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淑芳一听警察不仅不是来帮他们,反而是要带魏晓磊走,顿时傻眼了。她做梦也没料到事情会有这样急转直下的发展,怎么陈安修将她儿子打到了医院里,他一点事也没有,还能倒过头来告他们?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道理。可是她更明白警察是不会无缘无故特意跑来和他们开这样的玩笑。

所以她的第一想法是不敢置信,紧接着就是这些警察收了陈家的钱办事。谁不知道陈家有钱,陈建平有钱,陈安修更有钱,能让这件事这么快的整个翻过来,除了钱还能有什么,尽管她心里这么想,但她毕竟是个普通的妇人家,本能地对警察存有几分畏惧之心,在镇上的时候仗着人多还能叫嚣两句,这会病房里压根就没几个人,她就不敢正面杠了,小心翼翼地试图辩解说,“警察同志,我们才是受害者,是陈安修打的我们。”她又伸手指指躺在病床上的魏晓磊,“这是我儿子,你们看看,他把我儿子打的,到现在还起不来床,你们应该去抓陈安修。不是抓我们小磊。陈家原先就和我们有些不对头,这次陈安修就是故意的。我儿媳妇头都破了,也在床上躺着呢……”

这些警察显然没有原先那些有耐心,也不准备在这里听她没什么意义的东拉西扯,“事实怎么样,我们都会调查清楚的,现在陈安修告魏晓磊故意杀人未遂,魏晓磊先跟我们回刑警队配合调查。”

作为一个熟悉法律程序的检察官,当这些人进门之后说出故意杀人未遂的时候,林梅子立刻就知道这些人绝对不可能是镇上派出所的人,陈安修这一改口,原本一件普通寻常的打架斗殴事件瞬间升级了,一旦涉及到杀人,派出所肯定会上报市公安局,那来的这些人就有极可能是市刑警队的。果然就是如此。

蒋轩本身就是刑警队的大队长,作为她的妻子,她当然认识刑警队的很多人,可很多并不是所有,何况这两年新上任的那位周局长刻意打压,这在市公安局内部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加之蒋轩之前年轻不能服众,刑警队内部很有一部分人与蒋轩面和心不合,私下斗地厉害,更别说走动交往了。所以林梅子从一开始猜出这些人的身份,但并没有报出蒋轩的名字要求通融,就怕一旦将蒋轩牵扯其中,会有人借此做文章。不怕是事情小,就怕有人刻意有心操作。原先蒋轩从刘胜淮那里拿的六十万就像是一颗□□,她总担心哪一天会突然引爆。六十万,对原先的蒋家来说并不算什么,但在绝对意义上,六十万并不是一个小数字。而且小磊和安修这事本质上与那笔钱脱不开关系,如果有人就此打开缺口,抽丝剥茧,那蒋轩的处境就危险了。虽然事情并不一定会是这样的走向,可她不能不做最坏的打算。

现在唯一庆幸的是魏晓磊并不知道那笔钱的存在,在被询问的时候走漏口风的可能性就小了,可也正是以为魏晓磊不知道这笔钱的存在,才闹出今天这出事。年前姑姑喝农药自杀,被救回来以后,性子就和以前不大一样了,可能是死过一次,很多事情看透了。以前家里的钱都紧着小磊来,小磊开口,老两口只要手里有,就肯定往外拿。就是刘映红交给刘雪借贷那些钱大多也是老两口多年的积蓄。要不然那小两口年纪轻轻又没出去工作,哪里来的那么多钱放出去给刘雪。可这次她将蒋轩要回来的六十万给姑姑的时候,姑姑就自己拿起来了,和她商量暂时不要告诉小磊两口子,让他们受点教训长长记性,又说指望儿子儿媳孝顺不如自己手里有钱。

出于各种原因的考虑,她当时也是答应的,一来是确实不想再搀和家里的这些事情。另一个也是怕小磊和刘映红他们说漏嘴给蒋轩惹来麻烦,刘雪借贷这件事在整个镇上闹的沸沸扬扬,在这个当口,如果传出魏家的钱拿回来了,那绝对是凉水滴到油锅里,瞬间就爆开,到时候蒋轩想藏都藏不住。再退一万步说,就算小磊和刘映红口风紧,但行止之间露出异样不再那么急着要钱,也容易引人怀疑,毕竟之前刘映红实在太过高调,多少双眼睛都看着呢,反常即为妖。

