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我喜欢你

第二天是周一, 精神良好的沈言曦一大早便被安洁提溜去了B市。

B卫视曾经看好《寻安》，因赞助商施压拒掉《寻安》，现在, 当《寻安》海外大爆后，B卫视想重新购买《寻安》卫视第一轮播放权。

卫视领导当初为了讨好资本方提前泄露拒片结果把《寻安》踩得多狠, 现在在会议室、在沈言曦面前就有多好话说尽：“沈老师, 来龙去脉您都清楚，我们当时也是没办法, 我们几个副台长个人当时都十分看好《寻安》。”

沈言曦莞尔：“您也说了, 是当时，当时是当时, 现在是现在。”

又一副台：“沈老师, 《寻安》整体气质和我们卫视简直绝搭, 就现在黄金档市场份额来看，我们卫视相比其他卫视遥遥领先, 好上加好就是最好，如果《寻安》去了其他卫视, 曝光和宣发力度这块可能会大打折扣。”

沈言曦笑道：“《寻安》上线不到一个月论坛评分人数过五十万, 开分9.2, 卫视这块不是说观众看B卫视再看《寻安》, 应该是观众为了《寻安》调转到B卫视，如果《寻安》不在B卫视, 《寻安》在其他卫视上线期间, B卫视同档收视率可能会回落到第二第三。”

一句话轻描淡写扳回了主动权。

卫视领导一边在心里咆哮“你和季总两口子神仙打架何必为难我们这些人间社畜”, 一边捂着预算赔着笑脸让沈言曦开条件，沈言曦倒没有抬价，只是在原有价格基础上多要了B卫视明年黄金档, 一个给乔悦正在孵化中的项目，一个给唐素。

虽然唐素拿B卫视黄金档也是信手拈来，但提前签预售合同会加快资金回笼速度，算是一份大礼。

沈言曦离开卫视打电话告诉唐素这个消息时，唐素正在置办家具，揶揄道：“当初我帮你的目的本来就不纯，你这下让我赚得盆满钵满。”

沈言曦说：“我这人记好。”

“人间值得，”唐素说着说着，想起来，“对了，我小孩前段时间生病，我就随便卖了套闲置的房子换了套大的，我准备办个暖房趴，你到时带着朋友们一起过来啊，人越多越热闹越好。”

“好啊。”沈言曦欣然应下。

保姆车停在沈言曦跟前，沈言曦脑海里装着程胜让自己帮的忙，先给安洁和程胜各自发了唐素暖房趴的时间和地点，这才弓身上车，和唐素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唐素房产不少，这次卖的那套闲置和沈言曦现在住那套在一个小区，门牌号唐素记不太清，不过那小区平均真实成交价也就五百万一套，对方直接开了一千，姓李，好像是个公司高管，唐素也没细问。

沈言曦想到自己五个亿的两套房卖了两个亿，一阵肉痛：“为什么我卖的时候就碰不到这种财大气粗的傻，”话到嘴边调个个，“高管。”

唐素调侃：“按照你那价位，碰到的应该是老板。”

车窗外的风景不断后退，沈言曦感慨：“虽然我感谢那位老板在我急需用钱的时候帮了我一把，但你不知道，他一年万把块物业费都要分摊较真那劲，绝了。”

唐素也一阵好笑，问起沈言曦和整个过程没出手帮沈言曦半分的季礼。

沈言曦眸色暗了暗，语气却没变化：“就那样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断了。”

唐素称是：“开心就好，感情的事情冷暖自知。”

沈言曦直呼唐素懂她。

唐素“嗐”一声道：“这算什么，你要是想，暖房那天我叫上我们工作室新签的一批小鲜肉，各个个高人帅性格好，站一排你随便挑。”

沈言曦顺着唐素的话道：“那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姐姐好吗？”

唐素：“妹妹好。”

沈言曦：“姐姐好。”

两人叫着叫着觉得不太对，不约而同笑起来。

圈内有这样的事，也有玩笑话，唐素从业二十年没传过这样的绯闻，沈言曦自然把这段当成嘴-炮，只是没想到暖房趴那天，唐素当真给沈言曦叫了一堆男团小鲜肉。

沈言曦本来就是如日中天的顶流，《寻安》一波三折爆后，她的热度、商业价值更是一骑绝尘，各个剧目的资方都想和沈言曦搭话，更别说更新换代堪比月抛的男团，从沈言曦进场开始，几乎是见缝插针地跟在她身边。

“沈老师长”“沈老师短”“太喜欢您的戏”“希望有机会能和您合作”“我一直说您是我女神，颜绝戏绝”……溢美之词不绝于耳。

沈言曦以前还有心思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几番波折又经历工作室新人演员解约，她吃够了虚与委蛇的嘴脸，面上笑吟吟敷衍两句，连加微信都婉拒了，恰逢郁景在楼上叫沈言曦去见导演朋友，沈言曦朝郁景点点头，不着痕迹把小鲜肉送的单支玫瑰放在公共酒水台边，姿态翩然地上了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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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素家是回廊式设计，拐角花植蓊郁，壁画色彩鲜浓，为了给孩子洗运，唐素当真在好几个风水位放了火盆。

和一楼艺人们有别，二楼是清一色的大导、大出品方，伦敦看展、巴黎看秀、私人飞机出行早已和吃饭走路一样普通，也就没什么聊的意义，充其量说说新买的岛或者新项目的收益，然后就是唐素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为孩子煞费苦心。

