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秋真的是个手脚麻利的人,电话挂了没多久他就提着药和粥站在了三湖派出所门口。

赵和宇叼着包子,大呼:“师傅!师母……哎不是,童哥来了!”

霍知行正在那儿接水,被赵和宇这一嗓子吼得差点儿手一抖洒一裤子水。

他扭头往外面看,只见童秋有些不好意思地站在那里,路过有跟霍知行相熟的同事,都热络地跟他打着招呼。

霍知行欣赏了几秒钟他的前任家属在那儿散发魅力的瞬间,想笑,但脸肿着,稍微做出点儿表情都疼得不行。

是真的挺惨的,都不能对可爱的前夫笑了。

他放下杯子,去门口迎童秋。

“怎么不直接进来?”

童秋望过去,一眼就被霍知行给吓得灵魂都劈了个叉:“怎么肿成这样?”

作为警员家属,而且是个老师,童秋一直觉得自己的心理素质其实还是不错的,除了之前肖可然的事情真的打击到他了之外,面对什么事儿基本上都可以保持冷静理智客观。

以前他也没少见到霍知行的伤疤,脱了衣服打眼看过去,身上全是故事,后来的一年里,霍知行大伤没有小伤不断,别人可能家中常备健胃消食片他们家里常备的是各种跌打损伤药。

但说好了的,打人不打脸,霍知行那么一张堪比电影演员的帅脸,怎么有人下得去这个手?

童秋生气了。

“怎么回事儿啊?”童老师火冒三丈,“还真往脸上打啊?”

赵和宇在旁边噗噗笑:“师母,你是心疼我师傅,还是心疼他这张脸啊?”

霍知行也想知道。

童秋自觉失态,赶紧收声,皱着眉想摸摸霍知行的脸,但不敢,也不好意思,这么多人看着呢。

“疼吧?”童秋心疼了。

霍知行委屈巴巴地点了点头。

“去医院了吗?”

霍知行又委屈巴巴地点了点头。

“没伤着别的地方吧?”

霍知行的演技持续在线,再一次委屈巴巴地说:“还有肩膀。”

童秋眉头皱得更紧了:“左边还是右边?”

他低头一看,好么,不用问了,知道了,霍知行的右手还肿着呢。

“先吃点东西吧。”童秋叹了口气说,“我琢磨着你现在吃不了别的,就买了点儿粥。”

他扭头对正在咬包子的赵和宇说:“和宇一起吧。”

赵和宇哪儿敢打扰人家谈恋爱,“暴暴虎”就算受伤了也还是“暴暴虎”,你不能因为他在“驯兽师”面前看起来像HelloKitty就真的以为人家是只猫,虽然很想吃粥,但赵和宇知道,当电灯泡是要付出代价的。

“不了,”赵和宇十分有眼力见儿地说,“师母,你们慢慢吃,我噎个包子去干活了。”

机智聪明又懂事儿的赵和宇溜了,把世界留给他师傅和前任师母。

童秋没理他,霍知行更不可能搭理他,俩人往旁边一坐,童秋说:“等会儿我得去学校,这些药你自己看着说明书吃。”

霍知行抬眼一看,行,童老师是真关心他,拎来一大袋子药,乍一看还以为是搞批发的。

“小秋,对不起啊。”

“啊?你对不起我什么了?”

霍知行用左手拿着勺子费劲地喝粥,然后说:“五一就要去给爷爷过生日了,结果我脸肿成这样,要给你丢人了。”

“说什么呢?我就那么不是人啊?你都伤这样了,我还小心眼儿想着那个?”童秋被他气笑了,“你要非觉得对不起我,那就是因为害我担心了。”

这话真酸,童秋说完觉得自己牙齿都被酸倒了。

不过很显然,这话对于霍知行来说相当受用,心里头美出一朵花来,还是红红火火的大玫瑰。

“那我再说一句对不起,”霍知行眼睛含笑,但嘴角都不敢咧开,说,“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童秋故作嗔怒地看了他一眼:“知道就好,以后再做什么事儿一定要注意安全。”

他坐这儿看着霍知行吃了会儿,又看了一眼时间:“行了,我得走了,你按时吃药,要是觉得不舒服,赶快去医院。”

霍知行表示谨遵领导教诲。

童秋笑了:“谁是你领导啊?”

“你呗。”霍知行站起来,“送送你。”

俩人往外走,霍知行突然想起件事儿,叫他等会儿,自己回去拿东西。

童秋站那儿,琢磨着霍知行这是要送自己什么,定情信物的话,不应该找个浪漫点儿的地方送吗?在派出所门口算怎么回事儿?

不过吐槽归吐槽,童秋还是特别期待。

然而等霍知行回来,手里拎着个小纸袋,童秋一看,惊了:“你这是干嘛呢?”

