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两夜的时间,除了江恕哄着她投喂餐点补充体力的时间,其余几乎连口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这混蛋像是有消耗不完的精力,几乎将离婚之后积攒了大半年的日思夜想,全数发泄出来。

温凝起初有些难适应,毕竟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一次都没有过,难免有些生疏和胆怯,可心里的期待也不比江恕少太多。

如今和从前不一样,两人都不只是身体里有对方,心里更是满满全是彼此。

愉悦还是占大多数,可到后来也会疲惫。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江恕一样变态,有他那惊人的持久力,最后温凝几乎是连哄带求,根本数不清可怜巴巴地喊过他多少声“江恕哥哥”。

带着浓浓的鼻音求他:“江恕哥哥,你疼疼我呀,先不要了。”

江恕哪受得了这个腔调,痞坏地笑着哄她:“怎么不疼你,不是正在疼?”

不过说到底,心疼她也是真的,哪怕最动情的时候,也不曾真正弄疼弄伤过她。

江恕也知道这回弄得狠了些,可她那带着小奶音的哭哭啼啼声,就像是更强烈的药剂,惹得他半刻都没舍得停下来。

到最后,温凝被他抱去清洗的时候,连掀开眼皮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江恕在浴缸里蓄起了温度适宜的水,细心地点了舒缓疲劳的精油,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温凝软软地躺在他身上,终于舒服地“唔”了声,小手勾着他又往上攀了点儿,找到个更舒服的角度。

她是舒服了,江恕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又有了燃起的迹象。

后来浴室里又有了一次。

等到江恕把混乱不堪的大床整理清楚,把小姑娘塞回被窝里安顿好之后,温凝几乎连骂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江恕站在床边,睨着她的睡颜瞧,唇角那弧笑一直都下不去。

他身上随意套上的睡裤已经在刚刚的清理和安顿中被水打湿,身上也全都是汗,男人凑到她唇边又吻了吻,嗓音已经沉得不行了:“凝凝,我去冲个澡,马上就回来陪你。”

温凝这会儿连听都不想听见他的声音,原本还乖巧地睡在枕头上,江恕才刚喊了声她的名字,她便哼哼唧唧使上最后一丝劲儿,缠着被子翻了个身,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一直翻到床的另一头,半点想要和他交流的欲望都没有。

江恕低低地笑了声,精神抖擞地胡乱去冲了个澡。

再出来的时候,就见原本鼓起个小包的大床上已经不见温凝的人影,江恕忽地蹙起眉头,眼神下意识在周围扫了一圈。

最后是在那张小沙发上找到人的。

江恕皱起的眉头并没有松开,反而莫名涌上一股难捱的酸楚,压得他胸口闷闷的,一时半会儿透不过气来。

他走到沙发边上,缓缓蹲下,温凝正抱着被子蜷缩在沙发上,就像从前一样。

结婚半年,整整半年的时间,她都是以这样的流程度过的。

大概是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同样的□□,让她昏昏欲睡之余,本能地按照习惯,拖着已经累到几乎没有一丝力气的身体,挪到了小沙发上。

这个曾经属于她的小床。

那时的江恕说,睡觉的时候不喜欢有人碰到自己。

此刻男人蹲在沙发边,透过窗外撒进来的月光,依稀能看见温凝的小脸。

江恕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又温柔地替她将凌乱的发丝拨到耳后,而后自嘲地扯了扯唇角。

笑得比哭还难看。

以往这种事情之后,就连澡都得温凝自己去清洗,没有温柔的亲抚,也没有踏实的拥抱。

他过去该有多混蛋,把自己的心肝宝贝儿欺负成这样。

江恕顿了会儿,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地也上了沙发,窄小的沙发将两人紧紧地束缚在一起。

江恕把她纳入怀中,两人像叠汤匙般静静地躺着。

他顺着她一贯的姿势,看向那张大床,原来这就是她的视角。

一直就这么远远地,看着他。

江恕一下子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心里那种疼,大概这辈子都没那么疼过。

他下意识地将人又搂紧了些,亲昵地吻着她柔软的耳垂。

温凝迷迷糊糊中误以为他还要来,忙娇嗔到:“想睡嘛,不要了……”

江恕大手轻拍着她单薄的背,沉声哄着:“不弄你,乖乖睡。”

等到再一次把温凝安抚稳,见她呼吸均匀睡得熟了,江恕才缓缓将人从沙发上抱起:“宝贝……”

“唔……”

“我们回床上睡。”

温凝软软糯糯地睡着,双手无意识地缠上江恕的脖颈,没再应声。

**

隔天早上起来,温凝迷迷糊糊揉着睡眼,恍如隔世。

她动了动,发现身上居然没有想象中的难受,那里也挺舒适,还真不像过去战况之后第二天的惨状。

后半夜的时候,江恕几乎是从头到脚替她揉了一遍,还摸了些舒缓的药,一直折腾到快要天亮,才抱着她缓缓入睡。

腰上横着男人的手臂,江恕从身后将她搂得紧紧的,她才稍微动了动,他便也醒了过来。

随着他一块苏醒的,是某处的小兄弟。

温凝呼吸一滞,明明已经做了那么疯狂的事,却仍旧羞得无地自容。

温凝红着脸悄悄往外挪了些,想避开那莫名的滚烫。

“再陪我睡会儿宝宝......”江恕这会儿知道困了,睡眼都没睁开,把稍稍挪出去小家伙又捉了回来。

温凝咬了咬唇,索性翻了个身,面对着他。

江恕还迷迷糊糊凑在温凝颈边闻着香,睡得踏实,温凝撅着嘴瞪了他一眼,伸手捏住他鼻子,娇声骂道:“哼,渣男......”

