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季即将结束的八月三十一日,仓田山吉道夫的外甥、利兹姆社的常务董事——菊谷正三郎,突然来到了搜查本部。

从他的举止和神态当中,也能够窥视得出:他一定是带来了什么重要的情况。本部以一课课长原宥警视为首,内川、米田共两位警部,和寺泽警部补等搜查案件的中心人物出面接待,聚集于一室之中。

菊谷正三郎对警察望了一阵,无精打采地摇着脑袋的电风扇后,开口说道:“我这个人,曾经发誓:一辈子也不在背后,讲他人的坏活和中伤他人。但是,人既然不是神仙,怎么能把自己的过错束之高阁,去责难别人呢?这就是我的信条。可是……”他似乎决心已下,坐直了身子说道,“这可不是在中伤,要是有些事实自己知道,而你们这些办案子的人,也许不知道的话,向你们提供情况,当然是市民应该尽的义务,同时也是对自己唯一的亲属、我的舅舅——社长仓田山吉道夫负责任。由于这么想,我才拿出勇气来了。”

“说得对!……如果没有这种协助,那就不会有成功的搜查呀。”小笠原警视赞赏地说道,“那么,您想讲点什么情况呢?”

“我从所有的角度,对第二个尤佳丽进行了仔细地观察,现已确信她是真的。因此,她的出现,我感到由衷的高兴。可是,只有一件事情,我感到非常不愉快,那就是她有了丈夫,而且,还是在前不久才结婚的丈夫。”

“怎么啦?……”小笠原警视的脸上,露出了隐隐约约的失望神色。这些事算不上情况。

“哎呀,要是发生了误会的话,那就不好办了。我所说的不愉快,指的是她的丈夫,是在知道尤佳丽的秘密之后,才抢先和她结了婚。”

“哦?!……”小笠原警视探出身子,严肃地问道,“那么,你说的是这个意思吧:就是那位名叫毛利岩七郎的画家,在事前就知道,她是富翁的弃女,因此才和她结的婚。”

“是的。如果不是那样,将来一定会有作为的中坚画家,怎么会和那么一个偏擗地区的洒吧间的女人结婚呢?!……”菊谷正三郎不住地挠着头问,“他们可不是单单的同居,而确确实实是正式结婚了。”

“那么,尤佳丽是怎么想的?”

“这个嘛,我想她一点儿也不知道。了解内情的,恐怕只有毛利岩七郎一个人。他们结婚以后,他也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尤佳丽,自己一面佯装不知,一面在窥视着叩门认亲的机会。此刻,由于假尤佳丽事件,在社会上闹得满城风雨,于是,他摆出一副好像是刚刚知道的样子,突然上门认亲来了。”

“你的解释虽然很是明快,但是……”小笠原警视踌躇了一下说,“那大概是你的推测吧。或许是毛利本人给挑明了?”

“别开玩笑了。你想那么个无赖,会那样轻易地把自己的阴谋,向别人给讲出来吗?”

“是啊!……”小笠原警视双臂交胸,点了点头说,“不错,正像你所说的那样,他们两个人的突然结婚,看上去确实很不自然。但是,结婚这玩艺儿,也不仅仅在于优越和般配上。他如果说:是因为自己对尤佳丽产生了爱情,因此才和她结了婚,这件事也只能如此看待吧。就算退一万步说,事实上,毛利就是在那样的阴谋下结的婚,可是,我们也没有证实的办法呀。他本人会主动坦白吗?只要是发明不出能看穿人类内心的机器……”

“小笠原先生!……”菊谷正三郎当然还没有舒展开沉痛的神情,“你是否认为,我是仅靠推测来讲这些话的?”

“可是,菊谷先生,你想一想看。仓田山先生开始公开尤佳丽的事情时,大概是有限的几个人在场吧。其后,宫地三人马上就去了山阴,可是,毛利岩七郎与尤佳丽相识,并将她带回东京,是在宫地他们去山阴之前哪。与仓田山家族毫无任何关系的毛利岩七郎,在事情公开之前,是不会了解到这一秘密的。这一点该怎样解释?”

“我现彺就讲这个。虽然是间接的,但是,毛利岩七郎与仓田山家族,的确是有关系的呀!……”

“啊?!……”小笠原警视圆瞪双眼,惊奇地问道,“究竟有什么关系?”

