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沫看着被自己踩在脚下的那只兔手,『毛』绒绒的还『露』着锋利的指甲,此时安安静静地在地上不敢动弹。

涂深深虽然不怕死,但在罗沫的威压下,还是安静了。他只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罗沫,大家都是小杨村那山中的妖精,不说知根知底,大部分上的情况还是明白的。

萝卜精运气好,得了人类的口封,几乎没有太多的磨难就修炼成人。这是山中总所周知的事情,但她仅1500年的修为,按理来说,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对手。

更不用说自己在山中吃了不少妖丹,修为突发猛进,萝卜精想要打败自己,那还早的很。

其实不说萝卜,就是世间的道士大都也不是自己的对手。他只是运气不好,一出来就遇到了蓝璇。

他兔子能够看中的道士,并让罗宁菡请蓝璇出山对付罗沫,这样的道士自然非同一般。

蓝璇的功力在道士中自然是佼佼者,甚至远在他这只兔子之上。

但是此时,情况突变,兔子若不是收起了耳朵,恐怕可以看见兔耳朵早就蔫的竖不起来。

而一边的罗宁菡看着涂深深的兔爪,懵了一瞬问:“他为什么要带手套?”

蓝璇噗嗤一笑,上前将涂深深从罗沫的脚底拉出,并不去例会罗宁菡。有蓝璇压着,涂深深也毫无反抗之力。

蓝璇拿出一个手镯戴在涂深深的手腕上,看着很漂亮,却没人能看出来这个手镯的巨大能量。涂深深一戴上手镯,整只兔子身上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光,而浑身妖力也仿佛被缩住无法发挥。

这让他更加绝望,几乎毫无反抗之力地跟着蓝璇走了。

看着他们两人的背影缓缓消失在门口,罗沫这才冷眼看向罗宁菡:“你自己带了个什么东西回来,现在还看不明白吗?”

罗宁菡心里隐约有了怀疑,但是她承认,她激动地说:“深深就是个医生,他是耀城中央大学附属医院的医生。”

罗沫:“你去确认过吗?”

罗宁菡:“……”

罗老太爷叹出一口气,看着罗宁菡恨铁不成钢地说:“亏得你吃了我罗家20年的米饭,却始终不是罗沫的对手。”

在外争执实在是太难看了,罗老太爷转身说:“跟我到这个包厢来。”

会场的众人此时都一脸震惊地看向这边,只见罗老太爷转身安抚了客人,然后带着孙辈涌入手边的一个走廊消失。

大厅的客人并没有看到涂深深的兔手,因此只以为是罗家那位小姐出手揍人。

不免,所有人都切切私语起来。

“哎呀,我都忘了,这个回来的真小姐的力气那是不得了啊!”

“哈哈哈哈,对对对,我听我女儿说,那力气大的惊人,听说扔个铅球出去,飞了20米远。”

“那个视频啊!我儿子也有给我看,普通人根本扔不了那么远,现在也只有奥运会上扔过的最远距离是24米来着。”

“啧啧,那可不得了啊!这20米说明她有奥运选手的力气了?”

“哎呦,何止啊!你是没看见,还有一个视频,有人冲她去,她一个过肩摔就摔出去了。那动作利索的,也知道她到底吃什么长大的。力气比别人大,脑袋比别人好,耐心比别人强。”

“人家都说30年河东30年河西,老罗这一辈子要强,生的几个儿子都不满意,倒是几个孙子不错。”

几个和罗老太爷交情长久的人不免发出了羡慕的声音,看着罗老虽然现在年龄大了,但是最近他的精神却是越来越好了。

在后头休息室的几个罗家人,见会场无人主持,都赶紧出来安抚客人。

***

罗老太爷带着几人重新开了一个包厢,这个酒店是耀城有名的奢华一家,就算是随便开的包厢,里头也是金碧辉煌,设备齐全。

除了沙发电视餐桌等基本设备,还有一个大大的双开冰箱,里头摆满了各种酒、水果和冷饮,冷冻库里还有一些秋季不太受欢迎的冰棒。

罗沫进来就熟门熟路的去冷冻抽屉里拿了根冰淇淋出来,还回头问罗墨涵:“你吃吗?”

