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徐丹凤是坐在床上的,王腾去抱她怀里的小孩就不得不弯着腰,这一弯腰,整个人都差不多凑到了徐丹凤的怀里。

“啊呀……”吓得徐丹凤以为王腾想要意图不轨,一声惊呼,忙要躲开。

这不躲还好,一躲之下,王腾刚刚伸去抱小孩的手就正正摸在了徐丹凤的胸口。感觉到手掌中传来的绵软感觉,王腾的身体旋即一震,好像触电了一样,电光火石间,慌忙又缩了回来。

“呃……”徐丹凤的脸顿时就绿了,她柳眉一蹙,本来想发作的,但是想想还真的自己的问题,人家王腾只是想看孩子,她自己多疑才最终被王腾袭胸。所以,最后,她只得轻咳一声,掩饰心里的尴尬,旋即将小孩递给王腾,“拿去吧!”

小孩一离开她的胸口,顿时,两团白花花的肉就暴露出来,王腾刚刚摸了徐丹凤的胸,这时候还愣着的,看到徐丹凤那两团挺拔的玉峰,他竟是忘了去接徐丹凤递过来的小孩。

看到王腾那炽热的双眼,徐丹凤真恨不得一巴掌送过去,可又怎么也提不起这个心思,只得一只手忙拢了拢衣服,把胸前的饱满盖住。

等王腾反应过来的时候,徐丹凤已经把衣服的扣子扣好,正眨巴着一双大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那什么……”王腾自觉尴尬,摸了摸鼻梁,接过徐丹凤递过来的小孩,然后伸手摸了摸小孩的额头。本来是掩饰尴尬的动作,哪知道却吓了一跳,“呀,这么烫,宝宝发高烧了……”

“啥?”听王腾说孩子发高烧,徐丹凤猛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伸手一摸小孩的额头,果然一阵热一阵凉,正是发高烧的症状。

张大拿不在家,村里又没有卫生室,一时间,急得她都快哭了,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

看到徐丹凤急得那样子,王腾自然知道她的担忧,刚满月的小孩发高烧是很致命的,搞不好会出人命,杏花村没有村卫生室,去镇上的交通又不发达,所以很多小孩都没学会走路就死的多了去。

一瞬间,王腾想都没想,一把从徐丹凤的怀里抢过小孩,然后说:“不能等了,得赶紧去镇医院!”说着,他从床上拿了床被袄裹着小孩就出了屋门。

“啊?”徐丹凤有一瞬间的迟疑,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王腾已经抱着小孩跑出了院门。那一刻,母性使然,她都没来得及换一身衣服就飞奔着跑去追王腾。

王腾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管怎样都要尽快将小孩送到镇医院。

从杏花村到镇上,要徒步走近三公里的山路才能坐顺风车,按照普通人的脚程,一公里要花近十多分钟,三公里就去了半个多时辰,再然后到公路口就是漫长的等待顺风车,运气好可能恰好就有拖拉机三轮车路过,运气不好估计等一整天也见不到车,而且就算上车了,也需要近两个小时才能到镇上。

王腾不怕徒步下山,他怕的是等不到车,所以,为了争取最大的机会,他只能没命的跑,只有下山到了公路口才有可能等车,在这个山里,就算等死了也不会有车的。

拼了命追赶王腾的徐丹凤看着王腾越来越小的背影,她就越发的心急,真恨不得自己能生出翅膀来,也许是因为信念的支撑,她一个在娘家就娇生惯养的女人,这时候跑起来的速度竟然出奇的快,虽然始终追不上王腾,但是总还是能看到的影子。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和自己粗重的喘息,徐丹凤越发的咬紧牙。

平时王腾起码也要花半个时辰才能下山的,这速度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可如今抱着怀里发高烧的孩子,不管他怎么用力的跑,都觉得离山下还很远很远,远得似乎还要跑三天三夜一样。

而事实上,如果测速的话,他跑到山脚的公路旁时,仅仅只花了不超过二十分钟的时间。

来不及喘息,他远远看着公路的尽头,空落落的路上连一个人影也没有,白花花的马路一直延伸到山的尽头。

伸手摸了摸怀里婴儿的额头,滚烫滚烫的,似乎更加严重了,有些急躁的他忍不住破天荒的大骂一声:“狗曰的交通!”

不禁想起刘明全去世那一次,那时候他还在上课,小妹刘小美忽然冲进教室,兴许是跑得太累,她一进教室就扑倒在地上。

“哥,咱爸死了……呜呜……”刘小美那一句撕心裂肺的话,就好像是是一把利剑,快且深的插进王腾的脑海里,那一刻,他的脑子都僵硬了,甚至听不到瞬间就炸开的教室。

“爸!”钢笔落在地上,下一秒,他就像是疯了傻了一样拼命冲出教室,在校门口拦下身上仅有的十五块钱对载人的三轮车说,“师傅,去杏花村!”

“啥?杏花村?”那三轮车司机都没看王腾手里皱巴巴的十五块钱,直接摇头说,“你当我开飞机的?那个山嘎嘎的地方去不了,给多少钱都不去。”

“我知道,就到山下!”王腾听了司机师傅的话,面部肌肉不停的抽搐,是啊,人爬都很费力,更何况是三轮车?

“就到山下?”司机师傅一愣,旋即才扫了扫王腾手里捏着的三张五块的钞票,然后,他又笑着摇头,“到那里也行,二十块钱!”

“我干你妹夫!”王腾想都没想,一口唾沫星子吐在地上,然后转身就朝杏花村的方向飞奔而去。

这是他第一次徒步从镇上徒步跑回杏花村,也是有生以来跑得最持久徒步走得最远的一次。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大姐刘艳和二姐刘丽跪在院子里的棺材前,两个姐姐眼眶红肿着,也不知道之前哭得多么的死去活来。

不知道是悲伤过度还是力竭,看到这一幕,王腾眼前一黑,随即瘫倒在地。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一夜,送刘明全上山的时候,他披麻戴孝,跪在刘明全的坟前哭得撕心裂肺,从早晨到天黑尽,他都一直跪在黄泥巴上。

渐渐的,所有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刘家的刘艳和刘丽还陪着他,看着刘明全那连墓碑都没有钱买的新坟,王腾自言自语的说:“爸,儿子不孝,现在先委屈您老,有朝一日,儿子会开一条从杏花村通往镇上的路,让所有人像追悼帝王一样感念你!”

那一夜,躺在床上的王腾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想法,第二天一早,王腾匆匆回了学校退学。

再然后,王腾背着他去镇上读书时刘明全给他买的背包回到杏花村,这个连车都还没通、连电都还没有的穷乡僻壤。

……

“王腾,有车来了!”就在王腾陷入沉思的当口,徐丹凤那急促而兴奋的声音炸响,王腾猛然回头,看到徐丹叉着腰弓着身站在他的身后,山路的尽头,一辆拖拉机缓缓开来。

“哒哒哒……哒哒哒……”那迎面而来的拖拉机,无异于是一道重新升腾而起的希望。

王腾朝徐丹凤露出一个很阳光的笑容,然后慌忙跑到路中间站着,不停的挥舞着手:“师傅……停一停……停一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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