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虑。

晚上钟昌明叫傅煦去吃宵夜,这次特意让傅煦带上谢时冶。

傅煦给谢时冶打电话,却是阳阳接的。

傅煦问他:“小冶呢?”

阳阳声音不大自在:“谢哥啊,他有事在忙。”

傅煦:“在忙什么?他能接电话吗?”

阳阳并不正面回应他,而是说:“傅哥有什么事的话,跟我说也一样。”

傅煦沉默了一阵,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沉了不少,这是不高兴了:“老师让我带上他一起去吃宵夜,你帮我问问他,一会有没有空。”

阳阳说好,傅煦挂了电话后,大概十点钟的时候,阳阳给他打电话,说谢时冶身体不适,去不了,很抱歉。

傅煦握着手机回道:“生病了?有去医院吗?”

阳阳:“没有生病,就是睡眠不太好。刚刚吃过药,已经睡下了。”

既然都这么说,傅煦也不可能去谢时冶房间里,将本来就睡眠不好的人拉起来吃宵夜。

傅煦一个人去了烧烤店,将谢时冶身体不舒服的事给钟昌明和蒋胜说了。

钟昌明捏着一根铁签,扯了块羊肉下来,几口下肚后,叹息道:“小谢还是很努力的,这段日子辛苦他了。”

傅煦给他们俩倒酒,钟昌明又说:“之前我还在想这戏份这么难,他可能拍不了,没想到倒挺有天赋的,是不是你给他开了小灶?”

钟昌明以为谢时冶私底下去请教了傅煦,才有这么大的进步。

傅煦给自己也倒了杯酒,倒得有些多了,泡沫溢出了杯口,濡湿手指。

他抽了张纸巾,擦拭指尖:“他没来问过我。”

蒋胜一杯酒下肚,打了个嗝:“看来小谢还是很有灵气的,演得这么逼真。”

蒋胜也看过谢时冶的戏,确实演得很好,非常有渲染力。

钟昌明在谢时冶面前,从来都是说教,甚少夸奖,今天谢时冶不在这,他反倒夸了起来:“那孩子不错,把群演的戏都带起来了。”

说完他点了点傅煦:“我要是早发现这根好苗子,就没你的事了。”

即使被这么说,傅煦也不生气,淡淡道:“我的学弟,差不到哪去。”

钟昌明哈哈大笑,说他不要脸。说完以后,面上又浮现些许忧心:“但太灵了,也不好。”

他和蒋胜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担心。

钟昌明对傅煦说:“多关照点你学弟,别戏还没拍完,人就垮了。”

谢时冶精神状态不好,不止是傅煦一个人发现了,其实他们多多少少都有察觉,也问过,关心过。

谢时冶那边没有愿意说的意思,他们这些做长辈的也不好逼,只能让傅煦去关照一下,同龄人间也许更容易倾诉些。

夜宵吃不了多久,很快就散了,傅煦有心想回去问问阳阳,比如谢时冶到底为什么睡得不好,是不是因为拍戏压力太大。

需不需要药物的帮助,或者人为介入治疗。

他回到自己的楼层时,再次发现阳阳,但是阳阳脸上的神情非常紧张又郁闷,不时看向身后的房门,那是谢时冶的房间。

傅煦眯起眼,放轻脚步走了过去,阳阳显然在想事情,魂不守舍,被傅煦叫了一声,差点跳了起来,魂都差点给吓没了。

傅煦仔细打量了阳阳全身上下,发现阳阳脚上踩的是酒店的拖鞋。

这个拖鞋质量一般,不适宜穿到室外,只适合在酒店房间里穿。

很大可能,阳阳才从谢时冶的房间出来。

傅煦问:“小冶不是睡了吗,你怎么站在他房间门口。”

阳阳脸上藏不大住事,一下就慌了,我我我了半天,就是说不出话。

傅煦皱眉:“开门,让我进去。”

阳阳忙挡在门前,汗流浃背:“不行的,谢哥要是知道了,会炒我鱿鱼的。”

傅煦慢条斯理道:“没关系,他要是真辞了你,我可以雇佣你。”

虽然条件很让人心动,但是阳阳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傅煦更加觉得里面有事,说不定就是谢时冶这段时间精神这么差的原因。

他说:“你是刚从小冶房间出来吧,他睡眠如果真的很差,你为什么还会待在他房间里,难道是你陪着他睡,他能睡得更好?”

阳阳顿时疯狂摇头:“我不是,我才没有陪睡呢!”

傅煦:“那你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阳阳都快被他的强盗逻辑绕晕了,他不让傅煦进去这不是很正常吗!

傅煦问他:“小冶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要你帮他瞒着。你心里知道他做的不对,却又必须听他的话,所以你现在很纠结,不知道到底是该听他的,还是不听他的。”

傅煦盯了阳阳有一会,那目光仿佛能蛊惑人心。加上那轻柔的语调,让阳阳简直毛骨悚然。

更可怕的是,阳阳知道,傅煦说的都是对的。

傅煦又哄他:“你让我进去,小冶那里 ,我会替你说话。你知道的,他有些时候很听我的话。”

谢时冶确实在某种程度上很听傅煦的话,也在乎傅煦的看法,阳阳是里谢时冶最近的人,看得出来谢时冶其实很重视傅煦这个学长。

他终于还是松动了,移开了步子,满脸挣扎地对傅煦说:“傅哥,我们谢哥他……他只是为了演好,但是……”

傅煦拿过阳阳手里的房卡,开门进房,床上并没有谢时冶,床边却又一个巨大的箱子。

傅煦怔了怔,继而面色一白,转为铁青,他转头看向阳阳,阳阳无奈地望着他,轻轻点了下头。

箱子是上了锁的,阳阳知道密码,通常谢时冶只会在里面被关上两个小时,那箱子并不是多大的箱子,一个成年男人得手脚蜷缩着才能装的进去。

谢时冶进箱子前穿的是一件白色衬衣,盖子被打开,刺目的光线落了进来,照亮了他身上湿透的衬衫。

他头发更是湿的被水洗过般,嘴唇没有一丁点血色。

谢时冶眼睛是闭紧的,刚开箱那会,他会不适应光线。

他感觉到有人捉住了他的手臂,力道重极了。

不是阳阳,阳阳从来都是很轻柔地将他从箱子里扶出来,不会这样弄他。

但很快,那捉住他手臂的手,搂住了他的腰,托住他的膝盖,将他从箱子里抱了出来。

谢时冶下意识抱紧了那个人的身体,眼睛还是有点难以睁开,睫毛被汗水打湿了,眼角刺刺的疼。

他有点无助地喊了声:“阳阳,是你吗?”

然后他听见了并非阳阳,却是他无比熟悉的一道声音。

是傅煦。

他从未听过傅煦的声音这样冷过,饱含怒意,几乎是贴着他耳边响起。

“谢时冶,你真是疯了!”

第44章

谢时冶都傻了,他只能无措地被傅煦抱着放回了床上。

与将他从箱子里捉出来的力道相反,将他放在床上的动作很温柔。

谢时冶从未见过傅煦发火的模样,哪怕当年因为舞台剧被男主演强吻,傅煦也没有发火,顶多算得上有些为难,旁人都要比他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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