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娜和马特·贝克在华盛顿论坛电视台的会议室里。

“拉尔夫·本杰明正在法国看望他的儿子。”达娜解释着:“有一天,他的手提包突然从他下榻的旅馆房间里消失了。第二天它又重新出现,但是他的护照不见了。马特,那个偷走护照,冒充本杰明的身份并告诉警察他是事故目击者的人就是谋杀保罗·温斯罗普的人。”

马特·贝克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当他开口时,他说:“现在是叫警方介入的时候了,达娜。如果你是正确的话,我们正在寻找的是一位残酷地杀死了六个人的杀手。我不希望你成为第七个。艾略特很担心你,他认为你陷得太深了。”

“我们还不能让警方介入,”达娜反对道:“所有的情况都是间接性的。我们没有证据。我们不知道谁是凶手,而且我们不知道其动机。”

“我对这事儿感觉很不好。它变得太危险了。我不希望有什么事情发生在你身上。”

“我也不希望。”达娜认真地说。

“你下一步的打算呢?”

“调查朱莉·温斯罗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手术很成功。”

雷切尔慢慢地睁开双眼。她正躺在一张消过毒的白色病床上。她的眼睛模模糊糊地盯着杰夫:“它没了?”

“雷切尔——”

“我害怕这种感觉,”她想忍住泪水,“我不再是女人了。没有男人会爱上我了。”

他握住她颤抖的双手:“你错了。我爱你从来不是因为你的乳房,雷切尔。我爱你是因为你的为人,一个热情、出色的人。”

雷切尔挤出一丝微笑:“我们的确彼此爱慕过,不是吗,杰夫?”

“是的。”

“我希望……”她低头看着她的胸部,脸上一阵发紧。

“这个我们以后再谈。”

她把他的手捏得更紧了:“我不想单身一人,杰夫。在此事全部结束之前,请不要离开我。”

“雷切尔,我非得——”

“不要。如果你走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名护士走进病房:“请原谅,康纳斯先生。”

雷切尔不想放开杰夫的手:“别走。”

“我会回来的。”

那天深夜达娜的手机响了。她冲到房间的另一面,拿起手机。

“达娜。”是杰夫。

听到他的声音时她感觉一阵震颤:“你好。你怎么样,亲爱的?”

“我很好。”

“雷切尔好吗?”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但是雷切尔想要自杀。”

“杰夫——一个女人对自己的评价不能用乳房或者——”

“我知道,但雷切尔不同于一般的女人。从十五岁开始她就被人评头论足。她是世界上身价最高的模特之一。现在她认为对她来说一切都完蛋了。她感觉像个怪物。她坚信她活着再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你准备干什么?”

“我要多陪她几天,帮助她在家里安顿下来。我和医生谈过。医生还在等着检查结果,看是否已经将肿瘤全部切除。他们认为需要进一步进行化疗。”

达娜说不出话来。

“我想你。”杰夫说。

“我想你,我最亲爱的。我给你买了一些圣诞礼物。”

“帮我保管好。”

“我会的。”

“你结束所有旅行了吗?”

“还没有。”

“一定要把你的手机打开,”杰夫说,“我计划打几个色情电话。”

达娜笑起来:“保证?”

“保证。自己保重,亲爱的。”

“你也是。”通话结束了。达娜关上手机,在原地坐了好一阵子,思念着杰夫和雷切尔,接着,她站起来走进厨房。

戴利夫人正在对肯莫尔说:“再来几块烙饼,亲爱的?”

“好的,谢谢你。”

达娜站在那里注视着他俩。戴利夫人刚来几天,肯莫尔就大为变样。他平静、松弛而快乐。达娜猛然感觉一阵嫉妒。也许我不是他要的人。她充满内疚地回忆起在电视台播音室的整日工作和深夜加班。也许应该由像戴利夫人这样的人来收养他。她把这个想法赶出脑子。我怎么了!肯莫尔爱我。

达娜在桌前坐下,“还喜欢新学校吗?”

