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枳当晚就给池彻看了红包上的字。

他没说别的, 只是将里面的钱抽出来,然后将空了的红包丢进了垃圾桶里。

“哎。”

姜枳急了, 伸手却没阻拦住。

“你干嘛丢了呀,多不吉利。”

池彻言简意赅。

“这种人的祝福, 要了才是晦气。”

他承认红包上的字是好话。

可这样的好话来自池扬,让他怎么看怎么觉得滑稽,讽刺。

订婚宴就这样过去了,为了刺激夏素薰所订婚,可一直到婚宴结束, 也没看到夏素薰的影子。

唯一捣乱的就是那个叫柳语惜的,但她没有战斗力, 池彻两句话就将她解决了。

除夕, 池彻和姜枳是在姜家过的节。

姜顺尧和岳冉原本已经做好了准备,觉得女儿除夕肯定要在池宅过了,就没定酒席。

两个人合计着,今天先吃的简单一些,等明后天姜枳回家时,再好好准备。

哪知刚下午,姜枳就带着池彻回来了。

开门看到宝贝女儿的脸,岳冉高兴极了, 双眼弯成了柳月。

“你们怎么回来了!今晚不在池家过节吗!”

姜枳把包递给岳冉,低头换上绵拖鞋。

“池彻说,他答应了老姜同志,以后所有节日都先在姜家过, 然后再回池家。”

这也是姜顺尧和池彻签订的、众多不平等条约中的一项。

岳冉知道,但她没想到,他们真的能履行这个诺言。

看来池彻这孩子,真的不说假话。

晚饭过后,一家人聚集在一起看春晚。

春晚刚开始时,岳冉兴致勃勃地向池彻提议。

“等12点跨年的时候,池彻你和我们一起许新年愿望吧!这是姜家的传统,每次跨年都要许愿!”

可还没到十点,她就睡着了。

她的头歪在姜顺尧的肩头,睡得香甜,时不时因为电视机的灯光太亮,皱皱眉头。

姜顺尧拿起遥控器,将电视亮度调暗,又把声音调小。

看着睡觉环境已经创造好了,他又伸手帮岳冉调整了个舒服的睡姿。

姜枳捅捅池彻的腰,示意他看。

“瞧,每次她都在12点前睡着,然后在第二天中午12点许愿,这也是姜家的传统。”

她话是在打趣,可池彻却从中品出了点酸味。

他笑了笑,对姜枳勾勾手指。

见她好奇地眨眨眼,很配合的凑了过来,池彻俯首跟她咬耳朵。

“等你老了,我也会这么对你,别羡慕你爸妈。”

被戳中了心事,姜枳脸腾的红了,她掐了一下池彻的腰‘呸’道。

“谁羡慕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姜父也没坚持到最后,刚过十一点就举起白旗投降。

“我们老了,比不上你们年轻人有精力,你们继续看吧,我们先回屋睡了。”

说完便抱起岳冉回了里屋。

关上门前,三人听到了岳冉带着哭腔的声音:“姜顺尧,你说谁老。”

姜父一惊,连忙回头看了眼,然后失笑着跟客厅里的姜枳池彻解释。

“是梦话。”

