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

手直直伸向他:“给我!”

沈靳看着她没动。

她突然失控:“给我!”

又疾又厉的一声,吼完自己也怔了下, 抿着唇, 一声不吭上前,从他手中抽走了一本, 翻开,看到证上的结婚照片和登记记录时,失神了好一会儿, 两手一用力就想撕掉, 被沈靳握住了手,拦了下来。

夏言用力想挣开, 挣不掉。。

沈靳很冷静:“这是民政局登记的, 你撕了它又能怎样。”

夏言一下崩溃, 用力抽回手,两手失控捶在他胸口:“你混蛋……”

捶着捶着,哭了, 两手还紧紧揪着他胸前衣服,哭得难以自抑。

沈靳眼神复杂看向她,手抬起, 本能想将她搂入怀中,被她狠狠拍掉。

她吸着鼻子, 看向他的眼眸哭得红肿, 眼神幽怨委屈,活似被欺负了似的。

也确实是被欺负了。

沈靳嘴角微微抿起,偏开了视线。

“我很抱歉。”

夏言吸了吸鼻子, 冷静了些。

“我要离婚。”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沈靳扭头看她:“然后呢?哪天又神不知鬼不觉地结回来?”

夏言看向他:“那要不然你还想怎样?”

委屈得像又要哭出来。

沈靳:“如果你不介意重复结婚离婚,明天我陪你去民政局。”

夏言:“……”

心里难过,一个失控,直接狠狠一脚朝他踹去,半途被沈靳截了下来。

“夏小姐。”沈靳冷静看她,“这婚是你同意结的,不是我威逼利诱来的。”

“同样是非个人意愿结婚。”沈靳瞥了眼她搁衣帽架上的包,“你白捡了个丈夫不说,连我全部家当都捡回去了,到底谁更该哭?”

夏言用力抽回脚:“白送的我都不要!”

沈靳看了她一眼:“你以为我想要?”

夏言跪坐起身:“那就离婚啊。”

沈靳不说话,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被她揉乱的衣服,回身看她:“我清楚记得过去四十八小时发生的一切,感受也是真实的,但理解不了我这么做的动机,这种感觉就像突然缺失了某段记忆一般,夏小姐应该比我更清楚其中的缘由。”

夏言撇开了头,抿唇不说话。

沈靳突然倾身,眼对眼鼻对鼻地看向她:“我缺失的那段记忆里,我对夏小姐似乎是势在必得。”

“就冲着这点,在想明白缘由之前,这婚我就不能离。”

夏言:“……”

眼神又委屈幽怨起来。

“我要是谈恋爱了,沈先生可别指责我出轨。”

“反正分居两年后,法院依然会判离。”

用力推开他,起身,拿过包,转身想走时,从包里抽出了他那几张银|行卡:“刷完了沈先生可别心疼。”

垂眸看到无名指上的钻戒,脚步略顿,一声不吭抽了出来,往身后一扔,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家,纪沉也已经下班,看了她一眼:“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她昨晚溜沈靳屋里的事他没发现,天将亮时她偷偷潜回屋子换衣服就和沈靳走了。

夏言想锤死短暂失忆的自己。

纪沉看她一脸沮丧,挑了挑眉:“不是一大早就偷偷溜出去了吗?怎么一脸沮丧回来了?”

夏言幽怨看他:“你都知道我偷偷出去了,干嘛不拦下我?”

纪沉:“我拦得住吗?”

“拉开门人都没影了,溜得比猫还快。”

夏言抿唇不说话了。

纪沉没看到她无名指上的钻戒,看了她一眼:“钻戒呢?”

夏言:“扔了。”

也没什么心情:“我先回房了。”

回到房间,整个人仰躺在床上,记忆随着四下的安静慢慢涌来。

沈靳闯进她房间,失控抱住她的样子,在办公室,轻轻抱着她的样子。

他问她,为什么会不记得了。是不是再睡一觉,醒来又一切不一样了,包括她也是假的?

那两天的他,是沉默而温柔的,眼神和背影里都像藏着痛。

他说,夏言,我不想失去你。

这样的话不像她认识的沈靳会说的。

他一向沉稳平和的,像不理俗世的僧人。

“我现在家没了,能失去的,不能失去的,都没了。唯一还能握得住的,也只剩下你了。”

“夏言,我想趁我还清醒时,牢牢把你攥在手里。”

“过来吗?一起失眠。”

“我跳不过去。”

“走正门,傻了?”

……

嘴唇上似乎还残存着他印下的气息,那时的他温柔得像换了个人,不再像以前般,看得到摸得着,却又像隔着层距离。

夏言心里突然有些难过。

她觉得她已经可以平静地接受这个世界的一切,平静地与他共事也不会有任何欲壑难平了。

对于他工作上的任何冷静与严苛,她都是能平静接受的。

但这样的他让她有些难过。

她耽误了他五年,她以为,她的离开,于他而言是解脱。

在重症监护室时,她没有不想见他,只是担心见了他以后,她控制不住情绪,连交代遗言的机会都没有。

她其实是想和他说“谢谢”的,谢谢他照顾了她那么多年。

鼻子有些塞,夏言坐起身,找衣服想先去洗澡,让情绪平静一下。

脱衣服前手习惯性地掏口袋,摸到一张硬质的纸片,她手顿了下,抽了出来。

沈靳的字,她一眼便认出。

“夏言,我不知道在我不在的几个小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犯人临刑前还有为自己申辩的机会,我却在完全不知情下被判了死刑,连为自己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我不知道误会是怎么来的,但我从没有背叛过我们的婚姻。”

“我很抱歉,以这种卑鄙的方式绑住了你。同样的错,我不想再重复第二次。你不知道,没有你的夜里,有多漫长可怕。”

“夏言,如果你还活着,请一定要告诉我。”

眼泪一下掉了下来,夏言拉开房门。

纪沉还在客厅,奇怪看她。

夏言没理他,径自走到了阳台。

对面阳台里,沈靳也在,正双手撑在护栏上,看着外面满地流光。

她突然出来的脚步声惊动了他。

他扭头看她,看到她一脸泪,皱眉:“怎么了?”

看她抿着唇不说话,又忍不住拧了拧眉:“如果还是结婚的事,明天我陪你去民政局。”

夏言吸了吸鼻子,扭开了头:“没事。”

作者有话要说:

老沈:你要敢给我去民政局了,看我不揍死你~

不是我不想当劳模赚你们的币,实在是一回到大夏小沈线,两人一斗智斗勇朵妈就智商不够,要琢磨半天/(tot)/~~

明晚给你们粗长君,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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