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五枝特别自觉地输掉了比赛――总不能让小主子们做鱼给他吃啊,于是过程中故意放了放水,连累得可怜的萧宸跟着一起蹲在那儿刮鱼鳞外带掏腹放血。

好在燕七出于对肉的渴望过去帮忙,三个人鼓捣了近半个时辰才终于把鱼都处理干净。

待太阳落山气温降下来些,众人将火堆生上,串了鱼架在火上烤,另还用竹筒蒸了米饭,从水边寻了些可食用的野菜煮了清汤,再洗上些水果,元昶和武e甚至还喝了几碗从前头镇子上买来的酒。

是夜众人就在水边搭了帐篷露营,月色正好,大家舍不得早早歇下,燕七武h和崔便沿着水岸边散步边说笑,武e元昶和萧宸坐在水边的大石头上泡脚乘凉,元昶就和武e说起军营里的一些注意事项,萧宸在旁边亦听得仔细。燕九少爷一个人立在月光最盛处负着手赏景,五枝坐在帐篷外头抱着半拉西瓜吃得正酣。

“崔四,你不考功名的话,从书院出去后要做什么?”正聊到未来,武h就问崔。

崔看了眼燕七,笑了笑道:“若是小七要出外旅行,就和她一起去外面走走。”

“那小七要是成亲了呢?”武h追问。

崔是个怎样的人、对燕七如何,这几年来武h也看明白了七八分,因而对这个问题既有些好奇又有些担心。

却未待崔作答,燕七已是接话道:“小四已经应了元小昶的邀请,同意出任我们箭馆研发部门的总监了。”

“能通译成我听得懂的语言吗?”武h道。

“就是专门钻研制造最优良弓箭的特聘首席大匠,小四是工艺天才,请他来胜任再合适不过。”

“确实啊,太合适了!”武h倍觉欣慰,转而百般羡慕地望着燕七,“真羡慕你,将来成了亲也有大事可做,我都不知道我将来会做些什么,说不定成了亲后就和别的女人一样,每天被关在后宅里相夫教子坐吃等死了。”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燕七道,“将来是否愿意来我们的箭馆当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呢?”

“――你是说――让我去教别人射箭?”武h睁大了盛满星星的眼睛,“可是我――我的箭技很是一般,去教别人的话,可别误人子弟了……”

“放心,我们这个箭馆是阶梯式教学,最低级别是一级,最高级别是六级,一级是入门阶段,你来教的话绰绰有余,我了解你的箭法,虽然水平中等,但好在得自家门真传,基础很扎实,技术也非常规范,教才刚学箭的学生基本功的话完全没有问题,怎么样,武女士,要不要考虑一下接受我这个箭馆代表的非正式邀请?”

“水平中等什么的你就不要重申啦!”武h扑过来揉搓燕七,嘻嘻哈哈地笑,“我答应我答应!回京之后你给我补个正式邀请!我要正式的!”

“好好好,到时候敲锣打鼓给你送聘书去。”燕七道,“不过你要考虑清楚啊,将来万一婆家不许你天天往箭馆跑,你要怎么办?”

“和离!”武h嘴一撇,“不支持我的丈夫嫁之何用!”

“呃……很难反驳。”燕七摊摊手。

“除了我你们还请了谁做教习师父?”武h转而笑哈哈地问。

“目前定下来的有我、元昶、你,还有几个我爹手下退伍的兵,都是神箭手。”燕七道。

“萧八不来吗?”武h问。

“他还要念书考功名啊,”燕七道,“毕竟我干爹只这么一个儿子。”

武h叹了一声,复又笑道:“不过好在咱们‘四’、‘五’、‘七’还是可以继续在一起的,小藕嫁了乔大人后想必也没有多少后宅庶务可做,也能时常去箭馆和咱们聚聚。”

燕七拍了拍她的肩,这世上有很多事可以劝慰开解,唯有青春时期的离与散,再有力的言语也治愈不了这遗憾。

……

酷热天气的尽头是雨季,一连七八天,没日没夜的下着雨,这雨总也下不大,淅淅沥沥的,虽然驱散了不少暑意,可这样没完没了的节奏时间长了也很招人烦。

旅南小队冒着雨行路,原本一路骑马的武e和萧宸都钻进了马车里避雨,担任车夫的元昶和五枝索性光着膀子,下头穿着鲛鱼皮制的“泳裤”,坐在外头驾驶座上赶车。

这样的雨天还在行路的人很少,却也不是没有,在进入一片山区前,一队三四十人组成的马车队超过小鹿号行到了前面去。

燕七武h和崔三个在小鹿号3.0里对坐喝茶吃零食外带漫无边际地侃大山,武h强烈要求崔露一手他的手工神技,于是崔就用几颗花生仁雕了一套八仙人物,精细到连人的眼睫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直让武h有下跪拜服的冲动。

