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柯觉得自己一不小心目睹了脑残粉见到偶像的场景,而且快被那几个尤其是林桀浑身散发的“卧槽我特么一定是在做梦你能给我签个名么”的光给闪瞎了。

哦不……本来就是瞎的,不小心更瞎了一点。

林桀一边目不转睛地一脸呆滞地盯着霍君宵,一边一个劲地拍白柯的手臂,喃喃道:“小白小白小白,你你你看见没有,活的云征真人……”

粽子:“我看见了,活的……”

铁扇:“两个活的……”

“……”白柯已经不知道该什么了。林桀这种反应也就算了,反正这货本身也没几回是正经的,这两天一反常态当了把瘟鸡崽子,结果被余贤和君宵一刺激,又故态复萌了。但是粽子叔和铁扇叔也这么不正常,白柯真是想默默捂住脸。这俩怎么说也老大不小了,而且现在看来,估计也是千儿八百岁的老妖精,这么一脸痴相真的好嘛?你看人胖姨就矜持多了!

结果白柯刚在心里默默吐槽完,顺带向胖姨投去了赞赏的一眼,结果就见胖姨突然伸出两根手指头,在粽子手臂上狠狠掐了一把,听到粽子“嗷”的一嗓子后,捂了把心口,道:“哎呦喂不是做梦?!”

白柯:“……”刚才想的统统作废。

大概是因为他太过淡定的状态在这一群人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林桀拍了他半天也不见他有回应,于是转过脸来道:“小白,千年难得一见的大神啊!你怎么完全没反应!”

白柯:“……”说的好像我认识一样。

“白叔你不是同道中人吗?!以前没听说过余贤真人和云征真人?!”脑残粉林桀同志依旧孜孜不倦地在找共鸣,仿佛跟着他一起傻了三个人还不够似的。

“唔——”白子旭摸了摸下巴,“我跟你们看的大概不是同一波书,这玩意儿还指定教材?”

林桀一脸“好遗憾”的表情,终于放弃说服这两个异类加入“拜大神”教。转头便恢复一脸智障的样子,朝君宵走了两步,傻不愣登地仰脸看着那个高大的黑衣男人,用梦游一般的声音道:“我上辈子一定拯救了世界……最崇拜的人生标杆居然就在我面前,还成了我师父和老祖宗……”

人生标杆霍君宵抽了抽嘴角,冻着一张脸,默默退了两步,站到了白柯旁边。

这个举动让白柯产生了一种极为诡异的错觉,仿佛一只黑色的大狗默默贴到主人身边似的……

这也是不能好了!

白柯摇摇头,低声冲君宵道:“怎么?”

君宵也偏头低声回了他一句:“看到他们这样觉得牙疼。”

白柯低声接到:“我有办法。”

君宵声音压得更低:“什么法子?”

白柯认真道:“上次把花生米辣得喷了三天火气的阎王椒还有么?剁一把碾碎了嚼一嚼,牙立马就不痛了。”

君宵转头,看着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白柯,一脸无奈,半晌没说话。

“又怎么了?”白柯被他看得很无辜,转头看着他,和一旁一脸崇拜加敬畏的几个人简直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没。”君宵黑沉沉的眸子一转不转,看了他半天后,忽地就笑了,“突然觉得老天果真待我不薄。”把这个从云端上走下来的人送到了自己身边,让自己得以如此平等地同他聊着天,句句都无甚意味,却寻常得让千年前的自己觉得是种奢望。

白柯莫名觉得一阵不自在,转头摸了摸鼻子:“……”真是……蛇精病。

即便被拉下了云端,白柯不装逼毋宁死的天性依旧坚韧不拔,瞬间便恢复了一脸淡然的样子,长腿一迈便转身回到了石桌边坐着,那气质那神态,颇有几分高人之相,天人之姿。

一旁倚着花生米老不正经的余贤也不知从哪儿又掏出个玉盏,一声不吭地斟了一盏酒放在白柯桌前,道:“闷蛋,吃饭吃得渴吗,喝点水。”

看似格外淡定的白柯八风不动地端起玉盏一口喝了,绵香的酒味入口他才惊觉不对,可是已经晚了,*辣的酒劲已经一路从喉头烧了下去。

白柯转头瞪着趁机阴他的余贤,然后“当”的一声,玉盏从手里掉到了桌上,又“咕噜噜”滚了一圈。

看完全过程的霍君宵叹了口气,冲余贤道:“这招玩了那么多年,还没腻么咸鱼师祖?”