罗墨涵此时一脸严肃,哪有什么心情吃。就摇了摇头,罗沫就吃着冰淇淋坐到罗老的对面。

罗老爷单独开一个包厢,而没有回到原先的包厢,罗沫知道,因为罗老太爷也怀疑了。

所以,他没让罗父罗母来,没让其他的几个孩子和孙子来。

这件事情,他只让罗墨涵一人跟着,因为这也是罗家长子的事情,隐瞒他们并不公平。但是,罗父罗母过于感情用事,有时候脑袋里的思维很容易短路,更不用说他们情绪十分易激动。

就算是罗沫都经常能激的他们破口大骂,如果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让他们知道了,那么让外人知道也只是早晚的事情。

而罗墨涵不会,他情绪内敛,说话也会在脑海里过个两三遍。他从小和罗宁菡感情好,但是罗沫回来以后他不会像罗父罗母那样情绪外『露』的表达不满。

更重要的一点,罗墨涵如今是罗氏的当家人,在公司也几年时间了,他更明白有些事情的分量多重。

罗墨涵罗家长子的身份和罗家当家人的两重身份,都表明他是最适合出现在这里的人。

但是……

罗老太爷看向对面的罗沫,他很喜欢罗沫,当初在电话里面的时候,仅仅几句对话,罗老太爷就感觉到了自己年轻时的风采。

这是这么子孙中最为像他的一个,也是最让他满意的,所以他一直以来都很喜欢她。

想着这些往事,罗老太爷看着地板竟然有些愣神。

好在,他回神的也快,此时,比起罗沫的事情,自然还是要先解决罗宁菡的事情。

罗老太爷看向站在一边的罗宁菡,问:“你应该知道我叫你进来干什么吧?”

罗宁菡摇摇头,她简单的大脑里,根本没有罗老太爷想的那么深。她没有庞大的大局观,爱恨情仇就已经占满了她全部的人生。

罗老太爷失望地说:“原来,你爸妈把你养成了金丝雀。”

罗宁菡不服,但她已经犯了大错,自然不敢再顶嘴。

罗老太爷失望地对她说:“你既无证据,就敢兴师动众地去揭发,这是愚蠢。你一心揭发,却不顾大局,这是自私。你不顾我和她的祖孙之情,不虑我能否当场就接受,这是无情。你在残害养父母的亲生女儿,不顾养父母的养育之恩,这是歹毒。罗宁菡,你总说我们在意血脉,但是从事发至今,你也依旧是我罗家的小姐。从未被真的赶出去过,这你是不是注意到了呢?”

罗墨涵叹口气,罗宁菡却是一愣,她只觉得她不曾离开罗家,那都是罗父罗母的努力。因为爸爸妈妈很爱自己,他们努力地给自己做后盾,所以自己才能继续留在罗家。她从没想到过,自己还留在罗家和罗老太爷有什么关系?

罗老太爷看向窗外那几乎要掉光树叶的树枝,孤零零的,他继续说:“我若要赶尽杀绝,你怎么可能还在我面前?我在外瓢泼几十年,也许心硬如铁。但是对于家人,我自有一份温柔。我老伴走的早,几个孩子再不成器,我能做的就是给他们的将来更好的保障。

“孩子的孩子就是我的孙子,你从出生开始就在我罗家,虽说没有血缘关系,但那时候谁都不知道。不管是别人还是我,我们都是真心实意相处过来的。是人就有感情,感情如水,覆水难收。我曾也在你身上投入了感情,哪怕我收回了,也不可能不留一点痕迹。所以对你,我没做到赶尽杀绝。”

这是罗宁菡第一次听罗老太爷说这些话,心里十分触动,也泪流满面。

“我对人严肃却不仅仅是对你,甚至我不仅仅是对孙女严肃,我对孙子对我的每一个孩子都是如此。但是,你让我失望的是,你并没有将这份感情看在眼里。你心思细腻、敏感,明明身在罗家,却反而养出了一副小心眼的样子。让我彻底对你失望寒心的事情是,那一日,你父亲带你来,当我要求将罗沫接回来的时候,你对我投过来的那恨毒的眼神,我至今难忘。”罗老太爷这才收回目光,然后投『射』到罗宁菡身上:“罗宁菡,我要接回我的孙女,而你却恨我?”