林梅子估摸着以姑姑的性子,那笔钱也不可能一直捂在手里,小磊是她的亲儿子,心里即便再气,也不可能真的看着他没法过日子,毕竟六十万中有二十多万是向亲戚朋友借来的,暂时看在亲戚面上,大家不会逼地太急,可一直要是不还了,谁也不干。所以姑姑总要将钱拿出来的,到那个时候,刘胜淮的案子判下来,集资的钱应该能返回来一部分,事情平息,魏家的钱也就不会太显眼了。

可她算好了一切,就是没算到小磊竟然会和安修动手,更没想到性子一向宽厚豁达的安修这次竟然毫不顾忌情面,或者是章时年从中插手的?那人和他们没有丝毫的情分,真要动手也不会有任何的顾忌。

就算有章时年,如果安修肯放小磊一马的话,那这件事还有一线转机。毕竟以前很多事情……其实她心里也明白。这件事看似错综复杂,可最关键的点还是落在安修身上。林梅子已经拿出手机,可想到陈安修离开钱那漠然的眼神,手指落在陈安修的名字上却怎么也摁不下去。她比谁都明白,她这是在挥霍安修对她的情分,从年少时候累计起来的,正一点点在减少的情分。可是这次她真的没有别的选择。如果追究下去小磊坐牢是一定的,还有可能带出蒋轩。

林梅子的心里很乱,各种情绪不断翻搅,可她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个当机立断的人,她很明白这个时候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根本无法顾忌那么多。电话打出去只响了一声就被挂断了。她愣了一下,再打,无人接听,再打,还是无人接听。她的心终于一点点地沉下去。安修知道是她的电话,还是选择挂断了,而且一点不介意让她知道,他就是故意的。这就是安修要表达的意思吗?这次他不会退让?林梅子终于开始慌了。

“梅子,梅子……”林淑芳到底不善于应对这样的场面,她絮絮叨叨半天,被人呵斥后,就慌神了,魏晓磊没比她好多少,也是个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警察一句故意杀人未遂砸下来,他疼都顾不上喊了。连说的话都和他妈差不离,无非是多了有人告诉他,他老婆和陈安修吵架,结果翻到沟里摔死了,他老婆还是个孕妇呢,他一时气急出来和陈安修打起来了,结果陈安修当过兵,身手比他好,他没打到人,反而是人家将他打成重伤入院了。

遇到这种事情,谁都是先为自己开脱,个人感受远远大于客观描述,这些办案的警察早就习以为常了,见他们母子俩也说不出什么新鲜花样,就催着魏晓磊和他们走。什么重伤,他们进门之前有人就去和医生沟通过,根本只是些皮肉伤,医院都不必住。至于为什么非要住院,谁也不是傻子。

林淑芳一看应付不来了,就连声喊站在门口对面走廊边的林梅子,可她也不知道这侄女怎么了,连喊了好几声都没反应,见那些警察已经上手去拉魏晓磊了,她顿时急了,先前的那点理智和惧怕也飞了,挺身挡在魏晓磊病床前,她也分不清现在和之前那些警察有什么区别,张口就来,“陈安修给了你们多少钱,让你们这样来污蔑我们。就算我们是平头百姓,也不能让你们这么欺负,你们真要抓我儿子,我就去告你们贪污受贿,我就不信这天底下没有讲理的地方。门口就是我闺女,她就是在检察院工作的……”

她的声音太过高亢,就连站在门口外面的林梅子都听地一清二楚,更别说走廊上的其他人,就连临近开着房门的病房内都有人出来相互打听发生了什么事情,警察贪污受贿,还要诬陷人,这内容太劲爆了,更有那不怕事的年轻人直接在门口举着手机准备拍视频了。这一闹那些警察脸都黑了。

说出去的话根本收不回来,林梅子连忙补救,说家里长辈维护弟弟情急之下有些情绪失控,这些警察同志只是来调查事情的,大家一看家属都站出来说话了,看着又是个年轻有教养思维清楚的女孩子,也就暂时按下了好奇心,林梅子将门外的人打发走,进门又将房门关上,彻底阻绝了外面的好奇的视线。