“它很酷。”

达娜握住他的一只手:“肯莫尔,我恐怕又得走了。”

他无所谓地说:“那没事儿。”

那阵猛然的嫉妒又回来了。

“你去哪儿,伊文斯小姐?”戴利夫人问道。

“阿拉斯加。”

戴利夫人想了一会儿。“注意那些灰熊。”她建议道。

从华盛顿到阿拉斯加州朱诺的飞行费时九个钟头,中途在西雅图停留。在朱诺飞机场,达娜走向租车柜台。

“我的名字叫达娜·伊艾斯,我——”

“是的,伊文斯小姐。我们为你准备了一辆很好的多用途越野车。十号泊位。只需在这里签个名。”

职员递给她钥匙,达娜绕到屋后的停车场。共有十二辆车停在编号的泊位里面,达娜走向十号泊位。一个男人正跪在一辆白色多用途越野车后面捣鼓排气管。达娜靠近时他抬起头来。

“只是加固排气管,小姐。为你准备好了。”他站起来。

“谢谢你。”达娜说。

他目送着她驱车离开。

一座政府机构的地下室里,一个男人正盯着电脑上的数字地图。他注视着白色多用途越野车来了一个右转弯。

“目标正向斯坦希尔前进。”

达娜对朱诺颇感意外。一眼望去,它似乎是座大城市,但是狭窄而蜿蜒的街道使这座依偎在冰川期荒凉之中的阿拉斯加首府呈现出一种小城镇的气息。

达娜住进滨水区的大众客栈,它原是坐落在市中心的一所妓院。

“你来的正是滑雪的好时候。”客栈里的工作人员告诉她:“现在正是下雪的好时节。带自己的滑雪板了吗?”

“不,我——”

“哦,隔壁就有一家滑雪板商店。我相信他们能提供你想要的一切东西。”

“谢谢你。”达娜说。是个开头的好地方。达娜放好行李,走进滑雪板商店。

那家商店里的售货员是个喋喋不休的人。达娜刚一踏进门他就说:“嗨,我叫查德·多诺霍。哦,你真是走对地方了。”他指着一批滑雪板,“我们刚进的这些自由滑手。这帮家伙真的能够对付碰撞和腾跃。”他指向另一组:“哦——那些是所罗门X-尖叫9系列。它们的需求量很大,去年我们卖完了,而且进不到更多的货。”他看见了达娜脸上不耐烦的表情,急忙移到下一组:“如果你喜欢,我们有维克尔眩晕G30或者原子10.20。”他满怀期待地望着达娜:“哪个你——?”

“我来了解一些情况。”

他的脸上掠过一阵失望的神色。“情况?”

“是的。朱莉·温斯罗普是在这儿买的滑雪板吗?”

他更加仔细地打量着达娜:“是的。事实上,她用的是最上乘的飞翔Ti强势滑雪板,最爱它们。她在鹰冠上的遭遇真是太可怕了。”

“温斯罗普小姐是一个好的滑雪者吗?”

“好?她是最出色的,她得的奖品装满了整整一个盒子。”

“你知道她在这儿是一个人吗?”

“就我所了解的来看,她是一个人。”他摇摇头:“最让人意外的是她熟悉鹰冠的程度就像熟悉自己的手背一样。过去每年都来这里滑雪。你也觉得这样的事故不会发生在她身上,不是吗?”

达娜慢慢地说:“是,我也这么认为。”

朱诺警察局离滨水区的客栈有两个街区。

达娜迈进一间窄小的接待室,里面挂着阿拉斯加州旗,朱诺市旗以及星条旗,还有一张蓝色的地毯,一套蓝色的沙发和一把蓝色的椅子。

一名身穿制服的警官问道:“您有事吗?”

“我想了解一些朱莉·温斯罗普死亡的情况。”

他皱起眉头:“你需要交谈的人是布鲁斯·鲍勒。他是海豹救援队的头儿。他在楼上有一间办公室,但眼下他不在。”

“你知道我在哪里能找到他吗?”

警官看看他的手表:“现在你在码头上的汉格应该能找到他。下面两个街区,船舶路。”

“非常感谢你。”

码头上的汉格是一家大饭店,里面挤满了进午餐的食客。

女招待对达娜说:“对不起,我们暂时没有桌子。要等二十分钟,如果——”

“我在找布鲁斯·鲍勒先生。你知道——”

女招待点点头:“布鲁斯?他在那边的桌子上。”

达娜望过去。一个四十出头,相貌和善,看上去能吃苦耐劳的男人独自坐着。

“谢谢你。”达娜走到桌前:“鲍勒先生?”