“仓田山家的家庭女佣小渊绢代,和毛利岩七郎可是同胞姐弟呀!……”

沉默开始了……不大一会儿工夫,米田共打破了沉默:“混蛋,竟然存在着那种事?”

“有,这是他们两个人户口的抄本。”菊谷正三郎忽然从皮包里,掏出户口的抄本,放在桌子上。四个人把头靠拢了过来。

小渊家的小渊龙太郎和小渊津名,所生的长子幸一已经死亡,留下的只有长女绢代一人,次子宽由于过继给毛利常吉家,做了对方的养子,户口已经被注销。

“如果按照户口本写得那样,他们是姐弟俩,是绢代的弟弟宽去毛利家作了养子。”

“嗯,竟然是这么回事呀……”内川警部悔恨似地,把拳头重重地击在了桌子上。听上去,好像代表了大家的心情。

菊谷正三郎继续讲道:“可是,仓田山社长在向我们,公布尤佳丽之事的二十天前,就已经把宫地叫去谈过此事,他还说在日记上,也记着那件事情呢。”

“瞧,宫地淳二郎这小子又出现了!……”内川心里想道,“以前曾经怀疑官地就是野中史八郎的幕后操纵人,而注意过他,但是这次,他是不是毛利岩七郎姐弟两个的幕后操纵人?……”

“关于这件事情,我们也知道。那么说,你是否认为:那件事是宫地律师、小渊绢代和毛利岩七郎三个人的合谋?”

“也许是,也许不是。”菊谷正三郎回答地很含糊。

“不是?……”所有警察都大吃一惊。

“也许小渊绢代有机会,能够听到仓田山先生和宫地律师的谈话,或者是有机会,可以偷看到仓田山吉道夫先生的日记……”

“原来如此!……”小笠原警视点了点头,觉得此言有理。

“可是,不管是哪一方面,如此小事,还是可以佯装不知道的。尽管在道德上遭到谴责,但在法律上,是不能称之为犯罪的。还有,像方才说过的那样,恐怕也不能把这件事情,说成是他们的合谋。”

“那么,再有呢?”小笠原警视脸色开始严肃起来。

“报上写着杀害博五郎的凶器是箭弩,兴许那没有写错吧!……”

“不,那并没有写错。由于凶器问题已经被侦破了,眼下正在迸行公开调查。”

“毛利岩七郎是箭弩联盟的老会员,你们知道不知道呢?”菊谷正三郎突然说出一件,令所有警察都感到惊诧的事情。

短暂的沉默又开始了。小笠原警视把卡在喉咙里的痰吐出后,问道:“那是真的吗?”

“是真的。”菊谷正三郎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只要去看一下箭弩联盟会员的花名册,就会明白我说的话了!”

“那么,课长……”米田共警部急忙面对着小笠原警视说道,“现场的那个冰袋,是不是为了把嫌疑引向野中史八郎的?……”

“嗯,可以如此考虑。”小笠原警视微微点了点头说,“既然怎么也查找不出,野中史八郎和筋弩的联系的话……”

“那么说,出现在诹访神社的女人,不是惠美子……可能就是小渊绢代吧。”

“不,从年纪是三十岁左右的情况来看,不是绢代呀。”

“那么,是真正的尤佳丽吗?难道她也是共犯?”

“虽然菊谷先生说他认为,尤佳丽什么也不知道,可是我的思想,似乎总是往那方面考虑。如果把仓田山博五郎杀死,遗产就不是三分之一,而是全部,都成了他们自己的财产了。思维方法虽然有些机械,但是,这肯定是一个强有力的作案动机。”

“的确是啊!……”米田共警部铁青着脸色点了点头,立楞起好奇的两眼,不禁问道,“不是还要去调查一下,箭弩联盟的花名册吗?不过,如果耶么一来,那个奇怪的新近入会的新会员,不就变得没有关系了呜?”

“完全被吸引到那件事情上去,就是我们犯下的第一个错误。因为本来就不存在,所谓有关系的根据。”

“喂,这样的议论,待以后再进行吧!……”小笠原警视制止住众口纷纭的大家说,回头面对菊谷正三郎问道,“菊谷先生,野中史八郎确实是你的女婿吧?”

