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是。”

“她人呢?”苏长乐攥紧沈星阑身上的锦袍, “殿下可有将她安置妥当,绝不能让我爹见到!”

苏长乐刚刚才从难受中缓过来,沈星阑听见她又喊错, 也不像以前那样不由分说就是捏,就只是将手轻轻靠在温软的美人勾上, 低下头细细亲.吻.她雪白的耳根细颈,含蓄的提醒她。

“……”

苏长乐不可置信的乜了他一眼, 两弯长眉妖冶, 一双凤眼含羞。

“沈星阑!”小娇儿薄面含嗔,恼怒地踢了踢脚,“我都这样了你还欺负我!”

沈星阑又往她嘴里塞了一块饴糖, 理直气壮的挑眉:“谁让囡囡又喊错。”

甜味在嘴里和心里同时化开, 苏长乐脸上飞着两片红霞, 似开得正艳的桃花, 气呼呼的偏过头去。

不想理沈星阑了!

一天到晚就只会欺负她,气死人了!

小姑娘粉颊嘟嘟,嘴里咬着饴糖,十指绞啊绞的。

沈星阑看到她气呼呼的可爱模样,见她又恢复昔日朝气,眼中笑意浓得化不开。

他抿唇低笑几声,说起她最想知道的事:“那名歌女如今被林皇后安置在西城,孤并没有惊动她。”

他说话的声音就如和风细雨般温柔,听得人气都消了。

苏长乐一听他没有动作,立马回过头,急切又困惑的问道:“太子哥哥明明见到了人,为何不将她安置在别处,京城说大不大, 说小也不小,万一阿爹又和前世一样──”

“不会的,孤已经派人暗中跟着她,她绝对没有机会再与苏相见面。”

苏长乐冷静下来,见沈星阑一副胸有成足的模样,迟疑片刻,问:“那名歌女,太子哥哥可是另有安排?”

沈星阑唇角勾了起来:“孤的囡囡真聪明。”

苏长乐面色微红,低下头去,小声嘟囔:“我什么时候变成你的啦。”

沈星阑突然伸手摸她的脸,指尖上的温柔,透过温度递了过来,苏长乐心跳渐渐加快,脸色更红。

“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沈星阑垂眸,小姑娘偷偷弯起的嘴角与娇.羞的身影,倒映在他满是笑意与强烈侵占欲的眼睛里。

苏长乐没说话,红扑扑的小脸下意识地蹭了蹭他的手,甜甜地笑了。

“那太子哥哥什么时候带我去见那名歌女?”

沈星阑不语,一脸故作神秘。

苏长乐看着他,小嘴翘得老高。

两人无声对视,沈星阑率先撑不住,扶额笑道:“很快,大概初五那日,囡囡便能见着人。”

初五?这么快?

苏长乐突然有点好奇沈星阑究竟要做什么。

两人下轿时,岑景煊已经候在东宫大厅。

沈星阑直接将人抱进寝间,先让四喜替苏长乐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才将岑景煊叫了进来。

岑景煊仔细诊脉检查一番,目光扫过红.肿.的手背,微微一顿:“请殿下命人备来一盆热水及干净的帕子。”

沈星阑见到苏长乐明显被烫伤的手背,脸色蓦然阴沉得可怕,大步上前,执起苏长乐的手。

“谁伤了太子妃?”

他的声音依旧如和风细雨般轻柔,可听在四喜耳中,却像寒冬腊月般刺骨。

沈星阑面无表情的看着四喜,漆黑的眸子幽深得望不到底,一句话也没说,屋内一众宫婢却全被他自带咄咄逼人的强大气场,吓得瑟瑟发抖,缩着脖子不敢吭声。

四喜慌张地跪了下去:“晋王妃突然拿手炉砸太子妃,是奴婢护主不力,请殿下降罪。”

苏长乐的手被沈星阑握着,岑景煊目不斜视,低头为她处理伤口。

她见沈星阑身上气势端了起来,威严冷冽瘆人,蹙眉道:“不关四喜的事,晋王妃小产,情绪极不稳定,谁也没想到她竟敢在皇后面前对我动手。”

沈星阑皱眉,沉声问岑景煊:“可会留疤?”

岑景煊:“太子妃手背的伤并不严重,只要按时换药,别让伤口碰水,几日后便完好如初,不会留疤。”

人都退下之后,沈星阑脸色明显不悦。

“为何刚才在轿上不跟孤说?”

