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的石钟灵乳被掠夺得一干二净,石室中只余淡淡微光,魏凉眸中带着好笑,把林啾从石膏中一点一点剥离出来。

清泉中时不时荡起几圈涟漪,林啾垂下头,用水镜照了照自己。

面巾已被魏凉摘到手中,她发现此刻的自己好像一只松花蛋,剥掉厚厚的外壳之后,露出了底下晶莹剔透、幼滑无比的皮肉。

莹莹微光下,水中倒映的容颜简直美得不像真人。

原身生了一张恶毒女配标准的美艳刻毒脸。

林啾却是个长期熬夜加班、几乎全年无休的社畜,闲下来时双眼习惯性呆滞无神,却又时时悬着一股神经,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看起来像一只慵懒又容易炸毛的猫。

这样的神情配上艳若桃李的脸,便有种难以言说的风情。

独一无二,令人一见难忘。

魏凉该不会是沉迷于她的美色了吧?

林啾心里憋不住话,当即问道:“你为什么这样帮我?”

魏凉剥完后颈,双手探入衣领,挑起蝴蝶骨上的石膏,向下一震,无数碎屑从衣袍底下滑入泉水中。

他收回双手,指尖有意无意滑过她尖削美丽的蝴蝶骨,害林啾又接连打了好几个寒颤。

他牵住她的手腕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自然是因为,小小的筑基修士采补起来没什么意思。石钟灵乳淬炼之后,尚可一用。”

林啾:“……”

她惊恐地瞪着他的侧影。微弱的石钟乳莹光下,魏凉的眼睛好像夜空中一粒璀璨星光。

魏凉斜斜瞥她一眼,眉梢微挑:“信了?”

林啾生无可恋:“我的命运如何,不过在你一念之间,你想怎样便怎样吧。但有件事我得提醒你,你要是和我做了真夫妻,日后这件事情一定会成为女主心头的一根利刺,很影响你们夫妻感情的!”

魏凉脚步一停,眼睛眯成了长长的缝,掩住眸光,语气微微发冷:“女主,是什么?”

林啾正要说话,忽见一道道清光远远掠来,是王家的援兵。

魏凉揽住她的腰,几步转入结界外的密林中,与这一队高阶修士擦身而过。到了无人处,他召出飞剑,在黎明之前赶回了万剑归宗。

阖上门,魏凉脱下外袍和面巾,扔入火盆。

林啾也学着他的样子烧掉了作案服饰。

火光在魏凉漆黑的眼瞳中跳跃,他状似无意地又问了一次:“什么是女主?”

林啾早已在路途中想好了答案,她回道:“自然是这万剑归宗的女主人啊。”

“哦?”魏凉偏头,狭长冷情的眼睛盯住她,“你不就是么。”

他抬起一只手,轻抚林啾的侧脸。

“这是我第一次娶妻。”他道,“很麻烦,应当不会有下一次。”

略作思忖,他补充道:“除非你死了。”

林啾:“……”所以恶毒女配最后死得那么惨?!

她叹了口气,问道:“那你喜欢我吗?”

魏凉古怪地看着她:“怎样算喜欢?”

林啾认真地想了想,发现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才是喜欢。虽然书中说魏凉与柳清音相互倾心,但恕她眼拙,丝毫也看不出魏凉对柳清音哪里特别。

魏凉默了片刻,很随意地抬起手,轻轻揉了下林啾的脑袋。

他起身,取一件冷白的长袍穿上,坐到床榻边上,把一头墨发一丝不苟地束起来。

“师尊,”门外传来柳清音的声音,“洞庭青寅宗宗主林冬携其母,求见师尊。”

林啾敏锐地察觉,柳清音的嗓音微微发哑,像是哭过。

“知道了。”魏凉缓缓拉开木门,清凉的风打着旋涌进房中。

他穿了白衣,立在清晨的薄雾中更显挺拔。

林啾简单洗漱之后,跟随魏凉离开主峰,来到万剑归宗迎客的宗门大堂。

刚踏入门槛,便看见一个瘦猫一般的妇人直直向她扑来,一双鸡爪子般的手攥住她的两条胳膊,不管不顾就嚎啕大哭。

“我的闺女啊!可怜你还给爹爹戴着孝,便要嫁给他人作妇!娘知道,你心头一定过意不去对不对!女婿对你好不好?有没有欺负你?他若敢欺负你,这全天下的人,能用唾沫淹死他!若不是为了救他,你爹爹哪里会英年早逝啊!呜……我可怜的夫君!扔下我们孤儿寡母就这么去了啊……”

林啾淡淡地打量着面前的妇人,心中冷笑不止。

她抬了抬眼睛,看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男人坐在黑檀木椅中,鼻孔朝着天,满面骄横。模样和她有几分相似,一看就知道是林秋的亲弟弟林冬。

林啾心中满是冷意。

“女婿!”郑子玉抛开林啾,扑向魏凉,开口就是告状,“女婿啊!你那个徒弟太不像话了!非但不敬重我,还出言侮辱我这个做长辈的!你可得好好教训他!”