罗宁菡一呆,辩解道:“爷爷,我不是……”

“你无需解释。”罗老太爷挥挥手:“爷爷快80的人了,这辈子比你早来到世间几十年。见过的人是你上百倍,什么人什么眼神什么思绪,我不敢说看的清清楚楚。但是你罗宁菡的心思却太简单了,还未出过社会,甚至连情绪都无法隐藏。”

他失望透顶:“对于你来说,我们对你好成了理所应当。而我们接回我自己流落在外的血脉,竟然还要遭你痛恨?天大的笑话,我为罗家赚下这么大的家底,竟然还要看孩子的脸『色』?所以,从那一刻我就知道,你绝不可能是我罗家的孩子。或者说,我不敢承认我罗家竟然教育出如此心毒、心小、心脏之人。”

罗宁菡被罗老太爷这样的批判震地呆立在那,无法动弹,她声音颤抖地说:“……你这样说,我还活什么?”

罗墨涵听了这话,皱眉开口对罗宁菡说:“宁宁,不要顶嘴。”

罗老太爷却说:“让她说吧!有些事情,不说清楚,永远都是一个坎,谁也跨不过去。”

罗宁菡就擦了擦眼泪,不顾罗墨涵警告的视线,开始说:“我在罗家21年,你们真心待我,难道我对爸爸妈妈不好,对爷爷不尊重吗?我是不聪明,妈妈小时候就抱着我说我是罗家的小公主,我有爸爸妈妈护着,我有哥哥护着,我只要开开心心就好。那我为什么要聪明呢?”

“我是贪图富贵吗?我也珍惜这些真心实意,知道自己不是罗家亲生的时候。你们还能顾虑忧伤一下在外的血脉是否受苦受累,那谁顾虑一下我的心情呢?你让爸爸妈妈尽快找到人,你派了老管家去了医院,你要告他们,医院怕了,只能全力配合。这一整个过程就算是对的事情,我也很痛苦了。因为我不是罗家的孩子,因为我马上可能就要面对一个新的人生。你们承若给我的一生,都有可能收回。”

罗宁菡越说越伤心:“你们要接回她,是,我不是罗家的血脉,但是我活在这里21年,问我一句可以吗?这样不行吗?”

她嘶声力竭地喊:“你说我自私!可我为什么要亲自去叫你们接回罗沫?我不想啊!我为什么要去忍让她?这里才是我的家啊!”

罗老太爷点头:“是,每个人位置不同,经历不同,同一件事情却是不同感受。但是,这个家里,你的父母哥哥还不够顾虑你的感受吗?得整个家族的人都得顾虑你的感受是吗?”

罗宁菡就哭:“可是,就算是爸爸妈妈也慢慢的拿罗沫没有办法,回来这么久,只有她欺负我的份。”

罗老太爷朝天长叹一声:“她回来以后,那就是你们两人之间的战争了,并不是每一件事情我们都有办法『插』手的。她欺负你?那只是因为她太强了,所以你输给她了。”

罗宁菡大吼:“那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看着她越来越被认同,越来越被大家所喜欢。甚至,越来越得到你的重用,连我的爸爸妈妈都不能越过她去。我就只能这样岌岌无名下去,最后消失在罗家?我也要为我自己争取啊!哪怕你们说我变坏了,变的自私了,但是,身在我的位置,谁不会这样做呢?”

罗墨涵沉默了,他知道这个妹妹很痛苦,但他无能为力。他不免想到她小时候胖嘟嘟的样子、身上『奶』『奶』的味道、会眯着眼睛叫哥哥。

罗墨涵低头,是非对错和感情那是两码事。他虽然知道罗父罗母对于罗沫的不公,但是却也理解他们的那份感情。

这个世界,最无法理清的是感情,最不值钱的是感情,最值钱的是感情,最让人深刻的是感情,甚至最不明明辨是非的也是感情。

为什么说大义灭亲是大义呢?因为谁都知道这是一件很难、很难、很难的事情。

在国外,父母包庇孩子是不算犯罪的。因为,很多人都知道这是人之常情,父母对孩子包庇几乎是出于本能。哪怕他的孩子犯了大错,这是父母不明是非吗?当然不是,他们也知道包庇是不对的,他们当然知道。

罗宁菡在罗家生活了20年,整整20年,罗父罗母怎么可能舍得?

