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的任务果然就办到了,然后大家出发。

行军第一天,抵达龙虎台,安营扎寨。夜里军中击鼓传号,却突听军营中响起一片鬼哭狼嚎之声,原来是士兵们听到鼓声,以为瓦剌人杀来了,登时大乱。无数人衣服也不穿,光着身子四下里狂奔,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刚刚往营帐里一躺,天却已经亮了,大家继续出发。

行军第二天,就见有一片乌云自西南而来,顷刻之间到了头顶,只听哗啪啪之声不绝于耳,冰雹暴雨,一起砸下,砸得将士们哭爹喊妈,无比凄惨。雨过天晴,大家深一脚浅一脚,继续往前走,却发现路边东一具西一个,躺了不知多少明军的尸体。这些人是怎么死的呢?法医上前一检查,报告说,都是饿死的……拜托,这才走了不到两天的路,就饿死这么多的人。难道说这些士兵们,在来之前就有半个月没吃饭了不成?

按理说不应该啊,可史书上说,这是千真万确的。千真万确就千真万确吧,继续往前走。

走了十来天,终于抵达大同的猫儿庄战场,满地的残尸与鲜血,令朱祁镇怒不可遏。继续前进,为大明朝那些牺牲的忠勇将士们讨还血债。

继续往前走,却始终见不到瓦剌人的影子。其实瓦剌人就在前面不远处,与五十万明军保持着同速移动,虽然瓦剌人只不过五万之众,但他们都是骑兵,只是也先搞不大懂,朱祁镇弄这么多的人来这里干啥?他心里好奇啊,舍不得走远,就不远不近地观察着。

正行之际,国家气象局局长——当时叫钦天监——彭德清来了,他对王振说:“王老师,昨个我夜观天象,发现情形不妙啊,再往前走的话,只怕是……我的意思是说,皇上和王老师你们俩福大命大,寿与天齐,但从星相来看,你们俩好像没几天混头了……”

王振一听气坏了:“彭德清,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再胡说把你嘴撕烂!”

彭德清退下,这时候猫儿庄战役中逃脱的监军郭敬来了。他说:“王老师,不是我吓唬你,我是亲眼看到了瓦剌人的战斗力的。唉,怎么跟你说呢?瓦剌人的战斗值与防御值,比咱们超出了不知多少个级别。你别看咱们这里有五十万人,可在人家眼里,不过是五十万头羊……你可听说过五十万头羊,能顶翻五万匹北方狼的故事吗?”

“这个……”老师心里不由得犯起嘀咕来,再回头看,发现五十大军的粮食早已吃光了,再这么走下去,不等瓦剌人来到,只怕大家统统得饿死。

御驾亲征,果然是一点儿也不好玩。

“不,咱们先回家?”王老师对朱祁镇建议道。

这时候朱祁镇也终于醒过神来了。什么事情,都是想着容易,只有做的时候才知道有多难。按理来说,率五十万人出来打架,怎么想都稳赢的,可谁料得到这五十万人顿顿都要吃饭,这事早年时父皇朱瞻基他也没说起过啊?对了,敌人居然还带跑路的,当年祖爷爷朱棣打朱允汶,父亲朱瞻基打朱高煦,他们都是老实蹲在家里等你来打,都没有跑路,怎么轮到了自己,瓦剌人居然跑路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呢!

想不通,朱祁镇心里悲愤而郁闷。

事实上,早在朱瞻基对年幼的朱祁镇布置这道家庭作业的时候,就失手把朱祁镇的年龄定格在六岁左右的阶段了,这么多年再也没有成长过——怪都怪皇宫里的生活太安逸,朱祁镇的人生太过于幸福而平稳,没有任何波折,没有任何坎坷,说明白了就是他的大脑再也没有外界的刺激信号输入,反馈终止,始终保持在六岁左右。所以他的生理虽然成熟了,能够于宫中幸御得美女们哇哇地哭,但是他的心里,却仍然是纯真而懵懂,什么事情也不懂,只能事事听王老师的摆布。

然而糟糕的是,王振王老师自从被喀嚓一刀后,他的智慧也再没有进步过。为什么呢?因为智慧的提升是借助外界信号输入对大脑皮层的刺激来完成的,可你替老王想想,在这世界上,还能有什么刺激比得了两腿之间喀嚓一刀,更来得痛快?

没有了,再也不会有了。所以被阉割掉生殖器的王振,他的智能虽然比朝中群臣稍微地高了那么一点点,但却始终停留在两腿之间,再也不可能升上来了。

所以这时候王振想的是,前面行进二十里,再往左拐,就是我的家,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刀子从两腿间切过,甭管是切菜刀,还是杀猪刀,都让我嗷嗷叫,嗷嗷叫……所以我知道自己已经沦为了乡人的笑柄,倒不如带着皇帝和这五十万大军回去一趟……这也算是替我平反昭雪吧,又有什么不对?

于是王振传令:三军听令,奔往蔚州——我那魂牵梦萦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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