经由崔同意,小心翼翼地把这套花生仁八仙收了起来,说要做为传家宝世世代代传下去,燕七说估计等武h二世出生的时候这八仙就已经发黑霉变了,还是让她趁白趁香吃了吧,武h哪里肯,直道燕七丧心病狂,这豆豆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吃豆豆,崔便笑着和燕七道,他还可以再雕个十套八套的供她吃,想吃八仙吃八仙,想吃师徒四人就吃师徒四人,实在不行还有五百罗汉和十万天兵天将,武h不满,道是不如给燕老七全雕成野兽,今天吃象,明天吃熊,偶尔想要剑走偏锋还可以吃吃臭虫黄鼠狼什么的。

正说笑着,就听得外面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从玻璃窗望出去,却见是五六十个穿着短打的壮汉,人人一脸凶神恶煞,手里各持着刀剑,骑在马上向着小鹿号们包夹了过来。

“交财不杀!”为首的那个凶狠地喝道。

“哎哟,是劫匪啊!”武h稀罕得不得了,扒着窗户看珍奇动物一般地瞅着外头追车的劫匪。

同她打了个照脸的那劫匪:……这小丫头片子该不会是个傻的吧?

再看两个赶车的小子,眼皮儿都不带掀一下,聋子似的继续慢条斯理地驾着车往前行。

……现在的普通老百姓都这么思想大条了吗?!

劫匪们迅速地包夹上来,终于阻住了两辆马车的去路。

这时才见那俩小子把马勒住,一个从屁股底下往外掏出把古怪的伞,另一个慢悠悠转过上身敲后头的车门,口中道着:“燕小胖,把我的家伙儿递出来。”

“元三,给我留两个!”车里一个清脆的女声随即传出,紧接着车门打开,跳出个英气十足的小丫头来,脸上带着劫到巨财般的兴奋,手里还提着一柄雪亮的长剑。

众劫匪:……好像有什么不对。

看着另一辆车里也钻出两个年轻的小子,各自手里也都拎着兵器,匪首不由一声冷笑:“原来遇上了练家子,倒也省了事――兄弟们,上!一个不留!”

登时便有十几个先行驭马冲了上来。

“元三,你前我后!”武h兴奋不已,一跃跳上马车,去守车后。

元昶足尖轻点立于前头马背之上,手中方天画戟横向抡出个月弧,瞬间扫倒一片,人仰马翻里突有数枚暗箭不知从谁的手里打出,直袭元昶周身要害,元昶眼都不眨一下,长戟疾点,“叮叮叮叮”一连串脆响,所有暗箭一个不剩,悉数被点落地面!

“武十六,当心这帮蠢货的暗箭。”元昶提醒武h,怕燕小胖的好基友经验不足吃了亏。

“啥?还有暗箭?”从身后传来的武h的声音里透着诡异的开心,“哈哈哈!武侠话本里写的都是真的!”

元昶&众劫匪:……

燕七在车厢里听见,拎起自己的弓箭开门出来,先将门掩好,而后就立在门前看武h揍人。人武h虽然箭法水平一般,武技上可是没得说的,长剑舞起来虎虎生风飒爽利落,风格像极了武e,此时正戳得两名劫匪在马背上各种癫狂闪躲,不一会儿身上就三四处挂了彩。

再看另一辆车旁,武e萧宸淡淡地应着敌,五枝留在车门处守着车里的燕小九,手里的金刚伞撑在头上,险没把劫匪们给气死:这小子是在挑衅吗?!这儿劫道呢,丫还有心思撑伞看景?!

匪首恼了,也知道这回是遇上了硬茬,吼了一声:“并肩子上!”拍马就带着剩下的几十个围杀了上来。

场面于是趋于诡异。

一边是杀气腾腾穷凶极恶。一边是毫无兴致各种散漫。

中间还夹着个面瘫脸和一个撑伞看热闹的。

车里隐约还有俩人,一个跟那儿懒洋洋地捏着本书看,另一个正拿着小刀在花生豆上雕花儿呢。

……这都踏马的是些什么人啊?!劫匪们既惊又怒,个个儿使出十二成的力气,点子再硬又怎样,双拳毕竟难敌四手啊,不信我们这么多人干不过四个乳臭未干的娃儿!

最好是先弄死一个,给他们个狠狠的震慑!一名经验丰富的劫匪心里这么计划着,将目标放在那个面瘫脸的小丫头片子身上。木木呆呆的,这个时候还戳在马车外面看热闹,真是找死!先不管那几个会功夫的了,就先弄死这个好了!

