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向天眼皮子一跳,警惕的看向两个好友,“我怎么不记得什么时候欠了你们人情?”

聂尔东看热闹不嫌事大,添油加醋的将今天朱雀大街上的事情讲给他听,说完还夸道:“不过康乐侯也不是软柿子,当场噎了回去,你是没看到我们走的时候张业庭那个脸色,啧啧。”

楚向天越听脸色越黑,庆阳城的流言他都知道,但嘴长在别人身上,他总不能跑去人家家里将传闲话的一个个揪出来打一顿,不过张业庭……他危险的眯了眯眼睛,既然敢自己撞上来,不趁机杀个鸡儆儆那些猴,可就太便宜他了。

“张业庭我会处理。”楚向天走到傅湉面前,低着头认真的看着他,“不会再有下次。”

傅湉睁大眼睛,其实他一点没往心里去,还有些骄傲的小声道:“我又没吃亏,而且我说要去跟太后告状的时候,你没看见他吓得……”

跟太后告状……楚向天失笑,伸手揉揉他的头鼓励道:“对,以后再有人不长眼的,你就去跟母后告状。”

傅湉抿了抿唇,像只打架赢了的小猫儿一样在他手心蹭了蹭。

被彻底的忽视的卫鞅咳嗽一声,提醒他们这里还有两个大活人。

楚向天面对好友立刻表演变脸,“你们怎么还不走?还想留下来吃晚饭吗?”

卫鞅气的胃疼,抖着手指着他,“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恩人的?!”

聂尔东立刻附和,“真是无情无义!”

楚向天冷笑一声,鄙视的看着他们,“看着姓张的欺负佑龄,还敢上门邀功?”

卫鞅一噎,“这不是帮着说话了么!”

楚向天斜晲着他们,两个好友的心思他还不清楚,肯定是以为他不过玩玩,就没把傅湉当回事,遇见有人欺负了就站出来礼节性的帮了一把,等到回了府,发现跟他们想的不是一回事,就又想借机坑他一个人情。

“就张业庭说的那些话,不当场将人打一顿能叫帮忙?况且没有你们佑龄也不会被他欺负。”他神情轻蔑。“所以要你们何用?竟然还敢邀功?你们要脸不要脸?”

卫鞅:“……”

聂尔东:“……”

虽然说的都是事实,但还是很生气,卫鞅一张娃娃气的都扭曲了,看起来很想撸着袖子跟楚向天当场打一架。

傅湉轻咳一声,拉拉楚向天的袖子,对两人道:“二位能伸手就已经十分感激,不嫌弃的话就在王府用晚膳吧,就当我聊表谢意。”

气的直翻白眼的两人看看温温柔柔的傅湉再看看一脸欠打的楚向天,觉得楚向天真是十年如一日的讨人嫌,还是康乐候招人喜欢。

这没皮没脸的玩意儿怎么就能把人骗到手的?憋气的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

愤怒的情绪来的快散的也快,吃饭时候两人又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四人一张桌子,推杯换盏的喝酒,傅湉不想示弱,凡是敬的酒都喝了,但他酒量不好,没一会儿就脸红红有些不知道东南西北。

卫鞅也醉了,拎着酒杯拍拍傅湉的肩膀,“佑龄,再来!”

楚向天眼一眯,危险的落在他的手上,让下人拿了三只瓷碗来倒满酒,道:“我陪你们喝。”

已经喝晕乎的两个人一拍桌子,新仇旧恨涌上心头,端起碗跟他拼酒,三大碗下肚后,齐齐醉倒在了桌下。

嘴角一勾,楚向天将酒碗扔在桌上,将醉呼呼的小少爷抱起来,顺口对下人交待到:“让人把他们抬到客房去休息,再让人往两家送个口信,就说今晚在府里歇下了。”

说完他就抱着怀里软的一塌糊涂的小少爷离开,没有给桌子底下的好兄弟半个眼神。

傅湉还从未喝过这么多的酒,酒是好酒,但是后劲儿也足,他迷迷瞪瞪的睁着眼睛,觉得眼前仿佛有几百个楚向天在晃。

晃的头晕……一伸手抓住楚向天的耳朵,他嘟囔着抱怨,“你别晃,头晕,想吐。”

楚向天侧过脸亲亲他的手,温声安抚道:“不晃,你闭上眼睛,再忍一会儿。”

傅湉不安分的踢踢腿,不愿意,嘴里嘀嘀咕咕的,“想看你。”

楚向天心头一热,酒意翻涌上来,要不是场合不合适,他能当场把人吞下去,隐忍的吞咽一下,哑声道:“回去再好好看。”

捏着耳朵的手松开,傅湉改为搂住他的脖颈,上半身黏黏糊糊的靠过去,微烫的脸颊贴着他的蹭来蹭去,软绵绵撒娇,“现在就看。”