他什么都不知道,还在那跟她嬉闹。

苏长乐无奈,觉得沈星阑有点小题大作:“这没什么,小时候我跟人打架爬树时,伤口都比这些严重。”

沈星阑还是不说话,整个人看起来冷酷又阴郁,面色凝重得似正在酝酿一场可怕的暴风雨。

苏长乐真的没想到不过是个小伤,沈星阑会如此在意。

她心里突然有点愁,那到时肚里的小家伙出生,她痛得哇哇叫,沈星阑岂不是要拿那些太医及接生嬷嬷开刀。

苏长乐抿了抿唇,小家伙最快也得七、八个月后才会落地,还是先哄好眼前人再说。

“沈星阑。”

沈星阑看着她的目光带着疑惑。

她耳尖红彤彤,故作轻描淡写道:“我刚刚吐了全身都是,现在手还受了伤,没办法自己沐浴了,你得帮我才行。”

沈星阑微微一怔。

苏长乐见他不说话,脸上浮起几丝尴尬的红.晕,羞得钻进被中。

沈星阑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笑着朗声备水,将小娇儿从被中捞出来。

将人圈在怀中,薄唇凑在她耳边,话里带着宠溺的笑意:“好,囡囡伤口好之前,孤都帮你。”

备水的速度极快,没一会儿浴间便水雾缭绕,浴桶宽敞,容纳两人都还有余。

下水前,苏长乐不忘再三叮嘱:“岑太医说过我的右手不能碰水。”

她单手环着他的脖颈,芙容面微红,肤粉如樱,笑容娇俏:“太子哥哥若是害我的手留疤,我会很难过的。”

小姑娘柔弱无骨肌肤胜雪,细致如美瓷,宛若水.蜜.桃.般细腻芳香,可口.诱.人。

臂腕轻盈,腰身绰约,弧度丰满,身姿曼妙,一双玉.腿.又白又直,又细又长,抱在怀中,又软又香。

可谓真真正正的软玉温香。

沈星阑喉头微滚,浑身绷.得似铜铁般坚=硬,抱着人跨进浴桶前,无奈摇头一笑:“囡囡这是在罚孤。”

那幽深的眼神看得苏长乐眼睫飞乱地扑扇,目光掠过近在眼前,线条流畅且结实的小麦色肌肤,脸蛋瞬间就更红了。

虽然上头有许多深浅不一的大小疤痕,苏长乐从来不觉得这些伤疤丑,那每一道的疤痕都代表着不可抹灭的功勋,为他平添难以言喻的魅力。

更是曾经用软.嫩.的嘴唇,一遍一遍,温柔又心疼的.亲.吻.那些疤痕。

苏长乐低下头,娇声嘟囔:“自然是罚你啦!”

这时的苏长乐如何也想不到,后来尽管伤口好了,沈星阑依旧乐此不疲,日日“帮”她。

沈星阑闻言,喉间震出低沉嘶哑的朗笑声。

苏长乐泡着水,绝色娇.娆的芙容面,没一会儿便被热气熏透,乌眸缓缓氤氲起一层水雾,眼尾净是妩.媚迷人的桃花意。

“所以,初五那日殿下到底──”

