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月见霜霜没回应,就又问了一句:“姑娘,怎么了?”

这事简直是太奇怪了,霜霜暂时也没捋出头绪来:“没什么,咱们回吧。”

说完话一行人就回了禅房。

回了禅房后,巧月服侍着霜霜换上干净的衣裳,巧云服侍着霜霜擦干头发。

霜霜则有些出神,她想起了那个梦。

与此同时,巧月惊讶道:“姑娘,这玉佩的裂纹怎么好像又变浅了点儿?”

巧月刚服侍着霜霜换好衣裳,想把玉佩重新挂上去,然后就发现了这事儿。

霜霜闻言接过玉佩,这回她也发现了,第三道裂纹确实又浅了些。

巧月在一旁疑惑:“怎么有这么奇怪的事儿呢?”

霜霜忽然想起梦中道士说过的那句话,“玉将碎,来不及了,”她想这玉佩说不定不简单,所以才会有裂纹变浅这样奇异的事发生。

霜霜抿唇,好像这玉佩的裂纹两次变浅都是因为碰到了这个男子。

等等,找到八字相合之人、借助阳气莫非便是如此?

方才那男子应当就是与她八字相合的人!

如此,她才会在碰到他时有那般奇异的感受,玉佩的裂纹才会变浅。

是不是说,等玉佩的裂纹彻底消失后,她就能活下去了?

霜霜越想越觉得可能,她连忙让巧月和巧云出去打听打听陆砚的名字,巧月和巧云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照做了。

只是陆砚是秘密来此,一路上都是避着僧人和香客的,她们自然什么都打听不到。

霜霜知道后有些失落,不过她想也不急在这一时,反正现在她知道他长什么样儿了,以后再找起来就容易许多了。

这之后霜霜又在普宁寺待了几天,然后便回府了。

回府后第一件事便是去拜见杜氏,路上霜霜一直在琢磨该怎么应付杜氏。

霜霜想出了一个法子,正好这时也到了承恩伯府,霜霜就带着巧月等人直接往正屋去。

正屋的门却关着,冯嬷嬷守在门口,冯嬷嬷见到霜霜就道:“二姑娘这是从普宁寺回来了,只是夫人眼下正有事在忙,二姑娘便先回去吧。”

霜霜点头,“好,那明早霜霜再过来拜见母亲。”

霜霜说完便走了,只是她有些纳闷,她还以为她一回来杜氏就要提吴景明的事呢,杜氏这是忙什么呢?

此时的正屋里,杜氏和裴正德相对而坐。

裴正德捻须长叹,杜氏则是拿着帕子不停擦眼泪,眼睛哭的通红。

良久,杜氏问裴正德:“老爷,霖哥儿的事可有眉目了,你可找到门路了?”

杜氏话音落下,裴正德就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摇了摇头。

见裴正德如此,杜氏的眼泪淌的更凶了,口中还不住哭喊:“霖哥儿,我的霖哥儿可怎么办啊?”

杜氏口中的霖哥儿是她亲生的儿子裴霖,也是承恩伯府的嫡长子。

裴霖是杜氏唯一的儿子,杜氏自然把裴霖当眼珠子一般看待,裴正德亦是如此,在他眼里这个儿子是最重要的,是日后要支应门庭的,可谁能想到裴霖眼下被关到大牢里去了。

几天前,裴霖和他的一众狐朋狗友在酒楼里宴饮,酒喝的多了,人也就不知天高地厚了,言语间提起了建昭帝的皇位来历不正。

原来当初先帝病重,却迟迟未立太子,当时的大热门是二皇子和三皇子,谁能想到这最后继位的人竟是一直不得先帝喜欢的六皇子,也就是如今的建昭帝。

故而便有不少流言传出,说建昭帝毒害先帝谋得皇位。

建昭帝即位后,把那些说他篡位的大臣都砍了头,这流言也就渐渐平息了下去。

谁能想到裴霖的那帮狐朋狗友竟然敢在酒楼里谈这事,当即就有人向衙门告密,宴席上的人全都被抓进了天牢。

裴正德和杜氏知道这事的时候差点儿没晕过去,这可真是捅破了天了。

且不说裴正德只是个落魄的伯爵,便是家世再好,碰上这要砍头的大事也是无可奈何啊。

不过不管怎么说,裴正德都是府中的嫡长子,裴正德和杜氏当然不会放弃裴正德。

裴正德和杜氏花了好大一笔钱,才求得了在大牢里见裴霖一面的机会。

裴霖见了杜氏和裴正德就哭喊着说他是冤枉的,他便是再浑也不敢说这事,他只是在那天的宴会上而已。

杜氏和裴正德也知道裴霖的性子,裴霖是个纨绔不假,可也确实不是这么胆大的,裴霖多半是被冤枉了。

只是这事是有口也说不清。

这些天裴正德找了不少门路,可都无功而返,短短几日间,裴正德和杜氏就老了不少。

杜氏哭个不停:“老爷,你得快些想个法子啊,霖哥儿打小娇生惯养,哪吃过这等苦楚,若是再在牢里待上些时日,只怕是活不了了。”

在大牢里自然是少不了拷打的,上次见面时裴霖便瘦了许多了。

裴正德也是眼圈一红,这是他的嫡长子,他当然爱重,可他只是个破落的伯爷,在朝中也只是领个虚职,上哪去找人。

何况妄议皇位是砍头的大事,谁敢沾手?

