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仓田分手以后,妙子反复考虑营如何完成井户原交代的任务。通过谈话,她完全听懂了仓田话中的言外之意和某种暗示,即在香港时山根和初子经常见面。但是,如何把这一切转告给井户原呢,这倒使妙子大伤脑筋。

当他要她去向仓田查清山根在香港行为的细节时,毫无疑问,他关心的是:运动员和他妻子间是否有某种暧昧关系。最简单的答复是:“仓田在香港没有看见山根。”但这样做也许不合适,因为妙子不知道井户原手里已经掌握了什么情报。把一切都推诿于体育报记者森田,似乎他对山根和初子胡说八道、进行中伤,这就有可能产生一种危险,那就是,假如井户原想亲自会见森田,并且给他一大笔钱的话,天知道,这个记者到时会胡说些什么。

另外还有一种办法:自己去找森田,向他询问初子在香港的情况,而后根据他的介绍,再决定是详细告诉井户原呢,还是说得缓和一些。当仓田提到森田时,她似乎是向妙子暗示:我可没有这份勇气和你说实话,你自己找这个记者吧,他准会把一切都告诉你。但是妙子立时又产生了一个疑问:森田是否愿意向一个他素不相识的女人讲事实真相呢?而通过仓田未必可行,她恐怕不会愿意和她一起去找这个在香港对她如此纠缠不休的人的。

妙子开始考虑,最好还是派一个人代替自己去找森田,这个人当然要完全信得过。这样,妙子就决定请他去一趟。

他叫田所哲夫,是保险协会的代理人。妙子和田所是三年前认识的。当时哲夫到他们家兜揽生意,建议他们对私产进行保险。这个谦虚、彬彬有礼的青年人很讨妙子的喜欢,而他也逐渐迷上了这个年轻的已婚女人。他们开始定期约会,而妙子家中没有雇女拥,她丈夫良三郎则整天忙于公司的事务,把她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搬在家里独守空房,这就生出许多事来,也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起初,妙子还感到有些内疚,觉得对不起丈夫,同时又担心暴露。但是这么鬼混了—年之后,她心中的这点过失感渐渐消失了,以至于她竟放胆让田所穿用自己丈夫的睡衣。

田所对于他们之间的这种关系,看起来非常心满意足,他已经两次拒绝和介绍给他的姑娘结婚。不过他对妙子的迷恋还没有达到要求妙子和丈夫离婚的程度。田所非常担心保险协会的人可能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因此他和妙子商量并建议他们解除保险协定。鉴于那时正好有几家保险公司先后破产倒闭、顾客们都担心自已经济遭受损失,因此纷纷开始拒绝此类服务。在这种情况下,妙子家的废约行动也就显得顺理成章,没有什么引人注意的与众不同之处了。

不过在初子发现了他们的暖昧关系之后,过去那种恐惧心理又在妙子身上复苏抬头了。她甚至下决心要逐步地、在不伤害他自尊心的情况下摆脱他,并且向他灌输应该考虑结婚之类的思想。妙子不再和田所在自己家里幽会了,告诫他在初子见到他之后必须特别警惕。当然妙子也不甘示弱,在她手中掌握了初子的那张王牌后,她就准备向初子暗示,她也知道初子在香港的所作所为,那时井户原的这位妻子就不敢对她怎么样了。

妙子决定暂且不把山根和初子之间的关系告诉田所,让他从森田本人那儿去了解这些情况吧。假如弄得好的话,记者最终会同意告诉他一点情况的。她给田所挂了一个电话,约他到涩谷区的一家小咖啡馆中见面。

“难道咱们现在永远只能在大庭广众之中见面吗?”田所很不满意地问。

“那有什么办法,在这段时间内我们必须小心谨慎,丝毫不能大意,否则让我丈夫知道了,对您和我都不好。”

“哦,那么您找我来想和我谈什么呢?”

“我想求您办件事,这件事情牵涉到全运棒球队的运动员山根,体育报记者森田在香港时曾经对同时到那里去的山根做过一番观察,而我也有一个熟人对山根在那里的表现非常关心,饶有兴趣。因此我只得请求您去和这个森田见见面,并详细询问一下有关山根的一切情况。”

“真讨厌!我觉得,这不象是您的熟人感兴趣,而是您自己对山根感兴趣吧!”哲夫满腔狐疑地看了妙子一眼。

“真是个蠢货!要是那样,我还会来找您?咱们长话短说,您去找找森田,和他见面聊聊,仔细向他打听一下那个棒球运动员的情况,了解一下他在香港时有没有和一位年约三十来岁的美丽动人的太太常常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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