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娇笑盈盈的看着眼前眉目间带着几分英气的姑娘。

不知道为什么,就第一眼看到这姑娘,她就觉得甚是顺眼,第二眼便喜欢得很,第三眼更是在她的身上感觉到了亲切感。

百里寒思索了半晌,才淡淡的回道:“唤我为寒姑娘便可。”

一旁的夫人忙客气道:“寒姑娘不用拘束,快请坐。”

百里寒微微颔首,随之坐下。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玉娇那隆起的肚子,眼中浮现略微的好奇之色。

也不知肚子里边的是个侄儿还是个小侄女。

百里家人丁单薄,百里寒二哥成亲两载,但二哥夫妻聚少离多,一直没有孩子。所以到现在百里家也没个小孩,百里寒虽是个冷冷冰冰的,但却也最是喜欢软软糯糯的小孩。

玉娇见她盯着自己的肚子,便笑问:“不知子言哥哥可曾向寒姑娘提起过我已成亲的事?”

百里寒也不知她问这话的用意,只摇头应道:“未曾。”

莫子言只与她说到了淮州后再查玉家千金,其他的却是一点都不肯再透露,她还是到了淮州后才知道要做姑姑了。

听到她回答说没有,玉娇顿时恍然大悟。这难怪会吃醋,原来子言哥哥是真的没有与她说清楚。

想到这,玉娇便摸着自己的肚子,解释道:“我年初的时候就成亲了,只是那会子言哥哥在金都考试,没能回来吃我的喜宴……”解释到这,顿了顿,随而甚感兴趣的问:“不知子言哥哥是何时与寒姑娘提起我的?又说了些什么?”

百里寒如实道:“上个月来禹州之前,他嘱咐我路经淮州的时候来问候一声,但因时间紧迫,所以没有在淮州停留,昨日偶然听说玉娇小姐来了禹州,便特来问候一声。”

这话百里寒说得不假。昨日在营中看到了前日离开后又回来了的赵虎,随而她拦下了赵虎,虽没有明问,但仅是试探了一下也隐约猜出小嫂子来了禹州。

回禹州城后查了一查,果不其然真的来了。

因知道兄长白日要出去巡查,不可能出现在玉家,她便来了。

玉娇感叹:“从子言哥哥年前上金都赶考到现在都有大半年未见了,也不知他在金都过得怎么样……对了,不知寒姑娘是怎么认识子言哥哥的?”

玉娇话锋一转,转得甚快。

而这一问,连着一旁的玉夫人也露出了几分的好奇之色望着百里寒,等着她的回答。

百里寒脸色依旧是冷冷清清的,先是端起一旁的茶水饮了一口。

本来只是来瞧瞧这小嫂子的,而莫子言只是个借口罢了,但小嫂子的话题一直围绕在他的身上,百里寒约有些聊不下去了。

放下杯盏,才淡淡的道:“半年前在酒楼,他遇上了一些麻烦,我出手替他解决了。”

闻言,母女两人相视了一眼,脑中都非常有默契的浮现出了一幕翩翩公子遭人为难,幸得清冷姑娘搭救解围画面。

母女两人想到此,脸上均露出了一抹了然的笑意,唯有百里寒还是云里雾里的,根本琢磨不透她们为何而笑。

心想若她再待久一会,没准她们还能询问到她与莫子言见了几次面。

既然小嫂子也见了,看着也是个好姑娘,母亲那里好交差了,那她也该是时候该回去了。

随即站了起来,抬起手来正欲拱手,但想起她们不知自己的身份,便拐了个弯,两手相叠放到腹上,告辞:“叨扰多时了,我是时候回去了。”

玉娇扶着桌子站了起来,诧异道:“这么快就要离开了吗?”

玉夫人也站了起来,劝道:“不若留下来用了午膳再回去。”

百里寒婉拒:“不必客气,我还有些公事要处理,得先行回去。”

见她这么说,玉娇与玉夫人也不好挽留她,只道让她下回再来做客。

把人送走后,玉娇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忽然愣了一下。随而看向自己身旁的母亲,略为疑惑的问:“娘亲,那寒姑娘刚刚是不是说了有些公事要处理?”

玉夫人闻言也是一愣。

公事都通指朝廷之事,寒姑娘一个姑娘家怎会要去处理公事?应当是私事才对呀?

玉夫人琢磨了一下,而后不在意的道:“许是只是说错了罢。”

玉娇却是觉得并没有这么简单,但也无从去细究。

与母亲分开,随而在回自己的小院的小路上细想。

可越想就越发觉得这寒姑娘神秘,而且行为举止都让她感到有些莫名的熟悉感。

脚步微顿,转身问身旁的青菊和桑桑:“你们有没有觉得方才那寒姑娘有些熟悉呀?”

经玉娇这么一提,作为第一个发现的青菊,甚是激动的点头应道:“奴婢也有这种感觉,方才见到寒姑娘的时候本是有些紧张的,但不知怎的竟在寒姑娘的身上看到了姑爷的影……”

话还没说完就被身旁的桑桑用手肘推了推,青菊顿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忙捂住了嘴巴。

裴疆失踪后,便俨然成了玉家的禁忌,也没人敢在玉娇的面前提起裴疆。

玉娇自从知晓裴疆心里边还有自己的,更知道他来看过自己两回后,心境与先前全然不一样了。

所以当听到青菊说道裴疆,并没有一丝忧愁,倒是反应了过来:“你这么一说,那寒姑娘给人的感觉倒真有几分像裴……”

话语一顿,玉娇忽然一愣。

那寒姑娘名字中单字一个寒。身姿修长挺直,步伐沉稳,看着就是个会武的,再有她离开前说是有公事要忙。最重要的一点,裴疆也有个胞妹名字中正有一个寒字!

