”

顾淮负手而立,眉眼淡淡地道“你若觉得我不要,那我便不要罢了。今日也不回去,明早趁着黑灯瞎火,你穿我的衣服,裹我披风,再赶回去也来得及。”

沈清月算是知道男人无耻起来能到什么地步,她眼看顾淮真有不走的意思,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拉着他的袖口,不碰到他的手,放软了声音道“你去帮我找衣服来。”

顾淮坐在床边,把脸蹭过去,道“你先亲我一下。”

沈清月轻轻在他脸上琢了一下,顾淮不满意,纹丝不动,她只好再吻他的唇,他还是不动,她没法子,勾着他的脖子学他热吻,舔他的嘴唇。

顾淮满意了,才笑道“你应承我一件事,我就答应你。”

沈清月迟疑着道“什么事”

顾淮在沈清月耳边低语了几句。

沈清月憋红了脸,骂得更大声了“无耻”

顾淮似笑非笑地问她“你答不答应”

沈清月翻身躺下去,闷闷地道“答不答应还是让你强迫着改了样式。”

躺着、趴着、侧着什么没试过。

顾淮转身出去,给沈清月找了衣裳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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