他抬头一望:“不错。”

“我是达娜·伊文斯。我需要你的帮助。”

他露出笑容:“你有运气。我们空着一间房。我打电话给朱迪。”

达娜盯着他,疑惑不解:“对不起!”

“你不是在问舒适原木,我们家提供床位和早餐的客栈吗?”

“不。我想和你谈谈朱莉·温斯罗普。”

“哦,”他十分尴尬:“对不起,请坐。我和朱迪在城外开了一家小客栈。我还以为你在找房间。你吃午饭了吗?”

“不,我——”

“一块来吧。”他的笑容非常灿烂。

“谢谢你。”达娜说。

达娜点完菜以后,布鲁斯·鲍勒说:“你想了解朱莉·温斯罗普什么?”

“关于她的死亡。有没有可能那不是一起意外事故?”

布鲁斯·鲍勒紧蹙双眉:“你是问她是否自杀身亡的?”

“不,我是问是否……是否有人谋杀了她。”

他眨眨眼睛:“谋杀朱莉?根本不可能。那是一起意外事故。”

“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当然。”布鲁斯·鲍勒想了一会儿,思索着从哪里开说:“我们这里有三种不同的滑雪道,即初学者滑雪道,包括泥炭沼泽、多莉·范登和探矿者……还有更困难一些的,如闸门匣、母亲矿和太阳舞……还有真正艰险的,精神病、漂亮滑道、欢腾……最后是陡峭滑道,它是最难对付的。”

“那么朱莉·温斯罗普在滑……?”

“陡峭滑道。”

“那她是滑雪高手了?”

“她确实是。”布鲁斯·鲍勒说。他犹豫了一下:“那就是最异乎寻常之处。”

“是什么?”

“哦,我们每个星期四下午四点至九点都有夜场滑雪。当晚有很多滑雪者在那里。九点钟他们都回来了,除了朱莉,我们出去寻找她。我们在陡峭滑道底部发现了她的尸体。她撞上了一棵树。肯定当场身亡。”

有一会儿达娜闭上了双眼,感受着当时的恐惧和痛苦。

“那——那发生事故时她是一个人吗?”

“是啊。滑雪者通常一起游玩,但有时最优秀的人喜欢自我炫耀技巧。我们在那里划出了一块区域,任何在该区域之外滑雪的人后果自负。朱莉·温斯罗普就在边界线外的一条已经关闭的滑雪道上滑雪。我们费了好长时间才找到她的尸体。”

“鲍勒先生,一名滑雪者失踪后有什么对策吗?”

“一旦报告有人失踪,我们就开始简易搜索。”

“简易搜索?”

“我们打电话给朋友,看滑雪者是否和他们在一起。我们要给一些酒吧打电话。这是一个既快又不讨好的搜查,目的是为了省去我们的队员全体出动搜查某个醉醺醺地坐在酒吧里的醉鬼的麻烦。”

“那如果某人真的失踪了呢?”

“我们弄清失踪滑雪者的相貌特征,他或她的滑雪技术水平以及最后露面的地方。我们总是会问他们是否携带着相机。”

“为什么?”

“如果他们带着,我们就有了线索到他们可能去过的风景区去找。我们会查询该滑雪者事先的回城交通计划。如果我们的搜查没有结果,那我们就推断失踪的滑雪者逗留在滑雪区界线之外。我们通知阿拉斯加州州警搜索并营救,接着他们派出一架直升机升空。每个搜索队有四名成员,同时民间空中巡逻队也加入进来。”

“人力很多。”

“确实多。不过要记住。我们这里有630英亩滑雪区,而且我们一年平均搜索四十次。它们中的绝大多数都是成功的。”布鲁斯·鲍勒望着窗外寒冷的、暗蓝灰色的天空,“我非常希望这一次是。”他转回达娜:“不管怎么说,每天晚上滑雪道关闭以后,滑雪巡逻队都要进行一次搜查。”

达娜说:“有人告诉我朱莉·温斯罗普过去经常在鹰冠顶部滑雪。”

他点点头:“是这样。但是那儿也没有保证。云朵会飘进来,你会迷失方向,或者你就是运气不好。可怜的温斯罗普小姐运气不好。”

“你们怎么发现了她的尸体?”

