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起凶杀案都没有线索,一个星期就这样过去了。

无论是十津川,还是巴黎警察局的皮埃尔警官,他们都认为两起事件密切相关,一件不攻破,另一件也无法解决。

大越夫妇的归国日期是10月27日。

巴黎警察局认为,这对夫妻,尤其是大越,是这次事件的重要证人。本想请他再在巴黎逗留一段时间,协助破案。无奈,他是大越集团公司的董事长,又是日法友好协会的会长,没法拒绝他回国的要求。

大越夫妇回国,秘书三浦必然也同行,因为大越说,同日本后的工作,无论如何都离不开秘书三浦。

在TGV列车内遭到枪杀的松野手的遗体已被移送回日本。

白井刑警的遗体在那之后的3天,由龟井刑警护送回国。

十津川独自一人留在巴黎。10月29日,皮埃尔警官传呼了他。

深秋的巴黎,凉气袭人。

透过警察局办公室的窗户,可以看到树叶已经完全发黄,落叶萧萧而下。法国的树木不等到叶子发红便开始落叶。

“宇垣亘和岛崎弥生这两个人,也让他们回国了。”

皮埃尔用英语对十津川说。

“归根结底,还是没有找到他们是凶手的证据吗?”

十津川也用英语问。

“就TGV列车内的枪杀事件而言,从他们俩手上都没有查出硝烟反应。况且,也没有发现他们与受到算计的大越夫妇有什么关连。至于白井刑警被杀事件,这两个人都能证明自己当天夜里在饭店。尚没有发现能够推翻他们不在现场的证明的证据。”

皮埃尔遗憾地说。

“既然与事件相关的日本人全部回国,我再留在这里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我也决定回去了。”

十津川说。

“是吗?”

皮埃尔点点头。

“怎么样,今晚一起吃饭吧。这个餐馆儿虽然不是开宴会的那种大饭店,可是环境好,有浓重的家庭气氛,饭菜味道好,价钱也公道。”

“我一定去。”

十津川笑着说。

傍晚,皮埃尔开着一辆白色的雪铁龙来接十津川,车里坐着纽约警察局的巴特警官。

“在TGV列车上日本妇女被杀,凶器是我的被盗走的手枪,我作为责任一方,再次表示歉意。”

巴特在车里弯下了高大的身躯。

“对偷你手枪的人,你有点印象吗?”

十津川问。

“关于这个问题,我一直在思考。在纽约时,我总是非常敏感,不管谁碰我一下,立刻就有感觉。到这里,精神一放松,无意中疏忽了。我很生自己的气呢。”

“你的手枪上没带消声器吧?”

十津川问时,巴特表示同意。

“我也觉得奇怪。在日本也一样吧,反正美国刑警是不使用消声器的。因此,理所当然地枪上是没装了。尽管这样,这次凶手使用时,却在我的枪上安了消声器。莫非他随身只带个消声器?”

“凶手一开始就想到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开枪了,所以才随身带消声器的。”

皮埃尔说。

“那么说,凶手自己也带手枪了吧。只是碰巧盗得了我的科尔特手枪,才换装上消声器的吧。”

“全世界的刑警代表聚集一堂,凶手或许一开始就预想到了有谁带着枪,尤其美国刑警肯定带手枪。不但如此,还是特制的科尔特式自动手枪。于是,凶手就准备盗窃凶器,只准备消声器就行了。正如巴特先生所说,果然没带消声器。”

十津川边思考边说。

在他们交谈的时候,皮埃尔驾着的车来到了位于拉丁区的一家小餐馆儿。

正如皮埃尔介绍的那样,果然很小,小到坐进十二三个人就挤满了。

老板娘是位中年妇女,她和女儿一起在店里招呼客人。

预约的饭桌位于店堂的最里边。大家就坐后,还空着一把椅子。

“还有谁来吗?”

巴特问。

皮埃尔看了看表说:

“一会儿就知道了。咱们先吃吧。”

手工烹任的菜肴很快上了桌,大家举起葡萄酒干杯。吃的虽很简单,可对十津川来说,反倒比一流餐厅的法国饭菜合口味些。

过了十二三分钟之后,空座位上终于来了虚座以待的客人。

就是那位克里斯蒂娜。

“我说十津川先生要回日本了,她说有东西务必要交给你。”

皮埃尔说。

克里斯蒂娜从手提包里取出一个日本的护身符给十津川看,是成田山的护身符。

“这是白井先生送给我的。他说带着它,神灵会护佑我的。要是不给我,他自己带着的话,也许不会送命的、一想到这儿,我就难过得不得了。所以,还是把官还给他家里的人吧。”

克里斯蒂娜说。

十津川摇摇头劝道:

“请你今后一直带着它。只有这样,死去的他才会觉得欣慰。你还是送点别的东西给他的亲属作纪念吧。”

克里斯蒂娜一副困惑不解的表情。

“那么,送点什么好呢?”

“最好是你的照片,如果有和他一起拍的照片,那是再好不过了。”

“我找找看。”

克里斯蒂娜说。

十津川一边吃饭一边琢磨,她和白井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当然,才四五天的交往,两人之间不大可能产生爱情。

不过,白井对这位颇有风韵的巴黎女郎克里斯蒂娜产生了好感,这一点是确切无疑的。要不然怎么会送她成田山的护身符呢?

(而她又是什么想法呢?)

十津川很想问问她,可最终也没能开口。

从感觉上说,她对白井也会有好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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