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着她开口,说出我想要听到的话。身陷囹囵,我怎么能毫无防备?我要自救!

“扑腾”一声,她在我的面前跪下来。眼睛里也盈满了泪水,饱含着深情惬意。我应不应该相信她?此刻,除了她我还能够信任谁?

她为了一己私欲,变卖了属于我的项链。她是有愧疚感的。

她哭的悲怆动情,肩膀颤颤巍巍的抖着。像极了刚刚丧偶的人。

姑娘,是我对不起你。你不要太难过了。

要我怎样才能不难过?我按捺住如丧考妣般的悲痛感,镇定的看着她。只可惜,我发不出声音来。

她还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呢喃着,我只想向她表达我的意愿。

我在她的面前蹲下来,拍了拍她的肩头,示意她看着我。

你识字吗?

我重复着好几遍,她才看懂。愣愣的跑出去,过了一会儿就拿了一张纸跟一支笔给我。

我握着笔却不知道写些什么,要写给谁?而且这里的地址我也不知道,我想要自救简直是比登天还要难啊!

冉冉她们应该急疯了吧?但是,我不能写给冉冉,她应该不在家里。沈映年我不放心,只能写个方一鸣了,他久居上海是不会随意走动的。

不管了,我思忖了片刻就在纸上写起来。

你送的海红豆手钏我很喜欢,我在江北等你一叙。方一鸣。

他那么聪明,知道我要去玫瑰园找沈映年。看到这个他也会知道我在这儿的,我把纸折叠起来,握在张连英没有受伤的手心中。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冲门外大喊了一声。她在喊那个脾气暴躁的年轻男子。

门外传来凌乱又密集的脚步声,很快他就走了进来。看见我们这个样子,就皱起了眉头。

我跟张连英两个人对立蹲着着,我握着她的粗糙的双手,跟她一起看向门外。

男子还在为我给他一个耳光生气,二话不说就走过来,把我跟张连英给拉开了。我被重重用的跌坐在地上,这几天受的伤数不胜数,算得上好了伤疤忘了疼吗?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逃出生天都是一个问题。想到这里,我浑身上下就更无力了。仅存的一点能量早就消耗殆尽了。

你拉我干什么吗?放开我!

张连英对男子的举措很不满意,挣脱了他的手,怒目圆睁的瞪着他!

你问我干什么?你为什么跟她贴的那么近,她会害死我们的!

男子也不甘示弱的冲张连英哄着。在我看来,我永远都不会这样对父亲吼叫了。因为只一次,我就尝试到了苦头!

张连英有些惧怕年轻的男子,虽然母子血缘亲近,但是很明显也有了嫌隙。这样的嫌隙不是因为我,是长年累月积攒而成的。

她渐渐的放柔了目光,像是在安抚男子膨胀的情绪一样,柔声说道。

你可千万不要这么想,人家姑娘才是受害者呢。好了,好了。

男子不情愿的甩开了她的手臂,也不顾忌她刚刚结痂的伤口。他的急躁脾气真的是要好好改一改了。但是自小的习惯养成,是很难纠正的。

好什么好,你救了她的命。连医药费都收不得了吗?不就是一根项链吗!

他的心胸狭窄可不是谁都能媲美的!

你不要再讲了!就算是我们各取所需,也跟张大宝没什么事情。你现在就去城里一趟!

张连英也忿忿不平的,直接就把我的信纸塞到他的手心里。也不管他是否接受,就走过来扶我。

我在她的搀扶下慢慢的站了起来,然后在床沿坐下。究竟男子会不会愿意做这个信差呢?

我默默地看着他,他邪恶的扬起嘴角。看也不看信的内容,当着我的面把它撕了个粉碎!他居然还笑得那么洋洋洒洒,毫不内疚!

我的胸口堵了一块石头透不过气,在要昏睡过去的时候,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黎沐!

对,那么真切,我绝对不是在幻想!我的睡意全无,带着一丝亢奋看向门口。

果真!门口站着两个熟悉的人,沈映年还是那样意气风发。但是下一秒,他就向我奔过来。

他抚摸着我的头,我环着他的腰。不想让他看到我的眼泪,一直蹭着他,把眼泪擦在他的衣服上面。

就算他没有看见,他也知道我内心的委屈与孤独。他又安慰似得拍了拍我的背,让我别怕。

好了,我不是来了吗?别怕了。

他只是叫我别怕,并没有叫我别哭了。他知道我的委屈,所以让我泣尽悲歌。

场面寂静。我的哭泣也是无声的。看见这一幕,他们心里所想的什么呢?会不会有恐惧有不知所措?

