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妄还记得之前陆之桓说孟婴宁喜欢骚的。

今天这个这么一看还挺符合她的审美。

孟婴宁刚才在心里算着牌,也没注意这边的动静,现在终于反应过来了,看着站在门口叫她那人愣了愣。

回忆了三秒钟,从脑海里挖出来了这个人是谁。

孟婴宁对易小少爷印象挺好的,这人虽然滑但也有分寸,特别擅长看人喜怒,聊起天来不越界,又有梗,很会哄小姑娘。

以前没和陈妄在一块儿的时候他这么说着开开玩笑也没什么,但是现在听着就很奇怪,让人莫名觉得有点儿心虚。

孟婴宁没再说话,下意识看了陈妄一眼。

男人长腿伸着坐在沙发里,两只手手肘搭着扶手,人往后一靠,眉梢微挑,表情没什么变化。

单人沙发被他坐出了龙椅的气势。

可是人家又不知道她现在有男朋友了,而且也没说别的,就是开个玩笑。

孟婴宁收回视线,人站起来:“这么巧呀。”

“也不是巧,”易拉罐说,“我是听陆之桓说你今天跟着过来了,才想着上来看看。”

陆之桓手一抖,手里刚自摸抓过来准备糊的二饼啪叽一声掉在了牌桌上。

易拉罐没注意到,凑近了孟婴宁说:“上次怎么玩到一半忽然走了?我等了你半天也没看你回来,后来阿桓说才知道你走了。”

“……”

因为被狗堵在洗手台亲了一口然后被带走了。

孟婴宁还没说话,易拉罐又凑过来一点儿,他挺高,略弯了弯腰,继续说:“跟我玩的不高兴了?”

二胖倒吸了一口凉气。

二胖心道说话真的是门学问,语气可太重要了,怎么这人随便说句话语气都能暧昧到这么不要命的。

二胖侧头看了一眼,陈妄没什么反应,只慢悠悠地坐了起来,人倾身往前靠,抬手从面前茶几上果盘里捏了一颗葡萄。

孟婴宁觉得没啥,她那天本来就是被陈妄给拎回家的,实话实说道:“没,那天喝多了,不太舒服。”

“是有点儿多了,那个深水炸弹劲儿特别大,”易拉罐笑眯眯,“下次有空让阿桓再带你出来玩,我给你调一个适合姑娘喝的。”

陆之桓都崩溃了,哥求求你能不能别提我了。

强烈的求生欲驱使下,陆二傻难得机智了一次:“她现在可没空出来了,周末得陪男朋友。”

易拉罐愣了愣。

他确实挺喜欢孟婴宁的,长得好看,性格也是那种大大方方招人喜欢的类型,有的时候稍微有点儿天然呆,特别可爱。

之前听陆之桓说孟婴宁没男朋友的时候他还挺高兴的,本来想着先熟悉熟悉,然后再慢慢追。

结果有人捷足先登了。

易拉罐叹了口气,完全不掩饰脸上的失落:“小婴宁有男朋友了?”

“嗯,有。”孟婴宁说完,下意识看了一眼陈妄。

陈妄正在剥葡萄,挺大一颗看起来汁水饱满,深紫发黑的葡萄皮儿剥掉以后露出里面绿色的果肉。

陈妄剥完一颗,抬眼,叫她:“宁宁。”

他捏着葡萄:“过来。”

陆之桓:“……”

二胖:“……”

“……”

林静年本来还挺开心看戏的,结果被这一声称呼恶心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孟婴宁倒没什么震惊的反应,看了他一眼,乖乖地跑过去了。

陈妄把剥好的葡萄递给她,她接过来,坐在他坐的那个沙发扶手上吃了。

陈妄问她:“甜么?”

孟婴宁腮帮子动着咀嚼,点点头。

陈妄伸手,接过她手里的葡萄皮儿,手指上还沾了葡萄汁儿:“还想吃?”

孟婴宁又点点头。

陈妄哼笑了一声:“想吃我就得给你剥?”

孟婴宁眨眨眼:“那你剥不剥?”

“不剥。”陈妄懒洋洋说,抬手又摘了一颗葡萄过来,给她剥了。

孟婴宁本来就懒,吃水果不爱沾手,吃得开心,并不在乎他是因为什么忽然就二十四孝好男友了起来,干脆一颗接一颗的吃。

易拉罐是个人精,一看人男朋友就在这儿呢,连忙打了个哈哈又调侃了两句过去了。

孟婴宁葡萄还没吃几个,易拉罐就走了,一脸遗憾又低落的样子,看着好像还真挺喜欢的。

门一关,陆之桓缓过神儿来,一脸震惊看向陈妄,缓慢地说:“我是没想到我妄哥谈起恋爱来还有两幅面孔。”

陆之州叹了口气:“平时装得跟什么似的,私底下其实是这么叫狐狸的?”

而且,孟婴宁还一脸习惯了的样子。

他们这帮从小一起长大的基本有外号的都叫外号,听起来亲切又亲密,陈妄不,陈妄从小叫人家小姑娘都是孟婴宁三个字,连名带姓。

非常冷酷无情。

陆之桓:“还给剥葡萄,这葡萄怎么就不能自己吃了?”