……

终于,客厅只剩下姜枳和池彻,两人不用再顾忌,恢复了平日里的相处模式。

姜枳趴在池彻怀里,脑袋抵在他的胸前,一边听着池彻的心跳,一边看电视。

池彻一会儿给她剥瓣橘子,一会儿帮她削个苹果,全都喂到她嘴边,一个小时过去,姜枳吃了两个橘子和半个苹果,嘴里还塞了块糖,却愣是姿势都没变过一下。

就连新年愿望,也是伴随着钟声和他的心跳声一起许下的——

希望在新的一年里,事事顺心,国泰民安。

希望早点解决夏素薰的事情,找到让世界意志恢复正常的办法。

希望还能和他在一起。

2019年的前两个月,竟然真的如姜枳新年愿望中描述的那样,太平无事。

直到三月份开学前,姜枳都过的非常舒适,安逸。

没有人骚扰她,也没有脑残再来挑事儿。

跟降智配角们斗争了一年的她,突然进入这样和平的日子,那感觉……就像进入了退休期,姜枳提前享受上了老年生活。

不,就算是老年生活,应该也不会出现这么太平的日子。

姜枳很早之前就幻想过,在‘全世界都对我有恶意’的设定下,她可能到老,还要跟一群老太太撕逼。

不过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刚三月中旬,阮甜甜就提着刀出现了。

池彻和姜枳派去监视阮甜甜的人,在同一天发来了信息——

他们在国内发现了阮甜甜的踪迹。

“平省?这不是最北边的一个城市吗,她怎么跑这么远。”

姜枳问池彻。

“你收到的消息里,阮甜甜出现在哪里,也是平省吗?”

池彻“嗯”了声。

“也是平省。”

“也是和男人开房……?”

池彻又“嗯”了声。

“是的。”

“可是我算了算时间,现在的她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了呀,她难道挺着肚子和别的男人开房?”

姜枳表情复杂,她的三观又一次受到了暴击。

“没有怀孕特征,她应该是做了流产手术。”

池彻将照片传到姜枳手机上。

姜枳瞧了眼,的确,夏素薰的肚子是平的。

不仅如此,她的气色看上去很不错,不像是刚刚做完手术的人。

难怪被何家退婚后,夏素薰就失去了踪影,肯定是去打胎了。

姜枳想的出神,回神时发现,池彻的眉头隆的比自己还高,正神情严肃地盯着手机屏幕看。

“这张照片还有什么关键点我没注意到吗?”

池彻指指照片上的男人。

姜枳盯着那个男人又瞧了几秒,只看出他体态肥胖,一脸劲肉,但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池彻应该指的是这个男人的身份有问题。

她摇摇头。

“我不认识,他是谁?”

她不认识是正常的。

这个男人叫冀弘益,在做生意时,手段比万少峰还低劣,专走歪门邪道,专钻法律空子。

像姜家这种本本分分做生意,从不打擦边球的企业,根本不可能和他有合作的机会。

但这只是商业方面不道德。

要只是这样,池彻也不会皱眉了。

让池彻在意的是,这个冀弘益手上还间接沾了不少人命。

和他有竞争关系并能威胁到他利益的人,都会突然出现事故,要么本人死亡,要么家人出事。

大家都知道,这些人出事绝对是和冀弘益有关。

但每次事故一出,还没立案调查,就会有人去警局自首,一看就知道,那是冀弘益买来的替死鬼,每次事情都调查不到他头上,所以才叫做间接。

虽然他一直在平省活动,不来也绝对不惹池家,可池家也会绕着他们走。

毕竟是法外狂徒,比的不是权势,想要赢他,需要你的道德底线比他更低。

虽然姜枳之前并没有告诉过池彻,她跟这个阮甜甜的仇恨不单单和何遇有关,还能扯到上辈子。

也没告诉他这个阮甜甜恨她入骨髓,甚至愿意写一整本书去诅咒她。

但光看到阮甜甜搭上了冀弘益,池彻就能猜到阮甜甜要打的算盘。

他立马提高警惕。

先前在告知何遇,阮甜甜怀孕后,池彻就已经加强了安保措施。

但凡姜枳出门,都要派一到两名保镖,保护她的安全。

现在,收到这张照片后,池彻不仅又一次加固了家外家里的硬件安保措施,还又将保镖数量提高了一倍。

原先的两名保镖不再隔着一段距离保护姜枳,而是正大光明地紧跟在她左右。

目的是,明面上先给人一个震慑,让想要对她下手的人忌惮。

暗地里还有两名保镖,穿休闲服,悄悄地跟着姜枳。

为的是,如果有人还是想要对她不轨,他们只能看到明面上的两名保镖,无论是要支开他们,还是用武力强行对付他们,计划中肯定是针对那两个人。

暗中潜伏的那两名保镖就可以将他们打个措手不及。

可池彻还是觉得不放心。

他甚至紧张到,亲自接送姜枳的上下课。

一个永远提前去公司,踩着下班时间回家,还要将工作一起带回家的工作狂。

现在为了保护女友,他每天都要拖到把姜枳送进教室,确认了教室里没有外人,然后看着保镖把守在教室门口,才能放心去公司。

而等池彻到了公司,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定闹钟。

将时间调到离姜枳下课前一小时,连定四个闹钟,每五分钟响一次。

助理在旁边看了池彻的动作,好心提示。

“池总,姜小姐的课程时间我这里都有,我会在她下课前一个小时提醒您的。”