不过唐素是个能人，阿猫阿狗都能踩沈言曦一脚的时候，唐素非但没避，反而伸手拉了沈言曦，沈言曦刚好也是根仙儿，命悬一线都能绝地翻盘。

那段日子沈言曦熬生熬死痛苦不堪，如今听旁人说起，她恍若在听别人的故事，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嗤出一道笑音。

大导们闻声回头，看到沈言曦和郁景，完全没有背后说人坏话的心虚，一大导脸上笑出褶子道：“刚夸你呢言曦，在说下次如果你要帮忙，我们肯定第一时间站出来。”

郁景和大导关系好，简单把沈言曦介绍过去，怼大导道：“马后炮谁不会。”

大导嘴硬：“谁说我马后炮了。”

“也不是马后炮，”沈言曦笑起来眉眼弯弯，“那麻烦导演下部戏找我，帮我拿个影后？”

该大导素有“影后制造机”的美名，接话道：“也不是不行。”

沈言曦本是半开玩笑，听到这话眼睛亮了：“我说真的。”

大导当真想了想：“我下部片子还真挺适合你，就是剧本磨得慢。”

沈言曦不怕：“我《寻安》还没拍完，拍完剪剪完定，怎么也要年底。”

大导哈哈大笑：“我说的慢不是年底，是三五年。”

郁景插话道：“您别为了诱拐沈老师把时间朝短了说。”

大导笑道：“好吧好吧，也就七八年。”

大导故意逗沈言曦，沈言曦也经得起逗，客套话卡在喉咙，转而挤出一个明媚的笑容：“那也没关系，我可以结完婚生完小孩再拍。”

沈言曦语出惊人。

几人“唷”一声，起哄沈言曦：“孩子他爸是谁啊。”

几人故意把眼神落到郁景身上。

沈言曦巧妙地捏了话头：“看上天的安排，但郁影帝不属于安排的范畴。”

郁景捂住心口，一秒泫然状：“心碎。”

沈言曦打量郁景，质疑：“就这？影帝。”

郁景绅士地虚摸一下沈言曦的头，面上责怪没舍得怪。

沈言曦给郁景递了个眼神，软道：“玩笑玩笑。”

郁景睨沈言曦一眼。

几人好笑，又说了好一会儿话。

说着说着，大导们没了声音。

沈言曦循着大导们视线看去，只一眼，便看到了在程胜陪同下缓步从二楼另一个方向走过来的季礼。

白衬衫黑西服包裹出他完美比例的身形，脸庞英俊棱角分明，明明眉眼是稍加柔意就能勾人的深邃，偏偏他神情冷淡，宛如高山上化不开的霜冰。

季礼一向这样，极其低调，偏偏身上有股新锐超级富豪唯我的气场，让人挪不开眼睛。

沈言曦看季礼的时候，季礼也在看沈言曦。

季礼藏好了情绪，沈言曦也没露分毫。

两人视线拉近间，沈言曦忽然偏头看了眼一楼自己放玫瑰花的酒水台，刚刚小鲜肉向自己献殷勤他应该没看到？转而又侧眼看自己和郁景的距离，没太近，没问题。

沈言曦收回视线，反应过来，不对，做错事情伤害感情的人是他不是自己，自己心虚个什么劲？

再说，就准他和工作长相厮守对难过的女朋友不闻不问，不准自己被小鲜肉崇拜，出席友人聚会和朋友聊聊天？

好，就算她承认他帅，全场最帅，可她希望季礼明白，自己早已不是那个肤浅的花瓶沈言曦，她现在是个有雄心壮志要搞事业的艺人兼制片人。

沈言曦屏息一瞬，楼梯口几个女艺人的小幅议论格外清晰地响在她耳里。

“我天谁啊这！太帅了吧！净身高至少188？这侧脸太杀我了！气质太绝了！”

“沈言曦男朋友啊，季礼，季总，你不知道？哦对，沈言曦被拍那段时间你在剧组闭关，季总刚满30，华盛董事局主席，身家过千亿。”

“沈言曦是什么神仙命？我真服了，自己好，家里好，男朋友都这么好？要不要人活？”

“而且人男朋友和沈言曦在一起之前零绯闻，青梅竹马一路为沈言曦保驾护航，不过听说两人因为《寻安》的事儿闹掰了，分没分手不知道。”

“钱不钱无所谓，喉结太神仙了吧，为什么不出道抬高一下行业标准，有一说一，那些禁欲系男演员在季总面前太灰飞烟灭了吧。”

“资本就是行业标准啊。”

“……”

沈言曦知道季礼会来，可真当季礼站到她面前，她心里又不舒服，有点别扭，有点膈应，还有点自己都说不清的情绪。

几个大导喊人：“季总。”

季礼礼貌客气地朝大导们颔首。

轮到郁景了，季礼站到沈言曦旁边，神色带了显而易见的温柔：“曦曦，介绍一下。”

季礼这句话一方面宣告了自己对沈言曦的主权，一方面把郁景排除在外，可谓说缜密非常。

沈言曦是出了名的恋爱脑，大家想着不管她和季礼曾经有什么矛盾，季总这柔肠百结的一喊，估计都化解了。

而沈言曦和大家猜想的一样，指向郁景给季礼介绍：“这是我朋友，新晋影帝郁景。”

只是下一秒，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沈言曦朝远离季礼的方向站了一步，站到郁景身边，然后指向季礼对郁景道：“这是我男朋友，季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