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晚上九点, 客厅灯火明亮。

孟爷子接完电话,心情大悦,叮嘱厨房多做些生筋养骨的药膳送到孟殷所住的医院, 他和助手赵自豪地谈:“孟殷这小子竟靠自己的本事选上特种兵,这次任务完成出色, 他长官特意来电表扬!”

赵为孟爷子添茶,同沾喜气, “二殷人聪明, 学什么都快。”

孟爷子觉得这话不贴切:“这和聪明没关系,聪明的几个有胆子像他那样进枪林弹雨里?!是我们孟家的子孙没一个孬的。”

他不欣慰, 以前看二殷独来独往冷酷无情的样,一度以为要成为个危险分子, 没想到这性格放部队里倒合适的很。

全家只有孟成澜不孟殷当回事,坐旁边听到这些赞扬顾玩着手机头未抬,不加入讨论,孟爷子可不满意了,瞅他一眼,“大澜!”

孟成澜显出一丝不耐,将手机放一边。

孟爷子问:“去梁家,有没有通知梁伯父和梁伯母关于梁贞的消息?”

孟成澜道:“通知了, 梁伯母想等下个礼拜二请我们家一起上聚福餐厅吃饭, 他们做东。”

“邻里间何必客气”, 孟爷子爽朗地大笑, “不过这顿饭有吃的必,梁家的小姑娘,乔奈知道吧?”

孟成澜脸色有些阴郁,“您问起这个做什么?”

孟殷难道又干了什么事!

孟爷子没注意自个大孙子的神色变化, 笑,“二殷和她处对象我不反对,二殷脸皮薄,梁伯父和梁伯母那边,我先替他说。”

“他们高中只是小孩子过家家……”

“谁说高中了,”提起高中孟爷子来气,忍不住地对孟殷心疼,“孟殷去东非前特意和我说的这事。”

“那是他一厢情愿。”孟成澜对他弟弟对乔奈干过的混账事一肚子火。

“这话说的,”孟爷子生气地将茶杯摔桌上,“他是你弟弟,再说,我家二殷难不成还配不上那小姑娘?不是二殷一头扎进去死活拉不出来,蒋家千金、吴家留学的二女儿,哪个不是名门闺女?”

孟成澜心觉不对,他抓住事件的重点,“您说孟殷去东非前和您说过乔奈?”

“是啊,”孟爷子神气地道,“二殷亲自说的,说和乔奈交往好几年,问我部队里能不能订婚,等到年龄够再结。”

孟成澜脸寒如冰,他没有再理会自家爷爷后面说些什么,亲自去梁家找乔奈,可惜他晚一步,梁家李阿姨道:

“乔奈昨天上午的动车,直接回学校。”

“这么早?”

李阿姨说:“是挺早,梁教授劝很久没留住,她执意早去。”

这事便有点蹊跷,他主动打乔奈的手机号,关机,没人接状态。乔奈连梁贞回国乔奈都不等,与其说赶往学校更像逃避什么人。

订婚?孟成澜有种不妙的预感,他思索良久,想出一个拖延时间的办法。

……

北城市内中心医院。八零九VIP病房。

室内阳光普照,休养一个多星期的孟殷低调出院。

办理出院手续时,一路上不少女护士视线在他身上频频流连,青年身穿迷彩服,正气凛然,然而一张脸严肃冰冷,刻着不近人情四字,右手吊绷带,貌似心情不佳,对随行的几个穿黑色西装的人冷眼冷语。

“谁让你们这几天守我的?”他凌厉的眼神像戳人血的利刃。

这几位保镖低头,站前面的一人说:“是您大哥的意思。”

有趣,他想知道自己哥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梁家做东,特意挑在他出院的这天作为吃饭的日子,包间选得聚福餐厅最好的一间,菜肴满桌。

所有人到齐只等他一人,梁贞在,和印象里一样风度翩翩得出尘,脖子上挂的驼色羊绒围巾,穿着同色系的呢子大衣。

孟殷环顾酒桌,没有到想见的人,他问:“乔奈呢?”

梁父答说:“她说社团有事,急着赶回学校。”

一旁的孟成澜默声摆放筷子,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便是这一眼让孟殷认有问题,他表面上笑说:“看来社团里的事比梁贞回国还重。”

梁贞脸上流露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其实知道乔奈不在的时候他心情说不出的难受。就好像他和乔奈的距离越推越远。

梁父和梁母尴尬,孟爷子解围:“让长辈等半天像话吗,既然来了快入座。”

孟殷坐下,爷爷在的情况下他不敢贸然离席,他视线似有若无地落孟成澜脸上,对方回以意味深长的微笑。

不等这饭局结束,孟殷接到南方那边的电话,可可姐打来,他指手机示意离席,人走到包厢外,可可姐开口:

“乔奈知道我们的事。”

“说详细点。”孟殷沉下脸。

可可姐不免慌乱:“三天前她和我联系,申请解约,我告诉她时间不到,如果毁约她需承担一千万的违约赔偿金,她说……”

孟殷道:“别吞吞吐吐,有话直说。”

“她好像知道慕桥工作室的幕后老板是你,她说的原话是看有没有这个脸找她钱,二殷,乔奈太难应付,根本瞒不住她。”

他当然知道乔奈的能力,包厢里杯盏交错,孟殷一个人站外面由着灯光照出他寂渺的影子,“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可可姐奈:“我打给很多次电话,一直无法正常接通。”

孟殷突然想到自己病房外那几个黑衣保镖,原本那几个人最主要的目的不只是软禁他,竟做到拦截他病房里信号,法接收外界的信息。

可可姐冷静描述:“第二天她请来的律师过来和我商议违约合同,我律师打发回去,可乔奈的电话打不通,微信没有人回复,乔奈的律师说,有什么话只能通过他转达。”

玩躲猫猫是吗,孟殷问完可可姐最后一件事:“我让你装的跟踪器是否有全部安装?”