“毕竟好不容易骗到手的,得当女儿宠着。”

陈妄没搭理他,垂头弄手里剥了一半的葡萄,剥完递过去。

孟婴宁被调侃得有点儿不好意思,没接,侧头说:“你自己吃吧。”

“最后一个,吃了。”陈妄说。

二胖侧着身,看着孟婴宁接过来,笑呵呵地说:“宁宁,怎么样,这葡萄甜吗?”

“我觉得不怎么甜吧,”陆之桓接话说,“你闻见这个酸味儿了没,都飘了满屋子了,这还能甜了?”

二胖一本正经地点点头:“那是挺酸的。”

陆之州悠悠道:“葡萄甜酸不能看葡萄,得看谁剥的。”

笑翻了一屋子的人,孟婴宁本来还觉得也没多不好意思,结果被他们越笑越觉得别扭。

小姑娘恼羞成怒,耳根发热:“你们怎么这么烦!”

陈妄从后面看着她白嫩嫩的耳朵又红了,垂头笑了笑。

孟婴宁没好气地拍了一下他的手。

陈妄收了笑,抽张纸巾擦手,又直了直身子,搂着人往前一勾,倾身:“走么?”

孟婴宁被他手臂一压,软趴趴地矮下来:“现在吗?”

这都还没结束。

“嗯,”陈妄懒懒说,“回去跟我解释解释你那个好哥哥。”

“……”

孟婴宁有点无语。

“坦白从宽,知道吗?”陈妄勾着她往身前带了带,头凑过去在她耳边,嗓音压得很低,“不然腿给你打断。”

孟婴宁也是爱玩的性子,玩起来开心了不搭理他,陈妄也就不开心了,说了一声以后带着人早退了。

华灯初上,大片的深蓝泼墨似的铺开夜色,这一片都是繁华区,街市亮如白昼。

孟婴宁一上车坐下就打了个哈欠,明明是休息日,早上还起了个大早去加班,折腾到现在有点儿累了,歪着脑袋靠在车窗上,抬手抹了一下眼睛。

到家的时候小睡了一觉,孟婴宁迷迷糊糊地跟着陈妄进电梯上楼,进屋以后泪眼朦胧的打哈欠:“陈妄,我困。”

陈妄把车钥匙往旁边一丢,进屋,坐进沙发里:“说说你那个好哥哥的事儿?”

孟婴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好哥哥?”

陈妄哼笑了一声,看着她。

孟婴宁走到他面前,慢吞吞地反应过来了:“啊……”

“就是之前出去玩,一起喝酒了,就认识了。”孟婴宁老实巴交地说。

陈妄点点头:“你那天喝成那样,就是跟他?”

“……”

她知道陈妄好像不太喜欢她喝酒,毕竟两次喝醉了她都扇了他巴掌。

但是那难道不是因为他该打?

这可能是她人生中最高光的时刻了。

孟婴宁舔了下嘴唇,朝他眨了眨眼睛,迟疑了一下:“唔……”

陈妄神情冷淡:“别撒娇。”

“……”

怎么还搞得跟真的一样。

孟婴宁本来以为他是随便说说的,结果一回家还真问上了。

她又打了个哈欠,像个哈气安精附体,声音都懒趴趴的:“我跟他有没什么,一共也才见过两次,就是跟阿桓一起出去玩的时候,然后你不是就接我走了吗?你知道的啊。”

“困了?”陈妄看着她哈欠连天,说。

“困,”孟婴宁点点头,朝他伸出两只手臂,走过去,往他怀里钻:“抱抱。”

陈妄伸手把她抱住,小姑娘软软小小的一团儿被他抱在怀里,像只小狗似的把脑袋埋在他胸膛里拱了拱,声音闷闷的:“我今天不想洗澡。”

陈妄低笑了一声,客厅里没开灯,玄关灯光昏黄,黯淡的光线里他的声音显得低沉而宠溺:“那就臭了。”

孟婴宁抬起头来,仰着脑袋看着他:“我喷了香水。”

她手臂抱着他的腰,往他身上窜了窜:“你闻闻这个味道你喜不喜欢?。”

她说着往前凑了凑。

白嫩细长的颈子和圆润耳朵送到他面前。

陈妄黑眸沉了沉,垂头,含着她耳垂轻轻吮了吮。

毫无预兆,孟婴宁“啊”的一声。

“喜欢。”男人沙哑的声音响在她耳边,吐息带着滚烫的热气,耳根被烫得发麻。

她身上一直有好闻的香味儿,甜软里带着一点儿色气,很勾人的味道。

陈妄咬着她垂耳,低问:“什么香水?”

孟婴宁缩在他怀里,人颤了颤,缩着脖子往后躲,声音听起来有点儿可怜:“痒……”

陈妄大手抵着她的背往前摁着把人重新捞回来,亲了亲她的唇角:“哪儿痒啊?”

孟婴宁脸有些烫,不好意思说话,只抓着他腰侧衣服的手指收紧,人往前压了压。

她坐在他身上,把他压在沙发里,仰着小脑袋主动亲他。

她学着他之前,含着他的唇轻轻咬了一会儿,似乎迟疑了一下,然后柔软的舌尖伸出来,舔着他的唇缝,试探性往里面钻了钻,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舌尖。

陈妄人僵了僵,抱着她的手臂收紧,微抬了下头,哑着嗓子笑了一声:“要这么亲么?”

“要,”小姑娘红着脸大着胆子看他,杏眼明亮,声音娇娇软软的,“你亲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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