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切割嫩肉, 鲜红的肉汁蜿蜒流出。

“他家五分熟和三分差不多,”黄河远用叉子插进嫩嫩的牛排, 沾了一些酱汁送进嘴里,表情越嚼越难以言喻,“……我觉得还是食堂二楼的姨姨煎的牛排好吃。”

“好硬。”白云间点了点头,娇滴滴道:“我切不动。”

黄河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勉强说:“你少装,手撕快递的时候怎么不说拆不动?”

白云间顿了顿, 切换c酱的声音,“我不敢用力切,怕飞出去。”

黄河远对c酱的声音毫无抵抗力, 捂着耳朵看了白云间一眼, 僵硬道:“我帮你切?”

白云间唇角勾起笑了笑, “好啊。”

“我怀疑你这个阴比又在套路我。”黄河远把白云间的盘子端过来,“怎么会切不动呢?”

黄河远一手拿刀,一手握叉,郑重地交叉摩擦数下,开始切肉。

嗯?好像真的有点硬。

黄河远不动声色地抬高手臂,暗地里对着牛排使出了吃奶的劲儿。

“吭叽——!”

银刃在餐盘上划出尖锐的声音,下一秒油汪汪的牛排像飞碟一样飞了出去,吧唧一声,落到了白云间大腿上。

黄河远:“……纳尼!”

裙摆沾染了酱汁, 白云间捏着牛排把它放到桌上, 看了黄河远一眼, 黄河远满脸通红,目瞪口呆。这种状况诡异地戳中了白云间的笑点,他笑出了声。

“你还笑!”黄河远用叉子指着他衣服, “这怎么办?!”

“小事。”白云间抽了一张面巾纸擦指头,“等会儿陪我去厕所擦一下。”

“现在就去,等过几分钟酱汁都干掉了。”

两人起身去了一个僻静的男厕所,黄河远抱着白云间的羽绒衣和自己的外套,站在镜子旁边等。

白云间沾湿纸巾,撩起裙摆擦上面的油渍,随着他的动作,左边红色的肩带滑下了肩膀。很奇怪,明明只是一条手指粗细的布料而已,挂在上面的时候黄河远并没有觉得白云间肩膀有什么好看的,然而滑下来的时候,黄河远的思想也跟着滑坡了。金橙色的发丝披垂,圆润饱满的肩头若隐若现。如果以后他找女朋友,也要有这样的肩膀!

黄河远撇过脸:“你肩带滑下去了。”

“嗯。”白云间依然在擦裙子,头也不抬地说,“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黄河远往门口看,“万一有人进来,看见你一副……”

黄河远说不下去了,因为光看背影,白云间实在是太骚了,哪怕是他这种无比纯洁正直的人看见他都不免想歪,要是被别人看见了,指不定要怎么想他呢!

不行,不能让别人看!黄河远伸手,捏着白云间肩带快速往上一提。

“你这气势汹汹的样子,像是要过来脱我裙子。”白云间平淡地说着虎狼之词,“手缩得那么快,又好像我有毒。”

黄河远:“……”

白云间将手中湿润的纸团投进垃圾桶,接过黄河远手中的羽绒服,垂着眼睛穿上,刷拉一声将羽绒服的拉链从尾拉到头,连脖子都盖住了。

“……”黄河远感觉有点不对劲,“喂,你不热吗?”

“不热。”白云间说完,起步往外走,黄河远拉住他外套,又问了一遍,“你真的不热吗?”

白云间嗯了一声。

“可恶,”黄河远拧着眉头吼,“你是不是生气了!”

白云间:“没有。”

“你就是生气了!”黄河远蹦起来吼,“你刚才的表情就和上次在食堂门口和我分道扬镳的表情一模一样。你这次是不是又要自己一个人先走?”

白云间心情确实有一些低落,但没有黄河远说的那么严重,无奈道:“你别那么凶。我不会的。”

黄河远撅了撅嘴,眼眶逐渐充泪,“你是不是气我把你裙子弄脏了,我又不是故意的,我等下赔你一件行了吧!”

白云间最怕黄河远飙泪,把没用完的面巾纸递给他:“真的没关系。脏就脏了,你别哭。”

白云间越说没关系,黄河远就越觉得不对劲,一边跺脚一边说话,“就有!就有!里面这么热,你裹那么严实干什么,随便套一下不就好了!”

白云间:“……”

“刷拉——”黄河远勾住白云间的拉链,一下把他羽绒衣拉到肚脐眼,看他那架势,好像还打算把整件羽绒服扒下来,白云间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拉开羽绒服衣襟,一把把黄河远罩住了。

黄河远下巴磕在白云间肩膀上,假发绒绒的戳在脸上,痒痒的。他浑身一僵,咆哮卡在喉咙,突兀地消失了,他想推开白云间,但白云间用衣服裹着他,甚至抬手搓了搓他后脑勺。

“我有点生气。”白云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是乱七八糟的伪音,是他原本的声音,低而清冽。

“艹……”黄河远吸了吸鼻子,“我就知道……”

“因为,因为你说我裙子不好看。”

黄河远万万没想到是因为这个,脑子仿佛被雷劈了似的麻了,无语片刻,百感交集,“你……不是只有女生才会因为这种话生气吗?你看起来不是这么矫情的人啊。”

白云间笑了笑,“那我是怎样的人?”

黄河远:“……”

在黄河远心里,白云间的心理素质坚如磐石,别人说他变态娘炮男.婊.子等等他半点反应没有,他怎么会为了他一句裙子不好看而伤心呢?

“其实,你裙子挺好看的,”黄河远不好意思地说,“妆化得也好看。”

“我很高兴你喜欢,”白云间用力抱了黄河远一下,随即放开,眉眼弯弯带笑,好像一只被捋顺毛的狐狸精,“你喜欢就好。”

白云间说完,脱下了羽绒衣,明明里面穿得还是刚才的裙子,黄河远的脸却腾一下红了,捂着脸催促:“走了走了。”

“嗯。”

两人出去时,迎面遇上两个男人,两人反应如出一辙,震悚地瞪着黄河远和白云间。

白云间自然是习惯了,点头致意,若无其事拉着僵化的黄河远往外走。

身后传来隐隐的议论声:

“艹,现在年轻人真是……那女的裙子都湿透了。”

“也不知道开个房,长得人模狗样,这么对自己女朋友。”

黄河远其实没怎么懂他们说的是什么,走出十几米,低头看见白云间裙子上那滩水渍,才恍然大悟,霎时,黄色废料像黄果树瀑布一样在脑海倾泻而下,脑子轰隆隆响。

作者有话要说:  我没用,昨天那章虽然不刀,但写得我精神恍惚,身体不适,涕泗横流……我要造糖哄哄我自己,明天再写穆临星吧……感谢在2020-12-23 23:56:30~2020-12-24 23:35: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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