冉冉也向我走过来,我听见声音,就把头抬了起来。

冉冉居然瘦了很多,全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番沧桑的感觉来。难道因为我的事情,她备受压力吗?我好想问一问她,但是我却做不到!

她冲我盈盈一笑,然后拉着我的手说,我们回去好不好?

我虽然是淡淡的点头,但是我内心的喜悦是无法掩饰的。沈映年这才认真注视起我来,我的额头淤青,脸颊也肿胀的通红。

怎么弄成这幅样子?

他皱起眉头问我,眼神里满满的担忧与宠溺。不等我回答他,冉冉就疾言厉色的冲张连英跟年轻男子吼道。

你们敢这样对她!不要命了是么!

张连英被吓得连忙摆手,之后又是一脸的惊愕。跟冉冉对视一番,默默地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年轻男子的嘴巴倒是硬的很。就算冉冉跟沈映年在这里他也毫不畏惧,他还想着我被收拾吧?

你也不想想,如果不是我娘救起她,她早就命丧黄泉了。

他挑衅般的去看冉冉,冉冉能够让他这样得意下去?不会的。却是张连英给他一记响亮的耳光,为什么她会这样做?

张连英很会欲拒还迎啊,她这样做只是为了保全他罢了。然而,他并不懂张连英的用心良苦!

他还嘟嘟囔囔的想要再说些什么,看见沈映年鹰一样锐利的眼神,只好把头低下去,不言语。

好了,我们回去吧!冉冉又重复说了一遍,想要扶我下床。

我抱你。沈映年暧昧的在我耳朵后面说,然后弯腰把我抱起来。我觉得羞涩,只好把头埋在他的胸脯里。

他并不觉得吃力,步履稳健的把我抱到车里,在后面的座位上放下来。这一切对我来说,就像是做梦一样。太虚假也太真实,我都分不清楚。

他关上了门,在我的身边坐了下来,眼眶也红了。他太多的第一次是为了我,他以前肯定没有为任何一个女孩流过泪。

是陆元把你推下水的吗?他颤抖着声音问我,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丑很难看。

我也不确定,究竟是他蓄意还是我失足。想起他冒雨送我的情形,我只好摇摇头,安抚他愈发膨胀的情绪。

对不起,我不应该不告而别的。我再也不会丢下你的!

我也不会让你丢下来,我一定紧紧的跟着你。我这样想,紧紧的抱住了他。

他身上的温暖,还有好闻的木香告诉我,这是真的我并不是在做梦!

冉冉这才开门进来,她坐上了驾驶座。回头看相拥的我们,我这才肯放开沈映年。

她看见我就对我说,不用担心我给了她一笔钱,她知道会怎么做的!

冉冉,很懂得如何善后。即使在公司,她也是做一些公关类的事情。有她在,我应该很放心才对。但是她却瘦了。

谢谢。无声的语言多么惊慌恐怖?我这才想起自己的病症,是不能正常言语交流。

她跟沈映年相视一眼,立马慌张起来。

赶紧开车!去我家,我家里有德国医生。沈映年几乎是吼着的,跟他平常温柔地样子相差甚远。

冉冉没有半分的迟疑,立马发动汽车,绝尘而去。

原来,不仅仅是我惊恐。她们比我还要害怕,这样惊恐在乎我,我是应该高兴还是悲哀呢?

我再也不能跟他们一起放声大笑或者是痛哭流涕了。

黎沐!不要紧张好不好?

沈映年又把我拥在怀里,手掌摩挲着我的头发。但是我能听到他扑腾的快速的心跳声音,我没有当初的紧张跟绝望了。反倒是他,紧张且无助。

车内的气氛异常的紧张,我也不再想其他的事情,倚在他的胸膛上小觑一会儿。

我也不知道这一睡究竟睡了多久,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晨了。床很柔软,阳光也柔和的射了进来。

我想要掀开被子下去走走,却看到右手的手背上面扎了针管正在输液。液体很凉,一点一点的往我的血液里跑进去,也支撑起我的整个细胞运作。

你醒了?是要喝水吗?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立即把手缩了回来。

原来是沈映年推门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位金发碧眼,身材魁梧的德国医生。他虽然是德国人你,却能够说一口流利的中文。

他跟着沈映年走到了我的床前,礼貌的问候我一番然后再问我一番别的事情。

黎小姐睡得安稳吗?我现在要再您检查一下,您别担心很快就好的。

沈映年站在我的左手边,握着我的手,示意我不要紧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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