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起初到北京,最不适应的是干燥的气候。

寝室里四个女孩,方菲和王晨晨是北京人,薛小竹来自陕西咸阳,就她一个南方人。她进宿舍第二天就流鼻血了。

但除此之外,其他都适应得不错。她班上十九个男生,对她很友好,她本就开朗大方,很快跟同学打成一片。宿舍几个也都是典型的理工科女生,大大方方不扭捏,相处起来十分轻松。

大学刚开学,学习并不紧张。王晨晨最先买了笔记本电脑,在宿舍里头看《越狱》。那部美剧火遍大江南北,所有高校的学生都在看,苏起看完还到班上跟男生们交流剧情呢。

至于《老友记》、《肖申克的救赎》、《教父》等经典影剧,也成了大学的课余生活必备。当然,作为女生,不免还会逛报刊亭,买买《新蕾》《南风》《瑞丽》,苏起还爱看《天下足球》和《体育周报》。

她精力旺盛,报了一堆社团,什么街舞社、合唱社、户外社。她的大学生活很充实,上课、自习、追剧、社交,样样不落。她每天还有个必备项——睡前必跟梁水qq视频或打电话。

那时手机接电话也是要收钱的,梁水便往她宿舍座机打。宿舍电话在薛小竹桌子上,苏起怕打扰室友,每天就拉着电话线,抱着电话蹲在寝室外的走廊里聊。

她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今天上了什么课,社团出了什么活动,同学做了什么搞笑的事,老师讲了什么深刻的话。一聊就是近一小时。

一来二去,舍友们好奇了。

那天,梁水打电话过来,是方菲接的,她把话筒递给苏起后,说:“她男朋友声音挺好听的。”

常接电话的薛小竹说:“是啊,人还特别礼貌。”

等苏起打完电话进屋,王晨晨从床上探下头:“苏起,你男朋友是你高中同学?”

“对啊。”

“有照片吗?”

苏起在他们五人的大头贴里翻找,找出他俩单独照的——梁水从背后搂着她,冲镜头散漫一笑。

“喏。”

王晨晨看了足足五秒,捂着胸口腾地坐起:“这也太帅了吧!!”

方菲和薛小竹一听,跑来看。

方菲没做声,薛小竹叫:“他不会是中戏或北影的吧?”

苏起笑:“没啦,他是运动员。”

方菲问:“在哪个学校啊?”

“他之前受了伤,明年才高考。”

王晨晨叫:“再给我看一眼!”

薛小竹把大头贴递给她。

王晨晨本就是追星的,嚷:“可以出道了。可以出道了。”

苏起开心直笑。

“不过,”方菲问,“长这么帅你不担心很多女生追他么?”

薛小竹道:“苏起也很好看啊,而且超有气质,我第一次在宿舍看见还以为你是跳舞特长生。”

苏起如今身高172,盘靓条顺,哪怕只是梳个简单的马尾,白t短裤,也衬得身板挺直纤匀,走在校园里回头率极高。

方菲说:“你不是跟你男朋友qq视频过吗?给我们看看。”

王晨晨和薛小竹也怂恿:“看看看看。”

“他有点儿……”苏起为难地嘀咕,王晨晨已热情地开了电脑,借她登录。苏起借过她电脑视频几次,后来不太好意思了。正巧她也想见见水砸,就登了qq,跟梁水说让他上线视频。

很快,bryant 24上线,发了条消息:“想我了?”

“哇!”王晨晨她们几个叫了起来。

苏起面红,没回答,给他发了视频邀请。

三个女孩立刻凑到电脑前。qq视频界面连接上了,少年刚洗完头,正拿毛巾搓头发,一抬头,露出漂亮的眉眼,含笑看她,只一瞬,看到镜头里四个女的,愣了一愣,猛地躲闪开镜头:“我靠,苏七七你要死!”

下一秒,视频断了。

苏起说:“他……不太好意思。”

王晨晨:“哇塞好帅,声音也好听。”

薛小竹:“比照片还帅。”

苏起抿唇笑,看看qq对话框,梁水下线了。

王晨晨:“我都想问了,这么帅,真不担心么?”