“哎呀呀,还是被你们知道了呀!……”菊谷正三郎畏畏缩缩缩地苦笑着说,“方才虽然讲了一些体面的话,说什么市民的义务啦,对仓田山社长负责啦,其实,我是为了这个呀。夹带私情,实在抱歉得很,不过,我是一心想拯救野中先生,才去搞业余侦探的。眼下,女儿由于分娩,虽然回到了我家里,但是她说:‘野中大概是一心想挽救乐团,才干出那种事的。至于杀人,他可不是能干出那种事情的人啊!’我也那么认为。于是,我就开始了这种不习惯的调查活动。”

“完全明白了。那么,你怀疑毛利岩七郎的起因是什么?还是因为他结婚不自然吗?”小笠原警视好奇地侧着头问。

“是的。要是那样的话,一定是有人把尤佳丽的事情,告诉给了毛利岩七郎。我那么想着,于是就一个人一个人地进行了核对,但是没有弄清楚。子是,我灵机一动,把毛利的户口抄本,和所有与仓田山家有关系的人的户口抄本,拿来进行了查对。因为用一个粗糙的图章,户口任何人都可以复印。”

“不错!……”小笠原警视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

“我在弄清楚了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以后,就把所有的报纸和周刊杂志,通通详细地读了一遍,研究了一下‘崖崩事件’和‘医院杀人事件’这两个案件。我研究的结果,最终的情况虽然仍处在朦胧阶段,但还是摸到了两、三条线索。”

“哦……什么线索?”小笠原警视听到此处,顿时来了兴趣。

“首先是那纸把假尤佳丽——就是惠美子骗到绿地公园的信。惠美子说:信上写着‘下午五点,在水屋门外等候’,知道那个后门叫水屋门的,也就是仓田山吉道夫、博五郎,再就是佣人们。信件交给了汽车出租公司的出租车,这也是仓田山家使熟了的。这件事已经暗示:写信的人或者至少说,想起这件事情的人,是小渊绢代那样的人物。”

“的确是啊!……”几位警察纷纷点头。

“其次,在深夜往土崖上的断层龟裂里面灌水,需要有很长很多的胶皮管子。能把那种东西带进公园,绝对得使用至少一辆小汽车。所以,真疋的罪犯是一个会开车的人。拥有私人小汽车的毛利岩七郎,正好符合这一条件,而不会开车的野中是不符合的。”

“喂,等一下。不过。请问你和宫地先生有车没有?”小笠原警视打断了菊谷正三郎的陈述,随口问了一句。

“宫地先生自己有车。我也会开车。”

“原来如此!……”小笠原警视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

“最后,最重要的证据是箭弩。我一问女儿,听说野中史八郎对于射击、射箭、日本弓道和箭弩全部无缘,连感兴趣的时候也没有过。于是,我就去箭弩联盟协会入了会,并对办事员说为了参考,请让我看一下,都有什么人参加过,于是,我就看到了会员的花名册。由于毛利岩七郎是在昭和四十二年入会的,所以资格很老,在射击比赛中得过好几次奖,射击技术是满不错的。他是与四位画家一起入会的。”

“……是吗?那么,他们不在现场的证明,你也调查过了吧?……”小笠原警视感兴趣地问道。

“当然没有,还没有到这一地步。因为再往后是你们的舞台,也许我是不该出场的。”菊谷正三郎苦笑着说。

“晓得了!……”小笠原警视一面点了点头,面对警察开始进行总结,“是啊,情况非常重要,有很髙的参考价值!”他肯定了菊谷正三郎的调查活动,“坦率地说,本人是有些没脸面见人哪。”

“不,如果那么理解,我也惶恐不安……”

“知道,我们绝不会盲目轻信,你的调查和推理,我们是在经过慎重的调查之后,才会做出结论的。”

“拜托了。不过,请你们相信,野中史八郎绝对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菊谷正三郎刻意强调着。

“把他看作杀人犯,确实像是有不合情理之处。反过来说,即使在毛利岩七郎是犯人一说中,也有讲不通的地方。好啦,以后就交给我们吧!”

