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你啊。

又是???

这么说,这个男人也记得昨晚两人见过?

南辞不由自主向后退了退身子,她并不觉得,被这样一个男人记住,会是什么好事情。

虽然目前为止,她只见了他两面而已,但这两面几乎都让她有些惊心动魄。

昨晚她差点被他坐着的车撞死,虽然她拦车在先是不对,但瞧着那司机一点减速的意思都没有,肯定也是这个男人授意的!

还有就是刚刚!

他怎么能在伤了人之后,还那么云淡风轻啊!

霍临看出她的惧意,眉梢微微一抬,笑得越发优雅迷人。

“躲什么?偷了房卡悄悄进来我的房间时,怎么没想到被发现?”

南辞小小吞了下口水,抬起眼,壮着胆子和他对视。

“不好意思,可能是我的家人拿错了房卡,我其实……”

霍临没给她机会说完要说的话,又问:“南家的人知道你来吗?”

南辞也没蠢到这个地步,她虽然知道这时候把南珠推出来顶锅最正确,毕竟坏事也是她做的。

但她也明白,一旦今天的事情闹大,眼前这个男人肯定要找南家要个交代。

届时无论是不是南珠的错,南家的人肯定都不会怪她那位大小姐。

那倒霉的就还是她。

所以南辞眼珠转了转,回:“不是,是我走错房间了。”

霍临意有所指的瞧了瞧她手中攥着的房卡,森意微笑。

“那真是巧,你走错房间还能拿对房卡。”

他说着话,手掌开始动作。

修长的手指一路轻抚着向下,最后停在了她的脖颈间。

纤细的脖颈白皙细腻,像上等的羊脂玉,在壁灯的映射下,散着莹莹的光。

他指下按压着她的动脉,鲜活又规律的跳动着。

那感觉太过美妙,叫他不由得又紧了几分力道。

和他比起来,南辞就惨多了。

她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太可怕,明明在笑,手下的动作也不是很过分,但她却控制不住想颤抖。

只见他轻轻俯身,俊脸贴向她脸前。

薄唇轻启时,带着薄荷香的清冽气息萦绕在她鼻间。

“知道在我这里,撒谎的人会是什么后果吗?”

南辞觉得身子都僵了,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眼见着他的脸庞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吓得猛地向后一退,双眼紧紧闭起。

霍临看着她的反应,发自内心的觉得愉悦,唇边的笑容增了几分。

“逗你的,别害怕。”

他站直了身子,抬手将她被冷汗浸湿的碎发向耳后掖了掖,表情一变,俨然又成了平日里温和优雅的霍家三少。

“南家的孩子在我这里都有闯祸的资格,做错事也能得到无限包容。啊……”霍临顿了顿,微笑着看她,“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吧?我姓霍。”

南辞的脑子刚刚已经被吓木了,这会儿瞧着他,反应有点慢。

好半晌,她才回了句:“霍先生?”

霍临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虽然没说什么,但她总觉得他眼底透出的笑像是在说——

真乖。

虽然他现在的模样,给了南辞一些错觉。但她也并不傻,不可能相信眼前这个温和无害的就是男人真正的模样。

不过这和她没多大关系,眼下瞧着他应该是想放她一马,既然如此,她也只能顺着台阶往下走。

于是,她甜甜地笑了笑,倒真像一个晚辈对长辈那样,对他说:“那霍先生,我先走了?”

她转身欲离开,哪料对方根本没给她机会,拽着她的衣领又将她拎了回来。

“不急。”

“……”

“已经中午了,陪我吃个饭。”

“……???”

霍临说完就率先转身往餐厅走,走了两步发现她还没跟上,回过身。

“恩?”

他看过去的时候,镜片折射出一道冷光,配合着他唇边的笑,莫名的又叫南辞脊背泛凉。

她攥了攥手心的汗,强迫自己微笑跟上。

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食物,像是早就准备好一般。冰桶里罢着一瓶醒好的红酒,瞧着也是价格不菲。

霍临抬手拿着红酒瓶,想给她倒酒,越过半空时,动作一顿。

“成年了吗?”

南辞点点头,“上个月刚满20岁。”

他意外地抬了抬眉,不着痕迹的上下打量她一番。

眼前的小丫头看着瘦瘦小小的,一张脸也像没长开的样子,他原以为她最多才上高中,没想到已经是上大学的年级了?

“计划好上哪所大学了吗?”

南辞有些窘迫,摇摇头。

她在老家的时候,才读到高中姥姥就去世了,家里面只有债,没有钱。她只能早早辍学去工作,还债顺便养自己。

此番到南家,老人们也知道她的情况,所以便承诺说过阶段会请位家教替她复习高中的课程,明年参加高考。

毕竟她也算是南家二小姐,再怎么样也不能顶着个文化低的帽子。

“那想好学什么了吗?”

南辞继续摇头。

后面霍临倒真像邻家叔叔一样,温和的跟她说了些话,也问了几个问题,末了,像是想到什么一般,说:“刚刚吓坏了吧?”

南辞原本已经放松的神经顿时绷紧,静静看着他,眨巴两下双眼,没说话。

“别紧张,我不会对你做什么。”霍临目光悠悠地看着她,“至少现在不会。”

“……”

“知道刚刚那人做了什么,被我弄成那个样子吗?”

南辞僵硬地摇摇头。

“他原本是我的心腹,但后来却做了别人的狗。”

霍临优雅地摇了摇酒杯,微微笑着,看她,“我的世界里,只有自己人和敌人,你说,他自己选择当了我的敌人,是不是该打?”

南辞抿着唇,一动没动。

“所以你说,要是你,你怎么选?”

——

南辞被放出套间的时候,脚步都是飘着的。

这短短的一个小时里,她觉得自己濒死了几次,脊背上的冷汗就没断过。

她站在酒店顶楼的走廊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克制住想要回头的欲望,拔腿朝电梯边走去。

南家的佣人还守在那儿,瞧着她完好无损并且表情还算正常的出来,很是诧异。

大小姐不是说这土包子进去后,不死也会扒层皮吗?

这怎么看着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模样?

伴着疑惑,他和南辞一起走进了电梯。

这边,助理盯着南辞彻底离开后,回到房间。

霍临还在慢条斯理的品着酒,深红的酒液来回撞着杯壁,动作闲适。

“走了?”

“恩。”助理点点头,“那小丫头看着还挺平静的,也不知您的话对她起没起作用。”

“装的。她那点胆子,在看见我收拾霍修辰那条狗的时候,就已经吓破了。”

助理有些意外,“那您还叫她进来做什么?白白浪费了您这么多时间。”

“看她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忍不住就想逗逗她。”

霍临手掌舒展,五指修长,指骨分明。

他看着自己的手,淡笑着开口。

“好的猎人在乎的从来都是捕猎的过程,尤其像她那样的弱兔子,你不觉得看她不停在手心里挣扎,比直接拧断她的脖子更有趣吗?”

助理听完,没由来的打了个颤。

心底不停暗想着,千万不要有谁被老板放在心上啊。

他这样的人,无论是上心的喜欢,还是上心的折磨,于对方而言,都是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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