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心理变态

6月22日下午，铁笼里的男人

潮湿的空气里夹杂着古怪的味道，极其憋闷的地下室亮着暗黄的灯，不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四周响起“锒铛”的声音，是铁镣的碰撞，静静地听，还有“窸窣”声，在微弱地挣扎。

哒！哒！一个脚步声走了下来，扫视了一下四周，走到一个被捆绑着的女人面前。

被捆绑住的这个女人看到下来的人，就发出“嗯”的声音，动弹了几下，但是手脚被捆绑得严严实实的。好像要和面前的这个人说什么，嘴巴也被胶带封上了，声音发不出来。

过来的这个人脸上露出微笑，把手里端着的一碗稀饭放在一边，被捆绑的女人看看地上的稀饭，挪动着沿墙壁往后退。那个人伸出手去抚摸她的脸，轻声地说：“乖！不用怕，不是给你吃的，没有毒的，小美人。”

女人的身材和皮肤都很妖艳，那个人从脖子上抚摸到她的胸口，使劲地搓揉，女人挪到墙角，挣扎着。那个人忽然给了女人一个巴掌，破口大骂：“臭婊子，你不是很淫贱吗？”

被捆绑着的女人眼角就流出了泪水，胸膛悲痛地颤抖着，垂着头，发出细微的哭泣声。

那个人转过头看看地下室的另一边，一个大铁笼里正斜躺着一个虚弱的男人，闭着眼睛。

“装死！”那个人愤愤地说了一句，就把捆绑着的女人拖到了铁笼边，打开铁笼，把那个女人踹了进去，铁笼里带着铁镣的男人微微睁开眼睛看看，瘦骨嶙峋的身体没有动弹。

那个人对瘦骨嶙峋的男人说：“赏给你的猎物。”

男人无动于衷，瞅了瞅进来的那个被捆绑着的漂亮女人，又看看铁笼外的那个魔鬼。

那个魔鬼一笑，转身过去，把放在地上的碗拿过来，对那个男人说：“想不想吃饭？”

男人立刻爬了起来，喘着粗气，从铁笼里望着那个人手里的碗，喘息地说：“给我，快给我。”

那个人拿着碗在男人面前晃了一下，走到捆绑着的女人的旁边，男人又爬到那边，那个人指着女人说：“先上了她，我再给你饭吃，要不然，就饿着吧。”

男人转过头正眼瞅着被捆绑的女人，女人看到了男人目光里的狼性，使劲地摇头。旁边的那个人怂恿道：“这可不是什么处女，跟婊子差不多的贱货，为了钱财和名利就能卖淫的女人，不用担心道德愧疚，上吧？”

男人就扑了上去，撕扯开女人的衣服，像一头急切的狼在撕咬猎物，在饥饿的煎熬下，没有几个人能够守住道德的底线，只有肉体，也就是兽性。

男人无力地交合着，起伏的动作相当缓慢，反而他皮包骨头的手抖动的频率更快，颤抖着抓在润滑的皮肤上，实在饿得熬不住了，他真想咬上一口女人嫩嫩的肉。

旁边不时发出淫荡的笑声，咒骂着铁笼里正在挣扎的女人，胶带严严实实地贴着，使她说不出话来，也喊不出来，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

那个人走到女人面前，猥亵地说：“想说话是吧，我让你说。”

啊！那个人狠狠地把女人嘴上的胶带撕开，胶带撕破了她的皮肉，她发出痛苦的尖叫。随后，喘着气，声音一振一振地喊叫着救命，悲苦地哭泣着，喊叫逐渐无力，变成缓缓的呻吟，跟随着那个骨瘦如柴的男人的节奏。

那个人随后把胶带重新贴上，使劲地拍了一下女人的脸说：“宝贝舒服吧？臭婊子，你喊啊，这里没有人会听见的，舒服了，你就喊。”

骨瘦如柴的人最后挺动了几下，软绵绵地躺倒了，干巴的嘴唇吐着字：“水，给我饭，饭！”