余贤一听这称呼捋着胡子的手就是一顿,瞪眼道:“这么多人在呢,不要没大没小!再说了,我这招百试不爽还不就是因为你每次都乐得旁观,从不提醒?”

君宵咳了一声,然后走到石桌边,俯身冲依旧坐得笔直的白柯道:“头晕不晕?”

白柯隔了几秒后,摇头斩钉截铁道:“不晕……你们聊,我先回房。”

“站得起来么?”君宵继续问。

白柯继续斩钉截铁:“能。”说着果真站了起来,一脸云淡风轻,长身玉立。

君宵打量了一眼,接着问:“能直走么?”

“当然。”白柯转身便迈开了长腿,朝小屋……的窗子走去。

余贤一脸得逞的坏笑,晃了晃玉壶道:“这闷蛋果然还是一杯倒啊。”

“别闹,那是窗棂,走这边。”君宵连哄带扶地费了好一会儿劲,才把固执地跟窗子较劲的白柯弄进了卧房。

走了会儿神就发现自家儿子已经不省人事的白子旭整个人都不好了,也顾不上纠结自己身为“同道中人”没听过云征和余贤是不是知识面太窄了,匆匆进了屋,守着白柯去了,边守还边念叨:“一杯倒这种事情还带遗传的吗?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孩子也这么不禁灌呢,下次周围得杜绝酒的出现,简直是反人类的东西……”

偏爱反人类之物的余贤咂吧着嘴,然后冲被晾在那里的四人道:“还站着作甚?该修习修习,该养伤养伤,该交代事情交代事情。花生米——”说着,他反手拍了拍身后倚着的庞大宠物,冲林桀的方向一扬下巴:“这小子一看就荒废了两天没勤加修炼,别呼了,起来,去跟这小子练两把,你看看你这一身的横肉。”

被“一身横肉”刺激到的花生米扭头,冲着余贤打了个惊天喷嚏,然后嗖地以一种不科学的灵敏度闪到一边,叼上还处于痴汉模式的林桀,欢快地甩着毛,一头扎进了秘境深处。

被喷成了炸毛老狐狸的余贤:“……”

至此,胖姨一行三人也收起了粉丝心态,收拾收拾,暂且在这秘境安顿了下来。

而就在胖姨他们安顿下来没两天,洗墨池里又有了动静——

恒天殿内,掌门负手而立站在大殿的高处,在他身后依旧是那尊盖着兜帽斗篷的玉石雕像,雕刻而成的高瘦男子一如既往安静而冰冷地看着殿内的一切。

“说吧,什么叫做变故横生,解释。”掌门负在身后的手指节在有节奏地敲击着殿内主座的扶手。指节落在木质扶手上的声音空而脆,在殿内一下一下地响着。使得殿内的氛围变得更加压抑。

低头站在殿中的那人,从装束上来看,应该是某个长老座下的亲传弟子,大约是被派出去办事的带头者,他食指不断掐着大拇指的关节,显得有些紧张,低声道:“弟子奉命带领二十余名师兄弟在全城范围内搜找散修,但是……”

“但是什么?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两边长老席中坐着的一人开口道,语气中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弟子同师兄弟们分头行动,六个人一组,分拨找了所有我派势力覆盖范围内的地方,确实找到了一些散修。其中不乏修为中上乘者,有妖修有佛修……还有一个剑修。剑修我们稍有不敌,让他脱身了。剩下的几个……”

“剩下的怎么了?”那长老开口训斥,“剑修不敌也就罢了,其他的也招架不住?六个人对付一个都招架不住我养你们和养一群饭桶有什么区别?!何况为师不是还给了你们一叠为师亲手制的符咒和几枚万潮丹?这都制不住?!”

“不,那些妖修虽然不是等闲之辈,但借助符咒和万潮丹的功效,我们本来已经制住了,但是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生生把那三个妖修从我们手里截走了。”那弟子低头解释道。

“那佛修呢?!”

“佛修是之前另一拨师兄弟碰上的,据说也是被一个黑衣人给搅合了,那佛修便趁机脱身了。”

“哦?”一直看着殿下人的掌门陡然开口,“可是同一个人?”

“听描述,应、应该是同一个。”

“可曾记住样貌?”掌门脸上没什么表情,不冷不热地问道。

弟子也不敢抬头,犹豫了一下道:“他动作太快,而且个子很高,身形像鬼魅一样,弟子……弟子只在他截走那三个妖修的时候,看到他伸出来的手……对了!他的手腕上有一串珠子,动作太快我没看清材质,好像是木质的,乌沉沉的,在手腕上松松绕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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