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晚上, 初栀接到初父三个电话。

她顶着陆嘉珩的视线硬着头皮假装若无其事接起来。

最后还有一个微信视频, 初栀没辙, 再次神庙逃亡跑到楼下回家接视频。

初云飞先生像个刑警队的老刑警, 初栀从来没见他眼神那么锐利过, 让初栀拿着手机在家里逛了一圈儿, 照过每一个角落, 磨蹭了半个小时,最后要登机了,才不情不愿, 一脸不放心的样子被邓女士拉走了去过安检。

初栀松了口气,一转头,对上你猜的视线。

你猜站在她脚边, 湛蓝的大眼睛看着她, “喵”地一声。

那声音,那表情, 那眼神, 不知道为什么, 初栀突然有种心虚的感觉。

她想了想, 抽了罐罐头给他, 蹲在旁边看着他吧唧吧唧的舔:“猜猜, 今天给你加餐,你乖乖的好吧。”

“喵。”

“我上楼去玩一会儿,一会儿就回来哦, 你到时候不准告状。”

你猜抬起头来, 湛蓝的眼看着她:“喵喵。”

初栀就当他准了,笑嘻嘻地抓了抓他脑袋,迫不及待跑上楼去。

*

晚饭初栀叫了个红油抄手。

这家店店面小,初栀之前去吃过一次,汤汁浓香麻辣,抄手比馄饨略小,鲜肉的馅儿,勺子舀起一颗,带着汤一起吃,又辣又鲜。

初栀吃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欲罢不能,盘腿儿坐在地毯上扒着茶几抽鼻涕。

她吃饭慢,陆嘉珩早就已经吃完了,捧着笔记本坐在沙发上啪啦啪啦的敲,初栀一边吃一边看电影,看的是忠犬八公,呜呜呜地哭。

陆嘉珩侧头,好笑的看着她:“鼻涕都拉丝儿了。”

初栀泪眼朦胧红着眼瞪他,嘴巴里还塞着抄手,没说话。

陆嘉珩把电视闭了:“哪有哭着吃饭的,吃完再看。”

初栀擦了擦不知道是辣的还是哭出来的鼻涕:“陆嘉珩,我想养狗。”

他重新垂头:“你不是有你猜了。”

“猫和狗那不一样,”初栀将最后一个抄手吞下去,碗一推,“我养只狗吧,让他和你猜做伴儿。”

陆嘉珩想起那只色.猫,敲键盘的动作顿了顿,“养只母的吧,不然那狗得被他欺负死。”

初栀才不信他的,她觉得她家你猜是全天下最乖的猫:“不会的,你猜那么乖,会保护小弟弟的。”

陆嘉珩哼笑了声:“色.猫。”

初栀护犊子心切:“你才色。”

陆嘉珩终于抬起眼来,瞥她,竟然没反对。

他靠坐在沙发里,单手搭在沙发靠垫上,给她上课:“姑娘,男人没有不色的。”

初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严厉指责他:“你是你,你不要以为全世界的男人都跟你一样流氓行不行?”

“行,”陆嘉珩点点头,笔记本一合,随手放在旁边茶几上,俯身,伸手,提溜小猫崽子似的把她插起来放在自己腿上。

初栀吓了一跳,跨坐在他身上,膝盖弯着,半跪在沙发上。

她撑着他胸膛仰起头来,眨巴着眼看着他。

陆嘉珩抬手按在她颈后,往前一按。

初栀脑袋被他按着砸在他胸口,闷闷地撞击声。

她嗷地一声,撞得鼻尖发酸,怀疑这男人是铁板做的。

酸疼的劲儿还没缓过来,就感受到他覆在她腰间,顺着衣摆钻进去的冰凉手指。

指尖贴上腰际肌肤,初栀像是被他的温度冰到了,人打了个哆嗦,小金鱼一样在他怀里扑腾了两下,脑袋却被人死死按在胸口,动弹不得。

他指尖往上。

初栀膝盖顶着柔软的沙发,窜了一会儿,发现毫无效果,在男人绝对的桎梏下,她的力量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

初栀放弃了,软着身子瘫在他怀里,脑袋埋在他胸口,声音显得闷闷的:“陆嘉珩,陆嘉珩——”

“嗯?”他鼻腔出声轻声应道,懒洋洋的。

“你手摸哪儿啊……”

男人闻言,手下动作顿了顿,而后继续。

初栀已经开始抖了。

陆嘉珩垂头看她,声音发哑:“今天回家吗?”

“……”

初栀顿了顿,声音小小的:“回的,我刚刚答应你猜了,做人要言而有信……”

他轻笑:“那换种说法,今天干.我吗?”

