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辞想不明白,她从小到大都本分老实,虽然在姥姥死后,为了不受欺负,她曾经强装跋扈的泼辣过几回,对付过村子里总爱欺负她的人。

可除此之外,她几乎没做过任何过分的事情。

就算后来到了北城,也一贯是小心谨慎,除了南珠一直压在她头上,她不得不反击之外……

她真的没再做过什么了。

可是为什么,老天爷老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她陷入这种两难的境地中?

她被刘琳琳坑成这样就算了,好不容易燃起一些希望,觉得可以求救了,可是……

对方居然是她最害怕最避而不及的人?

南辞越想越委屈,双臂紧紧抱着两条细腿,恨不得将身子缩成更小的一团。就那么抿着唇坐在马桶上,无声的红了眼眶。

她越是这样,霍临心底那股莫名的兴奋,和沸腾的冲动就越是严重。

为他治疗失眠的心理医生,曾经不止一次说过,他有严重的扭曲心理,而且潜意识中,有极强的破坏欲。

简单来讲,就是他想得到什么,一定会先破坏什么。

对方越是可怜无助,越是没有依靠,于他而言越是兴奋。

他不懂,也不以为然。

但现在,看着眼前的南辞,他似乎有些理解医生的话了。

因为此时此刻,他脑海中想到的全是想弄坏她的画面。

她躺在一张舒适的大床上,双手被他牢牢扣在头顶。

双颊泛着潮红,柔亮漆黑的长发铺在雪白的床单上,小脸儿上的神情,就和现在一样。

无助,委屈,可怜。

然后哀求的看着他,求他放手。

但他却不为所动,捏着她的下巴,更凶狠的去欺负她。

……

南辞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压根没发现眼前这头危险的野兽在想什么。

只不过她长久的沉默让霍临有些不满,但他面上不显,就好像循循善诱的猎人,甚至还在她面前闲适的整理起衣袖。

“想好了吗?需要我的帮助吗?”

南辞咬咬唇,指甲也狠狠地抠着双臂外侧的嫩肉,想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霍先生,我知道你是好人,你这次帮了我,我爷爷和爸爸一定会加倍感谢你的!”

她说得情真意切,配上那副可怜兮兮的小表情,更是让人看着就不忍拒绝。

霍临却不为所动。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我是什么人,你应该最清楚吧?”

他似笑非笑,“况且,你确定,今天的事,可以叫你的长辈们知道?”

说着,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还是你觉得,我蠢到可以让你随便糊弄?”

南辞咬咬牙,心里乱糟糟的。

她刚刚那些话确实只是缓兵之计,她想求着霍临帮忙,只要眼前的难关过了,后续她就算赖账也应该可以的。

毕竟她现在已经知道霍临和南家是怎样的关系了,她是南家的小辈,他就算被她糊弄一次,应该也不会闹到南老爷子那里吧?

但谁能想到,这个男人压根就不上当!

“快点,我没时间和你在这浪费。”他开始不耐,催促道。

南辞牙根咬紧,在心里不停的做着斗争,最后,下定决心,抬头看向他。

“只要您帮了我这次,以后,您说什么我都答应。”

“什么都可以?”

“……对,什么都可以。”

下一秒,霍临微微俯身,俊美的脸庞凑到她跟前。

头顶是昏暗的橘黄灯光,他凑近的时候,压下来一大片阴影。

南辞娇小的身子拢在他的影子下,被包裹着,被占有着。

他轻轻启唇,声音带着平日里少有的邪异。

“记住你刚刚的话,也千万别背弃诺言。”

他摩挲着她的下巴,一字一顿。

“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对你做什么。”

那一刻,南辞看着他,思绪忽然就有些恍惚。

他不像是正常的人类,而像是诱惑天使堕落的魔鬼。

而她,刚刚与他订下契约。

——

霍临打电话给助理,叫他拿件长外套过来。

大概只等了五六分钟,助理就上了楼,并找到了他们的位置。

没有他的指示,他也不敢随意乱进,更何况,这洗手间的门外还立了一个“正在维修”的警示牌。

他停在门外打电话,没多久霍临就出来了,接过衣服后没给他一个多余的眼神。

“叫司机把车开过来。”

走了两步,顿了顿,头也没回,又低声交代:“开到侧门。”

商场的侧门是一条小街,来往的车辆和人群都比正门要少很多,助理有些诧异,心里不住的犯嘀咕,老板什么时候开始走低调路线了?