但经过这事,这些警察可不准备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知道林梅子在检察院工作,好歹也给了点面子,没让魏晓磊走地太狼狈,等他穿戴整齐才带人出去的,至于其他的就别想了。林淑芳还想上去阻拦,被一个年轻暴躁的警察劈头盖脸凶神恶煞地给了一句,“你这个大姨还没完没了了怎么着,看你年纪不小了,不和你计较,你再闹下去,连你一起铐了,告你个妨碍公务。”

他刚说完,就被那个领头的警察回转回来,招呼出门,后者临出门时,确认似地看了林梅子一眼。梅子这个名字不稀奇,在检察院工作也不稀奇,可两者同时兼具,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呢。

林淑芳是结结实实被吓住了,直到人带着魏晓磊下楼了,她才想起来去追,可等她等来电梯,又下到楼下,哪里还有影子,她一下子跌坐在停车区那里,眼泪刷地就下来了,嘴里念叨着,“小磊被抓走了,这可怎么办,现在还有没有法律啊,说抓人就抓人。”林梅子去扶她,她朝林梅子身上重重地锤了两拳,“你怎么不拦着,你怎么就不知道拦着,那是你弟弟。你怎么不帮他说说话。”她是做惯农活的人,手劲本来就大,这两下拳又没控制力道,打地林梅趔趄了一步,差点没当场摔在那里。

“你给蒋轩打电话,他不是官不小吗?他说的话一定有人听,叫他让那些人把小磊放了,要抓就抓陈安修。那些人肯定是收了陈安修的钱。”

林梅子有苦说不出,因为她知道现在即便说了,姑姑也不会谅解,姑姑现在一门心思将小磊就出来,其他的根本不会管,“我已经和他说过了,他正在找人打听情况,现在有人要告小磊,蒋轩那边也不能说放就放的。总得打听仔细了,才能想办法。”

她这话一说,林淑芳想起来了,“什么叫有人,不就是陈安修,我回去找林英和陈建平算账去,他们家陈安修打了人,我还没找他要赔偿,他凭什么告小磊,不就是仗着有两个钱就欺负人吗?你给你姑父打电话,让他们叫上你叔叔他们,咱们去陈家要个说法,我就不信没人治得了他们。这次他们要是不给小磊赔礼道歉,我也不能轻饶了他们。”

林梅子一听,头都炸了,以前她姑姑不管怎么闹,无非是安修不想计较,章时年也懒得理会,这才没翻出多大的水花,但这次安修明显已经恼了,她虽然对章时年算不上了解,可他知道那人很宠安修,真要惹到那人出手,他们全家绝对不会有一个好。到时候别说躲过牢狱之灾,魏晓磊能不能平安从牢里出来都是个未知数。她太清楚那人的能量,绝非他们能撼动分毫。

好说歹说,好不容易暂时打消了林淑芳带人去陈家闹的念头,可是林梅子也清楚,只要小磊一天不出来,她姑姑一天不会彻底打消这念头。想到这些,她脑袋木涨涨地疼起来,她下力揉了两下,决定先将姑姑送到姑父工作单位那里,告诉姑父这些事情,再让他给刘映红娘家打电话告知今天的事情,最好刘映红的妈妈能来医院照顾一下,她实在没精力也没心情给刘映红陪床。可她也知道接下来还是一场硬仗,能养出刘映红的刘家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家,如果知道刘映红现在伤成这样,还不一定怎么大闹呢。可是不通知又不行,这样的事情根本捂不住,越捂到时候炸地越响。刘家直接到安修家闹的可能性不大,毕竟外来户肯定吃亏,最大的可能是拉着魏家一起,现在只能给姑父提早打预防针,别被稀里糊涂带着跑了,以至于越闹越大,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

