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6

当天,盛家派人过来接他们回去。

来的人是盛天泽, 身后跟了几个盛家的佣人。盛天泽见到自己二叔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只略一颔首, 冷淡地问了声好, 就径自把盛子尧抱上车后座。

如今在他心里, 盛嵘已经完全从神座上跌落,只是个挖墙脚的卑鄙小人罢了。

沈眠见状,紧随其后,上了他的车。

这辆车上除去开车的司机,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盛天泽, 加上沈眠父子,总共四个人, 虽说后座还算宽敞,再挤一个人也绰绰有余,但沈眠故意把行李摆在座位上,盛嵘惯来不会强求, 只略犹豫了一瞬,便转身上了后面那辆车。

车子启动。

盛天泽从后视镜看了沈眠一眼, 男人肌肤莹白似雪, 容颜精雕细琢般美好,安安静静的模样透着一股子不落凡尘的清冷, 忍不住腹诽,才小半月不见,这男人似乎又漂亮了不少, 越看越叫人放不下。

他眼睛直勾勾往人家爸爸身上瞟,嘴上却是满是关怀人家儿子的说辞,从学习关怀到生活,事无巨细,让沈眠再不耐烦,也没有由头发火,只能不冷不热地敷衍应答。

盛天泽忽而道:“话说回来,认识这么久,还不知道小家伙全名是什么?”

沈眠微微一顿,笑道:“许子尧。”

他顺口把这孩子改了个姓,跟自己一道姓许。

原本因为末世来临,户籍身份之类的早就无可考证,他就算让小孩跟隔壁老王姓,也没人查的出来。

盛子尧抬头瞧了一眼自己爸爸,悄悄弯起了嘴角,他的小脑袋瓜里对沈眠那些复杂的思量是完全没有概念的,只觉得他爸爸肯让他姓许,就一定不会不要他了,自然高兴。

盛天泽不疑有他,又道:“你要是信得过我,小家伙学校那边就交给我来安排,我二叔向来不管事的,真办起事来,未必有我妥帖。”

沈眠道:“我没什么信不过的,只是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盛天泽立刻回道:“我一点也不觉得麻烦,反而觉得开心。再说,你说麻烦我,难道交给我二叔就不是麻烦了?”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细想之下又有些不对味,沈眠挑了下眉,这小子在试探他和盛嵘的关系。

沈眠略一思索,却笑道:“倒也是,非亲非故的,的确不好再给他添麻烦了。”

盛天泽眼眸蓦地亮了亮,道:“你跟他……”大抵是顾及车里还有个孩子,他把到嘴边的话硬是咽了下去,问道:“你们相处得不愉快?”

沈眠道:“还好,只是二先生为人冷漠,有时候缺了点人情味。”

盛天泽连连点头附和:“他就是这个脾气,对亲人也没亲近几分,你习惯了就好。”

沈眠面上微笑,心里却想,他偏就习惯不了。

那人习惯了冷心冷情,却让他心甘情愿陪在他身边做个清心寡欲的人,岂不是笑话。他倒要看看,到底先着急的人是谁。

到了盛家,沈眠带儿子搬进了客房暂住,跟盛嵘的房间隔了十万八千里远,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安排的。

沈眠对此甚是满意。

等外人离去,盛子尧扯了扯他的衣角,小声问道:“爸爸,你跟伯伯吵架了吗?”

沈眠正在整理衣物,随口道:“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可你今天不跟伯伯坐一辆车,还跟天泽哥哥说那些话……”

沈眠微微一顿,反问道:“爸爸说的不对吗?你伯伯可不就像一块冷冰冰的石头,捂都捂不热。”

盛子尧撅着小嘴说:“可伯伯对我们好。”

沈眠奇道:“前段时间你还讨厌他,怕他把爸爸抢走,都不记得了?”

小孩子忘性大,早把那些事抛诸脑后了,小声反驳道:“尧尧不讨厌伯伯,伯伯对我们好,爸爸忘恩负义。”

沈眠给他逗乐了,半蹲在他跟前,捏他脸蛋,道:“跟谁新学的词儿,就拿来对付你爹。你伯伯整天整天板着个脸,你跟他相处久了,万一也传染成面瘫怎么办?我见天对着个大冰块就算了,再养个小冰块,我何苦啊我。”

盛子尧被他怼得哑口无言,只能弱弱地说:“面瘫不传染……”

沈眠扑哧一笑,道:“面瘫是不传染,但生活习性是会传染的,你越来越像他,我可吃不消。你爹我又不是抖m,为什么要上赶着虐自己。”

他猛地停下话头,但已经来不及,盛子尧正诧异地望着他。

沈眠抬手捂住脸,他都在孩子面前胡言乱语些什么,转眼间又恢复了一贯的慈父模样,极温和地说道:“爸爸的意思是,你伯伯他寡言少语的,你会受到影响,也会不善言辞。”

小孩一脸天真地问:“可是爸爸,抖m是什么?”