“五一发现了她。”

“五一?”

“它是我们最好的狗。滑雪巡逻队使用黑色纽芬兰猎犬和牧羊狗工作。这些狗实在是不可思议。它们顺着风走,找到一种人体气味,跑到气味分布区边缘,并且来来回回地把区域标出来。我们开出一辆轰炸员到出事地点,当——”

“轰炸员?”

“我们的雪地机动车,我们把朱莉·温斯罗普的尸体用一副斯多克斯担架抬回来。三人急救小组用心电图仪监视器对她进行了检查,然后拍照,接着叫来一个丧葬承办者。他们把她的尸体运到了巴勒特地区医院。”

“那么没人知道事故是怎么发生的吗?”

他耸耸肩:“我们所知道的就是她遇上了一株不友好的巨型云杉。我见过它。那不是一个美丽的场景。”

达娜看了布鲁斯·鲍勒一会儿:“我有可能去看看鹰冠顶部吗?”

“为什么不能?吃完午饭后我亲自带你上去。”

他们开着吉普来到山下的两层中心楼。布鲁斯·鲍勒告诉达娜:“我们就在这幢楼里集合并制定搜索和营救方案。我们把租来的滑雪设备运到这儿并为需要的人提供滑雪教练。我们将乘升降椅到山顶去。”

他们坐进雷鸟升降椅,朝鹰冠顶部出发。达娜在瑟瑟发抖。

“我刚才应当提醒你。这种天气你需要穿丙烯服装,长内衣,你还得多穿几层衣服。”

达娜颤栗着:“我会记——记住的。”

“这就是朱莉·温斯罗普坐上来的升降椅。她随身带着背包。”

“背包?”

“是的。其中装有雪崩铲,一个可以传播五十码远的信号灯,还有一个探针。”他叹了口气:“当然,如果你撞到了树上,这些起不了什么作用。”

他们正在接近顶峰。当他们到达月台上,小心翼翼地走下升降椅后,山顶的一个男人来迎接他们。

“什么事儿把你弄上来了,布鲁斯?有人失踪了?”

“不。我只是带着朋友来观光。这位是伊文斯小姐。”

他们互相问好。达娜环顾四周。一座暖和的小屋几乎笼罩在厚重的云层里。朱莉·温斯罗普出去滑雪之前进过那间小屋吗?有人跟踪她吗?某个计划杀死她的人?

布鲁斯·鲍勒转向达娜:“雷鸟这儿就是山顶。从这儿开始全是下坡。”

达娜转过身来望着脚下深处无情的地面,一阵颤抖。

“你看上去很冷,伊文斯小姐。我最好带你下去。”

“谢谢你。”

达娜刚一回到滨水区的客栈,门口就响起敲门声。达娜打开门。一位面孔苍白的大块头男人站在那儿。

“伊文斯小姐?”

“是的。”

“嗨。我的名字叫尼古拉斯·凡尔登。我是朱诺王国报的。”

“是吗?”

“我听说你正在调查朱莉·温斯罗普之死?我们想对此进行报道。”

达娜心里敲响了警钟:“恐怕你弄错了。我没有做任何调查。”

男人怀疑地盯着她:“我听说——”

“我们正在做一个世界范围内的滑雪节目。这只是其中一站。”

他在那儿立了一会儿:“我知道了。抱歉打扰你了。”

达娜目送着他离开。他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儿做什么?达娜打电话给朱诺王国报:“喂。我想同你们的一位记者通话。尼古拉斯·凡尔登……”她听了一会儿:“你们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人!我知道了。谢谢你。”

达娜花了十分钟时间收拾行李。“我得离开这儿另外找个地方。”她突然记起了一句话:“你不是在问舒适原木,我们家提供床位和早餐的客栈吗?你有运气,我们空着一间房。”达娜到大厅办理了结账手续,工作人员给她指出了前往客栈的路并且画了一幅小地图。

一座政府办公楼的地下室中,一个男人看着电脑上的数字地图说:“目标正离开市中心向西前进。”

提供床位和早餐的舒适原木客栈是一座整洁的阿拉斯加木头平房,离朱诺市中心半小时车程,完美。达娜按响前门门铃,一位三十多岁,兴高采烈的迷人少妇打开了门。

“你好。你有事吗?”