这边林梅子在忙着,陈家那边,陈安修却已经睡着了,他原先心里乱,闭着眼睛只是为了哄他妈安心,可是温热的环境,熟悉的气息,让他躺着躺着真就有了两分睡意。今天为了等他,家里午饭本就吃地晚,等他和家里人说说话又洗完澡上床,已经是下午两点开外的事情了,现在天黑地早,五点多点就擦黑了。所以陈爸陈妈见他确实没事,三点多点就收拾东西准备包饺子了。安修喜欢吃韭菜饺子,中午还可以,但晚上吨吨要回来,他们另外又准备了一种茄子馅儿的。要用那种大圆茄子,长茄子水分多,包饺子不行。为此陈爸爸午饭后特意去超市精挑细选了两个圆茄子,又慢腾腾地拎着往回走。上午刚发生了这一出,镇上见到他,打听事的自然不少,这件事本就不是他们的错,陈爸爸也没什么可心虚避讳的,一路走一路和人交谈,所以不多时镇上人就知道了,人家陈安修虽然是跟着警车走的,但只是去说明情况,吃午饭那会就回来了,派出所都没抓人,可见人家真是没什么责任。又说陈安修在家里想想都后怕,要不是他躲地快,今晚上就得去和阎王爷吃饺子了,谁不怕?人家家里可是还有两个小的呢,这要是没了,谁给养?父母年纪也大了,特别是那小冒冒,还是个没断奶的小娃娃呢。大家越说越觉得魏晓磊不是个东西,心太毒,乡里乡亲的,真下得去手。

陈爸爸买完东西就回家了,也没特意在镇上停留听信儿,但他在镇上住了这么多年,大家的脾性他自问还是了解几分的,包饺子的时候,他说起这事,陈妈妈也是明白的,镇上不比外面,外面发生点事情也许三五年就没人提起了,镇上的人祖祖辈辈住在一起,真要落下话柄,也许过了三十年都有人给你提提。今天这事,那么多人亲眼看到了,林淑芳又满大街的叫嚣让安修去坐牢,自然会有不少人站出来打抱不平。可魏晓磊现在伤势未知,刘映红又说要流产,万一真出了什么事情,偏偏安修毫发未伤,人的心就容易偏。所以他们一开始就要让道理站在他们这边,这样安修无论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魏家落得什么下场都是咎由自取。光会耍狠是不行的,人都要学会示弱。

陈安修支着耳朵听了会,很快就在父母的絮叨声中真的睡着了,他的爸妈也许不像章时年的父母那样生而高贵,学识渊博。可他们真的是尽自己的力量在爱护他,所以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出身这样一个家庭有什么不好。尽管在北京的时候那么多人明里暗里看不上他的出身。

“这一次真睡着了。”从小到大的孩子,真睡着假睡着,她能看不出来吗?现在天气还冷,屋里还开着暖气,陈妈妈知道他开了一夜的车,回来又遇到这糟心事,担心他干燥上火,给他拿了个加湿器进来。

陈安修这一觉睡地很沉,要不是中午面汤喝多了,实在憋不住了,他实在还想再躺一会的,天应该全黑了,屋里拉着窗帘暗沉沉的,什么也看看不清楚,但客厅里开着灯,灯光从门缝下面漏进来一些,吨吨也放学了,他听到吨吨在客厅里说话,那现在最少也得六点多了。他刚要起床,就听到有人推门进来了,可能怕吵醒他,脚步放地很轻。可他依然能听出是吨吨。

吨吨来到床边,轻声喊了两声爸爸没反应后,就凑近了脑袋想确认一下爸爸是不是还在熟睡,陈安修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哈”地一声从床上掀被弹跳起来,饶是吨吨胆大,也被他爸爸这诈尸般的举动吓得蹬蹬后退两步,半晌没出来声。陈安修一听没动静,也怕真把自己儿子吓出个好歹,赶紧探手拍开灯。吨吨被突如其来的光亮刺了一下眼睛,反射性地抬手挡了一下。

陈安修真以为将吨吨吓哭了,正在抹眼泪呢,赶紧搂过来拍拍亲亲,“没事,没事了,吓唬你玩呢。别真把魂吓飞了。我还没跟你奶奶学会怎么给小孩叫魂呢。”

吨吨是被他吓了一跳是不错,但还没到魂飞魄散的程度,见他爸爸着急,他反而不想解释了,就窝在爸爸怀里没骨头似的不起来。陈安修见他真吓傻了,赶紧照额头叭叭叭又亲了好几口,“吨吨,回魂了。”