“请多多关照!……”菊谷正三郎对着一众警察,深深地鞠躬称谢。

“喂,菊谷先生,以后……”见菊谷正三郎转身打算走,小笠原警视挥手叫住。

“什么事情?……”菊谷正三郎又转身回来,两眼好奇地望着小笠原警视。

“方才咱们所讲的话,到此为止,请你绝对不要再往外讲。毛利夫妇和小渊绢代三人,那就不消说了;就是对宮

地律师也是如此。”小笠原警视一脸肃穆地警告菊谷正三郎说,“如果他们是罪犯,一旦发觉你和我们,正在怀疑他们,说不定他们还会使出什么手段来,巧妙地销毁证据。”

“知道了,绝对不外讲的!……”菊谷正三郎痛快地答应一声。

菊谷正三郎低着头回去了,把菊谷送到外面的内川警部,返回房间后说:“博五郎已经死了,这一回如果尤佳丽再是杀人的共犯,仓田山家的遑产究竟会变得怎么样呢?会成为方才的那个外甥的东西吗?”

“不,大概不会那样吧!……”小笠原警视想都不想就回答道,“民法规定的法定继承人,只限于兄弟姐妹。外甥菊谷是不会有继承权的呀。”

“……是吗?……”内川警部叹息着摇了摇头。

于是,搜查本部以菊谷正三郎带来的情况为依据,立即开始了行动。米田共警部带领的侦察小组,赶去驹込的关东箭弩联盟。让已经相识的办事员拿出花名册查看。

正如菊谷正三郎所讲的那样:毛利岩七郎果然于昭和四十二年十月,作为五名画家中的一位,加入了箭弩联盟。昭和四十五年获得二级,昭和四十七年获得了一级技能证书。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不论是室内还是野外,他的射击技术,已经是一级的水平了。

在最新入会的会员名单中,也有菊谷正三郎的名字。警察询问了办事员,他们说毛利岩七郎自己有箭弩。品种是BP700型,是强力的野外箭弩,也可以安装望远瞄准镜。而且,这里还有他购买望远瞄淮镜的记录。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像那位菊谷正三郎所说的那样,只能认为:最近用假名入会的那个奇怪的女人,与本事件是没有关系的。不过,为了慎重起见,警方还是决定继续调查,那两位捞外快的学生,以及东京都内及近郊的箭弩射击场。

两方面都是除了打听之外,别无他法。这件事出人意料地颇费周折。

另一方面,内川警部带领的小组,急忙奔到毛利岩七郎夫妇已经搬出的公寓。幸亏还没有住进人,两间一套的住房仍是四壁空空。房间里什么东西也没有留下。警察揭起铺席,查看了天花板,仍是一无所茯。

阳台朝南,上面有一个极普通的花坛,由于断水,杜鹃花的花茎已经枯萎。花坛的某处,在土和花坛内壁之间,可以看到一条缝隙,侧脸沉思的走内刑警部长哼了一声,下决心动手拔花,居然侥幸地成功了。他握着杜鹃花的根部,把它技起来看了一下:土沾在根上,一古脑儿地全都提了起来。在拔掉杜鸱花的坑底下,看到了一团异物。警察伸手进去,把它抅了出来。那是一团翠绿色的绳子,绕成了圆盘。手触感仿佛是维尼龙。

“股长,这团东西……”内川警部好奇地凑上前去。

“埋的地方也很古怪呀!……”走内刑警部长点了点头。

“是啊,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不是塑料电线?”

“不,不会是电线。这是钓鱼用的绳子呀。”

“啊,是钓鱼的绳子吗?”内川警部惊奇地拍手大叫。

“是的。我经常使用的,是三号绳子。这绳子稍微比三号的粗一些。可它也没有五号绳子粗,可能是四号吧。”

“四号和三号是什么意思?”内川警部对钓鱼完全是外行。

“是绳子的粗细呀。把它拉直一下试试看吧。”走内刑警部长吩咐说。

二人把绳子拉直,丈量了一下长度,它的长度正好从门口到阳台,能够返个来回。

“单程是七米,有十五米长呀。”走内刑警部长叹息着扔了绳子。

“差不了多少吧。那家伙还钓鱼吗?就算如此,可埋在花坛的土下……”

“走内刑警部长……”内川警部严肃地说道,“从诹访神社的栅栏,到病房的房间内,大约有十米吧?”

