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从下午两点开始,在辖区西署召开了搜查会议。由西署的署长担任议长,大阪府警察搜查一科自宫泽警部以下,第四组的诸刑警、鉴定科的诸科员、西署刑事科的诸刑警出席了会议。

署长简单的寒暄过后,宫泽警部就目前为止搞清楚的事实进行了报告。

“被害人为内野麻美、二十五岁,是在北新地的酒吧‘帝王’工作的女招待。死亡推定时间为昨天,即十一月二十二日下午五点半到六点半之间。死因是由薄刃的刀具刺伤背部,大体认定是当场死亡。此外,头顶部破碎之余,面部存有跌伤,颈部也骨折了。这是碰撞地面造成的。跌伤处未有活体反应,这是被害者被刺死之后,他人使其尸体落下所致。

“发现者为被害者房间正楼下居住的伊部优子,以及贸然造访其房间的根户森一。两人在面朝后院望向窗外之时,偶然目击到被害者的尸体下落。两人下楼到后院,确认了被害者已经死亡。两人心神不定中连表也没看,据认落下的时刻是晚间九点半左右。

“随后,根户森一离开了现场,伊部优子通报了110。最初,她对搜查班做出了一人目击被害者落下的伪证。这是由于她定于一个月后结婚,担心如果被人知道半夜和结婚对象以外的男人同处的话,会给结婚造成妨碍。随后,为了弄清楚根户森一同时目击一事,我向他进行了确认,两人目击一事事实清楚。

“那么,如同诸位所知,依照二人证言来看,现场的状况便成了不可解答之事。因为被害者房间的玄关大门上门把手和门链两者都已锁实,窗户也是除了尸体被人推落的一处之外,全都上好了半月锁。玄关大门的门锁,夺走被害人的钥匙上锁就好。如今,被害者的房间内未发现门锁钥匙,当是由犯人拿走。然而,链锁与窗锁非得在室内才能锁上。然而,室内并无犯人的身影。

“被害者的房间位于六楼,从开着的窗户下到地面上绝无可能。逃到屋顶都考虑到了,通往屋顶的门是锁着的,并且屋顶上谁都没有。钥匙只有房东有,即使犯人经由屋顶逃走了,应当也没法把屋顶出口的门给锁上。

“假如伊部优子和根户森一所谓内野麻美由窗外落下的证言是说谎的话,就能解开被害人房间里犯人没有踪影之谜了。然而,两人并无说谎的理由。调查了交友关系以及利害关系后,两人都与内野麻美并无联系。此外,两人自两年前分手后到昨晚并无接触的形迹,两人也没有对过口供的迹象。

“如果两人的证言属实的话,犯人是如何从被害人的房间内脱身的呢。还有,犯人为何要让尸体落下呢。此外,从犯罪后到落下尸体,为何至少等了三个小时呢?”

有个刑警发言了:“在链锁上做把戏怎么样?链子锁上的时候,要是把链环给解开的话。这样,就变成了两条分开的链条了,可以自由地走出房间。之后,在房间外再把链环重新套上,链锁就复原成上锁的状态了。”

“这行不通。”今天上午在现场仔细调查过链锁的楠见摇头道,“那条链子十分坚牢,链子的环环之间接合之余,环子的开口部分还进行了熔接,是完整的圆环。因此,将圆环取下是做不到的。”

“那么,切断圆环,出去房间以后再用粘合剂粘好呢?”

“那也确认过了。哪儿都没有切断的痕迹。”

又一个刑警发言了:“因为被害者的房间在六楼,从开着的窗户下到地面上絶无可能这件事,真的是这样吗?把绳子什么的传到正下方伊部优子的房间里,从窗户进去不就行了么?”

“这行不通。”楠见说道,“伊部优子在目击了内野麻美落下,从五楼下到后院的时候,关好了窗户上了锁。因此,犯人无法侵入优子的房间进行逃亡。另外,从四楼到一楼全是商铺,出事的时候是没人的,面朝后院的窗户当然是锁好的了。今早,各层的租户开门之时搜查员在场,面朝后院的窗户确实上锁已确认完毕。也就是说,犯人是无法进入四层以下的房间窗户的。另外,被害人房间内其他的窗户均已上锁,犯人无从那里逃脱的可能性。”

其他刑警有所发现。

“那么,犯人从六楼把绳子一直传到地上呢。绳子前头装上钩子,挂在窗户的栏杆上,把绳子给耷拉到地上……”

“你小子,能做到这种事吗?”加上别的刑警的吐槽,笑声四起。署长面露不快,嘟囔几声。

“不,当然我是不行,登山家之类的来做的话怎么样呢?”

“那种可能性我们也讨论过了。”楠见答道,“那种情形下,犯人应当是手中握着绳子,脚踩着墙下来的。因仅凭腕力从六楼下到地面上是做不到的。可是啊,事件中的墙壁全被爬山虎覆盖,如果脚踩到那里的话定然会把爬山虎踏破,应有撕碎的痕迹,这样的痕迹全然无存。即是说,用绳子传到下面的可能性遭到了否定。”

“把爬山虎这种东西当做天然的梯子来用怎么样?”

“那也考虑过了,让体重最轻的家伙踩到爬山虎上试试来着。可是,体重一压上去爬山虎就脱落了。只要承载人的体重,爬山虎就一个个地脱落起来,犯人会从半空掉下来的。顺便一说,爬山虎的背后也没有藏着梯子一类的东西。”

“通过被害人的尸体掉下来的窗子,没法对玄关大门的门锁和链锁进行操作么?”

“不行。正对着窗户就算有个建筑物,做最荒唐的想象,从对面的建筑物里伸出只魔力之手来上锁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法考虑,不巧窗户外面只有后院和流过它前面的木津川。”宫泽警部说道。

“那么,先放置犯人是如何离开现场的谜题。对于犯人是为何要让尸体掉下来的谜题有什么意见吗?”

“是不是对被害人抱有强烈的恨意呢?从而,杀人后,让尸体掉下来造成损伤。”

“出于恨意损害尸体的事例,虽说也遇到过几例,无论哪件,形式上都是犯人早就死了还拿凶器捅。这次事件的话,该是用凶器刀具刺伤几十次这样。为了泄恨,专门让尸体掉下来的说法是无法解谜的。”

此外没有其他意见提出。宫泽警部转向了动机讨论。

“讯问过‘帝王’的妈妈桑和女招待的同事。每个人都说想不到被害人会被杀的理由。虽说是贪财的性格,似乎也没有金钱方面的纠纷。

“根据妈妈桑的话,被害人有一位名为松下的男主顾。喜爱被害者到了每周见一次的地步。据说就连遗书里都指定了被害人做遗产继承人。有可能是这个叫做松下的男人为了一起上班来到了被害者的房间,在那儿因为什么理由起了争执把被害人给杀害了。由于据闻被害人是个贪财的性格,说不定是抱怨钱给的少了之类的,起了争执。不巧,‘帝王’的妈妈桑、女招待还有调酒师都不知道松下的住所,职业也不清楚。目前,相当可疑的就只有这个男人,无论如何都有必要找到他的居所。

“接下来,关于目击证言这一块,很不巧住在被害者对屋的人前天出门旅行了,目击证言看来是不用指望了……”

此时,会议室的门打开了,一个刑警走进来,对署长耳语了几句。那张脸上浮现出惊愕之色。署长嘟囔几声,同时说道:“……密室搜集家好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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