那个人走到骨瘦如柴的人面前，讽刺着说：“蛮努力的嘛，放心，我不会让你立刻死掉的。”然后，从旁边把那个盛着稀粥的碗放在他面前，看着他狼吞虎咽地喝下去，在一边乐着说：“你那么急干吗，忘记告诉你了，这里面放了伟哥，所以你现在越来越瘦了。”

骨瘦如柴的人想用力把碗摔了，但使不出力气，悲伤地靠在铁笼里，如同死尸。

那个人把受了凌辱的女人从铁笼里拖出来，绑在一块木板上，在地下室堆放工具的地方，找出一把斧头和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回头看看木板上的女人说：“你很快就会成为第四个死者！”

然后，那个人把斧头和塑料带放在一边，那是用来行凶的工具，看了看时间，转身离开了地下室。

这个时候，外面已经是下午五六点钟，正是下班的高峰期，阳光不是那么强烈，却依然闷热。赵建平时一般都坐公交车回去，今天不同，或者说这些天都会不一样，由于担心莫小依，他就打车回到了住处。

虽然莫小依发生了这种事，整个人有点傻愣愣的，赵建并没有嫌弃她，反而更加关心她。他想用自己的关心来感化莫小依，使莫小依接受他的爱，年轻人总是满怀着热情和激情，对爱情很执着、很坚持。

另外，赵建对目前这个轰动全城的案子很感兴趣，其实大家都很感兴趣，只不过是赵建特别关注。整个上班的时间，脑子里就是在想博文和凶手，思考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反正他因为工资比较低，工作也挺清闲。

在回住处之前，赵建还特意到超市买了一些零食，怕莫小依看电视的时候嘴巴闲着，免得她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这样也显得自己很体贴。

不过，赵建拎着东西上去的时候，听见莫小依屋子里有人在哭，随后又发生争吵，两个女人的声音。

赵建正犹豫要不要敲门进入，门哐的一下开了，冲出来一个气呼呼的妇女，嘴里还喊了几句，把赵建给惊着了。

他进门后，看见莫小依已经哭得像个泪人，身子微微地颤动，赵建顿时生了沉重的怜悯感，心里酸酸的，问莫小依：“那人是谁啊？”

莫小依用发颤的声音回答：“我妈。”

哦，赵建明白了，是他早上打电话给莫小依家里人告知莫小依的情况，没想到反而把情况弄得更糟。

“我就是不打胎，我就是不打胎。”莫小依忽然喃喃自语起来。

“别哭了。”赵建马上坐下来为她擦眼泪，他看到莫小依的神情麻木，目光里隐约透射出恨意。赵建想了想，觉得莫小依的情况有些严重，决定带她去看一下心理医生。这种心理疾病不像感冒那样能够看出轻重程度。

6月23日上午，推理小说

第二天早上，空气很闷热，没有风的流动，赵建向公司请了假，要带着莫小依去看心理医生。从莫小依的神情来判断，心灵显然受到了很严重的打击，到底什么打击会造成这样？

心理医生初步诊断了一下，阴沉着语气跟赵建说：“不是太严重，由于过度的心理压力，病人的心理承受力较差，再加上男朋友被害这个心结造成她的心理抗拒，就把自己封闭起来。”

“封闭？”

“打个比方吧，就好像攻城一样，外面有一股力量认为她是凶手，而内在的力量认为自己不是凶手，那么内在的力量势必要关上城门，抵抗外面的力量攻击，这就是封闭起来。”

赵建似乎明白了，一个魔鬼在外面推门，自己闭着门在里面顶，四周笼罩着黑烟。

“那怎么治疗？”

心理医生写了一张药方递给赵建，说：“吃这个药，注意调养，不要刺激，逐渐就会恢复，慢慢地引导她认识到自己不是凶手，一旦凶手被抓获，她的心结也会慢慢打开的。”

“医生，是不是凶手被抓住了，对病人的心理有好处。”医生的嘱咐让赵建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对，能起到极大的开导作用。”