说来说去,也就只有简在帝心的陆砚陆大人能插手一二了。

可镇国公门第高,他一个破落伯爵凭什么能求得动陆砚啊。

裴正德忽然想起他同僚给他支的招,送一个美貌女子给陆砚,事情说不定有转机,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要不然裴霖就只能在牢里等死。

陆砚位高权重,却一直孤身未娶,听闻其祖母陆老夫人一直想陆砚身边尽快有个人伺候。

而且若是能攀上这门亲,承恩伯府也发达了。

裴正德越想越动心,然后把这个主意告诉了杜氏:“我想,把嘉宁送给陆砚做妾,若是嘉宁能得了陆砚的青眼,霖哥儿自是没事了,说不定咱们府也会跟着发达。”

裴正德知道陆砚身边一直没有女人,可他对自己的女儿裴嘉宁还是有自信的,裴嘉宁容貌出众,而且性情也温柔,说不定陆砚便相中了她呢。

杜氏听了这话后愣住了,裴正德这话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可那陆砚是个活阎王,听说死在他手下的人尸骨堆起来能摞成墙,杜氏还听说陆砚曾把旁人送给他的女人给砍了。

何况陆砚家世再怎么出色,嘉宁嫁过去也只是做妾。

杜氏舍不得把裴嘉宁送过去,可眼下这是唯一的法子了,若不然裴霖就只能在牢里等死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杜氏咬紧了牙根,她该怎么办。

正是两难之际,杜氏忽然瞪大了眼睛,“老爷,把霜霜送过去吧!”

是了,还有霜霜呢,她方才怎么把霜霜给忘了,还好她还没把霜霜送到吴景明那去。

裴正德闻言一愣:“霜霜?”

杜氏点头,眼睛里全是血丝:“是啊,老爷,霜霜的相貌多出众啊,便是嘉宁也是比不过的,把霜霜送过去更好。”

裴正德确实没想起来霜霜。

一来霜霜只是个庶女,这家世便是给陆砚做妾室也是不大够格的,二是霜霜一直病恹恹的,裴正德怕陆砚不喜。

见裴正德正凝眉思考,杜氏又加了一把火:“老爷,要说起来男人都喜欢貌美的,霜霜可是绝色。”

裴正德一想也是,他这庶女确实生的一副好相貌,若是霜霜不行,再送嘉宁过去,他点了头表示同意。

裴正德:“霜霜那头……你去同她说吧。”

杜氏的心落下来了,“老爷放心,霜霜是个好孩子,她会明白的。”

刚过傍晚,杜氏就带着冯嬷嬷去了小院。

霜霜有些惊讶,杜氏怎么这般急匆匆的过来了,她起身向杜氏见礼。

杜氏连忙让霜霜坐下:“好孩子,你身子一向弱,快些坐下吧,”说完就按着霜霜坐下。

一旁的巧月看着杜氏如此,心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杜氏指不定又憋出了什么招儿要害霜霜呢。

杜氏刚坐下眼圈儿就红了:“霜霜,这些日子你去了普宁寺,怕是不知道咱们府上的事。”

杜氏说完低下头擦眼泪,冯嬷嬷就把裴霖入狱的事说了出来,又着重说了府中眼下情况如何艰难。

分析了利弊后,杜氏说把霜霜养到这么大不容易,这时候家里困难,霜霜该帮些忙,然后说出了想把霜霜送给陆砚这事。

杜氏说完后,屋子里静了一瞬。

巧月气的眼睛都红了,杜氏这话说的好听,可她怎么不把裴嘉宁送过去呢!

巧月听说过陆砚的传闻,虽说陆砚位高权重,可人都说陆砚性子怪癖,手下的人命更是不知凡几,巧月还听说陆砚把旁人送给他的女人给砍了,这分明是个火坑啊。

霜霜有些出神,她心道原书的剧情正是从这里开始的。

原书中,杜氏想把原身送给陆砚,结果陆砚很是厌恶原身,连看都不愿看原身一眼,不得已,杜氏只好把裴嘉宁送给陆砚。

原来陆砚因着生母高氏和那些年的遭遇,对于相貌出众的女子有些不喜,反而是相貌不那么出众、更偏向甜美的女主裴嘉宁入了陆砚的眼。

不过原身在见过陆砚后反倒迷恋上了陆砚,原身为了男主做了不少事,甚至陷害姐姐裴嘉宁,反倒让男女主更快地在一起。

最后,男主越发厌恶原身,原身下场凄惨,被嫡母杜氏卖给一个年逾五旬的富翁做妾室。

正想到这里,杜氏开口了:“霜霜,你怎么想的,你可得帮帮你哥哥啊!”

霜霜抿唇,她心道杜氏不知道陆砚不喜欢她这样相貌的女子,就算她说了杜氏也不信,不管怎么样杜氏都会想尽办法把她送过去的。

而且男主陆砚压根就不喜欢她,她只需要按照剧情跟着杜氏走一趟,杜氏见无望后便会送裴嘉宁过去,整本书的剧情也就走上了正轨。

反正她又不喜欢男主,不会苦苦纠缠,走完剧情后她就可以过自己的日子了。

霜霜点头,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我都听母亲的。”

见霜霜如此说,杜氏高兴地拍了拍霜霜的手:“母亲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杜氏原以为霜霜会不愿意地闹腾起来,她还准备了不少法子准备磋磨霜霜,没想到现下竟是用不上了。

又说了会儿话,杜氏就走了。

杜氏一走,巧月就忍不住了,她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姑娘,你怎么能同意呢,夫人这是把你往火坑里推啊!”

巧月急道:“奴婢听闻那陆大人是个杀人如麻的……”

霜霜看过书,自然知道这些传闻都是假的,在战场上自是要杀敌了,身为男主,陆砚的品性是没得说的。

一旁巧云也道:“奴婢听说那陆大人还砍了旁人送给他的女子!”

霜霜心道这个也是假的,那些女子是敌国的奸细。

巧云说完就盯着霜霜的脖子看。

霜霜下意识地摸了摸她的脖子,陆砚虽然讨厌她,但应当不会这么凶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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