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明看了看项进,又去瞧床上相敬如宾的男女,无奈点头。

酒被送到谢时冶手里的时候,高良有点想反对,觉得挺荒唐的,刚上前一步,就被谢时冶的眼神制止住了,只能不甘地退出场外,抱起双手。

谢时冶喝了酒,唇红的连粉都压不住,眼尾漫出一片艳丽的红。

他压上文瑶的时候,文瑶脸都红了,眼也直了,总算出来了点小姑娘被丈夫迷住的神情来。

这次的吻戏很快就过了,紧接着就是重头戏。

谢时冶脱衣服的时候,动作还有些迟疑。但是文瑶作为女生都把衣服脱了,谢时冶也不好太扭捏。

他手撑在床上,底下是已经紧张得整张脸都红的文瑶,红色的鸳鸯被盖在他们身上,肌肤相贴。

镜头推过来的时候,谢时冶只能不去想太多,按照心中所想的演着走。

他彻底压在文瑶身上的时候,文瑶大概觉出了他身上并没有反应,眼神有点惊讶,没多久就放松下来,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仰起头露出自己的颈项。

谢时冶刚吻了上去,钟昌明就场外来了句:“吻她脖子,看镜头。”

谢时冶咬住了文瑶的脖子,眼睫往上掀,眼神直接地看向镜头。

他的神情被镜头捕捉,在监视器放大。

喝醉的男人咬住了女人的颈项,眼神充满了侵占Y_u,却唯独没有情Y_u。

钟昌明并不满意,刚要喊停,却发现谢时冶的眼神起了变化。

那凶狠的独占Y_u在谢时冶凝视镜头的一瞬间,谁也不知道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镜头里的他忽然柔软下来,松开了嘴,重新贴住了女人那片皮肤,再望向镜头的时候,便溢满了情和Y_u,还有一点紧张的羞涩和勾引。

他在轻轻喘息,鼻尖红了,耳垂是粉的,动情的反应充满了他身上每一个细节与部位。

钟昌明紧紧盯着镜头,谢时冶这番表现让他惊喜极了,谁也没有出声打断,直到谢时冶动起了腰,钟昌明才喊了停。

这个镜头他要从上往下拍,将整张大床和床上的人都拍下来。

周围的工作人员都动了起来,谢时冶离开了文瑶的身体,文瑶红着脸没说话,谢时冶拿毛巾压住下身,明眼人都知道,他起了反应。

在摄影师不远处的傅煦站了起来,往外走。

项进问他:“去哪?”

傅煦:“棚里太闷了,出去抽口烟。”

项进说:“还回来吗?”

傅煦朝不远处床上的两个人看了看,语气很平:“回来,毕竟之后还要拍三个人的戏份,不是吗。”

第39章

一场床戏拍到了下午三点钟的样子,总算结束。谢时冶终于松开了文瑶,文瑶立刻就钻进了被子里,把自己盖了起来。

布置的灯光被关掉了,棚里的顶灯又被开亮起来,镜头撤离,谢时冶头发乱糟糟的,嘴上蹭了文瑶脖子上的粉。

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越笑越欢。刚刚在床上的暧昧与激情都被他们笑的一干二净,那些因为床戏而生出的尴尬,都烟消云散。

文瑶搂着被子过来,两眼弯弯:“还是好姐妹吧。”

谢时冶没好气道:“谁跟你是姐妹,兄妹还差不多。”

文瑶打蛇随棍上:“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谢时冶知道这梗,好歹也在网上冲浪过,不由横了她一眼:“少皮。”

傅煦回来的时候,刚好看见他们坐在床头笑,钟昌明看看剧本,又看看他俩。

正好傅煦走到他身边,钟昌明转头说:“会不会是我搞错了?”

傅煦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搞错了什么?”

钟昌明:“难道谢时冶喜欢女的?”

傅煦想了想:“我记得他大一的时候有交过女朋友。”

钟昌明啧啧道:“哇,怪不得,哄小姑娘厉害着呢。但他现在有男朋友,这么做不太好吧。”

钟昌明说是这么说,却不会去提醒文瑶。圈里这种事多着呢,当事人未必不知道对方有对象,只是不在意罢了。

你要是去对方面前戳穿了,非但讨不了好,还会被嫌多管闲事。

钟昌明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味:“出去抽烟也不叫我。”

傅煦好笑道:“那时候你还在拍,你走了,谁来当导演?”

钟昌明转头仔仔细细地看了他一阵,傅煦挑眉道:“看什么?”

钟昌明:“心情不好?”