渣男本男顺耳听到了这么一句,原本还将她的手从鼻子上捉下来放到唇边亲了几下,这会儿心立刻提到嗓子眼儿,半点儿睡意都不敢有了:“怎么了?嗯?不舒服?弄疼了?”

江恕眼皮子一压一抬,神色有些慌,大手探下去:“我看看,检查一下是不是伤着了。”

温凝一把将他手拍开,脸红得彻底。

江恕还在继续,边乱动边嘀咕:“昨晚我都看了好几遍了,还上了两遍药,难不成光太暗,看漏了......?”

温凝都快羞死了:“不疼!你别乱动......”

江恕听见她说不疼,这才松了口气,再抬头,他这小祖宗脸就跟煮过似的。

男人忽地笑了,笑得有些痞:“江恕哥哥哪没看过啊,嗯?怎么还这么羞?”

温凝一听到这四个字,恨不得把他咬死,昨晚她也不知道妥协地喊了多少回:“混蛋!”

江恕的薄唇抿了抿,好不容易才把笑憋回去,大手将人揽到怀里揉了揉她细软的发丝:“宝贝,回家了,欢迎回家。”

江恕的嗓音温柔得不可思议。

温凝也不知道自己居然是个这么不争气的人,前一秒还在骂他混蛋渣男,后一秒就被这欢迎回家几个字,感动得鼻尖都酸了。

小姑娘在他怀中蹭了蹭,神色倜然认真起来:“江恕,我长这么大,其实一直没有什么家的概念。”

江恕抱着她的手心斤了几分:“从现在开始,你有了,凝凝。”

温凝仰起头,和他拉开一小段距离,伸出葱白细长的手指头抵在他胸膛,戳了戳,一连严肃道:“昨天晚上,噢,不是,我说前天晚上,颁奖典礼上人太多了,我是给你面子,才一口答应下来的。”

江恕扬扬眉:“宝宝,这话可不能乱说,那么多人都看着呢,你还想反悔不成?”

他似乎想到什么,勾了抹坏笑又说:“你以为现在除了我,寒城还有那户人家的男人敢碰你吗?”

私心来说,他公开的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为此,昭告所有人,温凝是他的人,敢有什么非分之想,那就是和他江家过不去,和他江恕过不去。

有这个胆儿的人还没出生呢,温凝是他一个人的。

温凝奶凶奶凶地“哼”了声:“所以你必须好好对我,不然以后……扫地出门!”

“啧”江恕低低地笑出声,捏了捏她柔软的脸颊,“这么凶啊小姑娘,这女主人的姿态就摆上来了?”

不过也是,如今视线所到之处,他都早已给了她,她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

“好,那我一定老实本分,把小祖宗伺候好了。”

温凝有些小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只一瞬,又恨不得拿脚踹他:“你把手拿出来!”

江恕非常委屈:“摸摸怎么了……”

“踹人这么有劲儿,看来我还是太心疼你了,今晚吸取教训,继续努力。”

温凝从心底里发誓,这辈子没有见过比他还不要脸的男人。

两人抱着亲昵得说了会儿体己话,温凝的肚子饿得咕咕叫,江恕听得直想笑,就差没被她推到床下:“还不是都怪你?!”

“怪我什么?”他坏笑着问。

温凝又羞又气:“你还问!江恕,你检讨书还没写够吗?”

江恕笑得胸腔都颤抖了,认命地下床给姑奶奶找吃的,上身光着,只穿件松松垮垮的睡裤,看起来线条颇为流畅又力量,就是……上边的抓痕多了些……

温凝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杰作”,心跳没来由地加速。

江恕倒没意识到她这眼神,说了句“没写够,以后给你写一辈子”之后,又低头看了眼地上,轻叹一口气。

温凝顺口问了句:“你叹什么气嘛,是不是后悔了?后悔你就——”

她话还没说完,翻到床边,顺着江恕的眼神往地上看。

话音立刻停了。

毛茸茸的地毯上,丢着一……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个……也许是十来个那什么吧……

温凝没有江恕的厚脸皮,压根没敢再多看一眼。

“也不知道,这里头攒的是闺女还是小子。”江恕一脸可惜。

温凝:“……”

江恕抬眸看她:“宝贝,我们也生个女儿吧?长得和你一样,肯定又乖又漂亮。”

温凝故意逗他:“那你昨晚一后备箱东西不就白买了?”

江恕扬扬眉,一脸“你瞧不起老子”的表情:“就那些,顶多也就撑个三五天吧,不,明天就得见底儿。”

温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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