苏起摇摇头,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他跟别的男生不一样的。再说,从小到大就有很多女生追他,他都不喜欢。”

王晨晨叫:“你们是青梅竹马?”

“啊。从出生就认识了。”

王晨晨:“卧槽。羡慕啊。我以前住胡同里也有呢,结果一拆迁都搬家了。”

薛小竹说:“我也有,但不来电。”又问,“之前给你打电话的那个清华男生呢?”

“哦。他也是跟我们一起长大的。”

“哇哦,厉害。”

苏起干脆把伙伴们的大头贴都拿出来给她们看。

那晚,熄了灯。寝室有了第一次卧聊,围绕苏起的一堆“神仙”朋友——这是王晨晨那追星女孩起的名儿。

苏起一边聊,一边开心地给梁水发短信:“我们宿舍人说你好帅,还说你声音好听。”

梁水回了条信息:“那你说呢?”

苏起咧嘴笑:“凑合。”

梁水回:“虽然你眼瞎,但我还是喜欢你。”

苏起将脸埋在枕头里,闷声笑。

开学第二个周末,苏起跑去清华看路子灏。

路子灏带她在学校逛一圈,苏起走得脚疼,叫:“你们学校也太大了吧,国家真偏心。”

路子灏道:“学校大也很烦,我还得去买辆自行车,不然上课腿都走断。”

苏起一屁股往路边台阶上坐,说:“走不动了,休息会儿。”

路子灏站在一旁等她休息,问:“你注册校内网没有?”

“我们班有男生注册了,我还没呢。我妈妈下星期才给我打钱,到时你陪我去买电脑吧,反正我不知道什么牌子什么配置,你给我挑。”

“行。”路子灏说,“李凡声声都注册了,到时加好友。”

“好呀。”

正聊着,一个男生从台阶上走下来,拍了下路子灏的肩膀,又细细打量了苏起一眼。路子灏回头,笑了下:“回宿舍了?”

“嗯。”那男生笑着,又看了眼苏起,再次冲她笑了下。

等人走远了。

苏起问:“你室友?”

“嗯。”

苏起星星眼:“长得很帅诶。”

“……”路子灏说,“我要跟水砸举报你。”

苏起叫:“你个大嘴巴!”又眯眼笑,“但他还是没有水砸帅的。水砸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嘻嘻。”

路子灏受不了她了,说:“你个花痴,我从小就看透你了。”

苏起休息够了,拍拍屁股起身,两人继续逛园子。

“水子什么时候来北京?”

“30号晚上,坐飞机来。”

“行。”

30号那天下午上完课,两人又是坐公交,又是转大巴,朝机场方向折腾。

正是节假日前夕高峰期,苏起头一次体会到了北京那五分钟挪一米的堵车,晕车晕得厉害,哀叹:“还好我没吃晚饭,不然要吐了。”

路子灏于是给她拍后脖颈,拍了一路,好不容易到机场,苏起脖子后头都麻了,火辣辣的。她说:“我要跟水砸说,你打我。”

路子灏:“……”

“人还没来呢就秀恩爱。我走了。”路子灏转身,苏起扯住他手,哈哈大笑,“快走啦!他飞机都落地了!”

两人笑闹着跑到到达口,趴在栏杆上翘首望。

苏起看了眼手机里的信息,笑眯眯:“他说他出来啦。”

她按捺着雀跃的心,眼睛一瞬不眨盯着出口,一只脚轻快地敲打着地板。

等了一会儿……没见人。

路子灏拿眼角斜她:“你没跑错航站楼吧?”

“……”

苏起吓一跳,立马翻出短信,拍了拍胸口,“没错,就是t2。我打个电话吧。”

话音没落,梁水电话已经打来。苏起立刻接起:“水砸你在哪儿呢?”

“出口啊。”

“出口?”她一脸懵地原地转一圈,“我也在出口啊。”

路子灏插嘴:“你是在机场出口吧?”