后来他坐在副驾驶上,眼睁睁瞧着老板用那件长外套包裹着一个人坐进车里时,忽然就福至心灵——

老板这是劫了个人啊!不低调不行啊!

心理活动都快绕地球一圈了,但助理面上不显,依旧像是冷静的精英,问:“老板,咱们去哪里?”

“金座那边的服装店。”

助理微微惊讶,金座那边卖的都是奢侈品牌,而且女装居多,难道老板怀里抱着的,真是娇滴滴的小姑娘?

但想归想,他还没胆子大到敢向后看,只能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好的。”

接着,又对司机说:“挡板升一下。”

挡板升起,后座成了完全封闭的空间。

但即使如此,南辞还是羞的不想抬头。

这个男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她都那样求他,那样妥协了!他居然还不肯好好帮她。

她原以为他会叫助理送来一套女士衣服,她拿着衣服穿好就可以自己回家了。

谁曾想,他叫助理送来的居然只是一件外套,还是男款!

他当时拿着外套,要笑不笑地对她说“过来”的时候,南辞差点羞的咬舌自尽。

从小到大别说男人了,就连女人她都少有“坦诚相见”过!几乎除了姥姥以外,再没第二人人见过她衣衫尽褪的光景。

她怎么肯妥协。

可是好话说尽,甚至还急得涌出眼泪了,那个男人还是不为所动。

“要么我替你穿,要么就什么也别穿。”

他说完,甚至还开始倒数:“我只给你五秒钟时候考虑,五,四,三,二……”

那种情况,她哪里还有思考能力,在听见他数到“一”之后,几乎一瞬间,就从马桶上跳了下来,直接扑到了他怀里。

胸前的两团柔软隔着衣服重重地抵在他身前,她连头都不敢抬,也不敢去联想他看到多少,又感觉到多少。

只能闭着眼睛,在他怀里轻轻颤栗着,小声哀求:“小叔叔,我……我自己穿就行……”

霍临那时的呼吸似乎重了几分。

片刻后,连反应的机会都没留给她,直接将外套一裹,打横将她抱起。

她当然不肯,挣扎着想要下去。

他只轻飘飘说了句“再动就脱了我的衣服,自己走回去。”后,她便老实了。

而且不止老实了,还主动的向他怀里凑了凑。

毕竟……

如果没人看见她的脸,那闹出绯闻的只会是霍临和“神秘女子”。

但如果她的脸露出来……

她根本不敢往下面去想。

思绪至此,南辞凝了凝心神,感觉车子平稳的行驶,并且没再有多余的声音后,她又开始动起来,想从霍临的腿上下去。

他不仅不放,还将手臂扣的更紧。

“干什么?”

她抿抿嘴唇,可怜兮兮地抬头。

“霍先生,我想下去自己坐。”

她说话的时候,小脸儿上写满了祈求,眼神软软的,似乎想用此番神态让他放过自己。

他垂眸看着她,修长漂亮的手指理了理她贴在脸颊上的碎发。

“想自己坐?”

“恩。”她点头。

“不行。”

“……”

她看着他,像是无声抗议。

他挑着眉,指间还在她的脸颊上来回轻碰。

“之前才说了什么都听我的,带你出来后,就立马不听话?”

南辞想了想,又观察了下他的脸色,见他似乎情绪还可以,便试探着开口:“那……小叔叔,之前我答应的条件,可不可以有个前提?”

霍临瞧着怀里狡猾的兔子开始和他谈条件,只微微一笑。

“什么前提,你说说看。”

南辞一听有商量的余地,立马来了精神。

心里对他的抵触和恐惧也暂时消失了,只简单想了一下,便说:“你不能让我做和生意场上有关的事,更不能做……对南家有害的事。”

她知道这个男人和南家的关系非常好,但事情无绝对。

尤其像他们这种商界大佬,一向重利。虽然南辞早晚要脱离南家,南家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于她而言是最好的解脱……但她只要还在南家一天,就还是南家的人,就算南家被迫害,也绝对不能通过她的手。

不然到时候,她一定的下场一定非常惨。

霍临见她这副认真的小模样,心里一时觉得好笑,想了想,又升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没有人能一而再的和我讲条件。”

他垂眸,目光与她交缠在一起,“但是你,可以成为这个例外。”

“不过,我为你破例。”

“你又要拿什么感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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