玉娇先前早已经知晓裴疆是百里家的人了,所以在百里家的事上边也花了些心思,自然是知道裴疆有一个胞妹的,更知道这胞妹的名字和其英勇事迹。

而且裴疆也是前不久从金都到禹州的……

综述这几点来琢磨,这寒姑娘没准正是裴疆那胞妹,更是她那素未谋面的小姑子!

玉娇脸色微微一变。惊讶裴疆的家人竟然也知道有她的存在了。

惊讶之余又惆怅了起来,若寒姑娘真的是自己的小姑子,那她刚刚在小姑子的面前到底有没有失态?

看到主子的脸色一惊一乍,随之又满是担忧之色。青菊忙认错:“小姐,奴婢不是有心提起姑爷的,小姐你别伤心呀……”

玉娇看了她一眼,随而叹了一口气,脑袋也跟着耷拉了下来。

暗悔没有早些看出端倪来。好了,现在人都走了,也不知道对自己的观感如何,更不知道会不会喜欢她……

玉娇带着懊恼的情绪过了一整日。同时也让青菊愧疚了一整日,总觉得是自己不小心提起了姑爷才会勾起主子伤心的回忆,让主子这般的伤心。

青菊心中满满的愧疚,可哪里知道自家主子压根就不是因为她而伤心,而是在为没有给小姑子留下一个好印象而苦恼。

尽管如此苦恼至此,玉娇还是在白日里边睡了大半日。

所以待到了晚间,却是精神得很。

夜半子时,黑影窜入,避开了护院,轻门熟路的长驱直入玉娇的屋子。

屏声敛息的踏入了屋子,再而无声的把门阖上。

转身朝着内间大床大床走去,步子徐沉而无声,看着纱幔后隐约隆起身形,心思略为复杂。

心想她若还如昨夜那样睡得沉的话,往后便在白日来寻。虽然进来是难了些,但总归还是有办……

步子在床边停下,在对上了透薄的纱幔中那一双眼眸时,脑中想法戛然而止。

只见帐中的玉娇睁着一双甚是明亮的大眼,正喜孜孜的看着他。

裴疆:……

玉娇从床上坐了起来。许是因为紧张,所以紧紧的攥着床上冰冰凉凉的蚕丝被。隔着帐子小声的呢喃:“我就知道你还会来的……”

前两回裴疆夜袭,玉娇都会毫不迟疑的黏上来,但这回却是没有,反而有一些忸怩。

大概前两回都以为自己在做梦,而这一回是清醒的,更知道裴疆不记得自己,所以有所生疏。

帐外的裴疆静默了半晌,才问:“这么晚了,为何还不睡?”

玉娇小声的回:“因为你来得晚。”

裴疆又是一默,“我唯有晚间好潜入。”

玉娇点头:“我知道。”所以她白日睡足了,晚上才有精神等他。

裴疆继而默半晌,才如实的说:“大半年前我虽恢复十年前的记忆,但同时这十年中的记忆却模糊了,对你的记忆也模糊了,更记不得你长什么样。”

“这我知道……你回金都后我就知道了,我不敢去寻你,怕你不认我。”说到最后,玉娇有些心虚,因为她撒谎了。

她主要还是担心自己的出现会影响他原本该有的前程。

裴疆听着她的话,叹息了一声:“我虽失忆了,但依稀还记得你,在淮州见你的第一眼,我便认出来了。”

闻言,玉娇的眼眸一亮,掀开帐幔望向他:“那便说明你心中有我,那、那你是不是不会让我给你写休书的?!”

“自然不……”话语略微一顿,眉头紧蹙:“你给我写休书?”

有一瞬间,裴疆以为自己听错了。

玉娇以为他在意的是女方写休书有辱尊严,忙解释道:“你先前是入赘的,自然是我来写休书。”

裴疆声音一沉:“你有过这个想法?”

玉娇听得出他嗓音中的变化,顿是想起他在梦中即使没了记忆,但对她依旧执着得很,所以他应当是非常不喜她说出“休夫”二字的。

知道他不悦,玉娇心虚低下头,推卸责任的低喃:“我娘告诉过我,怀孕就是爱瞎想,这也怪不得我呀……”

话落许久,也没见裴疆有回应,玉娇有些忍不住的抬眸偷觑他。

只见他紧盯着自己,她一偷看便被抓了个正着。

玉娇担忧他生气离去,忙把手搁在自己的肚子上,佯装出一幅可怜的模样,诉苦道:“你自然不会知道我怀孕后有多辛苦,你现在不记得我了,自然也不会再心疼我了……”

本是装的,但说着说着这眼眶一时又红了,更是盛了泪。

抿着唇用手背抹了抹眼眶,随后委屈的补充:“除了爱瞎想外,我娘还说会多愁善感,你别太在意。”

裴疆……

这哪里是个小娘亲,分明还是个小姑娘。

默了一许后,见她撑了许久一边的帐幔,便伸出手把她手中的帐幔掠入自己的手中,随之撩起来挂到了金钩上边。

挂好帐幔后,半蹲下身子,目光与她齐平。

不知道为何,玉娇有些不敢正视他的眼眸,目光游移到别的地方。

裴疆低沉的嗓音多了一丝无奈:“看着我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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