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雅·辛拉翰姆:是的。

史蒂文·伐密利提:你读了那上面的标签吗?

玛丽雅·辛拉翰姆:是的。上面写着“胰岛素”。我印象非常深刻,因为在那之前,我从没见过胰岛素。

接下来,就是玛丽雅在本案中那几句脍炙人口的著名台词。她一手举着胰岛素,一手指着三支注射器,对亚历山大王子说:“胰岛素?干什么用的?冯·普罗夫人没有糖尿病,她不需要胰岛素。”

“所以,”“库尔笔录组”发言人苏珊·伊思德里下结论道,“‘库尔笔录’中关于玛丽雅第二次发现的黑皮匣子内容物的每一个重要细节,皆与她本人的法庭证词相矛盾……没有胰岛素,没有注射器,因为当时胰岛素的化验结果尚未出台,医生们尚未通知桑妮家人,说她的昏迷乃‘外源性胰岛素’所致……可以肯定的是,‘库尔笔录’记载于1981年1月8日,即桑妮‘永久性昏迷’后两周半,当事人当时对事件的记忆应该比一年以后在法庭上更新鲜,更准确,因而也更可靠。”

德肖维奇教授关心的仍是:“那么,玛丽雅和亚历山大是在什么时候首次‘记起’他们曾发现胰岛素和注射器的呢?”

“1981年1月20日。”苏珊·伊思德里答。

“妙极!”教授又一拍大腿,“那时候,他们刚刚得知桑妮血中含有高浓度的胰岛素。”

“不错,刚刚得知,所以他们的故事编得还不够圆滑。亚历山大对理查德·库尔说,玛丽雅在黑皮匣子中发现胰岛素和注射器的时间是‘1980年12月,或1981年1月初’……”

“1981年1月初?”德肖维奇教授兴奋地打断他的年轻同事,“他母亲1980年12月21日昏迷,他却说胰岛素可能是在那以后发现的,这……这……这也太不动脑子了。”

“别着急,”苏珊笑嘻嘻道,“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记忆反倒变得更加清晰。十天之后,1981年1月30日,玛丽雅对理查德·库尔‘生动地回忆起’感恩节周日发现胰岛素的过程,说她‘确信那就是胰岛素’……至于玛丽雅为什么没有在验血报告之前想起胰岛素,她又是如何从‘已经被撕掉’的标签上读到‘胰岛素’,‘库尔笔录’没有作任何解释。”

“所以,”亚伦·德肖维奇站起身来。学生们知道教授要做总结了,纷纷提笔准备笔记。如果猜得不错的话,教授的总结很可能成为期末考试的某道试题,或案情报告的立论依据。

“本案中的‘胰岛素理论’是这样发展起来的:波士顿医学实验室从他们那四个‘毫无准确性可言的’胰岛素读数中随便抽出一个‘216’写在桑妮的验血报告上,医学专家们据此得出所谓‘外源性胰岛素’的结论,亚历山大和玛丽雅于是回忆起了黑皮匣子中的‘胰岛素和三支注射针头’。旋即,亚历山大和埃德温同赴克拉伦敦庄园,但黑皮匣子中的‘胰岛素’已然不翼而飞,却留下了一支‘含高浓度胰岛素’的注射针头。与此同时,参与诊治桑妮第一次昏迷的纽波特医生们又回头否认他们作出的‘低血糖症’的结论,都说自己当时就怀疑到了‘胰岛素’。然而,所有的这一切都必须和克洛斯挂上钩才能说明问题,最后,亚历山大便在他的发现中编造了写着‘克洛斯·冯·普罗’名字的小药瓶。”

一年后的1985年4月25日,星期四,“克洛斯·冯·普罗谋杀未遂案”二审开庭。6月11日,陪审团宣布被告“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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