“是,确实有十米。”走内刑警部长点了点头,突然神色一变,惊叫一声,“啊!……那么说,这根绳子是为了把射出去的箭收回,而特意系在箭尾上的吧?”

“那时,我们只是笼统地想过,是钓鱼线和细绳,现在,如果认为这根绳子便是,岂不正合适吗?……”内川警部拉直了绳子抖一抖,欢喜地说,“绳子太细,有绷断的危险,反过来太粗,箭的速度就会被减慢。这般粗细,可说正好哇。”

为了慎重起见,寺泽班对小渊绢代的户口抄本,和毛利岩七郎的户口抄本的原本,都进行了仔细查对,调查的结果与菊谷正三郎讲的一样。

如果在崖崩事件中,也认为毛利岩七郎是罪犯的话,他是位画家,对地质学一窍不通,一个人理应不会使土崖发生崩塌坍方的。应该是有人教过他,导致士崖发生崩塌的方法,或者是暗示过他。

警察部门极端秘密地调查这件事情,只有再次借助菊谷正三郎的力量。寺泽手下的警察负责这次的调查工作。

在菊谷正三郎的讲述中,他们明白了在仓田山吉道夫把有关人员召集于一室,公布自己的遗书,以及请求寻找尤佳丽之事结束后的会餐闲谈中,博五郎对“崖崩”曾进行过相当深入的谈论。如果往实验区背后的断层龟裂中,连续灌水的话,就会引起远远超过预定计划的大崩溃。由于听者角度不同,博五郎的谈论,应该是可以从这方面解释的。

当时吃饭的时候,律师宫地淳二郎也在席间。然而,如若认为这个律师,与这间事没有关系,是否小渊绢代有听到这些话的机会?菊谷正三郎说那是有的。

“仓田山博五郎当时是在会餐的席间讲的。当晚吃的是法国菜。由于盘子不断地送了上来,绢代和其他的女佣人,曾经数次进出于餐厅。这期间,理应是完全可以听得到的。此外,也可以考虑是站在门外听到的。”菊谷正三郎如此解释说。

最后,警方问道:“由三人组成的搜查班,曾经赶去山阴,结构都没有找到线索,而捷足先登的毛利岩七郎,怎么会发现尤佳丽的下落呢?”

菊谷正三郎摇了摇头回答说:“这件事我也不清楚。不过,也可以这样考虑:首先,尤佳丽被冲泊村的居民领走一事,应该说是比较容易弄清楚的。于是,毛利岩七郎就乘着公共汽车,直奔冲泊赶去。然而,侥幸的是,在那辆汽车中,从米子的皆生温泉回来的,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渔民们,不经意地随口讲出了,皆生温泉一茶小酒店的老板娘是冲泊村人,名字就叫髙畑尤佳丽。也许他是听到这话后,这样才返回了米子……”

米田共警部带领的搜查小组,让诹访神社下面的酒店主人,利用一个合适的借口,去拜访仓田山家,与尤佳丽见面。

然而。跟以前与惠美子见面的时候的情况一样,这次的回答也是“不对呀,不是那般模样的女人。那个女人比她更瘦,个子也很高哟”。

从交去化验的绳子上,虽然没有检查出罪犯的指纹,但是,警察弄清楚了绳子上,沽附着冰袋里面的东西。因此,这次化验的结果,在已经清楚那根绳子,是用于医院杀人事件的同时,也证实了搜查本部所作出的凶器是箭弩,是把绳子系在箭尾发射出去的推断。两位刑警被派了出去,漫无目的地调查出售鱼绳的鱼具商店去了。

搜查本部综合以上的情况,通过会议,对事态发生的急剧变化,进行了热烈地讨论。

一部分人甚至提出,要立即逮捕毛利岩七郎夫妇;但是,大多数人认为,时机尚不太成熟。现在,他们希望有一个成为通向逮捕罪犯跳板的关键证据。仅仅眼前这些材料,恐怕地方裁判所也不肯发放逮捕证。

虽说如此,早就在秘密进行中的侧面调查,已经达到了极限,没指望再得到除此之外的收获了。这样,以后就只有去直接询问当事者他们本人了。询问的结果,如果他们两位不在现场的证明不能成立,也可以下决心,请求发放逮捕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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