两人的青丝刚被水打湿,她话都还未落,便倏地被沈星阑拽进怀中,还来不及惊呼,说他又犯规,吻便如狂风骤雨般的落了下来。

薄唇落在她的软软甜甜的唇瓣上,唇.齿.相依,无尽缠.绵。

粉色的桃花印落在如脂玉般的肌肤上,朵朵绽开,格外艳.丽。

那只受了伤的右手,被沈星阑牢牢握着,十指相扣,高举于顶,的确从头到尾都没碰到水。

唯有热水不停地四溢,水珠断断续续的洒落,金砖上的热气阵阵往上冒。

苏长乐双眸幸福的微微眯起,沉浸在温柔的和风细雨之中,感觉自己变成了什么易碎的瓷娃娃一般。

一番清洗过后,回到榻上,亦仅有浅尝辄止的亲.昵,丝毫不敢过分放肆,不带任何粗鲁。

苏长乐肚子里多了个小家伙,两人即便想胡闹也不敢太过。

她已经分不清自己脸上晶莹的水珠,究竟是汗还是泪,只觉得一双手酸得抬不起来,完全没有力气擦干。

沈星阑见她乏了,将人揽在怀中,拿着干净的毛净,一面替她细心的擦干乌发,一面在她耳畔低声细语,温声的说着什么。

直到她的头发全都干了,人也完全被哄得沉沉睡去,沈星阑才掀开锦被下榻,随意套上长裤中衣,去到偏殿。

接近晚膳时,四喜进到寝间,喊太子妃起来用膳,见到侧卧于榻,身.无.寸.缕的太子妃,脸瞬间就热了起来。

太子妃本就肤白胜雪,如今白皙玉雪的脖颈上红痕遍布,妖娆得教四喜不敢多看。

太医不是说了前三个月不可同榻,殿下怎么还敢乱来!

苏长乐被四喜叫醒时,还有些迷迷糊糊,迷茫地扫视四周,发现沈星阑居然又不见人影,垂着肩问四喜:“殿下又去哪儿啦?”

四喜红着脸替她套上一件件衣物,道:“殿下午时说要去御干宫一趟,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御干宫,那不是皇上寝宫么?

就在苏长乐发愣时,耳边响起四喜支支吾吾的声音:“太子妃,您如今有孕,不该总是和殿下这般缱绻。”

四喜话说得含蓄,苏长乐却是听懂了。

精致漂亮的芙蓉面,霎时羞.红如火。

她不知该怎么告诉四喜,沈星阑其实什么也没做,不过就是以手代之,稍做解馋罢了。

呜呜呜太羞人了,她说不出口。

苏长乐满脸红通,随口一问,带开话题:“殿下可有吩咐你们初五准备出宫一事?”

四喜迷茫地眨了眨眼,摇头道:“没有,太子妃忘啦,每年初五是皇上携皇后到镇国寺上香祭祀的日子,不久前礼部才送了套吉服过来,太子妃到时也要随着殿下及皇上,一块到供奉着列祖列宗神位的镇国寺上香。”

“不止得上香,奴婢听说,还得行三跪九拜礼,”四喜满脸忧愁,“您害喜得这么严重,那镇国寺又在半山腰上,一番折腾下来,您不知受不受得住。”

祭祖?

苏长乐美目微眯,细细思索前世记忆。

好像,的确每年都要出宫祭祖?

她记得每次都大费周章,一路上鞭炮鸣个不停,京城热闹喜庆非凡,人山人海的百姓跪伏在御道两侧送驾、接驾,一趟奔波下来,的确折腾得呛人。

所以沈星阑才会说初五那日,她便能见到那名歌女?

只是皇上祭祖,虽然不是百官随行,但如今她父亲已位极人臣,身为大齐的丞相,也是要随着宣帝及众皇子皇女,一块进庙祭祀。

那到时阿爹还不是一样会见到那名歌女!

想到这儿,苏长乐心中焦急不已。

御干宫

那头凤仪宫的林皇后与沈季青母子俩,正在闭门商谈要如何平息母家的危机,这头的御干宫内,宣帝却在大发雷霆。

慎刑司掌事微微躬着身,一字一句地陈述采购宫人安明险些遭人毒死之事。

他身旁还跪伏着一个人。

此人面色苍白,嘴唇发青,看起来极为虚弱,正是刚被从鬼门关救回来的宫人安明。

沈星阑面无表情,负手而立,站在御案旁。

“你刚才说是何人想毒死他?给朕再说一遍!”宣帝脸色铁青,漆黑双眸凝着一层寒霜,额头青筋直跳。

“回皇上,昨日奴婢见负责为犯人送膳之人是个眼生的宫婢,臣当时便觉得奇怪,特意留了个心眼,格外注意安明,安明果然在用膳不久就突然口吐白沫。”

慎刑司掌事面对帝王迎面而来的怒意,仍是面不改色,不疾不徐地说道:“臣用内力将安明胃中的饭菜逼了出来,并立刻让人寻来太医救治,那名送膳的宫婢也顺利拿下。”

“臣惶恐至极,不敢隐瞒,立刻向太子殿下禀报此事,太子殿下与臣共同审问安明及送膳宫婢二人,连番审问一夜之后,才知道那名宫婢竟是受皇后娘娘指使,并且,安明也说,当初爆竹一事,亦是受了宫中贵人的指使,才会一时鬼迷心窍买了来路不明的爆竹。”

宣帝扫向五体投地的安明,眉眼凌厉:“这个宫中贵人,指的是哪位贵人?”