初栀浑身发软,缩在他怀里蹭了蹭,小脑袋往上窜,额头靠在他肩膀上,哆哆嗦嗦的:“你怎么——”

陆嘉珩动作没停,含糊着嗓子哑声低道:“你什么做的,怎么跟布丁似的。”

初栀手软脚软,脸上开始发烧,滚烫。

她红着脸,脑袋死死埋在他颈间,咬住舌尖,发麻。

不知道为什么,初栀突然就想起刚刚,他捧着笔记本电脑窝在沙发里,专注着屏幕,指尖落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敲着的样子。

此时那双手正在肆无忌惮地为非作歹作恶多端。

初栀感觉自己现在像是他电脑上的那把键盘,充分感受着男人修长手指的灵活程度。

她红着眼,张嘴力度不小咬了他脖颈一口,吸了吸鼻子,不肯出声。

而他仿佛打定了主意要听到她的声音,下手越来越重。

初栀扣着他手臂,指尖隔着衣料掐进上臂线条流畅的肌肉。

初栀终于忍不住出声,使劲儿的打他:“你能不能关灯……”

“不关,”他哑声,另一只手探进裙摆,“为什么关灯。”

她快哭了,声音拔高:“陆嘉珩!”

陆嘉珩埋着头,低低的笑,胸腔震颤着,柔声跟她商量:“那进卧室去开个台灯?我想看着你。”

初栀气急败坏:“你是变态吗!”

他用了陈述句的语序:“嗯,不就是王八蛋吗。”

初栀愤怒地抬手,一巴掌拍在他脸上把他深埋下去的脑袋推开:“你现在刀枪不入了是吧!”

陆嘉珩没理她,依然抓小鸡崽子似的将她提起来就往卧室走。

初栀被他提着进了卧室,挂在身上的衣服往下滑,她上下拽了两下,急得直蹬腿儿:“灯!灯灯灯!”

他依旧不理,将人丢在床上就盖下来,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压下来,骨骼坚硬肌肉结实,压得初栀几乎窒息,他手臂撑在她耳侧,垂着头笑:“你英特尔广告?”

而这个时候,初栀甚至还分出一点心思出来认真和他探讨这个问题,她吞了吞口水:“英特尔那个广告有五个蹬来着。”

陆嘉珩失笑,手指探进去一抽,丢在地上:“你能不能长点儿心?注意一下场合?”

她缩着肩膀去拽旁边的被单,整个人像是烧起来了,不知道是气是羞:“你就不能关了灯吗!不关我不做了!”

他垂头,咬住她唇瓣,抬手捂住她的眼睛。

就这么静了好几秒。

初栀视线被遮住,却仿佛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视线的扫射,有种莫名的不安和羞耻感蔓延,整个人都缩着,又被他按住。

陆嘉珩才缓慢开口,声音比刚刚又哑了几分:“这样行不行?”

“……”初栀拽着他手腕一把甩开,“你滚下去吧行不行啊。”

“不行,”陆嘉珩干脆地拒绝,捏着她手腕按在头顶,推了膝弯往上压。

这显然已经超过了初栀能够承受的最高限度。

她低叫了声,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唇瓣已经落了下来。

从额头开始,到眉心,唇角,细密绵长的,仿佛将要延绵到了世界的尽头。

初栀像是入了锅里的虾,整个人都羞耻的变了颜色,止不住的颤抖过后,力道很弱地扑腾了两下。

她咬住指节,呜咽了声。

陆嘉珩大掌完全无法撼动,稳稳地拿着她,扬起眼,漆黑的狭长眼眸,眸光幽暗而危险:“再大声点儿。”

初栀整个人不住地往后缩,被欺负得整个人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了,眼圈儿通红,声音软糯诱人,带着颤:“陆嘉珩,你着急吗……”

陆嘉珩被她气笑了,重新支起身来,扣着她手腕就往身下拉:“你自己看看我着急吗。”

初栀惊恐地缩着手:“不用不用,我错了我错了。”

陆嘉珩就单手捏着她两个腕子重新扣上去,低声道:“妹妹,陆哥哥等了你四年了,手都要废了。”

他偏头,咬她耳尖儿,声音像是混了细沙和浪,低哑性感,“你别玩儿我了。”

初栀整个人绷着,视线盯着上方昏暗的天花板。

在这个节骨眼上,她毫无预兆地,突然就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

大一新生到校,开学当天,男人站在志愿者临时搭建的棚子旁边,黑衣黑裤,手里捏着一听可乐,举在唇边,听着旁边的人跟他说话。

也不站直,微弓着背倚靠在桌边,微垂着眼,漫不经心地站在那里,黑色上衣抄上去,露出肌肉线条漂亮的小臂。

下一秒,他掀起眼帘,四目相对。

那双漆黑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来看着她,阳光透过枝叶,他眼底像是含了光。

初栀闭上了眼睛,手腕从他手里挣开,抬起来,抱住他的脖颈。

她颤抖着勾住他往下拉,温热的唇瓣印上男人狭长微扬的眼角,整个人缓慢地舒展开来,无声邀请。

陆嘉珩动作一顿,呼吸变重。

像绽放在午夜里的玫瑰,带着刺的茎叶环着他的脖颈紧紧缠绕,尖刺穿透皮肤,撕裂动脉,温热的鲜血无声涌出,却依旧让人不愿挣脱。

想要将玫瑰拥入骨血,想让她离自己近些,再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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