沈眠额角青筋直跳,狠狠揉了下他的小脑袋瓜,道:“没什么,不许问这个,也不许去问别人。”

小孩点头,“知道了,爸爸。”乖乖到旁边,翻看盛天泽送来的课本。

沈眠松了一口气,摊开手掌,手心躺着一根小孩的头发丝,他找了个纸袋包好,打算回头给盛嵘,让他拿去做检测。

沈眠忙着盛子尧上学的事,跟着盛天泽往学校去了好几趟,从教学环境到师资配备,各方面都考察了一遍,忙得脚不沾地,等事情尘埃落定下来,已经是一周后。

趁小孩睡着,沈眠坐在窗前打坐入定,恢复元气。

相貌越来越好,他是早料到的,修行之道本就是剔除凡胎,脱凡入仙,随着境界提升,对于食物的需求也会越来越少,等到不食五谷,体内杂质也会逐渐剔除,成半仙之体。

到那时,相貌不说及得上从前,至少是不俗的。

他隐约感觉到,只差一点,就可以结丹,晋入金丹期。

到了后半夜,他又听到了敲门声,前几天累得够呛,他压根没理会,这会恢复了一些精神力,他起身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自然是盛嵘那张脸,但究竟是谁还不好说。

男人抬起眸,沈眠一看到那张满是委屈与气愤的俊脸,顿时明白了他的身份。

盛小三上前一步,直接把他搂进怀里,伏在他脖颈间狠狠吸了一口气,闷声道:“我想你了,我想你了,我想你了。”

沈眠摸着他的脑袋,也有点心疼。

“乖。”

男人指责他:“你几天没理我!”

沈眠道:“我这几天累坏了,实在没精神应付你们,今天把尧尧上学的事情定下来,现下可以放下心了。”

“你为什么对那小鬼这么好。”

沈眠一边揉着他的脑袋,一边笑道:“他是我儿子啊,我指望他养老呢。”

盛小三不忿:“又不是亲的,你指望他,还不如指望我养你。”

沈眠道:“你连出来都够呛,就别说大话了。”

于是男人沉默下来。

沈眠意识到自己这话多少有些伤人,忙补救道:“可我看到你很开心,你开朗率直,要是尧尧以后长成像你这样的大人就好了。”

盛小三抬起眸,黑眸在夜色下如黑曜石般深邃美丽,问:“真的?”

沈眠颔首:“真的,最好也遗传你的好相貌。”

男人勾了下唇,抬手握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侧,嗓音微微有些低哑,道:“在你眼里,我比盛嵘更好?比盛二更好吗?”

沈眠一时语塞。

“你们各有优点,不应该放在一起比较。”

男人拧了下眉,倒是难得没对这个问题追问到底。

沈眠正要松下心神,男人却微微偏了下头,稍显炙热的唇瓣落在沈眠的掌心里,□□的,柔软的触感,让沈眠骤然心跳漏了一拍。

他微微一颤,道:“你,你这是做什么。”

盛小三握着他的手,在他柔软细嫩的掌心里接连亲吻了几下,理直气壮地道:“喜欢。喜欢就应该亲近。”

沈眠抽回自己的手,背过身去,道:“你又不是狗,别用犬类的方式表达亲近。”

男人拧起眉,从身后拥住他,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脖颈,道:“可是许慕,你的耳朵好红,真好看。”

沈眠被他弄得浑身起火,只得默念清心咒,警告道:“你最好不要惹火,我告诉你,你再这样……”

他就忍不住了。

话未说完,却被男人捏住下颚,偏转过头去,男人的唇贴合在他的粉瓣上,轻易撬开贝齿长驱直入,掠夺蜜津。

这就像一根□□,把沈眠隐秘的渴望给彻底点燃。

不知何时,两人已经进了屋内,沈眠脊背贴着冰冷坚硬的墙壁,男人扼住他的两只手腕压过头顶,狠狠啃噬他两瓣朱唇,将他口中一切□□尽皆吞入腹中。

沈眠最后一丝理智告诉自己,盛子尧还在屋里睡觉,绝对不能弄出动静,把那孩子吵醒。

他越是这样想,有可能被发现的担忧和兴奋,让他的身体变得极度敏.感。

盛小三搂着他近乎瘫软的腰身,一把将他抱起,走向床边。沈眠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他竟一点都不想阻止。

被盛子尧发现的后果,明天醒来时如何面对一无所知的盛嵘,这些他都不想去思考,他只想要这一刻的快乐。

盛小三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物什上,闷声催促道:“快点……”

男人在这时候显得尤为迷人,下颌抵在沈眠的肩上,低哑磁性的声线就在耳畔,带着□□喷洒的气息,稍显迫切的急躁,让沈眠下意识顺从,等到终于从他手里发泄,手腕已经好似断了一样,完全使不上力气。

男人扑倒他,将他压在身下紧紧搂抱着,嘴里还嘟囔着:“你是我的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让人脸红心跳的气味,掌心那种滚烫的触感还残存着,火辣辣的疼,耳边,是盛小三没心没肺的鼾声。

沈眠瞪着眼睛望着天花板,生平头一次怀疑人生。

他仔细想了想,这家伙从始至终都表现得跟头野兽似的,一切都跟随本能行事,没准那方面还真一窍不通。

合着他白干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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