苏起道:“我们在到达口。”

梁水一愣,好笑:“我在3号门。马上过来。”

路子灏咂舌:“啧啧啧,也是够激动的,一个人冲到出口去了。”

苏起挂了手机就往3号门跑,目光还在穿梭的人群中搜索呢,忽听一声唤:“苏七七!”

苏起踮起脚尖,人影散开,梁水站在十几米开外,白t恤,牛仔裤,瘦瘦高高的,少年笑看着她,眉眼弯弯。

“水砸!”她笑颜绽放,如幼童般伸出双手朝他飞奔而去,他拉着行李箱大步迎上前,她冲上去一下子跳到他身上,搂住他脖子,双腿像考拉一样圈在他腰上。他早扔了行李箱,双手托住她身体,仰望着她,眉梢眼角全是笑。

她箍在他身上,紧搂着他脖子,亲昵地蹭蹭好几下,这才松开,从他身上滑下来。人一落地,他双手捧住她的脸,低头用力亲吻她的嘴唇。

苏起仰着头,抱着他的腰,被他亲得咯咯直笑。

匆匆路过的旅客纷纷投来好奇而羡慕的目光。

路子灏摇摇头,过去捡梁水的行李箱,叹:“重色轻箱。”

回头一看,那两个家伙亲完了,抱在一起。梁水看向路子灏,伸手拍他肩膀打招呼,路子灏眼见他靠近,抬手:“别亲我!”

“滚!”梁水笑起来,一掌轻挥他脑袋。

回程的大巴上,苏起起先还精神十足地跟梁水聊天,渐渐有些晕车,便靠在他肩头休息。

梁水问隔着一条过道的路子灏:“上大学感觉怎么样?”

路子灏叹:“比高中压力大。以后你来了就知道了。”

苏起睁开眼:“他们学校的都超级拼命。他宿舍的人每天上晚自习到十二点。现在才刚开学呢。”

梁水垂眸看她,调侃:“你的《越狱》追完了没?”

苏起打了他一下:“路造也看的!他还看《海贼王》看通宵,第二天上午逃课。”

路子灏:“啧啧啧,你这在跟谁告状呢?”

快到五道口了,路子灏问:“你住我宿舍,还是住酒店?诶,我们也很久没卧聊了。”

梁水一时没做声,苏起也没做声,两人的手指轻轻纠缠拨弄在一起。

“……”路子灏翻白眼,“当我没问。”

梁水做做样子:“酒店住着宽敞,你可以过来跟我住。”

路子灏嫌弃:“别假惺惺的。闭嘴。”

梁水还在装:“真的——”

路子灏:“我住那儿,把苏七七贴天花板上?”

苏起将脑袋闷在梁水肩膀上笑,梁水也没忍住笑了起来。

路子灏叹:“真的。我怀念小时候。”

最终找了苏起学校附近的酒店,安顿好后,苏起说要吃海鲜:“天天吃食堂,我都饿瘦了。”

梁水将她脸拨过来瞧瞧,故意气她:“我怎么觉得胖了?”

“瞎说。”她打了他一下。

他笑得散漫。

走进一家海鲜馆,梁水在水池边点了一堆海鲜,称好了先结账,路子灏正要给钱,梁水已把钱塞给收银员,说:“你这穷学生就别跟我抢了。”

路子灏也没不他客气,说:“谢谢老板改善伙食。”

三人选了靠窗的位置,临街正对繁华夜景。

很快,服务员端盘上来。

苏起瞧一眼,有个不认识,指着问:“这是什么?”

“皮皮虾。”

苏起拿起来要剥,梁水抽过来,说:“我来吧,这个划手。”说着,给她夹了粉丝扇贝和蒜蓉鲍鱼。

苏起满足地吃着,梁水坐一旁,拧掉虾头,掐掉虾尾,一节一节剥掉皮皮虾的硬壳,撕出一长段白嫩的带籽虾肉,放到她盘子里。

苏起抓起就往嘴里塞,眼睛一亮:“哇,这个好吃。”

梁水又给她剥了三四个,苏起说:“你怎么不吃啊?”