林啾偏头一望,只见昨夜见过的一位魏凉弟子面皮通红,鼻孔里呼呼往外喷着白气,给魏凉行过礼之后,气愤地立在一旁。

魏凉视线微垂,轻轻震了震衣袖,周身自然地散发出寒凉的气势。

郑子玉讪讪地缩回差点抓到魏凉的手,倒退了两步,指着立在一旁的魏凉弟子,哭诉道:“他也不想想,若是没有我夫君的牺牲,哪还有今日的万剑归宗?!这个过河拆桥的白眼狼,我不过是要他输个两百年功力给我儿而已,这么小小的要求,他竟一口拒绝!哪有这样做人的?太不像话了!”

魏凉望了林啾一眼。

林啾挑挑眉,挑衅地看着他。

这下信邪了吧?

郑子玉告完状,便开始说事了:“女婿你也别怨我着急,我家死鬼替你死了之后,青寅宗哪里还有人挑大梁啊!我儿年纪轻轻便要扛起宗门重任是吧,周遭那么多宗派虎视眈眈,就等着一口把我们孤儿寡母吃掉呢!还有王家,为了把秋儿嫁给你,我们可是把王家得罪得死死的!这种时候,你不能置身事外的对吧?”

柳清音后一步踏入大堂,闻言,忍不住说道:“这位夫人此言差矣。仙魔一役中,逝去的英魂不知凡几,像林宗主一样为正道而死的修士数不胜数,善后之事,怎成了我们万剑归宗一家的责任?当初你与王家的亲事是你自己定下的,反悔的也是你,与师尊有何干系?”

郑子玉上上下下睨了她几眼,冷笑起来:“哟,我当是谁,这不就是那个全天下最不知廉耻的大、剑、仙嘛!旁人的婚事与你有何干系?你爹当初就是教你父女乱.伦的么!”

柳清音一口气噎在了胸口,差点当场拔剑。

郑子玉不理她,转头冲着魏凉理直气壮地说道:“总之,女婿你必须助我儿坐稳青寅宗宗主之位,青寅宗附近共有三条灵脉,我也不贪心,只要女婿发话,将其中两条灵脉划给我们青寅宗就行了。”

微微一顿,她继续道:“王家的事情,在女婿这里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就交给女婿你全权处理。另外,你小舅林冬修为不过是筑基,远不足以撑起一个宗门,所以女婿你要么派一个人随我们回去撑门面,要么给林冬输个几百年功力,帮助他达到筑基后期——我也不贪心,不会逼你替他结丹的。”

立在一旁的魏凉弟子恨恨地道:“师尊!昨日便有王家的子弟找过来,说是这个妇人前几日跑到王家,扬言师尊会派人荡平洞庭王家,若是不想惨遭灭门之祸,便要把王家新生儿的灵水交给她。王家问我万剑归宗是不是要自损身份,行那强盗之事了!因昨日师尊大喜,我便压下了消息,不想这妇人今日一早便、便……”

他气得失了声,柳清音赶紧上前,轻声安抚。

林啾感觉到柳清音的眸中似有晦暗的喜色。她心中也清楚,像郑子玉这样“岳母”,只会让魏凉对她这个妻子心生厌憎。

郑子玉重重一巴掌拍在林啾的胳膊上:“你倒是说句话呀!怎么跟个哑巴似的!嫁得好了,翅膀硬了是不是?不管你弟弟了?我告诉你,你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这辈子你的责任就是帮扶你弟!”

林啾神色有些恍惚。

她想起前世被亲爹推下高楼之前,自己的亲妈也是这般,对自己吼出一样的话。

“你一个女的,要钱要房子干什么!有钱还不自觉自愿贴补你弟弟?!”

“要什么房子!都多大了还不嫁人?赶紧找个有钱的嫁了,有没事没找他要钱!我们养你这么大,不是养来赔钱的!”

“好啊!你不愿把房子给你弟是吧?行,我是你妈,我把话放这里了,我生你养你,你欠我多少我也不跟你算了,今天你就把这房子给我,是我要的,行了吧?啊?天底下哪有你这种不孝女啊?亲妈要你一个房子,你都不给?!”

“你不用在那里打主意!这个房子,我们要定了!”

林啾唇角微微扬起,美得晃眼的脸庞上,慢慢凝出前世临终前那个极致恶毒的笑。

眼前冷白的微光一闪。

魏凉扬起手,挥开了正在拍打林啾的郑子玉。

“都是小事。”魏凉淡声道,“便是将三千里洞庭交给小舅,那又何妨。”

此言一出,在场中人个个呆若木鸡。

林啾一顿一顿地转过眼睛,瞪着魏凉。

魏凉又道:“莫再让夫人烦忧。”

他是修为绝世的大剑君,气势一沉,便如利剑将要离鞘一般,令人大气也不敢出。

柳清音的美眸中渐渐盈满了泪水。

林啾很想冲上前去,抓住魏凉的衣襟,狠狠摇醒他——男主啊!你这样真的会失去女主的!

气氛正凝滞,只见一名万剑归宗弟子匆匆行来,拱礼道:“剑君,王氏来了许多人,聚于山门外,面色不善!”

郑子玉当场就吓软了,一边往地上瘫,一边色厉内荏地叫道:“女婿!女婿!你可不能把我交出去啊!我也没对他们说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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