不同立场不同做法,都有自己的理由。你坚持的做法,有可能伤到隔壁立场的人。但是,当你选择必须要伤一个的时候,人的自私和偏心就会体现。

罗墨涵何尝不是这样?比起罗沫他更疼罗宁菡,这是出于偏心。对于罗沫的坚强他更疼罗宁菡的,这是出于同情弱者。

比如这次的网暴,罗墨涵也曾想要罗沫上网为罗宁菡说两句。没有人比罗沫更适合帮助罗宁菡摆脱骂名,但是罗墨涵也知道罗沫是受害者,她只是反击了而已。

可以不爱,但不要伤害。这件事情里,谁都能替罗宁菡说话,罗沫不行。

罗墨涵明明知道,但是出于私心、出于偏心、出于此时罗宁菡是个弱者,罗墨涵也曾想让罗沫妥协,去为她说两句。

明明知道不对……

比如此时,罗宁菡的呐喊,她的无助、绝望,都让罗墨涵动容。

然而,在这个房间里,能为罗宁菡动容的也只有他了。

罗老太爷无动于衷:“不是每一个人都会这么做,你让我失望,而你到现在却还不明白哪里让我失望。罗宁菡,你让我失望在你自私自利、愚蠢歹毒,最后还软弱无能。甚至你为这些,找了一个自认为合理的借口。你让我失望到,我都不想承认你是我罗家教育出来的。你让我失望到,我甚至看见你,都觉得自己的失败。”

这话的分量太重了,连罗墨涵都不适的皱了皱眉。

罗老太爷看着摇摇欲坠的罗宁菡说:“从今往后,我不认你是我罗家的孙女。而我罗家的财产也不能分与你,你回去吧!”

罗宁菡愣住:“爷爷什么意思?驱赶我吗?”

罗老太爷:“对,以后,不准再出现在老宅里。祖孙之情尽断,你父母怎么想的我不管,但你不得再叫我爷爷。”

罗宁菡双目圆睁,看着罗老太爷仿佛看着厉鬼。

她浑身所有的力气都没了,她原以为她不在意,可真的等到这样的消息时。她才发现,罗老太爷手里的遗产她没有继承资格,这简直就是割人的心肉。

即使没有任何外伤,但是罗宁菡就是感觉痛极了。

浑身无一处不痛,也恨极了,恨到看着罗老太爷的眼神都是杀意。如果他早死了就好了,这样就没有这么多事情了。

罗墨涵眉头皱的更深,对于罗宁菡的眼神他都浑身一抖,也难怪爷爷说这种眼神他终身难忘。

仅仅是不给爷爷手中的股份,这眼神就充满杀意,对她来说,股份就如此重要吗?

即便是罗墨涵看着这样的眼神,都不免心寒,更不用说被这种眼神盯着的爷爷了。

罗墨涵起身将罗宁菡推到门外:“你去找爸爸、妈妈,这边我来处理。快走,不要再说了,说多错多这种事情,你还不明白吗?”

罗宁菡在被推到门外时就回神了,她梨花带雨地看着罗墨涵:“哥,我委屈。”

罗墨涵『摸』『摸』她的脑袋:“我来说,你先走,好吗?”

罗宁菡点头,这才离开。看着罗宁菡的背影,罗墨涵第一次松口,也许,爷爷叫他来也是为了让他看见这个眼神。

让他明白,有些人不值得。

***

等罗墨涵回到房间,罗老太爷和罗沫两人正坐在那里对视,两人相顾无言。

罗墨涵知道,重点来了,这大概才是罗老太爷让自己来的主要原因。

罗老太爷将手里的拐杖放到一边,然后看向罗沫,他声音这时候透出了疲惫:“你可有什么话对我说?”