梁水:“刚在飞机上吃过了。”

路子灏说:“我也想要有人给我剥皮皮虾。”

梁水于是把刚剥下来的虾壳放进他盘子里。

路子灏:“……”

他说:“你们俩这几天都别叫我出来!”

梁水很欠扁:“不行。你不出来没人给我们拍照。”

“……”路子灏灌了口橙汁,借汁浇愁。

苏起笑不停,将一块虾肉递到梁水嘴边,他正给她剥螃蟹呢,微低头含了下她的手指,将那块虾肉咬进嘴里。

路子灏说:“我还是比较喜欢看你俩吵架。”

梁水一块蟹壳砸他手上。

苏起:“呸呸呸。”

路子灏指她:“苏七七你给我记住啊,以后他欺负你你别来找我。”

苏起抬下巴:“水砸才不会欺负我。”说着,一块蟹肉递到嘴边,她一口含进嘴里,扭头,“水砸,你以后会欺负我吗?”

梁水摇头:“不欺负。”

苏起:“嘻嘻。”

路子灏起身:“我走了。”

苏起大笑着拉他:“哎呀——”

梁水将一整块剥好的螃蟹放他盘子里:“给你给你。”

路子灏:“我要皮皮虾!”

梁水:“行行行。”

闹腾到一顿饭吃完,已是夜里十点。路子灏回了学校,苏起梁水回酒店。

苏起一进房间就找了浴袍去洗澡:“我现在洗澡超级不方便,学校澡堂子没有隔间的,所有人都光溜溜看得到,太吓人了。”

梁水在外头收拾行李箱,听着她的絮絮叨叨,问:“那你怎么办的?”

“在卫生间洗啊。”

“不麻烦么?”梁水回头一瞥——酒店的浴室是磨砂玻璃的。女孩玲珑有致的躯体映在上头。

“可我不想有人看着我洗澡,怪怪的。”

他望着她玲珑的影子,心跳微快,他收回目光,想一想,又开了电视。

苏起裹着浴袍出来,梁水正坐在床边看电视,他关了电视,朝她伸手,将她拉过来坐在他怀里。

他从背后搂着她,吻了下她尚有些湿漉的发,塞给她一个盒子,说:“送你的。”

是索尼的卡片相机。

苏起惊喜:“怎么忽然送我这个?”

梁水将脑袋搁在她肩上,懒懒的,说:“你以后多拍点儿照片。放在空间或校内上,我想看。”

“好呀。”她开心摆弄着,他慵懒地看着她捣鼓,谁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拥着依偎了一会儿。

“但是……”她忽想到什么,略迟疑了一下,“这个好贵的吧。”

他轻轻含了下她的耳垂,低声:“苏七七,你已经是我女朋友了。忘了?”

苏起缩缩脖子,耳朵痒痒的,笑:“你对女朋友这么好的呀?”

他哼一声:“废话。不对你好对谁好?”说着,轻拍了下她屁股,说,“起来。”

苏起起身,他去洗澡了。

她蹲在书桌边的大沙发上,熟悉着相机的操作模式,听到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回眸看一眼,少年的身影映在磨砂玻璃上,看不太清,但高挑流畅的躯体依稀可辨。

她不禁面红,手指抠着相机,眼珠一转,忽拿相机对准那面磨砂玻璃,镜头里,少年的身影正仰头冲洗着脸颊和头发,她心跳砰砰,偷偷摁下快门。

没过多久,梁水洗完澡出来,裹着件白色的睡袍,他拿了条大浴巾,坐在床边搓头发。

苏起忽想起自己衣服还没洗,跳下沙发跑去洗手间,就见她的t恤裙子内衣,甚至连内裤都洗干净了,晾晒在卫生间的通风窗下。和他刚洗的衣服挂在一起。

苏起走出来,挽尊地说:“哎呀,你手脚真快。我本来要自己洗的。”

“装!”梁水搓着头发,眼眸一抬,嫌弃,“你从小就偷懒。大学不用做值日,爽了吧?”

