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时冶仍尴尬地红着耳朵,文瑶求助似地望着傅煦。

傅煦一时无言,他的Xi_ng向人尽皆知,这时候跟着文瑶夸谢时冶Xi_ng感,好像也没有正常到哪里去。于是他另起了话题,让陈风把买了的东西拿过来,一样样拿出。

鱼油,维生素a,c,伤口喷雾。东西都很朴实,牌子都很讲究,陈风跑了几个地方才买齐。

傅煦拿着那个伤口喷雾:“我之前受伤也用这个,好得很快,也能止痒止疼,你可以用用看。”

文瑶不好意思地从助理小崔那里接过果篮:“我拿来的东西比较老土,谢哥你别介意。”

谢时冶见这两个人拿着这么多东西来看自己,好笑道:“只是点皮肉伤,真没这么严重,你们还专门买东西过来。”

文瑶认真道:“不管怎么说,要不是你,我现在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说不定还会毁容破相。”她后怕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确实也是,谢时冶拉了她一把,伤到了手,不拉她,那招牌会直接砸到文瑶脑袋上,脑震荡就不说了,女明星伤了脸可是大忌。

谢时冶也不推脱了,收下东西,三个人又聊了一会,时间不早,文瑶就打算离开了。文瑶都要走,傅煦也不会留下。

只是走到门口,傅煦突然停住脚步,回身从裤兜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了谢时冶。

那是一条红绳,绑手上的。

傅煦平静道:“这是之前我去泰国玩的时候,顺手在寺庙买的。你在剧组里见过血,不太好,可以戴一下这个,保平安,顺顺利利。”

谢时冶怔住,盯着他掌心里的那条红绳,没有动静,也没有接。

傅煦见他不接,温声道:“虽然这不是特意为你求来的,但是效果其实也不差,这种事情最主要是求个心安,你不要嫌弃。”

谢时冶赶紧抬手,将红绳接了过来,文瑶在旁边看见了,低声赞叹道:“傅老师,你好有心啊。”

傅煦弯了弯眼睛:“年纪大了,比较迷信。”

文瑶笑了:“哪有。”

谢时冶往手上戴,他单手不方便,还有伤,动作笨拙。傅煦便接过来,替他戴上。他动作很快,没多久,那抹红色就留在了谢时冶的手腕上,压着脉搏的位置,在血管涌动的血液,一路走向左心房。

谢时冶看着那红绳心想,这个人永远都有本事,在他的心尖上套上一层又一层的枷锁,让他再也没法去看向别的其他人。

他不是特意为了你,这个红绳也没有任何意义,谢时冶冷静地劝诫自己。

这是钟昌明的剧,作为学生的傅煦当然是最希望一切能平安度过。

他受伤这个事确实不吉利,说不定已经有剧组风水不好的留言了。

送红绳,保平安。

朋友之间,这么做很正常。

谢时冶食指M-o着那根红绳,质感略微粗糙,他指腹在上面厮磨着。

谢时冶望着门口的一群人,实际只对着一个人说:“晚安。”

送走一群人后,谢时冶关上门,走到落地窗前,吹着冷冷的夜风,给自己点了根烟。

抽着抽着,他就忍不住笑了。笑了一会,又苦涩地收敛起嘴角,但还是忍不住要笑。

因为太开心了。

他抬起左手腕,上面一黑一红,一橡皮筋一红绳,都是傅煦的。

前者是他偷来的,后者是他收到的。

他右手包住了左手腕,心窝那处,烫得厉害。

第21章

第二日一早,准时开工,谢时冶总是会比傅煦早半个小时化完妆。妆后他没有立刻走,而是等阳阳把早餐买进来了,再客气地递给傅煦一份。

不止傅煦有,整个剧组的人都有,谢时冶再次大手笔请客,实际不过是为了能光明正大地将那份早餐,从他手中拿起,再放进傅煦掌心里。

傅煦接了,冲他客气道:“谢谢师哥。”

谢时冶嗯了一声,在傅煦旁边站了一会,直到对方疑惑地看向自己,谢时冶才轻声道:“谢谢你送的药剂,我用了,很舒服。”

傅煦说:“那就好。”

再站下去也没有其他话要说,还显得他很奇怪。谢时冶便出了化妆间,精神振奋地来到了片场。

万年坐在监视器后面的导演,今天带着帽子,拿着个电脑在自己的休息位置上写东西,看到谢时冶来了,叫他过去。

谢时冶小跑过去,恭敬道:“钟导,早上好。”

钟昌明看他精神不错,笑眯眯问:“是不是感觉好多了。”

谢时冶点头,钟昌明说:“接下来没那么多动作戏,不用担心。”他开玩笑补充了一句:“就是有打戏,也是你打傅煦的。”

谢时冶面上露出了为难的笑容:“钟导,可千万别再让我真打了,再打下去,说不定傅煦下次都不想和我合作了。”

钟昌明哈哈大笑,说了句他敢。这时候钟导演又不见之前对谢时冶的横眉冷对了,大概是因为这几天谢时冶拍戏状态渐入佳境,钟昌明多少收回成见。

谢时冶顺便将剧本拿出来,想跟钟昌明讨论一下他昨晚看剧本的一点想法。

钟昌明的助理拉了把椅子给他,谢时冶小声道谢。他是有礼的,这是整个剧组对他的印象。

有许多明星在剧组里,不管对外人设如何,在剧组这种又累又苦的地方,基本都维持不住人设。

演戏已经够累了,怎么可能无时无刻对着剧组的人演下去。

但谢时冶不一样,待人接物,如沐春风,不少剧组成员都对他路转粉。

谢时冶手刚指到剧本上,钟昌明就说:“小傅这么快就给你送过去了?”

谢时冶一愣,没搞明白钟昌明在说什么,他看向钟昌明,却见钟昌明的目光停在了他的左手腕上,那根红绳。

当下,他意识到了什么,心沉了下去,甚至希望钟昌明不要再继续说了。

钟昌明当然听不见他的心声,而是继续道:“昨天我去小傅的房间,他正好在收拾东西,我看到这个,就叫他把这个给你送过去。这是我跟小傅去泰国玩的时候一起求的,我的那根给我女儿戴了,她本命年过得很顺,你刚见了血,戴这个正好。”

钟昌明说了一堆,也不见谢时冶回话,心里有点诧异,这个孩子不是最知道礼仪的吗,要平时应该早就道谢了吧,还是说谢时冶不信这个?那为什么还戴着?

他疑惑地看向谢时冶,正好对上了他的眼神。

那眼神竟有些惨烈,就像一束光被湮没,又像一簇火花熄灭。

瞧着可怜,几分茫然,转瞬即逝。

再定睛一看,又觉得是错觉,什么也看不出来。

谢时冶仍是温和的,垂下眼睫,盖住了眼睛里所有的情绪,他说谢谢钟导,他都不知道这是钟导的一番好意。

钟昌明心里有点打鼓,干笑了两声,说别客气。

这时傅煦也上好妆了,拿着一杯咖啡过来,见他们凑在一起,便问:“在讨论剧本吗?”

本来还坐着的谢时冶猛地起身,甚至没看傅煦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傅煦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好看向他的恩师:“你跟他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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