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秦胡良翻了几本作业,里面都是他昨晚批改好的红字,将册子扔回办公桌,笑骂了句“臭小子”。

办公室外,韩︱正清放慢了脚步,等着清韫走上来,然后带着她往外走去。

清韫说:“你还要上课吧,我先回去了。”

韩︱正清笑:“今天我们休息,你忘了?”

清韫“啊”了一声,似乎之前他在信中说过,还问她能否一起出去,她说老师那儿有事,给回绝了。

他低头看她:“现在谢同学有空了吗?”

清韫也笑了:“嗯,刚才完成了最后一个任务。”

韩︱正清脚步仿佛都轻了一轻,提议:“你学会用枪了吗?要不要去我们的练习场?”

清韫意外,本以为他会同秦教授说的那样,带她去看枫林呢。但随即点头答应了。

走进他们的练习场,韩︱正清仿佛如鱼入了水里,即便清韫在他身边,他身上的拘束紧张都消散了不少。

他拿出自己平日里练习使用的枪,了解了清韫的学习进度后,一点一点地教她。

清韫原本还有些忐忑,怕在教授的过程中,两人过于亲密,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不喜欢,但是已经开始紧张了。

谁知道,韩︱正清一旦开始教导,整个人都严肃认真起来,站姿、手势、瞄准……每个动作清韫都被他严格要求,帮她调整时,必要的身体相碰都是一触即离,清韫飘过去一个眼神,惊讶这家伙的“耿直”,心里的好感又提升了不少。

韩︱正清注意到了,立刻严肃指正她:“眼睛看前方,集中注意力。”

清韫悻悻地转回了视线,认真对准靶心。

清韫被韩︱正清拉着练习了整整一个下午,累得她手酸,不像她哥哥,看着差不多了就劝她休息休息,她课业忙了就不带她去学了,所以这段时间她刚学会如何使用。

而这一下午,韩︱正清虽然不通人情,但严师出高徒,她打靶的准度有了大幅提升,已经不会脱靶并且有一次幸运地中了红心!

然而真的累啊!清韫回去的时候觉得手都不是自己的了。

军校里,韩︱正清带着一个姑娘在练枪的消息已经上上下下都传遍了,很多人都认出了那姑娘就是他传说中的未婚妻谢清韫。一群单身狗嫉妒得不得了。

而宿舍里,韩︱正清的室友兼好友已经彻底无语了。

“我们学校的枫林那么有诗意,现在正是枫叶红的时候,多适合谈恋爱,你不去;好,那去牙湖啊,牙湖的风景多好?你是怎么想的,拉着谢清韫这样一个温柔的妹子去靶场打枪?”

简直是痛心疾首,仿佛是他自己的梦中女神跑了一般。

韩︱正清说:“她正在学练枪,这里的场地器材都有,她难得能进来一次,我最擅长这个,趁机教她正好。”

“你也知道她难得来啊!你怎么能拉着一个姑娘整整练了一下午的枪?人姑娘又不像你,以后要上战场!”

“她肯定也会上战场的。她学医就是为了以后做随军医生,现在学这些对她有好处。”韩︱正清觉得自己并没有错。

好友无语了:“兄弟,你还在追求中呢,你追上了再考虑这些不行吗?你信不信,这一天过去,谢清韫肯定被你吓跑了。”

韩︱正清皱眉:“我觉得不会。她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

好友送他一个冷笑,幸灾乐祸地说:“正好,我的梦中女神又属于我们大众的了。”

韩︱正清不多话,一拳过去捍卫自己的“主权”。

清韫又收到了韩︱正清的信。

清韫:

这两天你的手臂是否有酸痛?我恍然想起,似乎给你定的练习强度太大了。

他们都说应该带你去枫林牙湖,但是我觉得,练习射击对你更有用。他们说,我会把你吓跑了,我觉得你不是那样的姑娘,你看上去柔弱但内心坚韧,

但愿没有给你留下不好的印象,如果你真的不理我了,我会很难过……非常难过,虽然觉得你不会,但是这几日还是忐忑不安。

今天上课第一回走了神,眼前是你对我笑的模样,没有懊恼分心,很开心见到了你,虽然只是脑海中。

盼回信。希望你依旧愿意理我。

定岩。

清韫这几天的确有些肌肉酸,但是她自己本来就有锻炼,当天难受了一下,后头也没有到酸痛的地步,倒是她对韩︱正清越来越觉得摸不透了。写信的时候好听话一串串的来,好不容易见了一面,居然全程没说几句话,都在用来练习射击了。难道这就是前世所谓的“钢铁直男”吗?

嗯,当然,她不得不承认,韩︱正清歪打正着,对于见识过李秋鸿、林志高等人热情奔放的清韫来说,韩︱正清的规规矩矩、对她充分的尊重,让她心里非常有好感,并有些喜欢这样真心实意,但是守礼克制的他了。

但是,韩︱正清这么耿直不解风情,说多久都会等,就真的再也不问第二遍,似乎等着她主动来表白,她都不想告诉他自己的答案了,就看看,什么时候他才会着急起来?

清韫小小捉弄了他一下,故意拖了好几天这才给他回了信。

没有收到信的这几天,韩︱正清每天都在接受好友的风凉话,似乎每一天从收发室空手而归都在证明着好友那些话的正确性。

韩︱正清相信清韫不是那样的人,板着脸将所有的精力再次投入到了训练中。但从一天一趟收发室变成了一天两趟,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急切和不安。

直到那熟悉的字体,熟悉的名字再次出现在那一封封信中间,韩︱正清直接笑了起来,收发室的大爷都惊讶了一下。

“是女朋友终于来信了吗?”