赵建点点头，拿着药方去开药，心里还很奇怪，心理医生也开药方。传统上，心理医生应该就是开导和催眠之类的。他拿了药，仔细看看说明，每天的用量，然后带着莫小依回去了。

刚下出租车的时候，莫小依突然站住不走了，看着远处过来的一个女人，嘴里说：“她。”

赵建疑惑地看看莫小依，又看看走过来的这个女人，穿着长裙，四十多岁，有些面熟。

那个女人看到他们立刻打招呼：“怎么是你们？这么巧。”

莫小依微笑，没有说话。赵建想了起来，在警察局见过，一个死者的妻子。

“你们住在这附近啊？”沈雪梅又问了一句。

“嗯，就在前面。”赵建边回答着，边看她手里的黑色塑料袋。

“我上这边来买点菜。”

“哦。”赵建很疑惑，她住的那边没有菜买吗？干吗跑这边来，这黑色塑料带散发出一股腥味。

“我女儿想吃猪肝，我那边菜场卖完了，就跑这边来买，没想到遇见你们。”

“这样啊，去我那边坐坐吧？”

“不了，以后有机会吧，我现在要回去把这东西洗一下，这天气热，容易坏。”

“再见。”赵建看着沈雪梅离开，心想黑色塑料袋里装的是猪肝吗？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不过，这个女人倒是蛮热情的。

“今天吃什么啊？”莫小依忽然问了一句，可人地看着赵建。

“你想吃什么？”

“你想着买吧，看你有没有心了。”

莫小依笑笑，眼神却还是很木然的样子。赵建把莫小依送回去，再跑出来买饭菜，本来可以在外面吃的，但是赵建怕莫小依心理受到影响，医生建议最好是安静，马路和饭馆里那么嘈杂，买回来吃安心些。

吃完饭，赵建哄着莫小依按照说明书吃了药，莫小依躺在床上慢慢就睡着了。赵建悄悄地出来，蹑手蹑脚地关上卧室门，回到自己的住处，打开电视，看看有什么关于凶手的新闻，脑子里在琢磨医生说的那句话“抓住凶手对莫小依的心理有帮助”。

他有一个很奇特的想法，自己去破案抓住凶手。可能是受到电影里平民侦探的启发，也或许是生活太平淡，需要一些刺激，最主要是他想在莫小依面前展现他的男性本色，博得这个女孩的感激和欢心。

另外，这个案子也深深地吸引着他，好像有一种魔力在召唤他去探秘。其实，不仅仅是吸引了他一个人的兴趣，许多人都对谜底很感兴趣，说白了就是杀人凶手是谁？

中午的时候，本地电视台有一个节目，正在讲这起连环凶杀案，邀请不同的嘉宾做客，剖析案子。

这几天，这个城市的人几乎每天都必看这档节目，许多人并不知道自己其实就好像深陷在一部推理小说里，嘉宾在讲解着笼罩在这座城市的血案，魔鬼还在四处游荡，所有人都是森林里的猎物。

赵建喝了口冰红茶，吃完午饭后有些渴和乏力，但专注地看着电视屏幕里今天的节目。嘉宾是一位有名的推理小说作家，叫韩铁山，最近新出了一本书。赵建第一感觉认为是借助这个节目来宣传自己的作品，打广告罢了。不过，嘉宾韩铁山对案子的分析引起了赵建的共鸣。

凶手模仿的就是推理小说，或许作为推理小说的作家更加了解凶手的心思，赵建这么想着。

电视里主持人问：“韩老师，您是悬疑推理小说的作家，而且作品众多，非常畅销，现在这个凶手在模仿推理小说作案，你会不会担心政府和出版局加大限制推理小说的出版？有可能不再出版推理小说呢？”

