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子和哲夫在咖啡馆见了面,听他讲完和体育报记者会见的情况和经过后,她说:“这么说,关于山根和初子的情况,森田井没有给你提供任何确切的材料!”

“是的。不过,他也没有绝对否认,山根和初子在香港是见过面。”哲夫心事重重,用忧郁的眼光看着妙子。最近以来,妙子由于害怕发生严重后果,所以一直没有请哲夫到家里去。

“森田一定很谨慎,因为他是初次和您相识。”妙子说。然而,她毕竟还是抓到了一个把柄,即记者并不否认山根与初子有来往。

“但是怎样才能把这一切报告给井户原呢?”妙子思量着。

如果告诉他,初子和山根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他可能也就心安理得,不再深究了。不过要是这么说,既缺乏根据也没有说服力。然而,妙子又没有勇气对井户原说,据她推测,他们俩可能有点名堂。最好还是说得圆滑一些,以便一方面能卸掉自己的责任,同时又让井户原意识到山根和初子在香港幽会了。

妙子担心和井户原见面时言多必失,所以,决定给他打电话。同时,她也想向初子暗示,让她心里明白,她妙子对初子的情况知根知底,不过并没有把真相告诉井户原就是了。

妙子往公司给井户原挂了个电话:“据我了解,山根在香港的表现是无可指责的。”她已经猜到,井户原实际上并不是对山根本人的表现感兴趣,他关心的是,山根和他夫人的关系。因此,妙子证实山根的表现似乎无可指责,表面上就消除了井户原对初子的怀疑。问题在于,井户原是否领会到,她在说“无可指责”一词及其表达的特殊语调中所包含的,正是完全相反的意思。

“这些事是谁告诉您的!”井户原问。

“我是通过仓田了解到的。”

“是她亲自说的吗?”

“总的来说,是这样。不过,她说,详细情况要向体育报记者森田打听。森田和根根同时都在香港,并设法去采访他,我就……”

“向森田打听了这件事,是吗?”

“是。”妙子张口结舌,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答就随口说了一句。她明白,自已是在欺骗井户原。

实际上,她是打发哲夫代替自己去找森田的,但是她压根就不愿让井户原知道有哲夫这么一个人。此外,如果妙子承认消息得自第三者,那么井户原肯定会怀疑消息的可靠性。因此,妙子并不想立刻纠正自己的谎言,而说出事实的真相。

“谢谢。”井户原道谢了一声,立刻挂上电话。

妙子感到有些茫然。她奇怪,为什么井户原不再进一步细问、打听点什么呢?显然,他是在开会,不是一个人在办公室里,不便当着旁人详细询问这种事。

妙子想,井户原一定会象上次那样,在去公司时顺路到她家来,请她讲明一切的。

但是,妙于估计错了。无论是第二天,还是第三天,井户原都没有来。这倒使她颇为不快,不过妙子倒也并不认为这是个不好的预兆。主要的是。她要设法避开被初子揭露的危险,应该积极行动,立即把这个消息透给她。

第二天,一清早,她就给初子打了个电话,问是否能去探望她。

“来吧,我很高兴。”显然,初子独守空房,颇感寂寞。近一段时间来,丈夫一心扑在新的建筑公司上,每天晚上都深夜方归。有时,甚至离开东京去外地,一走好几天。他最近每次外出都由良三郎陪同。这两个女人对她们丈夫的事业很少关心,她们唯一关注的是,但愿自己的私生活平安无事。她们唯一明白的是,每当她们的丈夫于一种新的事业时,他们的财产就增加了,家里的钱也随之变多。

初子把来访的妙子带进自己陈设豪华的房间,让她在沙发中坐下。

“良三郎最近大概回家都很晚吧?”初子关心地问。

“每天都得深夜十二点以后才回来,爸爸呢!”

初子凝视着电视屏幕,未作回答。电视里正在播放每日新闻,但她却视而不见。她长长的眉毛微微跳动了一下,眼睛里闪过一种难以捉摸的神色。这立刻使妙子想起那次井户原妻子的突然拜访,以及她与身披丈夫睡衣的哲夫猝然相遇的窘境。

“别神气,走着瞧吧,今天我让你有好看的!”妙子暗暗想道。

电视开始播放体育新闻,妙子立刻乘机转入进攻。

“真可惜!由于下雨,今天一场球赛被取消了。”妙子知道,晚上本来有全运队的一场比赛。

妙子这话的含意十分明显,她暗示,对山根和初子的秘密,她是有所了解的。

“唉,真是鬼天气”初子平静地说,甚至声音也没有颤一下。

但是,妙子感到,初子的眼中仿佛闪过一丝恐惧的神色。

好象为了证实这一点似的,初子把电视调到另一个频道,开始听流行歌曲。可妙子清楚地知道,初子宁愿看古典戏,也不喜欢看游艺节目。

“妙子,咱们一起来搞点好些的?”初子摆出一副主人的架势,招呼妙子,那一丝丝恐惧的神色,已经无影无踪了。

“还是出去走走吧?”

“这种下雨天,能上哪儿去?”

“呆在屋里太寂寞了,真想消遣消遣。上饭馆吧,到那儿吃一顿。”

两个小时后,她们驱车直驶银座。

初子光梳妆打扮,就花了多少时间呀!她对自己的装饰,向来是十分注重的。有时候,无非是出门走一下,她也要打打来打扮去,非常仔细,花时不少。否则,她就感到很不自在。

就说这一次吧,首先是洗澡,接着坐在镜子前,涂脂抹粉,没完没了地修饰、化妆,然后又挑衣服,比比换换,直到选中一件合适的为止。

坐在车子里,妙子心中盘算着,什么时候开始这次谈话最合适。她就是为谈这个来找初子的。或许,就直接在车里谈?在车子里,条件很适宜,任何一种严肃的谈话都可以进行得无拘无束。当然,司机会听到的。不过,谈话可以隐晦曲折一些,那样他就会莫明其妙,什么也听不怪了。

“你知道吗,当电视上播放体育新闻时,我忽然想起了爸爸提出的一个要求。他要我了解一下棒球运动员山根的一些情况。”妙子斜了一眼初子美丽动人的侧影,开始说道。

“是吗?他对他有什么可感兴趣的呢?”初子稍稍停了一会,漫不经心地问。

“全要打听。他有一个朋友决定要把山根勾引到自己的职业球队去,因此请井户原全面了解一下山根在香港的行为。”

“……”

“井户原的这个朋友说,关于山根流传着各种各样的谣言。因此,在把他弄到自己球队去之前,得详细地研究研究他的私生活。而井户原就来求我帮忙,我哪有什么办法,只得通过一个对山根较知底细的人,设法去打听一下……”妙子故意停住话头,想看看初子对她的这番话有什么反应。

可初子,依然端坐不功,好象一尊石像似的,没有任何反应。

“最后总算查清了,山根在香港循规蹈矩,无懈可击。我也就如此这般地向井户原直说了……”

“唔。”初子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使人觉得,她似乎并没有听妙子说话,而是在想自己的心事……

吃完饭,天色已经渐渐昏暗下来了。初子提议到赤坂夜总会去看看,那里通常是外国人出入涉足的地方。

当她们在若明若暗的酒吧间落坐后,妙子仔细地暗暗打量了一番初子。看来,她深信自己的这番话,对井户原夫人终究会发生作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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