那小纸袋里装着各种防身防盗的东西,甚至有个十分少女的粉红色小猫警报器。

“这几天一直忙,有件重要的事儿差点忘了和你说,”霍知行说,“最近不太平,晚上你尽量早点儿回家,别一个人走小路,一定要注意安全。”

本来童秋只是觉得这袋子东西是警察先生的特殊小浪漫,就跟职业病似的,甚至想,身为老师,是不是应该送霍警官一根小教鞭,俩人没准儿还能开发出点儿新玩法,但听霍知行这么一说,立马察觉出了不对劲。

人家是严肃认真的,才不是调情。

“怎么了?”童秋紧张了起来,“是不是真出什么事儿了?”

“倒也没有,就是防患于未然。”

“你别瞒着我,”童秋说,“没事儿的话,你送我这个,嘱咐我这些干嘛?咱们俩之前结婚一年,你可都没送过我防身器具。”

霍知行倒不是想瞒着他,只是觉得提个醒,让对方有所防范就好,话说多了,童秋肯定会更担心。

“知行,”童秋收起了平时嬉笑的模样,正经八百地说,“虽然咱们俩现在……已经离婚了,但是,我觉得这种事,我还是有权利多了解一些的,你说对吧?”

他越是这样,霍知行心里越是不舒服。

可不是么,人家都跟自己离婚了还得担惊受怕的,也得亏是霍知行压根儿没打算放过童秋,婚离了,可他们俩从来都没断了联系,现在他多多少少还能陪着童秋,有什么事儿自己也能及时发现,但要真的是当初离了就不往来了,人家岂不是真的倒霉透了?

“三年前我还在刑警大队的时候抓过一个人,”霍知行乖乖坦白,“他当时挺恨我的,我抓他的时候他说迟早弄死我。”

霍知行笑了,扯得脸生疼,可童秋的眉头却越皱越深。

“弄死我是不太可能了,我这人命太硬。但是最近我听说他办了保外就医,出来了,所以就有些担心,我是没什么事儿,就怕把你牵扯进来。”

童秋微微歪着头看他:“哎,你说我们这算不算是共患难了啊?”

霍知行抬手摸了摸童秋的头发:“最好别,希望没有这一难。”

“那是,不过话说,这人有点儿不要脸啊。”童秋笑着看他。

“怎么说?”

童秋带着笑,勾勾手指头,让对方离自己近点。

霍知行凑过来,童秋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说:“你要死不也应该死在我床上吗?你还欠着我一场考试呢!”

童老师真的出息了,霍知行这次算是看明白了。

他实在忍不住笑意,就算脸疼也得笑。

“那行,”霍知行说,“童老师回去等着,做好准备,等一有了空,咱们就补考。”

刚才略微凝重的气氛总算松缓下来,童秋看着霍知行这张脸,又是心疼又是担忧。

真糟心啊,他想,不过又能怎么办呢,也不能因为这家伙让自己糟心了就把人踢走啊,还真舍不得!

自从霍知行受了伤,童秋开始不定时嘘寒问暖。

霍知行也一样,一边关注着邹凯那边的动态,一边让童秋时刻跟自己汇报行程。

童秋笑他说:“咱们俩这样,搞得跟反kong似的。”

“谨慎点总没错,”霍知行是真的相当谨慎了,每天早上都得问一遍,“那喷雾你带着了吗?”

童秋被他搞得哭笑不得:“带了带了,我一大男人,天天跟小姑娘似的带防狼喷雾,真够出息的我。”

“带着总比不带强。”霍知行是真怕他有什么事儿。

走外面,不能带刀,而且童秋这种没练过的要是带着刀反而危险,防狼喷雾最适合他。

“对了,明天早上咱们俩车站见?”童秋想说不如今天晚上俩人先家里见,明天一起去车站,趁着出发前的一个晚上,还能放肆地补考。

童老师都在脑子里试过好几个姿势了。

然而霍知行说:“行,今天我夜班,明天直接车站见吧,你收拾好行李,别落下什么。”

童老师一听,心中难免失望。

“那好吧,”童秋说,“那就明天早上见。”

一晃,一个星期就这么晃荡过去了,霍知行的脸消了肿,但伤还在,没办法,只能顶着这么一张脸去给爷爷祝寿,还挺不好意思的。

童秋晚上回家,老老实实收拾行李,收拾到一半,看见了那些挂在衣柜里的丁字裤。

自从半个月前自己班上出了事儿,再到前阵子霍知行受伤,他整整半个月没sao过了,补考说了几回也没进行,这回五一放假,或许可以……

童秋选了两条拿下来,一条穿在了身上,一条塞进了背包里。

五一小长假,刚好适合补考呢!

作者有话要说:

霍警官在线补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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