嘉宾韩铁山摇摇头回答：“不会，如果有关方面担心影响社会的话，那么学校里的化学课也不应该开了，因为学生会因此制造炸药；医药专业也不应该开了，学生会因此配置毒药。其实，问题并不是出在小说本身，推理小说的犯罪过程是难以模仿的，因为小说提供的环境是无法复制的。另外，在现实中作案并不像小说中那样难以破获，小说是一个虚拟的世界。现在这起连环凶杀案的问题在于人，凶手有犯罪的念头，可以用任何方式行凶，凶手只是表面伪装成模仿小说的大致内容，就好像穿了一件什么衣服，也就是说根本不是小说影响和指导凶手去犯罪，是凶手本身的犯罪心理和高智商导致。”

“嗯，韩作家说的很有道理，凶手的确是高智商。那么，韩老师，你觉得凶手下一步会模仿谁的小说或者什么知识来作案呢？”

电视画面转向嘉宾韩铁山，韩铁山用手梳理了一下脑袋上已经不多的头发说：“凶手下一步的想法只有凶手知道，既然宣称要按照那首童谣作案，一定会找符合童谣的方式。不过，大家可能过于在乎凶手模仿小说的这个作案细节，其实，这恰恰是凶手用来掩饰真实目的的技巧。刚才我说了，凶手可以采取任何方式作案，绝对不光为了模仿小说的乐趣，也不只是为了惩治罪恶，这可能是凶手的掩饰，凶手一定有自己的杀人动机，人都是情感动物，不可能生出来就是杀人的禽兽，一定是受到过某些刺激导致去杀人。即便以模仿小说作案为乐趣，或者为了铲除罪恶，势必是从熟悉或者相关联的人入手，去宣泄自己的情感。”

“哦，这么说和凶手接触过的人最危险了？”主持人用怪声的语气在吓唬观众。

“那倒未必，从凶手的博文看来，凶手已经挑选好了大部分的目标。”

“嗯，凶手是很猖狂，包括一名警察也被选中成为他的目标。今天，谢谢韩作家做客，明天我们再聊，也希望喜欢韩作家作品的读者明天下午去参加签售会。”

节目结束了，进入广告时间，赵建没有换台，久久呆滞地回味，陷入了沉思。对啊，这个世界没有谁生出来就要杀人，凶手杀人必然有凶手独特的心理，必然是有根有据，可以剖析到的。如果能够分析出凶手的心理动机，就等于抓住了凶手的尾巴，很容易就可以抓住凶手。

赵建出现这种想法大约是因为电影看多了，受到了影响，电影里经常是把握到凶手的心理就查到了凶手，这是一个表现手法，哪有那么简单，每个人都不是那么单纯的。

不过，这个作家的分析比前几位嘉宾的讲解有道理得多，不像是空谈，这让赵建更加坚定抓住凶手的信心，自己再好好分析一下，明天再看作家怎么说，双重参考，一定把凶手抓到。

赵建下楼回到莫小依的屋子，莫小依还在睡着，他又偷偷出来，想去买几本和凶手模仿作案相关的小说，回来好好研究一下，抓住那个凶手，帮助莫小依解除这个心理障碍。

这几天，全市书店里的推理小说作品卖得异常火爆，特别是阿加莎·克里斯蒂和斯蒂芬·金的作品，连库存多年的都卖完了，绝大多数人买书是因为这个轰动的连环凶杀案的凶手模仿推理小说杀人，使得人们在这方面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很多人都是跟着时事媒体的宣传去买书阅读的，而这个案子无疑是做了天大的宣传，或许阿加莎·克里斯蒂和斯蒂芬·金应该感谢这个凶手。

不过，无法否认的是人们内心产生了担忧自己安全的想法，有些人认为了解一下这些推理小说的情节，只要自己所处的环境不陷于那样相同的情节里，就不会成为凶手的目标，比如如果不去偷情和做那种性爱的游戏，孙林父就不会成为凶手要杀的第三个死者。

