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里没再听说孟殷的坏消息, 看孟家渐渐恢复往日平静,证明孟殷的身体应该好转。

“我一直有个疑惑。”

新学期刚开学没多久,乔奈收到一张催账单, 她签约的慕侨工室向她进违约索赔,分期还, 她电话打给可可姐,询问这事谁主意, 可可姐给出的答案是她老板孟殷, 挂断电话她问出刚才话。

“什么疑惑?”乔奈人坐在宿舍翻账单。

“在我心目中是个聪明的人,”可可姐停顿, “那天逃跑为什么要带我以前买给李箱,一直知道衣服和李箱上跟踪器。”

短暂沉默, 通电话对方看不见自己表情,乔奈声稳,“忘记是你买的。”

对方先还给她同样的沉默,良久,就在乔奈要按下通话键,电话里面传来嗤笑一声:“意思。”

乔奈直接挂断。

这账单打乱她实习安排,她原是打算十一月份再面试企业,看来眼下不得不提。大学班级群每天开始讨论起各个大企业校招情况, 形中对这群明年即将毕业学生产生压力。

一旦有同学在群里发出自己被某某大企业面试通消息, 群里便讨论得一阵热火朝天, 当然也人泼冷水:

“低调低调, 我们班学霸乔奈还没公布呢。”

大家等着瞻仰学霸的光辉成绩。

乔奈网上了解完几家感兴趣公司,选出四家投进简历,三家成功发出邀请面试申请,她自己淘汰其中一个, 只选择两家去面试。

两家初试笔试终她全部通,考虑到北城城市经济实力,她定下北城这家。

班上天天人打听乔奈没有出去实习,室友张格丹被问得烦不胜烦,截图乔奈收到的人事通知邮件发群里。

群备注张格丹:“好吧好吧,们要结果。”

邮件里黑色正楷字——迅飞集团。

群里炸开锅,这年头说自己是全球五百强企业都不算厉害,国内巨头才是真NB,迅飞集团创立二十多年,年宣布美国上市一夜间集团内十几万员工身价暴涨千万,引爆当时媒体社交网络。

众人皆知迅飞集团的校招条件要求高得离谱。

群里人私聊乔奈面试技巧,乔奈认为这样一一回复大家太麻烦,写了一篇三千多字应付面试方案发群共享,通篇干货,据说后来成为学校学生面试必看范本。

和室友们吃完一顿告别饭,乔奈只身乘坐飞往北城的飞机,到迅飞集团报道。

试用期三个月,三个月内公司不提供员工宿舍。

梁家离讯飞集团隔半天的路程,乔奈不可能回家住,她只有在公司附近找出租房。

太贵她租不起,她欠债,虽然这钱她迟早要找可可姐说清楚。太便宜环境差,隔壁左右住鱼龙混杂。

乔奈网上看到有人找合租室友,照片拍得房间不错,两室一厅小公寓,看起来还挺新,而且是在小区里,安全有保障。

只是对方的要求挺怪,不许打电话,只许短信联系。

乔奈按照上面的电话发短信咨询招租事,对方回复很快:“明天十点过来看房。”

不啊,明天她要上班,乔奈回:“今天下午四点可以吗?”

没拒绝,对方给出地址。

乔奈按照地址找到这个小区,离公司一站路不到,超乎意料近,小区里绿化很美,围墙外自带防尘绿化地带。

乔奈信息里说:“我到了。”

陌生人:“我和保安说过,直接进来。”

乔奈拖着李箱进入小区,乘坐电梯上到八楼,她再发:“我在你家门口。”

陌生人:“门口地毯下面有钥匙。”

乔奈摸出钥匙开门,手机打字发出信息:“在家吗?”

陌生人:“不在,我晚上在家。”

哦,这么奇怪的,也不怕家里被偷?乔奈满腹疑惑,她打开门,屋子比照片更干净漂亮,家具一应俱全,而且全部崭新,客厅采用落地窗设计,阳光通透,晚间能俯视夜景。

乔奈顺着沙发坐,她摸上沙发皮质,心里种说不出的怪异,因为梁家经常会换装修,乔奈对沙发了解一二,买得起这种英国订制沙发人,还需要招室友?

她短信里问:“急着找房子所以没来得及问你,麻烦告知一下,是先生还是女士?”

陌生人:“很重要吗?”

乔奈心说:难道不重要?这是合居啊。

好似猜到她想说什么,陌生人回:“一共有两间卧室,白天我从不在家,回来基本深夜,如果息正常不出意外我们也许一年都碰不上一次面。”

这种情况下是否男女都不重要。

乔奈:“房租价格呢?”

陌生人:“一个月付一千,水电全免。”

北城寸土寸黄金,房价高离谱,乔奈从不觉得天上会掉馅饼,“确定只要一千?”

陌生人:“茶几上合同,确认误你可签字。”

乔奈:“……”

她简直怀疑这是为自己量身订制的机会,她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按照她刚才进来保安盘查的态度,至少证明这个小区安保严格,生命出现威胁几率小,她思来想去,问出最后一个问题:“这个房子问的人多吗?”