傅煦说:“没有。”

钟昌明也没有多问,今天的床戏就到这,也不可能让演员一次Xi_ng拍完,总要有个过渡期。

整个《出世》剧本里有三场激情戏,白长安和金兰,白起风和金兰,师兄弟二人和金兰的。

第三场是重头,也是整部电影的一个小高峰。

激情戏不是为了激情而存在,更象征于情感的一个转变,人Xi_ng和伦理的激烈冲撞。

戏还是要继续拍的,谢时冶回去重新换装,正好傅煦也在,又穿回那套军装,坐在椅子上,闭着眼在化妆。

裹着军裤的双腿上下交叠,穿着皮靴的脚尖微微抵住了前方的柜子,是腿太长了。

看到军装傅煦,谢时冶的腰眼就微微一酸,刚刚才勉强褪下的情Ch_ao又有死灰复燃的迹象。

他抓着领口松了松,额上出了一层薄汗。化妆师见着了,问他:“是不是太热了。”

确实很热,太阳刚下去没多久,地表的温度还没散去。谢时冶穿着三件套的新郎服,的确又闷又热。

化妆师说:“先把戏服换了吧。”

谢时冶说好。

但在换衣服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扭捏起来,背对着大家自己脱。

服装老师笑了,说他刚拍完亲热戏,害羞了,谢时冶没否认,一时间周围的工作人员都笑了起来。

谢时冶将一层层衣服脱下,直到光滑白皙的背暴露在空气中。

他身体覆着淡粉,上面有层薄汗,冒然感受到空气的流动,闷热过后,竟然有微微凉意。服装老师给他递了毛巾,让他擦擦身上的汗。

谢时冶专注地擦拭了一会,将头发拨到了身侧。转过头来时,看向镜子那方,傅煦是闭着眼的,并没有看他。

谢时冶稍微松了口气,却又心里觉得有些许失落。但也没什么好失落的,傅煦不看他才正常,真要仔细打量他,那才叫奇怪了。

重新换上一套白袍,谢时冶散着头发去化妆,陈风推门而入,送来了人人有份的冰镇酸梅汤。谢时冶被分到大杯的。

他拿在手里对傅煦说:“谢谢哥。”

傅煦总算睁开眼睛,淡淡地望了他一眼:“不客气,天气热,酸梅汤下火。”

负责他今天的新郎妆的化妆师是另外找的,还是个小gay,叫新叶。

新叶一下笑了起来,J_ia_nJ_ia_n又娇嗔道:“傅哥,你太坏了你,男人的火光靠一杯酸梅汤,哪下得了啊!”

他刚自来熟地笑完,就感觉到身上一冷,他被谢时冶瞪了眼。那感觉转而即逝,要不是他对人的视线很敏感,还真察觉不出来。

新叶心里浮现了点紧张,但却不以为意,反正他也就拿今天一天的工资,不用一直跟谢大明星相处。

即使本来没想太多,谢时冶现在也想多了,这是针对他刚才在拍床戏的时候硬起来了。

但是拍激情戏的时候有生理反应,不是挺正常的吗,虽然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到底他是为什么,又为了谁起反应。

谢时冶板着脸,心里难受得紧。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委屈是毫无道理的,他本该心中有数,除了他自己,没人会知道在那场戏里,他的情态和热意,他的意乱情迷,尴尬的反应都是因为谁。

而罪魁祸首,是引他入戏的人,傅煦。

傅煦现在却来笑他,不止笑他,还带着别人一起笑他。

谢时冶可笑不出来。

其实这件事要是随便放在其他人身上,笑就笑了,谢时冶不会有任何反应。只有傅煦不行。因为在意,所以会多想,会难受,也会委屈。

谢时冶推开了新叶给他上妆的手,毫不犹豫地起身出了化妆间。

这是他第一次在剧组里发脾气,不配合工作人员。周围的人都愣住了,气氛冷了下来。

紧接着,另外一位主演傅煦也站了起来,他看向新叶,轻声道:“我们很熟吗?”

新叶这回是真紧张了,他才不想一次 Xi_ng 得罪两大主演,闹到制片那里,他以后还要不要混了。

傅煦也没等他回答,一同出去了。

谢时冶没走远,虽然他一时耍了脾气,但不像耽误工作,只是现在情绪不稳,想要出去冷静一会,本打算站几分钟就回去的。

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坚硬的靴底踩着砂石的声音,是皮靴。

谢时冶僵着背没回头,那人也没再靠近。

打火机的咔嚓声响起,空气中弥漫开香烟的味道,到底是谢时冶先回了头,他隔着灰白的雾对上了傅煦沉静的眼。

傅煦见他转过来了,低声道:“我还在想该怎么哄你,你才能消气呢。”

谢时冶冷冷道:“哄什么,我不需要被哄,也没有生气。”

傅煦像是没看到他冷硬的眉眼,继续道:“对不起啊,我真没有那个意思,没在笑你。”

谢时冶心口像是被塞住了,喉咙里酸得厉害,他移开视线:“嗯。”

这是还没哄好的模样了。

傅煦掐灭了烟,又走近了几步,身上的气息逼迫过来,带着夏日的炎热。

像是在一瞬间,所有感官都敏锐起来,皮革与烟草,还有属于傅煦浅淡的味道,充斥着他的鼻尖。

他听见傅煦的声音,很稳很柔,语调放得极轻:“别生气了,嗯?”