池彻却说他知道。

“以防万一,你可能会忘记或者提醒晚。”

他阐述理由时表情平静,语气认真,深深扎痛了助理的心。

助理流泪,他觉得自己的专业水平有被冒犯到。

池彻对姜枳的安全保护过于重视,刚开始的几天,学校里面的人看了舞蹈教室门口把守的保镖议论纷纷,都在猜测姜小姐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安全威胁。

与姜枳同班的人倒是比他们镇定。

接二连三的对打失败,已经让她们不在关注姜枳了,即便每次进出教室都要被两名彪形大汉吓到,也不打算开口问问姜枳,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仅如此,连上课大家也目不斜视,不会去多看姜枳,也不会谈论姜枳。

于是,对这件事好奇的,离姜枳太远,找不到机会去问。

离姜枳近的,又没脸或者不敢问。

可这只是在学校。

要是外出,逛商场或者吃饭,姜枳还是难免遭受到异样眼光的打量。

她只能减少外出活动的次数。

到了四月初的时候,姜枳已经彻底变成了宅女,除上课外的所有时间都待在家中。

虽然家里屋子多,从酒吧到家庭影院,一切娱乐设施一应俱全。

她要是想体验逛街的感受,还可以找人和她连着视频去商场,让她模拟逛商场的感受。

可姜枳还是觉得无聊,让一个现充突然待在家里,就算娱乐活动都还可以体验,还是会让她觉得自己像一条咸鱼。

不过姜枳并没有怨过池彻,他对自己保护,紧张,说明他关心自己。

而且,以夏素薰的疯狂程度,自己的生命安全的确正受到着严重的威胁。就算池彻不要求,她也会提高警惕。

只是没想到,池彻考虑的周道,连姜父姜母的安全都考虑到了。

他担心,要是觊觎姜枳的人一直找不到机会对她下手,会不会将目标瞄向姜枳的父母。

于是就给姜父姜母也派遣了几个靠谱的保镖,日夜换班保护。

可池彻并没将这件事告诉姜枳。

她能知道,还是因为岳冉打来了电话。

岳冉先是问池彻。

“枳枳,池彻在吗?”

“不在,他去洗手间了。对了妈,以后你要是找他有事的话,可以直接拨他的电话呀,不用总通过我传话。”

说着,姜枳就要给岳冉念池彻的手机号。

岳冉制止她。

“我知道他号码,刚才给他打过电话了,可是一直是占线。”

占线?

在洗手间打电话呢?

姜枳纳闷地朝洗手间看去。

“那你先跟我说吧,我等他出来转告给他”

也是,都一样。

岳冉直接跟姜枳开启抱怨模式。

“你们担心我们的安全,给我们派保镖,是好心,也是对的,但……但你们俩不能提前打个招呼吗?”

“怎么了?”

姜枳听着,岳冉打这通电话好像不是为了表达谢意,语气中更多的是无奈和郁闷。

岳冉确实是无奈,她看着排队办理住院手续的姜顺尧,郁闷极了。

“最近我跟你爸总觉得背后有异,好像总被人盯着,可是每次回头查看,又没有人再看我们。所以,开始的时候我们都觉得是多心了。”

“直到后来,我跟你爸发现每天白天回头看的是同一拨人,晚上回头看的又是另外的同一拨人,上去想问问他们是谁,结果他们一看到我们过去,就往后跑,这得多吓人啊……”

“是……”

姜枳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是挺吓人的。

“然后今天,我和你爸准备去买菜,我先下的楼,脚滑扭了一下,幸好池彻安排的那几个人眼疾手快,冲上来扶住我,才没摔倒。但我吓了一跳,尖叫了一声,你爸听到了,立马冲了出来……”