可可姐:“她常穿的大衣,李箱等物品,全部放有微型跟踪器。”

“查她的位置。”命令完他挂电话,和包厢里的长辈们说有急事先一步,乘坐司机专车回自己家的路上,孟殷试给乔奈打电话,冷冰冰的机器女音:“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孟殷笑笑,乔奈偶尔的反抗于他眼里不过是猫抓鼠的前戏,徒增情趣。

他自信地回到家中,准备收拾衣服亲自前往南方,张阿姨跟在他后面上楼,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

“您有什么说的?”他皱起眉转头问。

张阿姨指阁楼方向道:“上次乔奈来将阁楼上的锁砸坏,没回来,我没让人上去修。”

前一秒孟殷的脸色虽不好看倒算得上平静,这瞬间竟煞白一片,他几步冲上楼阁,房门打开,里面已然有被人翻阅过的痕迹。

他一拳头锤在门上,哐当一声吓得张阿姨缩紧脖子,孟殷双目充血,嘴里冷笑:“好啊,看来她都知道。”

他埋藏在阴暗中不光的一面,终究是被发现。

孟殷把坏了的木门合上,对张阿姨说:“找人换锁。”

他脸上翻涌的阴戾瞬间被殷红的双眼收回,还原成表面的风平浪尽。

……

与此同时乔奈学校申请休学。

休学手续繁琐,不是简单可以办理。

她到了一个新的城市,新换了一张电话卡,知道她电话的只有室友张格丹,开学没两天知道她申请休学后对方一个劲追问她原因。

乔奈电话里没有多余解释,因为怕被路人认出她戴着墨镜,手里推着白色的李箱,站在街道的公交站牌旁等出租车。

“小丹,”她认真地道,“二十四小时内论任人向打听我的联系方式请你一不说。”

张格丹不担心:“乔奈到底怎么?别吓我啊!”

晴空万里,飞鸟自在地穿过白云,乔奈盯着发呆半晌,“前拍完《坏女孩》电影我拿到片酬,想用这笔钱先去国外散心。”

这个借口她临时编造。

她唯一想到能逃离孟殷的方法只有躲得远远的。

张格丹絮絮叨叨和乔奈交待出国的注意事项,她打起精神在听,似乎网上预约的车到了,停在她面前。

乔奈放好李后拉开车门,适时通话挂断,她坐进去对司机说:“到机场。”

车开动,她看司机的侧面有些眼熟,手机电话铃响,陌生的本地号码,她接通,电话里头中年男人粗声粗气地问:“喂,是刚才预约空车的去机场的人吗?”

乔奈惊讶:“我是,有什么事?”

“搞错没啊,我车到了人呢?公交站牌这里没看人啊!”

乔奈愣愣地看前方,她不自觉地手微微发抖,很快连脚是,熟悉的声音响起在车厢里,犹带笑意:“我以为上车就会发现。”

她双手握紧拳,指节发白,像被人扼住喉咙般吃力地说话:“到底怎样?”

孟殷讽刺地说,“孟成澜趁我住院为拖延一个星期的时间,我还以为跑到了天涯海角。”

他毫不犹豫碾碎乔奈的自尊,“不回学校,跑到别的城市便觉得高枕忧?或者说,想出国?”

乔奈的胸前剧烈起伏,调整呼吸的频率,她试开车门,徒劳无用。

一股无力感深深将她包裹,乔奈红着眼睛,重复问:“到底怎么样!“

“怎么样?”孟殷悲笑,“明知道我什么,只是你给不给!”

“怎么给?拿我的自由,我的人生给肆意玩弄吗?”她恨不能撕碎孟殷虚伪的人皮看看里面流什么颜色的血。

“乔奈,我累了,”孟殷说,“我像水中捞月故事里的那只猴子,对着倒影中的月亮付出所有的努力,我突然不想这样了。”

他似哭似笑,更像死寂的夜色,看不到半点光亮:

“我们给彼此一个解脱的机会。”

乔奈心生恐惧,“做什么?”

“旁边椅子上有瓶水,别喝太多,两口就好。”

透明的矿泉水瓶折射太阳五彩的光色,像女巫手里漂亮的带毒的苹果,乔奈紧盯着它没有动。

孟殷笑,毛骨悚然:“别让我逼你喝,我不想那样对。”

……

喝下水的乔奈醒来是在房间的床上。

药效没过,她试挣扎,提不上一丝力气。

双目被蒙住,其他的感官便格外灵敏,她脸上贴着冰凉的不属于自己的手,她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孟殷?”

手滑到她的脖颈处,对方说:“我在。”

语气缠绵温柔,温柔到乔奈瑟缩,“这是哪里?”

低沉的笑声贴她的耳朵:“乐园。”

色,像女巫手里漂亮的带毒的苹果,乔奈紧盯着它没有动。

孟殷笑,毛骨悚然:“别让我逼你喝,我不想那样对。”

……

喝下水的乔奈醒来是在房间的床上。

药效没过,她试挣扎,提不上一丝力气。

双目被蒙住,其他的感官便格外灵敏,她脸上贴着冰凉的不属于自己的手,她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孟殷?”

手滑到她的脖颈处,对方说:“我在。”

语气缠绵温柔,温柔到乔奈瑟缩,“这是哪里?”

低沉的笑声贴她的耳朵:“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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