天知道楚向天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下来,加快步伐往院子里走,路上遇见的下人垂手敛目不敢细看,将人抱回卧房,让人准备了醒酒汤,楚向天将人塞进被子里裹起来。

喝醉的人在被子里拱来拱去,没一会儿就伸着光/溜/溜的胳膊将衣服全部都扔了出来,嘴里还嚷嚷着好热。

楚向天眼神一黯,抓住白皙的胳膊塞进被子里,将外袍脱了上床,将不安分的小醉鬼抱在怀里,轻声哄着。

酒意蒸腾,傅湉浑身上下都是红的,热的不行,楚向天一上来他就贴了上去,他身上还带着凉意,傅湉抱住他的腰,脸颊在凉丝丝的绸缎中衣上蹭来蹭去,鼻尖还发出舒服的哼哼声。

楚向天艰难的捏了捏眉心,强忍着等醒酒汤送过来,试着哄他喝下去。

可怀里的醉鬼太不配合,最后楚向天只能自己喝一口再喂他喝下去,没两下就撩出了火,再后来,就只有小少爷更加绵软的哼哼声……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巳时,头还有点宿醉后的晕乎,傅湉晃了晃脑袋,撑着手臂坐起来。

身上的中衣换了一套,清清爽爽的,只有那已经习惯了的药玉还没有取出来,一动就能清晰的感觉到。傅湉脸有些红,起身到屏风后将药玉取出来。

楚向天找来的药玉是一套,白玉制成的圆柱形状,比手指略长,从细到粗都有,一共九枚,一枚用一个月,傅湉现在已经用到了第四枚,身体已经很习惯了。

将药玉用布包好,傅湉转出来换上衣服,外间候着的代福听见动静,进来伺候他洗漱。

傅湉坐在窗前等代福给他将头发束起来,“王爷呢?”

代福到:“一早上就出去了。”

傅湉“哦”了一声,懒洋洋的打了哈欠,“还没回来么?”

代福说没有,“王爷出去前交代,说会回来用午膳。”

傅湉点头,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那我等他回来了一起吃。”

而此时傅湉惦记的人,正在张国公府上。

楚向天昨天心里就憋着气,只是没有发出来罢了,今天一早趁着小少爷还没睡醒,就策马到了张家。

张国公府实在寒酸,楚向天策马长驱直入也没人敢拦着,闻讯出来的张国公惊慌失措的弓着腰,“王爷怎么有空大驾光临?”

楚向天懒得废话,冷冷道:“张业庭呢?”

张国公脸一白,骤然想起昨天儿子回来说的事情,战战兢兢道:“业、业庭他也是一时糊涂……”

楚向天不耐的眯起眼,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人做事一人当,您要是将人交出来,让我出了这口气,这事就算是过去了,否则……”

张国公一惊,畏惧的抬头看向他,嘴唇颤抖片刻对身后的下人道:“将世子带过来。”

张业庭一脸苍白的被押过来,楚向天翻身下马,神情冷厉的看着他,“张国公深明大义,只是世子昨日对康乐候出言侮辱,若是不出了这口气,怕是以后庆阳城就以为康乐侯人人可欺了。”

张国公自知理亏,弯着腰喏喏的不敢说话。

张业庭已经被吓得尿了裤子,楚向天嫌恶的看他一眼,毫不留情的打折了他一条腿,“世子好好在家养伤,也好让张国公少操点心。”

张业庭捂着腿哀嚎,张国公赔着笑脸,“是、是,日后我必定好生管教他。”

楚向天满意的点头,旋身上马离开。

他前脚出了张国公府的大门,后脚消息就传了出去,今天他一路策马就惊动了不少人,现在才知道原来是给康乐候出气去了。

昨天朱雀大街上一幕自然逃不过各家的眼睛,甚至有的人还偷偷看了乐子,谁也没想到。今天一大早。煜王就能冲到人家家里,当着张国公的面儿把人腿给打断了。

可偏偏又没人敢说什么。

煜王的脾气无人不知,庆阳城还没谁敢轻易招惹他,言官倒是三不五时的参他一本,可惜送上去的折子都如同泥牛入海。

况且这回还是张国公府理亏,就是煜王做的再过分些,也没人敢出来为张国公抱不平。

心思各异的庆阳城世家纷纷嘱咐了家里的小辈,日后见康乐候如同煜王,不可出言不逊,免得惹祸上身,不然到时候真被煜王打断了腿,也没地说理去。

王府里的傅湉对这一切丝毫不知道,楚向天出完气就策马回府,正好赶上午膳。至于还在客房里睡觉的两个人,谁也没想起来。

午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宫里来了人。

来的是皇帝身边的太监大总管,楚向天跟傅湉一起出来接旨。

总管抱着圣旨笑呵呵的,见面先道了一声恭喜,随后才展开圣旨朗声念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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