罗沫摇摇头,罗墨涵就皱眉对罗沫说:“爷爷竟然问了,必定是知道了,你还是直说了的好。”

罗沫依旧摇摇头:“我没什么可说的。”

罗老太爷就问:“你恨我怀疑你吗?”

“不恨。”罗沫笑:“就像罗宁菡刚才说的,人嘛!到底还是自私的,又偏心,我当然也是。我对罗夫人和罗先生失望至极,所以他们哪怕是一个怀疑也会引得我不满。但是我喜欢爷爷你,所以,哪怕你怀疑我,我也觉得我所谓。”

罗老太爷笑了,严肃的气氛顿时松了些。

罗沫继续说:“何况,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怀疑了,必定比起他们来,是有了足够的怀疑理由。”

“你能这么说,我很荣幸。”罗老太爷笑了:“我也十分喜欢你,但是,血脉之事不是小事,这事我还是要问清楚。罗沫,你是我罗家的流落在外的那个孩子吗?”

这话问了,整个房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住了一般,连罗墨涵都感觉心跳加速。

她是吗?她长得和爸妈那样像,她理当应该是罗家的孩子。

她如果不是罗家的孩子,又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有一个和罗家长的这么像的人?而这人,又刚刚好被爷爷的人手找到呢?

罗沫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你怀疑的理由是什么?”

罗老太爷没得到答案也不急,而是慢吞吞地解释:“当初,我派人去找你,资料很快就送了来。你虽在小杨村出生,但那时已经搬到浦城,你和父母相依为命。你当然还有其他亲人,包括浦城罗氏夫『妇』所生的一个儿子。但是,在浦城生活的只有你和罗氏夫『妇』,甚至你们形影不离。”

“老大家派去的人虽然蠢,但是回来以后事无巨细都说了。他在浦城的一个小公寓里见到你,那个家里只有你一个人生活的痕迹,罗氏夫『妇』甚至没有出面。整个谈判过程也只有你,这样大的事情,罗氏夫『妇』不可能不出来。这在当时我就怀疑了,不过你『性』格强势,能力也高,所以当时我也就一想就过了。”

罗沫点头:“对,那个公寓是只有我一个人。”

罗老太爷继续说:“不禁如此,你和罗氏夫妻的感情十分要好。我用了相依为命这个词,却是真的相依为命,因为你的经历特殊,所以用这个词的分量不算重。但是回来以后,不说打电话,这么久了,我却从来没有听说你有回到浦城见他们。当然,他们没有来见你,这也很奇怪。”

罗沫点头:“对,我们确实一年没见了。”

罗老太爷的手握紧,说的越多,距离真相越近。他继续说:“暑假的那起暴力事件里,他们不可能一无所知。甚至在最为重要的关头上,他们不来找你本就不合理。在记者去找他们的时候,听说扑空了。”

罗沫依旧点头:“确实,他们搬走。”

罗老太爷苦笑一声:“这一年来,你从来不曾开口说过任何他们的事情。陌生到,仿佛你就不认识他们一样。”

罗沫点头,这句话,她没做任何回应。罗老太爷有些失望,到现在为止,罗沫说话依旧滴水不漏。看着似乎都承认了,但是却没有任何一句话是承认的。

所有看似奇怪的答案,反之都能用其他话圆过去。

话到这里,已经没有了试探的必要。

罗老太爷看向罗沫,一字一句地问:“那么,你能告诉我,这一切的原因吗?”

罗沫摇摇头,罗老太爷顿时失望,罗墨涵更是皱眉要说话。

也是这时候,罗沫说:“我没有那个资格,但是,有一个人有。”

这个包厢有一个投影,平时给客人看电影、唱卡拉ok用的,但是此时,罗沫将手机的视频投影了上去。所以,罗老太爷和罗墨涵都能清晰的看见上面的那个女孩。

她长的那样柔顺、美丽,和罗墨涵几乎像了有7成。

那一刻,罗墨涵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奇异的感觉。原来,这就是所谓的血脉吗?这就是所谓的兄妹吗?

这种陌生的感觉,和他当初见到罗沫时完全不同。

女孩微微笑着,圆圆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嘴边有点若隐若现的梨涡:“你们好,我叫罗小妹,我是那个你们耀城罗家流落在外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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