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魔神的头骨这么……迷你。

玛门大老远从家乡带来的魔神头骨只有一颗核桃大,看起来笑咪咪的,简直像小孩子的玩具。其色泽是黯淡的乌金色,周围萦绕着浓浓的黑气,被封在一块切割出数百面的圆形水晶里,放在象牙盒子里呈了上来。水晶在阳光照耀下反射出光芒,但那光芒衬着盒中的黑雾也显得异常危险和诡异。

白微微倾身,垂眸看着魔王手里的水晶盒,长长的睫毛不时眨动,因为染成了黑色而格外有存在感,一下下刷在看的人心上。玛门不着痕迹地往前凑了凑,把盒子送到他手里,含笑介绍道:“看着小也没办法,这都是被众神封印后消耗了数万年力量造成的。之前塞维挚找到的那块看起来也不大么,那还是魔神躯干化成的呢。头骨里蕴含着魔神力量的本源,只要吸取了这枚头有,肯定就能拥有了慑服整个魔界的强大力量。”

白微微眯起眼,看着里面工艺品一般的微型头骨,问了他一句:“你自己为什么不利用这东西呢?难道你不想得到这样强大的力量?”

都是魔王,为何只有这座城的想出了利用魔骨的主意,难道剩下的都是和平主义者?

他怎么就不信呢。

玛门洒然一笑:“正常人怎么可能主动利用这东西?每块骸骨上都有魔神的精神烙印,甚至可能存在魔神的残魂,拿了之后怎么用?万一被夺舍,好好的人生就全完了;就算像塞维挚这样给别人用,结果还不是一刀断头。魔族的智慧比人类高得多,又不是脑残了,谁会拿这种东西给自己找麻烦啊……”

脑残的教主嘴角暗暗抽了一下,却还是大度地夸赞道:“做得很好。从今天起你的基本工资和巴尔贝尔看齐,以后加班拿130%的加班费。”

几个金币玛门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他想要的是更贵重的东西。从来就不懂得什么叫“作死”的魔王手指顺着盒盖爬上去,覆在白毫无瑕疵的手背上,指尖轻轻摩挲了几下,得意地答道:“也就只有我这样勇敢的魔王,才肯为了教主你冒险取出这枚封印魔骨的水晶。看在我这些日子的辛苦上,你是否也该给我些更有价值的补偿?”

魔王苍白的手指向着白宽大的衣袖里探去,半路上却被另一只手捉住扔开。那只手的主人却是光明正大地搂过了白,深邃的黑眸掠过魔王脸上,冷笑道:“当着我的面就想勾引我的男人,玛门陛下?如果不想只剩下女体,就请重意一下自己的行为,手不要伸得太长。”

他冷冰冰的目光落在玛门两腿之间,看得魔王警惕性大起,忍不住倒退一步,站到了纯洁无邪的太阳神身后。

——上面挡不住不要紧,下面挡住就有安全感了。

太阳神阿苏尔一向怜香惜玉,哪怕玛门的身姿不大合他的胃口,但这种看起来一推就倒的柔软性子也满足了他的保护欲,难得地主动劝格拉斯:“你们还有正事要做呢,不用管他。把魔神之骨给我吧,这是我和阿丽安娜合力封住的,得先解开封印才能用。”

水晶球在他掌心绽放出璀璨的光芒,那张幼嫩的小脸在白光映照下,竟真的显示出了几分神圣感。水晶球从外向内融化,光芒越来越刺目,白眯起眼抬手挡在面前的一瞬间,似乎看到了一道淡淡黑影从白光中央逸出。

那道黑影眨眼就消失不见,快得白都不敢确定是真地看到了还是晃眼看到了光芒核心的骷髅头。反正有太阳神在,有什么问题对方肯定能感觉到,他也就不再追究,闭上眼睛等待解封的时刻。

刺眼的白光渐渐淡下去时,白的小腹却忽然尖锐地疼了起来。他就像被人捅了一刀似的,当时腰就弯下去了,脸上变了几回颜色,冷汗像落雨一般打在地毯上。格拉斯就坐在他身边,头一个发现了情况不对,连忙扶着他问道:“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只这么一句话的工夫,刚刚还刀绞般的疼痛竟完全消失了,怎么感觉也感觉不到一丝痕迹。白按着刚刚疼痛的地方,迟疑地答道:“可能是岔气了吧,刚才疼了一下,现在没事了。”

霍桑从地毯上站起来,长袍一甩长腿一迈,几步便走到白身边,按着他的肩膀道:“该不会是阿苏尔连个魔骨都处理不好,让魔神之力伤到你了吧?我替你检查一下。”

神力从他指尖流出,暖暖地顺着白的经脉流向内脏。太阳神眼底闪过一丝不满,把骷髅头扔给格拉斯,过去拉开了农神的手:“你居然在我的神眷者面前诋毁我!这种消磨了几万年的东西里还能有什么魔力存在?就算有我这个封印了魔神的伟大神祗在这里,难道看不出来,会让伤了我的神眷者兼儿媳妇——格拉斯,把你的男人带回去,用光明之力清洗他的身体,免得他被魔气侵蚀!”