帝王嗓音低沉,散发着森然的霸气,愤怒的威压在整个房间蔓延。

面对着暴怒的帝王,安明哪敢说实话。

沈星阑淡淡的瞥向安明,知道这人贪生怕死,肃容道:“如今正逢年节,再加上太子妃有喜,儿臣原想为皇孙积福,想此人若愿意供出幕后指使者便留他一命。”

他微微叹了口气,话里带上了些悲悯:“没想到如今他到了父皇面前,亦是宁死不屈。”

慎刑司掌事点头附和:“早知此人宁死不屈,臣就不该浪费内力救他。”

宣帝冷笑:“既如此,就成全他,来人,拖下去午门斩首示众!”

沈星阑来到御案前,躬身拱手:“儿臣斗胆,请父皇手下留情,今日才初三,京城大街小巷都是人,斩首示众怕是会吓怕普通百姓,此人如今虚弱得很,不如就将他拘于牢中,不供膳,不给干草,待其即将冻死饿死之际,再拖去五.马.分.尸即可。”

此话一出,就连素来心狠手辣,对犯人从不手软的慎刑司掌事都听得冷汗直流。

太子平时看起来虽然拓落不羁,却没想到手段竟是如此狠戾。

宣帝闻言,也不由得多看了太子一眼。

帝王眼中并无任何责怪,反而充满赞许之意。

原先他听太子想饶此人一命,心里还在感慨太子果然还是过于心软。

这种敢在一年一度最为重要的点爆竹上动手,既而引来各种天灾,让天下百姓受苦之人,可说五.马.分.尸都不为过。

没想到正当失望之际,就听见太子的想法也与他不谋而合。

宣帝不由得龙心大悦,摸了摸下巴,颔首道:“好,就按太子的法子去办!”

安明原想,说不说都是死,倒不如一死了之的痛快,听今太子的话,眼前霎时一抹黑。

太子说的法子,和将他凌.迟.处.死又有何异!

“奴婢招了,奴婢全都招了,奴婢但求痛快一死,不敢再有隐瞒!”

沈星阑忙到接近子时才回到东宫。

他原以为苏长乐早早睡下,没想到寝殿仍旧灯火通明。

一进房,就见到他的小娇儿坐在美人榻上,专心的剥着葡萄。

沈星阑见她面上带着浓浓的困意,却看着葡萄眼露精光,一脸嘴馋的模样,不由得失笑意:“怎么不让四喜进来给你剥?”

苏长乐睡醒之后就不见沈星阑人影,等了又等,等了好几个时辰都不见他回来,心中又怕又急。

急他不一次把歌女的计划说完,怕苏府又会再次走上前世之路。

四喜见苏长乐晚膳几乎没什么动,心里愁得很,悄摸摸的跑到太医院问岑太医这该如何是好。

岑景煊知道苏长乐有孕之后,极为嗜甜又极为嗜酸,便让四喜去寻一些既酸又甜的点心水果给太子妃,如此既能开胃,又能解太子妃的嘴馋。

是以,她才会这个时间还在剥葡萄。

她听见沈星阑的话,头也不回,答非所问:“殿下每次都在尝过甜头,趁我睡着之后就一声不吭,跑得不见人影,我现在暂时不想跟你说话。”

沈星阑听见她的话,眼中笑意更盛。

看来气得不轻呢。

嘴里说着不想跟他说话,却在他一进门就跟他说了一大堆话。

这是口是心非,嘴里骂他,心里却是想要他哄呢。

他的囡囡怎能就连生气,都生气得如此可爱。

沈星阑就只是看着那些晶莹剔透的葡萄,都还未尝上一口,不知它滋味究竟有多香甜,心中便已是甜滋滋,嘴角上的笑意完全收不回来。

他双手背在身后,信步朝她而来的脸上全是笑。

苏长乐见他沈星阑就真的这么不说话了,顿了下,放下手中剥到一半的葡萄,气呼呼的回过头。

“……”

你笑得那么甜、那么撩干嘛!

你犯规!

作者有话要说:  苏长乐:太子哥哥太犯规了!

沈星阑:嗯?孤哪里犯规了?囡囡那么可爱才叫犯规。

苏长乐:o(*////▽////*)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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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elaina小可爱的地雷,爱你鸭,么么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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