人们都是这么想的，但凶手并不是这么想的，因为逃避不代表你没有罪恶，有罪恶就可能是下一个死者。

刑警队队长刘天明也在犯愁，不知道凶手下一步会是怎么做，虽然说凶手下一步是用斧头杀人，但是光知道斧头杀人也很难找出线索，凶手肯定不止在模仿《孤岛奇案》的那首童谣，杀害死者孙林父的时候，就同时模仿了斯蒂芬·金的小说《杰罗德游戏》，凶手模仿的兴趣必定越来越浓烈。

不过，自己又没有读过这些推理小说，这个问题是比较愁人的，不知道小说内容就无法去分析。

刘天明把刑警队里一个比较喜欢看推理小说的同事叫进来，他外号叫书生，就是平时爱看书。刘天明问道：“我问你，写《孤岛奇案》的那个作者的作品，还有写《杰罗德游戏》的那个作者的作品，你都看过吗？”

那个刑警笑笑说：“没有，哪里看得了那么多啊。”

“很多吗？有多少本啊？”

“斯蒂芬·金的小说不是很多，不过，推理女王阿加莎·克里斯蒂的作品恐怕就很多了。”

“豁出去了，有多少通通买来。”刘天明心想不就是那些书嘛，全部看一遍，分析其中的联系，肯定能把这个凶手找出来。

可是，当几个人把一堆一堆的书搬进他的办公室时，他才意识到这项任务的艰巨性，想起了上学时候，学校里领教科书的情景，而现在这些书估计也能开一个年级的课了。平时，刘天明就是不怎么看书的人，最多是看看报纸，这么一堆书不分昼夜也要一个月能看完，那时候凶手自己都结案了。

刘天明靠在椅子上，看着这堆书发愁，不读吧，又不知道凶手会玩什么花样，去读吧，猴年马月能看完呢？想了半天，终于有了个主意，他把所有干行政的同事都叫进来，每人拿一本回去读，读完之后把内容讲给他听，这样不就快了吗？五六天就能搞定这些推理小说。

6月23日下午，魔推门的暗示

赵建转了好几个书店，没有看到凶手模仿的那几本小说，就买了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几本小说，因为太多了，就随意挑了一下，有《杀人不难》、《无尽长夜》等。

赶快就回去了，回去的时候，莫小依还没有睡醒。于是，他就在沙发上看那本《杀人不难》。

这本书刚开始讲述的是一名老警察回故乡的路途中，在前往伦敦的火车上，他遇见了一位老太太。她说是去苏格兰报告一起连环杀人案，说凶手是一个不会被怀疑到的人，她是从这个人的眼神中察觉了杀机，为了阻止这个凶手去谋害下一个人亨伯比医生，她决定报警。这个警察以为老太太是在开玩笑，有精神病，在胡思乱想。可是奇特的事情发生了，这个老太太在赶去报警的途中意外死于车祸，随后报纸上发布了一条死讯，死者正是老太太说的亨伯比医生。

这本小说的情节正好是小镇连环谋杀的类型，很符合现在这个连环谋杀案的感觉。赵建看着书，心里不由有许多想法——不被人怀疑的人是凶手？眼中能够看到杀机？

“赵建，你在干吗呢？”莫小依起床，走过来问道。

“哦，你起来了，我在看书。”赵建赶忙站起身来，把书藏在一边，因为这本书的题目就有“杀人”两个字，会影响到莫小依的情绪。

“看什么书呢？”

“没什么，就是那种玄幻的小说，你不看的。”

“嗯，几点了？”莫小依在这个时候还是有些清醒的思维。

赵建看看手机上的时间，都已经四点多了，脑子里还飘荡着“杀人”、“凶手”这些词汇。

莫小依打开电视，幸好这个时候没有那些案子的报道，屏幕里正放着一部叫《日本沉没》的电影，很震撼的电影，关于日本岛沉没的事情。

“蛮好看的，这是经典的日本电影，我还看过书呢。”赵建陪着莫小依坐下来看，把瓜子递给她，两个人肩靠着肩，吃着零食，看着电视，显得很休闲、轻松。

到了快六点的时候，赵建出去买了晚饭，有荷包蛋、豆荚、鸡翅、番茄等。现在外面饭馆很多，菜也多，也不贵。两个人吃完之后，赵建又收拾起来，好像是一个保姆。

“模范男人！”莫小依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时，这么说赵建。

这天感觉上很愉快，莫小依说要看完《鲁豫有约》再睡，结果，等到九点也没有播，原来这个节目调了时间。由于吃了安眠药，莫小依有些发困，懒懒地靠在沙发上，迷糊着眼睛。

“去睡觉吧。”赵建轻轻推推她。

莫小依睁开朦胧的眼睛看看赵建，有气无力地说：“我起不来，没有力气，你抱我到床上去吧？”