韩︱正清高兴地“嗯”了一声,快步跑回了宿舍。

腊月到了,学校里都陆陆续续地放了假,外地的学生有的都回了家,有的依旧住在学校的宿舍里。

清韫自然是休息在家里了,韩︱正清却没有回去。

据说他来北平以后就再没有回去过。家中私事,清韫并没有好奇多问,韩︱正清依旧在假期里用功,偶尔有空了,约清韫出门,清韫也答应了。

两人如今的状态就像朋友以上,恋人未满,谁都没有捅破窗户纸。清韫等他问起,他却似乎真的“多久都等”。

清韫假期外出,回来又被同一个熟悉的男生送回来,谢斐自然就知道了。

最初的那几天,谢斐就像是看着女儿长大的老母亲,动不动就心酸地回忆过去,然后感叹妹妹长大了。

清韫从一开始安慰他“最爱的是哥哥”,到后来无视他的戏多。

谢斐对妹妹自然是无限宠溺,只要对方人品不坏,他就尽可能告诉自己要放手。但是对于韩︱正清,那可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哪怕知道他如今和清韫都还没有确定关系。

有一次,两人直接在门口遇上了下班回来的谢斐。

谢斐仿佛一个看不起穷小子、高高在上的富人家长,不冷不热地和韩︱正清打了个招呼,就告诫清韫马上回屋。

清韫不好意思地对韩︱正清笑了笑:“我哥平常不这样,估计今天遇上什么事了心情不太好。”

韩︱正清理解地点点头,怕她哥哥不高兴,催她快进去。

清韫进了屋,果然看到谢斐站在窗帘后看着外头。

“哥,你这样好像一个偷窥狂!”

谢斐没好气:“我是为谁好?男人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他和李秋鸿是不是一样的人?”

“当初有人还对韩︱正清充满了好感,两人站在一起鄙视我呢!”清韫翻了一个小小的白眼。

谢斐失忆了般:“谁敢鄙视你?我就说这小子不是什么好人!”

……清韫无语,对这个话题不想再和他讨论了,转移方向问:“爸妈快回家了吧?”

谢斐从窗边回来,坐到她身边:“年二十六回,妈妈那边忙一点,老爸等她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清韫感叹:“爸妈感情正好,哥啊,你什么时候也给自己找一个啊?”

谢斐拍她脑袋:“小丫头!自己呆不住了,就怂恿我!”

清韫挽住他的手臂,真心实意地说:“我没有!真的真心希望你找一个心意相通的嫂子,哥哥你这些年太辛苦了,我希望有个人,能够全心全意爱你,照顾你。”

谢斐斜眼看她:“怎么?有了喜欢的人了,不打算全心全意爱你哥,不打算给你哥养老了?”

清韫“哎呦”了一声,拍他手臂:“哥,你正经点!我认真和你说话呢!”

谢斐收了收脸上的笑,说:“我正经着呢!国家危难,战乱四起,找一个好姑娘反而是耽误了人家……所以我也是真的不太喜欢韩︱正清,清韫,他是要上战场的。”

清韫坐直了身子,语气坚定说:“我知道,哥哥,我也是要上战场的。”

谢斐的笑意没了,看着认真回视他的妹妹,许久,叹了一口气。

“你们要是真的互相喜欢,我不拦你们,清韫你是真的长大了,自己的决定要自己承担。”

清韫点头。

谢斐叹气,将她揽进怀里。

“哥,我们不能因为打仗就不生活了,越是困难,我们越要认真地活着,不是吗?我相信还有很多姑娘像我一样,她们并不在意未来的艰难,依旧心怀理想和希望,你要是喜欢了谁,要勇敢追呀!”

谢斐胡乱地揉着她的头:“知道了!知道了!小唠叨婆!”

谢爸谢妈回来的时候,整个谢宅已经被家里的帮佣打扫好了,过年,谢斐也让这些长年在谢宅工作的人都回家过年去了。

于是,春节这几天,除了走亲访友,谢家的饭菜都是谢妈和清韫一起做的。

谢爸爸和谢妈妈看着都十分年轻,高知分子的打扮行事,说话做事都轻缓有礼。对两个孩子的教育属于放养状态,无论他们有什么爱好,都秉着支持的态度。所以,年末大盘点,得知清韫换了专业,学了射击,夫妻二人都表示了很大的支持和鼓励。

大年三十的时候,一家人围在厨房包饺子,整整一桌面,谢妈妈下了四人的份量当晚餐主食,其余的妥善储存好。

一家四口热热闹闹地吃了年夜饭,虽然几乎大半年没见面,但是他们十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父子母女之间感情脉脉,没有什么隔阂。

饭后,清韫给谢斐打眼色,下了一碗饺子,要拎出去。

谢斐背着父母对她吹胡子瞪眼。

清韫连连抱拳讨好,谢斐不雅地翻了一个白眼。

清韫捂着嘴偷笑,悄悄地拎着饺子跑出了家门。没走出去几步,谢斐开着车追了上来。

“黑漆漆的,快上来,要去哪我带你去!”

清韫吐了吐舌头,快速地上了车:“北平军校!谢谢哥哥!”

谢斐哼了一声:“关系都没定,就这么上赶着送上去,果然女儿都是胳膊肘向外拐,这水我还没泼呢,就自己出去了!”

“哪有这样!是他昨日在信里说,临近过年学校里许多人都走了,有些想家,我看他这些年都在异乡过年挺不容易的,所以才想着去看看……我永远是谢家的人,是最爱谢斐的妹妹,你就放心吧!”

谢斐哼哼:“他那是苦肉计,专门用来骗单纯小女孩的,懂不懂?”

清韫不敢再反驳引起他更大的醋意,嘴里嘀咕了一句:“他要是这么机灵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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