直到觉得够本了,吨吨才从他爸爸怀里跳出来找人算账,父子两个在床上闹了会,最后以陈安修尿遁结束战斗。

一顿饺子吃地肚圆,晚饭后陈安修也没立刻走,因着上午突然发生那件事,自打回来,他还没和家里人好好说说话,陈爸陈妈最关切的当然就是冒冒,陈妈妈不用说了,就是陈爸爸嘴上说地豁达,心里也是盼着他能早点回来的。可人家北京的爷爷奶奶不舍得,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说起冒冒,陈安修真是一肚子气,照以往的架势,他觉得冒冒肯定得舍不得他。毕竟他以前有事出门,冒冒一天见不到他,都要打两遍电话听听他的声,可今天一整天了,竟然一个电话都没有。早上他给章时年打平安电话的时候,冒冒已经醒了,正在喝奶,章时年本来要拿给冒冒听的,是他担心惹冒冒哭闹,就没答应,想着冒冒离不开他,今天总得闹着主动打两个的,结果真的就一个没有。他这心里也不知道是该气熊孩子没心没肺,还是该庆幸孩子长大懂事了。他不死心地拿出手机翻了翻,真的没有,确定没有……等等,他看到了林梅子的未接电话,看时间是在他睡觉期间打过来的。

陈妈妈见他翻手机,大概也知道他看到了,“当时看你睡着了,我也没叫你。”

“没事,我本来也不想接。大概是打电话过来求情的。”

陈妈面露不解,陈天雨更直接,“你刚回来,谁找你求情?”他今天不在,家里人还没和提这茬。

陈安修见吨吨在里屋关着门做作业,就压低声音和大概地讲了一下今天的事情,陈天雨比陈妈妈脾气还急,听到魏晓磊抡着铁钎子出来,就暴起了,“他妈的,魏晓磊什么东西,我拿刀剁了他。”说着就要往外冲。

还是吨吨在屋里听到声响,探头好奇地问了声,“叔叔,你要去剁谁?我跟你去。”陈安修又一把将人死死拖住,陈天雨才好不容易压住点情绪,返身回来坐下。

陈安修打发了吨吨回屋写作业,陈天雨喘了好一会粗气,才嘶哑着声音问,“难道就这么放过他?”他和魏晓磊先前关系还凑合,要不然魏晓磊结婚那会,他也不会出车出人出力帮着去接新娘。可那都是魏晓磊没和他大哥动手之前。

“没这么算了,我打算走法律程序。”他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

故意杀人未遂?陈爸陈妈不是很懂法律,就是陈天雨也是一知半解的,只能理解表面的意思,可他们本能地觉得这个可不像是罚罚款拘留几天就能过去的。

“如果这事判下来,魏晓磊是不是得坐牢?”这话是陈爸爸问的。

陈安修认真地点点头。

家里人无一例外地沉默了一下,陈天雨先表的态,“他活该,我们又没冤枉他,法律该怎么判怎么判。”他到底还年轻,想地也简单。

陈爸陈妈沉默的时间稍微长一些,最后也说,“就这么办吧。”要是放在以前,无论两家怎么闹,陈爸陈妈都不会同意安修走这一步的,坐牢可不是小事,但如今……谁家的孩子不是心头肉,掌中宝。就林淑芳知道触了逆鳞,能豁出去吗?他们也能。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家里人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而冒冒的电话是将近九点的时候打过来的,陈安修还没见到人,就听到那边扯着嗓子嚎要爸爸要爸爸了,待看清视频,就见冒冒四仰八叉地躺在大爸爸怀里哭地眼睛都看不到了。陈安修喊他好几声他才反应过来,嚎叫没停,但已经会转着胖乎乎的大脑袋到处看找人了。

章时年将手机递给他,指指手机屏幕,他两只胖爪爪紧紧抓着,凑上来亲亲屏幕上的爸爸。

陈安修逗他,“一天没见,你就想爸爸了?”

冒冒挂着未干的泪水,抽抽搭搭地说,“我天天想爸爸。”

陈安修自问不是多感性的人,但这话一出,他整个心都软地一塌糊涂了。这熊孩子这么小就嘴巴甜成这样,也不知道随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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