陌生人:“多,如果不要会其他人等着。”

真蹊跷,那就让别人租吧。

乔奈查找下一条招室友的帖子,这次是城市旧居楼,同样两室一厅,家具装修普通,需要招室友的人是位中年女人,自我介绍说齐文丽,在附近超市做收银员,话多热情,为未来室友准备卧室也老早收拾好了,瞧着干干净净。

收取的房租符合北城的租房行情,拖着李一整天乔奈也累了,签下这家的租房合同。

晚上齐文丽没回来,说是通宵晚班。

乔奈洗完澡坐上铺好床,打开电脑笔记本放腿上查阅关于讯飞集团的资料,考虑明天去新公司报道她提前熄灯入睡。

半夜,水杯落地的砸响,乔奈惊醒。

她睡前不放心特意在房间门把上放一个玻璃杯,一旦有人用钥匙开锁推门玻璃杯立刻会砸地。

她瞬间要坐起来,然而察觉到熟悉身影,她躺回去,冷呵:“还真是你。”

灯亮,一身黑色风衣的孟殷开完灯站她床边,看不出情绪,“一开始便发现了对吗?”

“是啊,”乔奈转过身,背对他,“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齐文丽也是你雇人对不对?一个做了三年收银的女人,却对数字太不敏感。”

她在房租里故意加上三十元垃圾管理费,让房租变成不是整数,她故意提出自己不是一号入住所以第一个月她按天算租,而齐文丽对乔奈接下来有意为之算错丝毫没察觉不对。

孟殷也不和她兜圈子:“为什么不逃?”

可笑,乔奈道:“我能逃去哪?再一次惹怒被你囚禁吗?”

提到这个,身后的人默声不语。

乔奈闭上眼,“我明天要上班,没事可以走了。”

没听到孟殷的回答,反而是门从里面被合上声音,乔奈受惊地坐起,“要干什么?我说了我明天要上班。”

她这才发现孟殷的变化。青年的外表依然惊艳,逐添男人气概既不分柔美,又在阳刚里多了些秀雅,但乔奈从他身上感受不到一丝活人朝气,恍然间她都要误以为自己面前站着幽灵。

孟殷脱掉大衣,白色的衬衫顺着肌肉勾勒出褶皱,处处蕴含力道,他掀开被子,笔直地躺在乔奈身侧,“我冷。”

北城的十月中旬,仅多算凉爽。

乔奈条件反射绷直神经,命令:“下去。”

“我太冷了,”他抱住乔奈,身上体温像冰一样令乔奈忍不住喷嚏。

她生气地挣扎,“孟爷爷答应我不会再纠缠,信不信我找他告状。”

“我太冷了乔奈。”他自言自语,蜷缩成一团,身上冷气源源不断过渡给乔奈,乔奈骂了一句,“起来,我找被子。”

然而孟殷一动不动。

“那冻死好了。”她真是烦得和孟殷讲道理。

困在孟殷宽厚胸膛,被对方手臂勒得紧紧,乔奈难以睡着,黑夜里她用力推动孟殷,“不怕我杀了吗。”

回应她的是孟殷睡熟后绵长的呼吸。

乔奈:“……”

天一亮,她记不清自己什么时候睡着,被闹钟响吵醒,头晕晕胀胀,身边被子冰凉,孟殷不在。

想到昨晚孟殷的异样,乔奈吃完早餐在客厅打电话给孟成澜。

几句客套寒暄她直奔主题,“昨晚孟殷来找我。”

按照孟老爷子约定,孟殷归他们监督管理,绝不能打扰她生活。

“孟殷他……怎么样?”孟成澜这话问的奇怪,自己弟弟自己不知道么,她和孟殷一年里不见了一面。

听出她语,孟成澜道:“他现在应该不算正常人是么。”

他说不出该怎么表达,“孟殷烧掉了小时候所东西,这一年里他在部队里任务完成得一件比一件出色,听说没人比他更不怕死。老实讲,我感觉我弟弟在今年八月份好像已经死在手术台上,现在的回来的他除了外貌我找不出一点熟悉影子。”

乔奈静静地听。

孟成澜意识自己失言,苦笑:“我会安排人监督他一举一动,但法保证能否制止他,孟殷是个疯狂人,我不知道他做了些什么,短短一年他在军中地位今非昔比,要是他借用自己身份做挡箭牌,我们都无能为力。”

乔奈魂不守舍,她目前处境就是狼嘴里一块肉,到死方休。

她每放过孟殷一次,仿佛亲手把自己往孟殷打造牢笼里推。

乔奈努力淡化和孟成澜谈话影响,以免负能量耽误工作。

她下班回到住处,冒牌室友不在,谎言戳穿,齐文丽连之伪装住过痕迹都抹掉,彻底不见。

夜晚很快降临,乔奈留灯,她担心孟殷会和昨天一样造访。

意外是一觉睡到天亮,孟殷并没有出现。看来他也不是天天晚上空。

三个月实习期结束,乔奈实习期间由于表现出色转为正式员工,只等拿到毕业证再办理其余手续。

部门经理对她很欣赏,下个星期个客户饭局,经理点名了三位刚转正实习生一起前往陪同,让他们多长见识多学习。

部门里实习生一共有五位,另外两个女生听了经理刚说的通知,笑里藏刀地恭喜乔奈:

“不愧当大明星,长得好看情商还高,怎么搞定经理教教我呗?”

“大家都是新人,乔奈也得帮帮我们是吧?”

乔奈正在整理办公桌上文件夹,经理刚点名人只有她是女生,差点没明说乔奈靠脸上位,她表面不生气,当听不懂笑说:“拍电影只是运气,经理可能喜欢话少爱做事人,两者没多大关系。”

实际想笑:自己每天最早下班讨轻松,何必挖苦别人努力成果。

“这不能吧,”男生插话,正是经理点名两个男生之一,乔奈对他印象,天天开豪车上班的富二代,叫黄子闻,他坐乔奈对面,敲着电脑键盘,随口提似讲,“不是靠拍电影酬劳注册了公司吗?这么厉害,拍电影当真是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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