“是的。我遇到了你的丈夫,他提到你们有一间房空着。”

“的确如此。我是朱迪·鲍勒。”

“达娜·伊文斯。”

“请进。”

达娜走进屋内,环顾四周。客栈里有一间宽敞舒适的起居室,里面有一座石头砌成的壁炉,一间寄膳宿者吃饭的餐厅,还有两间带浴室的卧室。

“我负责这里所有膳食,”朱迪·鲍勒说,“味道很好。”

达娜热情地笑了,“我期待着它们。”

朱迪·鲍勒带达娜到她的房间去。它十分洁净,看上去有家的感觉。达娜取出行李。

另外有一对夫妻寄宿在此,大家的谈话很随意。他们没有一个人认识达娜。

午饭过后,达娜驱车回到城里。她走进悬崖屋酒吧,要了一杯饮料。所有的雇员看上去都是棕褐色皮肤,十分健康。理所当然。

“多好的天气。”达娜对年轻的金发侍者说。

“是啊。滑雪的好天气。”

“你经常滑雪吗?”

他笑起来:“只要我能偷着空儿。”

“对我来说太危险了。”达娜叹口气:“我的一位朋友几个月前在这里摔死了。”

他放下正在擦拭的玻璃杯,“摔死了?”

“是的。朱莉·温斯罗普。”

他的脸上愁云密布。“她过去常来这里,可爱的女士。”

达娜凑上前去:“我听说那不是意外。”

他双眼圆睁:“你什么意思?”

“我听说她是被谋杀的。”

“谋杀?”他怀疑地说:“不可能。那是一起意外事故。”

二十分钟后达娜在和勘探者旅店的酒吧侍者交谈。

“多好的天气。”

“滑雪的好天气。”酒吧侍者说。

达娜摇摇头:“对我来说太危险了,我的一位朋友在这里滑雪时摔死了。你也许见过她。朱莉·温斯罗普。”

“哦,当然。我很喜欢她。我指的是她不像有些人那样摆架子。她真的非常实在。”

达娜凑上前去,“我听说她的死并不是一起意外事故。”

侍者脸上的表情变了,他压低声音:“我确实知道那不是。”

达娜的心跳骤然加快:“你确信?”

“肯定。”他鬼鬼祟祟地凑过来:“那些该死的火星人……”

她正在雷鸟山顶上滑雪,而且她能感觉到刺骨寒风啃啮着她。她看着下面的山谷,正想决定是否返回,突然她感觉背上被推了一把,于是她朝坡下猛冲而去,越来越快,撞向一棵大树,就在她撞上树之前的一刹那,她惊醒过来,尖叫不止。

达娜坐在床上,颤抖不已。这就是在朱莉·温斯罗普身上发生的事吗?谁把她推向了死亡?

艾略特·克伦威尔不耐烦了。

“马特,杰夫·康纳斯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我们需要他。”

“快了。他一直在保持联系。”

“那达娜呢?”

“她在阿拉斯加,艾略特。怎么啦?”

“我想看到她回到这儿来,我们的晚间节目收视率已经下跌了。”

马特·贝克注视着他,怀疑这是否是艾略特·克伦威尔担心的真正原因。

清晨,达娜穿好衣服,驱车赶回市中心。

在飞机场等待她的航班被呼叫时,达娜注意到一个坐在角落里的男人时不时地打量着她。他看上去令人奇怪地熟悉。他穿着一套深灰色西装,使她想起了某个人。接着达娜记起来了那人是谁。在阿斯本机场的另外一个男人。他也身穿一套深灰色西装。但是触动达娜记忆的不是服装,而是他们的风度。他们两人都有一种令人不快的傲慢气息。他用一种几乎轻蔑的眼光瞅着她。她感到寒气袭人。

达娜登上飞机以后,他对着手机讲了几句话,随即离开了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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