赵建抱起莫小依，像只软绵绵的猫儿，慢慢地把她放到床上，盖好被子。莫小依似乎已经睡着了，赵建端详了一会儿，回到客厅里，脸上带着微笑，回味着莫小依睡觉的可爱样子，或许是陶醉吧，也或许是终于得到了他心中想要的感觉。

他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脑，点开凶手的博客，又起身关掉了灯，客厅里只有电脑屏幕的亮光。突然，赵建站着愣住了，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客厅的光亮一黑，内心一惊，他乐了，原来是卧室里莫小依翻身的声音和电脑屏幕的待机。

他又坐回到沙发上，看着电脑屏幕，静静地等着凶手发新的杀人博文。赵建想凶手是在作案前发表杀人博文，然后才去作案。只要博文一出现，就能够知道凶手去哪里作案，就可以赶去现场抓住那个凶手。

但是，很久也没有看到博文出现，离上个案子已经有两三天了，或许凶手为了避风头，暂时不作案了。

夜逐渐沉静下来，电脑屏幕的光亮寒寒地散射着客厅，四周的黑暗里隐藏着未知的东西，凶手博文的页面始终没有跳动。

咚！咚！

从防盗门外传来楼道里清脆而有节奏的声音，仿佛振颤在心头。赵建朦朦胧胧地听着，心想这么晚了会是什么人，阴森森的，又轻飘飘的，总不会是倩女幽魂吧。

由于好奇，他起身去开门看看，楼道里静悄悄的，没有声音，也没有人，奇怪了！他转身把门关上，要回到沙发上，门忽然慢慢地打开了，吱！他转回身来，门就停住了，半开的门外静悄悄的。

“谁啊！”他走过去，打开门，探身去看。

“你在找我吗？”楼道里发出空洞的声音，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人忽然飘到了他面前。

“小依。”

女人撩开头发，露出苍白的脸，赵建一眼就认出是莫小依，这么晚了，她怎么在外面。

莫小依的眼神从木然转变成奸邪，咧开嘴笑笑，手里举起一个碗，碗里是散发着腥味的黑色液体，伸向赵建，沙哑地说：“你不喜欢我吗？来，把它喝了，喝了你就得到惩罚了。”

“不，我不喝。”赵建知道是毒死那些人的药物，想躲避，但发觉自己不能动弹了。

“喝吧，喝啊！”

赵建惊醒过来，猛然睁开眼睛，四周寂静无声，防盗门外也没有声音，原来是个梦。他深吸了口气，内心的惊恐还没有散去，看看身边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自己是睡着了，正要坐起来去按笔记本电脑的键。

突然，鼻子里闻到香味，一个身影站在沙发的旁边，从窗外射进来的月光判断，对方一直盯着他。

啊！赵建万分的恐惧，不禁从沙发上坠到地上，问：“谁！”

那个身体没有立刻回答，稍微移动了一下，还是盯着赵建，慢慢地发出一个可怜的声音：“我没有杀人，我不是凶手。”

“小依！”赵建从地上爬起来，听出是莫小依的声音，赶快打开客厅的灯，看到莫小依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神情很脆弱。

赵建扶她坐在沙发上，抚摸她的头发，温和地问：“这大半夜的，你起来干吗？”

莫小依看着赵建，语气激动地说：“我真的不是凶手！”

赵建顺势抱住了她，轻声在她耳边说：“我知道你不是，好了，不要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