岳冉形容的还不够详细。

当时姜顺尧刚从电梯出来就听见娇妻尖叫,原本还有五层阶梯需要下,他直接从上面蹦了下来,随手就拎起楼门洞口边的一块砖,照着岳冉身旁的男人肩膀拍了下去。

“然后我们现在就在医院了……”

岳冉想想那个正在打石膏的可怜年轻人,就觉得愧疚。

“担惊受怕几天就不说了,主要是那个年轻人,被你爸直接把胳膊砸断了,人家可是靠身体吃饭的,万一落下病了怎么办啊。”

“这么严重啊?我知道了,这算工伤,我会跟池彻说的,医药费报销,另外给足补贴。出院后也不用急着回来,好好在家修养,伤筋动骨是大事。”

姜枳给出的交代,岳冉还算满意,又聊了一会儿别的才挂断电话。

她看了眼通话时间,整整聊了十五分钟。

“池彻怎么还没出来?”

姜枳觉得奇怪,她走向洗手间,到门口的时候,还能听到池彻的声音,可当她敲门喊池彻的名字时,里面安静了。

“怎么了?”

池彻问。

“没事,就看看你为什么还不出来。”

姜枳说着,给池彻拨了个电话。

电话刚嘟了一声就挂断了,看来还在占线中。

姜枳哼了一声,她突然想起来,最近池彻好像经常在打电话,或是和谁发信息。

而且每次在她走过去的时候,他的第一举动都是关掉手机。

这家伙果然有事情在瞒自己。

但生理期刚刚过去,姜枳理智在线。

就算知道池彻有事情在瞒自己,她也不会胡乱猜忌,更不会怀疑他是不是看上了别的小妹妹。

姜枳压根没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等池彻处理好,或是想告诉她的时候自然就会说了。

可到后来,池彻已经不再背着姜枳打电话发短信,看上去好像是把先前忙的事情都解决了,却还是没有跟姜枳提过,他之前在隐瞒什么。

姜枳几次装无意提起,问他之前在忙什么,为什么最近又不打电话了。

池彻开始还反问姜枳:“有吗,我之前什么时候经常打电话了?”

后来干脆就岔开话题,不回答他。

池彻的态度非常古怪,可刚巧面临毕业考核,姜枳忙着练舞,问了几次得到的都是敷衍回答后,就不再追究下去了。

不过,不追究前,她还是笑眯眯地拽着池彻耳垂,放了狠话。

“亲爱的,我知道你之前瞒了我些事,现在不追究是因为我忙了,不代表放过你了。我建议你主动点,在我考核结束前挑个日子交代了。”

毕业考核前三天的晚上,姜枳和池彻都在卧室看书。

两人有个习惯,就是每周阅读一本书,而在下周的时候把书交换,他们认为看对方喜欢的书籍不仅可以开阔视野,阅读到自己平时绝不会主动挑的书籍类型,还能越来越了解彼此,加深感情。

池彻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将书暂且搁下,接通电话说了声“嗯,我是池彻”,然后便不再搭话,只听着对面人说。

末了,池彻才回了句:“嗯,我明白了,但我要先问问姜枳,看看她的意见。”

听到自己名字,姜枳也把书放到一边,凑过去问池彻。

“怎么了?要问我什么?”

“是你要考的那个芭蕾舞团打来的电话,他们说,有人给他们砸了巨额资金,要购买这次考核的第一名。”

池彻垂着眼观察姜枳,见她只是在认真聆听,表情平静,没有生气或是郁闷的神色,才继续说下去。

“他知道我们订婚了,所以来问我,如果我愿意出资比对方高,第一名就还是你的。”

姜枳听完,不咸不淡地问他。

“还有吗?只说了这些?”