这话简直不用他说,农神那只手一被拿开,格拉斯便直接抄起白的大腿,打横抱在怀里,扔下那两位已经开始横扫房间的大神回了卧室。

白已经完全抛弃了魔王的尊严,静静地靠在他怀里,轻嗅着格拉斯的脖颈。清清淡淡的,其实没什么特殊的味道,此刻闻起来却有种醉人的魔力,血流随心脏搏动而流转的声音也被从皮肉下挖了出来,一声声砸在他心头。

白从没像这一刻这么清晰地感觉到,抱着他的这个男人拥有何等魅力。虽然说不清楚,但仅仅是躺在他怀抱中完全不够,他想要的是更亲近、更深刻的关系,想要汲取他的味道、他的声音、他的温度,把这个人锁在自己怀里,一口口吃进肚里,融化在血肉之中。

白炽热的目光描摩着格拉斯深刻俊美的轮廓,渐渐不甘心只是看着,直起腰身亲吻上他浓而长的眉,颤抖的眼皮,温热的脸颊和因为震惊而微微张开的薄唇。

小小的骷髅头被格拉斯狠狠攥在手心里,硌出了一片鲜血。他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阻止自己直接把白推倒在地板、长桌或是沙发之类的地方,一步步迈向魔王精致柔软的大床。怀里的新任魔王不知是染上了魔族的坏毛病,还是真的被那骷髅的魔气侵染,竟然在这种时候就迫不及待地挑逗他。珍珠般的牙齿咬住他的衬衫领口,咬掉最上面的一颗扣子,露出脆弱的脖颈。

锋利的犬齿划过他喉结下方的肌肤,细细的呼吸扑在皮肤上,既危险又撩人,似乎下一刻就要咬断他的喉咙。而格拉斯竟为这混合着战栗的快意迷醉,终于忍无可忍地跪倒在地毯上,伸手剥掉了他碍眼的缠头巾。

明亮的银发散落在血红的地毯上,衬得发丝也似乎带上了一丝魅惑的血色。而那张苍冷的脸颊已爬上了淡淡红晕,双唇微张着,有些苍白干燥,正等着人去润湿。格拉斯跪坐在他腿间,手指压着他的长发,陷入了柔软的地毯间,上半身渐渐压了下去。

冰雪渐渐融化,在舌尖绽放出清甜的滋味。比起在山洞里毫无记忆的初次;和在墓园里兵荒马乱,又幸福到连记忆都有些凌乱的那回;现下他才能更从容地抚过恋人的每一寸肌肤,品尝到自己或者没来得及,或者是因为不知道而错过的美好。

技术不行把人弄出血什么的,都是黑历史啊!

白几次抬起头来,揽着他的脖子索吻,膝盖一下下轻顶着他,闹得他记好的步骤一再出错,错到后来也就不记着什么步骤了。除了还记得要用药剂润滑,别的……迷迷糊糊之间,还是都依着身体本能,该怎么干就怎么干了。

直到转天见到太阳神,两人才想起来魔神那颗头骨,然后抹回头在房里乱找——这一晚上他们从地上搞到了床上,终于圆了格拉斯一直没正式睡滚过床单的怨念,然后又在浴室里试了一次……

虽说最有可能的,就是把那东西落在了地毯上,可是找遍整座房间,他们也没找到骷髅头,那东西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太阳神神色复杂,抱臂在桌旁分析道:“难道是你们做之前就吸收了?还是边做边吸收?你自己没感觉到,其实当时是一心二用,把那东西吸收进去了……”

霍桑按着自己的神眷者的脸颊,给他打下新的烙印。感受着白肌肤下蕴含的纯净光明之力,农神眼睛微眯,心里总有些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的别扭感,开口打断了太阳神的唠叨:“要知道吸收没吸收,看看他体内的黑暗之力有没有增长不就行了?”

阿苏尔的唠叨声一下子断了,轻咳了两下才恢复正常,按住格拉斯的心口,细细感受他体内的魔力分布。

按了一会儿,太阳神圆润讨喜的脸上染上了一抹迷惑神色:“他体内的魔神之力的确增加了,可是比我上次摸到的,增加了才一半儿左右,和魔神颅骨应有的力量似乎对不上呢?”

是吸收不完全,还有骨头丢在哪个角落里;还是这块颅骨封印的时间太久,力量被消耗得太多?两位神祗拉着玛门讨论起来,格拉斯老老实实地在旁检讨自己忘记魔骨之过,霍桑百忙之中抽空交待了白一句:“这件事你没有错,不用在这儿听这些事了,还是把午饭准备好吧——不用准备那两个连块骨头都搞不好的蠢货的份了。”

至于玛门,区区一个魔王岂有资格吃他的厨子准备的菜?

作者有话要说:人一懒就懒下来了,现在对着电脑啥都不想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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