这劫匪拍马向前冲,手中钢刀舞出个花儿来,下一刻便能直取那小丫头片子的项上人头!

那丫头木呆呆地转过脸来看见了他,嘴里毫无波澜地“啊”了一声,随意提起手里的弓,搭上箭,然后指向了他。

就你还会射箭呢?劫匪差点笑出来,嘴角还没来得及往上翘,就觉得眼前一花,喉咙处有点发凉,下一瞬一片血雾就弥漫在了雨幕中。

那厢撑伞看景的五枝怜悯地看了眼这位可怜的死鬼:你还挺会挑人,这一伙人里你挑谁都比挑她好,要知道,这个姑娘才是这伙人里真正的煞星啊。

元昶随手劈翻了一名劫匪之后闻声转脸看了一眼,见他家燕小胖正慢慢地在雨中湿身,不由皱了皱眉,知道她钻出来是担心武h,也不好喊她回车里去,便偏头向着武e萧宸喝了一声:“速战速决,该吃午饭了!”

吃午饭的动力似乎比一切都大,几个人总算提起了精神,三下五除二,干得一群劫匪最终只剩下了仨。

“你们仨把这些人收拾走。”元昶给这三名幸运的劫匪安排收尸工作,“赶紧滚,以后再干这勾当老子让你们死成泥!”

“怎不把那三个一起解决了?”武h问元昶。

“得有人收尸,”元昶沉稳地道,“否则这样的天气,尸体一经腐烂会滋生疾病甚至瘟疫,咱们现在走的是官道,平时总会有行旅经过,届时这病被人带着五湖四海地传播,后果更加严重。”

“呀,元三,你想得真周全,”武h夸他,“真看不出来你竟是个外糙里细的人。”

“……你这夸奖还真是让人提不起精神来。”元昶冷漠脸。

残留下来收尸的三名劫匪呆呆地目送两辆马车上路,觉得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宛如梦幻…

因下着雨,饭就在马车上吃,吃完歇了一晌继续上路,正不紧不慢地走着,就觉一阵地动山摇,几匹拉车的马和马骡直吓得又是扬蹄又是嘶鸣,外头元昶五枝和从车里冲出来的武e萧宸连忙分头安抚马匹,武h惊得睁大眼睛问燕七:“发生了什么事?天要塌了吗?我们要客死他乡了吗?”

“……没那么凄凉,这动静听着有点像山体塌方,”燕七宽慰她,“雨下得时间太长,山里经常会发生这样的事,不必担心,发生地点离我们远着呢。”

武h稍稍放下心来,半晌马匹终于重归平静,车辆方重新上路。

行了一阵,听得外头元昶敲了敲车门,燕七开了道门缝,见他将车慢慢停下,转头道:“前面出事了,且等我下,我去看看。”

说着跳下车,见武e他们那趟车也已停在了路边,元昶过去说了几句话,而后便冒雨往前方赶去。

武e从那辆车里出来,钻进燕七他们这辆车,武h便问:“前头出啥事了?是不是塌方把路堵了?”

“听着隐约有哭喊声,”武e坐到近门处,半开着车门边向外看边道,“天初要先去打探打探。”

片刻后元昶回转,和众人道:“才刚山体塌方震落了山上的岩石,把前面那车队的车砸翻了几辆,还砸死砸伤了几个人,五枝,拿着你医箱先跟我走,你们几个后头跟着来吧。”

五枝不敢怠慢,背上医箱便跟着元昶飞奔向前,武e和萧宸各赶着一辆车紧随其后,沿着山路拐过一处山壁,果见路上碎着几块巨石,先前超过去的那个车队被巨石冲砸得七零八落,几辆马车侧翻在旁,其中两辆被巨石砸得变了形,地上还有未被雨冲刷去的血迹,一群老弱妇幼在旁边围着几具头破血流的尸首哭个不住。

情况最严重的是,那两辆被砸变形的马车里还有人被夹在里面,元昶正带着车队里的青壮年在那厢搬石头,五枝则在另一边抢救重伤员。

武e和萧宸将马车停在较远些的安全之处,而后也赶过去帮忙抬石救人,燕七则同武h去给五枝打下手,包个扎上个药什么的也是不在话下。

经过一番众志成城,巨石终于被挪开,元昶从车厢里往外掏人,先掏出个已经晕厥的中年妇人,又掏出个不省人事的小丫鬟,最后掏出个意识还算清楚的千金小姐装扮的姑娘,脸色早吓得惨白,得以重见天日,激动又后怕地一头扎进了人民的大救星元昶的怀里,说死也不肯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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