苏起嘻嘻笑:“寝室还是要打扫的。”

梁水挑眉:“我明天过去给你扫扫?”

苏起:“好呀!”

梁水一脚踢她小腿上,脚趾无意勾住浴袍一扯,下摆撕开,露出一角。

梁水一怔,立刻垂下眼眸;苏起也懵了懵,扯好衣服坐回沙发上摆弄相机。她有些心乱,胡乱摁几个键,刚才那张照片忽蹦出来。她呼吸一滞,心更乱了。偷偷瞥他一眼,他仍搓着头发,锁骨上还挂着水滴。

谁的心跳,砰,砰,砰。

他似感应了,忽朝她投来一瞥,少年的眼神又黑又亮,笔直入心。她挨不住,低下头假装看相机设置。

昏黄暧昧的房间,宽阔蓬松的大床,安安静静,只有浴室的透风扇在呼呼作响,吹着晾在下头的一黑一白两条内裤。

苏起瞎捣鼓着手中的相机,半秒后,又没忍住偷看他一眼,不想他竟始终定定注视着她,眼神里有某种陌生的力量,他看着她白皙透红的脸颊,她松散的雪白的浴袍领口,少年眼眸一落,瞥见了…

他一瞬弹开眼神,耳朵根都红了。

苏起这才发现她蹲坐在沙发上,浴袍下摆散了。

她慌忙换个姿势,自己也红了脸,更是埋头捣鼓着相机说明书,再也不抬头了。

梁水终于把头发搓得半干,将浴巾扔回浴室,又回来看了几分钟的电视。她认真看着说明书,跟高考复习一般心无旁骛。

直到,梁水忽然关了电视。

房间再度陷入寂静,连他走过来的脚步声都被地毯吸掉。

他一撂脚跨坐在她身后,挤进沙发里,问:“看这么认真?”

她强自镇定:“嗯。先学一下,明天想带出去用。”

他搂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头,跟她一起看说明书。两个人都不说话,两颗心都剧烈跳动着。

他微微收紧了怀抱,缓缓探进袍子。

苏起瞬间如触电般,浑身一紧,竟没忍住嘤咛出声:“啊——”

她这一声叫出来,娇软,缠绵,他直觉浑身的血液往头上涌,猛地将她一把抱起,滚进床上,一手拍掉了床头开关。

房间陷入漆黑。

苏起掉进松软的大床,袍子散开,她像沉入海底,他的人压了上来,他的吻将她覆盖。黑暗中她什么都看不见,只有他沉沉的呼吸声,和耳边她如擂的心跳声。她被他吻得心尖酥软,人热得像化成了水,那陌生而刺激的感觉叫她意识混乱,可她很喜欢。

她痴恋此刻他给的炙热和狂乱,她想和他揉在一起,想钻进他心里去。她手在黑暗中胡乱抓着,搂着他脖子,感觉到他的心跳同她一样失了控。他缠着,亲着,吻着她,像是要把所有的情与念都宣泄在她身上。

而她渴望着承受接纳他的一切情绪,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定他汹涌的爱意。

狂乱的脉搏,急促的呼吸,沸腾的血液,她自觉承受不住,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有心跳。他忽然松开她的唇,猛一拉被子,人不见了。

她只觉心被扯了一下。下一秒,战栗感席卷而来。

苏起失声轻呼,懵懂而紧张,羞耻却兴奋。

他再次钻出,眼睛清亮,低头吻住她,带着的气息。

她已缴械投降,她感觉她要死在这里了。

但他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紧紧搂着她,蹭着她。

直到她感受到了缠绵的,湿热。

他忽然静止了。

苏起喘息着睁开眼,眼睛已适应黑暗,就见夜色中,他的眼睛暗沉沉的,带着前所未有的专注和执着凝视着她。她的心忽就沉入了他的目光里。

“苏七七,”他喃喃着,低下头再一次吻住了她的唇,“我真的好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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