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他们的汗水。

傅煦抱着一把吉他靠着巨大的落地镜坐在,弹着那首爱的罗曼曲,一边弹一边笑,阳光落在他身上,是谢时冶能梦见最美好的东西了。

谢时冶想要进那个练习室,却无论如何都进不去,一切就像徒劳无功,直到一个面目模糊,身穿白衣的人。

那个人只拧开练习室的门,轻而易举地走了进去。明明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但谢时冶就是知道,那个人是司南。

巨大的悲恸攥住了他,X_io_ng腔那颗心,本来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下早该习惯。可是真的看见了,却又那么令人难过。

他徒劳无功地围着那个练习室转,无论如何尝试都进不去,就是进不去!

为什么他不可以!强烈的不甘心和难过让他控制不住在梦里大哭出来。

而现实里,他也是被喊醒的,医院没有到,车子临时停到一个江边,大概是他在梦里闹得太厉害,情绪宣Xi-e到现实中,哭喊出来,将傅煦吓到了。

车里的灯并没有多明亮,却清晰地照亮了谢时冶眼中没有散开的泪水。

眼罩压在额头上,谢时冶刚刚醒来,迷迷糊糊,看见傅煦的脸,竟然一时没忍住,问了一句:“为什么我不行。”

傅煦知道他是睡糊涂了,抽了几张纸巾,压在了谢时冶的脸上,没说话。

车里放着轻音乐,竟然还是那首罗曼史,怪不得他会做那样的梦。

谢时冶被脸上的触感逐渐拉回现实,反应过来后,反手按住了脸上的纸巾,本意是让傅煦撒手,未成想裹住了傅煦的手。

好在傅煦没在意,将手抽离了他的掌心:“要不要喝点水?”

谢时冶迟缓点头,傅煦拿了手机钱包,下车去了,将空间留给了谢时冶。

附近没有什么喝的,只有一个咖啡店,傅煦打包了两杯咖啡,慢慢走了回去。

江边几乎没有人,只有此起彼伏的蝉鸣虫叫,风吹来都是Ch_ao湿的味道。

谢时冶靠在车头,正在抽烟,他身影在夜色里些许朦胧,很瘦长,好像比刚开拍的时候都瘦了些,傅煦心想。

他看见谢时冶嘴里缓慢地吐出一口香烟,眼皮垂着,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他在盯着看。

直到许久后,谢时冶才收拢了掌心,手握成拳,抵住了额头闭上眼,很轻很慢地叹了口气。

傅煦走了过去,他皱起眉,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不高兴什么,他喊谢时冶的名字。

谢时冶身体一抖,就像绷紧了,但很快就放松下来,转过来看他的时候,眼神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

谢时冶的眼睛说起来是有些像笑眼的,是讨喜的那种眼型,哪怕不笑,看起来也像笑的。

明明刚才哭过,也不知道为什么哭,睫毛被湿成一缕缕的,眼睛却还是明亮,微微弯着的。

又不是真的在高兴,却显不出难过的样子。

傅煦心里有点闷,但不会表现出来,他将咖啡递了过去,问:“喝点吗?”

谢时冶接过咖啡,大概情绪实在不高,声音也低得厉害:“谢谢哥。”

傅煦也拿出咖啡饮,两个人靠在车头,都没有说话。

谢时冶手里的香烟燃了半截,一直没去抽它,灰落在了地上,星星点点。

咖啡的香意冲淡了烟味,谢时冶的舌头品到了咖啡的甜味,是傅煦将糖溶进咖啡里。

其实谢时冶本来是这样喝咖啡的,他不喜欢咖啡的苦味。但后来,他就喜欢那又苦又涩的味道。

阳阳曾经不明白,他说女孩子心情不好的时候都喜欢吃甜,嘴上甜了,心里就没这么苦。

但是谢时冶却不是这样,心里苦,他就喜欢嘴上更苦点,就跟自我折磨一样。

安静了一会,是傅煦先开的口,他问:“梦到什么了?”

谢时冶心里答:梦到你了。

傅煦:“感觉很累,也很难受。”

谢时冶:确实很累,很难受。

傅煦听他一直不答,只能漫无目的地瞎猜:“是因为感情问题吗?还是因为拍戏。”

谢时冶终于动了动,他将那烟灰有食指轻掸,重新抽了口,吐出来才道:“哥,我没事,真的。”

真的语气放得很重,就像说服傅煦,也是在说服自己。

傅煦转过来看他,目光很认真的,笔直而磊落。谢时冶从来做不到这么磊落地看着傅煦,除非是在拍戏的时候。

因为拍戏的时候本来就要演戏,现实生活中,还要时时刻刻演技,太累了,他情愿不去看。

傅煦想了想,有点犹豫,却更多的是因为忧心:“是不是因为周容?”

突然从傅煦嘴里听到前任的名字,谢时冶莫名其妙,同时也很心慌,他看向傅煦:“你这么知道他?!”

见谢时冶紧张起来,傅煦忙安抚他说:“不要急,我也只是听说而已。”

谢时冶脸上绷得厉害,傅煦说:“放心,只是一些传言,你知道的,现在的人都喜欢捕风捉影。”

谢时冶很快就明白过来了,他还记得上次见周容时,对方让他帮忙摆脱一个纠缠他的高层。

圈里就这么点大,周容是他的人这个事,你说一嘴,我听一耳朵,很快就传出去了根本瞒不住。

傅煦知道,实属正常,他没必要大惊小怪。

谢时冶说:“不是因为他。”

其实也有想过要么将错就错算了,让傅煦误会就误会吧。可是他心里不愿意,他不想骗傅煦。哪怕他心里最大的秘密,必须要一直欺瞒傅煦。

听到不是周容,傅煦的神情也没多放松下来。

谢时冶将烟收进铁皮盒里,将咖啡饮了一大口:“我跟他已经分手了,我确实喜欢过他,喜欢过男人。”

说完以后,他端着咖啡,看着不远处路灯下,绕灯不断乱撞的飞虫。

明明每一次撞上去,都是透明的玻璃,无论如何也触不及光源本身,但就是因为无法抵抗的本能,所以蠢笨执拗,不断地往前冲。

他就是这样蠢。

谢时冶说:“哥不怕我吧。”

傅煦说:“怕什么,我也喜欢男人。”

谢时冶听笑了,苦笑,他转眼,看见傅煦目光落在他右手上。

他打开手,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他将那根皮筋重新套回左手上。

谢时冶失去捆绑的头发散杂了空气中,被风吹起了,凌乱翻飞着。

他将头发顺在耳后,仰起头:“今晚好像看不见月亮。”

谢时冶笑着,笑眼却第一次没有在笑,大概是因为里面有湿润有伤心,也有复杂,唯独没有笑意。

他对傅煦说:“好可惜,明天不会是一个好天气。”

第50章

齐医生是个长相温和的女医生,眉眼间有着岁月的沉淀,气质毫无进攻Xi_ng,声音也很温柔。

她有时候会提出些问题,循序渐进,引导谢时冶说了不少心里话。

刚开始谢时冶的防备心还有点重,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那个梦的关系,他感觉到了强烈的疲倦,让他脆弱,以至于无力去抗拒更多。

从里到外的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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