“是的,只说了这些。”

其实池彻可以出资,出多少钱都可以,但他觉得这件事还是要先问过姜枳才行。

毕竟,曾经姜家还有钱时,姜枳也没有走过后门。

无论是芭蕾还是考证,她都靠的是自己的真材实料,她心气儿那么高,说不定听完连竞选的念头都没了。

果然,在池彻说完后,姜枳眼内浮现起了一丝厌恶的情绪。

“不用,如果这个第一靠的是钱而不是真才实学的话,那我不拿也罢。”

她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池彻问她想不想知道那个拿钱抢第一的女孩是谁时,姜枳也拒绝了。

“没兴趣知道。”

无论对方是谁,都改变不了她的决定,也改变不了这件事的性质。

原本她的厌恶情绪就不是在针对那个走后门的人。

是因为在这之前,姜枳虽然知道这里是书中的世界,但除了会频繁遭受到恶意外,她没觉得有任何不适。

反正和现实世界一样的父母与理想爱人她都有,要考的芭蕾舞团和现实中最知名的芭蕾舞团也一样,连教她的老师也没变。

这让她觉得,就算在书中生活一辈子也没关系。

直到这件事情发生,提醒了她,书中的世界和现实里到底是不一样的。

现实世界里,这样知名的舞团,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

对于这种舞团来说,一个好的主舞接班人,比什么都要宝贵,她能为他们换取的不仅是未来十年里的金钱,还能让舞团的经久不衰,名气越来越大。

怎么可能只图眼前的一时小利,就放弃她?

甚至还有脸来谈判?不怕这件事情被爆出去后,舞团名誉扫地,所有舞者都被套上‘可能是靠钱进去’的流言?

姜枳觉得可笑,又隐隐有些反胃。

她按着胃口和池彻说:“考核当天我还会去,尽我所能跳完我的曲目,算是给我多年的努力画个句号。至于他们结论是什么都无所谓,无论是考核前还是考核后,他们联系你提条件的话,都不要答应。”

“好。”

池彻摸摸她的头,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可等到两个小时后,到了睡觉的时间。

他按下遥控,将屋内灯光调暗。

“该睡觉了。”

池彻说完,却没得到姜枳的回复,他回头,发现姜枳还在看书,但两眼无神,表情有些呆板,像是在走神。

池彻倾身过去,发现姜枳手中捧着的那本书,还是两小时前她看的那页,两小时过去,居然一页未动。

“枳枳?”

他拍拍她的手背,轻唤道。

“你怎么了?还在想过几天考核的事情吗?”

姜枳的确在想这件事情,并且想的更深入。

她开始对当前世界感到不满和厌倦,刚刚发呆的两个小时,一直在思考,怎么样才能修改世界意志——

池彻是书中的人,她就算对这个世界感到不满,也只能寻找修改世界意志的办法,而不是想怎么样才能穿回现实。

想的投入,所以在听到池彻喊自己时,她差点嘴一瓢,就将心中所想的事情说出来了。

“在郁闷,怎么样才……”

“才什么?”

看姜枳顿住,池彻握住她的手。

“不要郁闷,告诉我,我帮你想办法。”

如果可以,姜枳真的很想告诉池彻。

如果池彻也是穿进书中的人就好了,她就可以不用隐瞒,也不用独自抗下这么大的秘密了。

可姜枳摇摇头,最终还是没说实话。

“我郁闷的还是阮甜甜那件事,她一直蛰伏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就算安保措施做的再好,也还是被动。而且有个词叫百密一疏,难免某天我们就出了状况呢?到时候该怎么办……”

“就算我们真的百密不疏,难道要一辈子都这样战战兢兢地活着吗?我很想这件事早点收尾,却又不知道怎么样,什么时候,才能收尾。”

姜枳虽然是在撒谎,但这谎言说的很有技术含量,池彻信了。

因为姜枳所说的,正是池彻先前考虑过的。

他不仅考虑到了,并且想到了解决方案。

这些天,他瞒着姜枳,就是在制定这个计划的细节,不能告诉她,是因为这个计划很冒险,一旦被她知道了,肯定会出手阻拦。

池彻垂了眼,不让姜枳看到他被睫毛挡住的瞳内,酝酿的情绪。

他将语气放低,放的轻柔,把姜枳揽进了怀里,哄孩子似的安抚她。

“别担心,马上就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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