谢时冶沉沉地呼出一口气,本来他以为他声音很稳,但说出来的音调却有点发颤:“我觉得不好笑。”

傅煦认真道:“我也觉得不好笑。”

谢时冶总算看向了傅煦,傅煦专注地望着他,见他总算看过来了,像是松了口气,神情都放松不少。

谢时冶闷闷道:“真的?”

傅煦将手套取了下来,塞进了口袋里,他望着远处,回忆道:“我第一次拍床戏的时候,情况也没比你好多少,还是跟影后陈如雨搭戏,那时候我才十八岁。”

谢时冶心想,他知道啊,傅煦的那场戏他不知道看了有多少回。

傅煦说:“当时不止是片场的人笑我,回到学校了,还有人说我艳福不浅,床戏的对象竟然是陈如雨。”

谢时冶说:“会很尴尬吧。”

傅煦:“是啊,是挺尴尬的,不过陈如雨在那段时间经常出现在我梦里,她的确很漂亮不是吗?”

谢时冶没说话。

傅煦问他:“你觉得文瑶漂亮吗?”

谢时冶愣了愣:“什么?”

傅煦又说:“小冶,这种事情其实很正常的,肢体接触达到一定程度,不管喜不喜欢,身体都会本能的出现反应。我们是演员,给观众的感觉就是要真实,就算是真实的反应,也只会留在戏里。”

谢时冶反应过来了:“你是说我跟文瑶……”

傅煦打断他:“不管你跟谁,我是指你没必要因为自己在演戏的时候所产生的真实而羞愧。”

他笑了笑,很温柔的:“因为我们是演员啊。”

谢时冶局促地 T-ian 了下唇:“我也算吗?”

傅煦惊讶道:“你为什么不算?”

谢时冶垂眸道:“我只是流量明星而已,算不上什么专业演员。”

傅煦说:“你觉得什么才叫演员呢?”

谢时冶:“专心演戏,能拿奖的那种吧。”

傅煦边笑边摇头:“那你的标准可太高了,我觉得你从大学的时候,登台第一次表演的那刻就是演员了。”

谢时冶眼睛亮了起来:“你还记得我大学的时候演了什么?”

傅煦:“我记得啊,还记得你下台的时候,头发别着花,最后还将那朵花送给我,叫我养着。”

谢时冶:“那你养了吗?”

傅煦:“养了,活了一个礼拜左右吧。”

谢时冶:“那下次送你有根的,能活很久的那种。”

傅煦望着他总算露出来的笑脸,嗯了一声。

第40章

白长安与金兰成婚后,便入赘了金家,正式接手了金家的产业。

他现在忙得每日只能抽出半个时辰来练功,他自己也知功法是越发退步,要是师父没走,想来是要大骂他一顿的。

白长安从未想过还会再遇见白起风,他这个十年前分开的师弟,还是在他灰头土脸的时候。

天下不平,战乱频起,军阀割据,世道很乱,但白长安从未想过祸事会降临在他们身上。

金兰出街采买的时候,被军官看上,当街抢走。

白长安得知这个消息时,浑身上下血都冻住了。他与金兰成婚多年,相依为命,胜似至亲。

他怕金兰遭受到侮辱,更怕金兰 Xi_ng 命攸关。

白长安动用了一切做生意时结下的关系,四处奔走,只为了将自己的妻子救出来,就在白长安灰头土脸一通忙乱时,一辆军车开到金府,候来了刚归府的白长安。

那副官奉命而来,客客气气地对白长安说,他家少校有请。

白长安根本不认识什么少校,但很快,对方便劝服了他,因为那人说:“金夫人在少校那处。”

白长安拳头都握紧了,却不得发作。他一个人死了无所谓,但不能连累身后的金家。

他青着脸进了那辆军车,不知道那所谓的少校打得什么主意,是辱了他的妻,还要叫他去看着吗,如果是那样,他拼死也要为金兰讨回公道。

白长安心里发狠,精神紧绷,许是太紧张了,胃被洋车颠得翻江倒海,一下车就吐了。

那副官虽然仍是彬彬有礼的语气,甚至给他递上了擦嘴的帕子,白长安没接副官递来的手帕,用袖子粗鲁一抹,梗着脖子就踏入那少将的府邸。

副官将他带到会客厅,又是上茶,又是点心,就是不愿意跟他说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所谓少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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