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人为什么为世人所嫌弃,又为什么有的修道人鼻子比别人大

爱德蒙说道:“我以教徒的信仰说真心话!看到这位修士的爽直,实在使我惊奇,他使我们大家全都快活。可是为什么上等社会都不肯要修士,叫他们讨厌鬼,象蜜蜂驱赶蜂房周围的土蜂一样赶他们呢?

马洛就说过:

‘Ignavum fucos pecusa presepibus arcent①。’”

高康大回答说:

“教士的衣帽就会招致世人的轻视、侮辱和咒骂,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正象叫作‘赛西亚斯’的风会刮来云彩一样②。但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们靠世界的粪污过活,我说粪污,是指人类的罪过。大家拿他们当作吃粪污的人,把他们丢到背旮旯里,也就是说他们的教会和修院里,和外界的生活隔离起来,象叫厕所离开房子一样。如果你懂得一只猴子为什么老是受人家玩弄和欺负,你就明白为什么不分老少全都嫌弃教士了。猴子不象狗一样会守家;不象牛一样会拉犁;不象羊一样会生产羊毛和羊奶;不象马一样会驮东西。它光会拉屎惹祸,这就是大家都要欺负它,都要打它的缘故。教士也是如此(我说的是那些游手好闲的教士),既不象农人一样耕地,也不象战士一样保卫国土,既不象医生那样为人治病,也不象博学的宣教士和教育家来教导和训戒世人,连为国家输送必要的商品和货物的商人也不如。这就是人人斥责和厌恶教士的缘故。”

“话虽如此,”高朗古杰说,“他们倒是还为我们祈祷呢。”

高康大说道:“那全是假的。他们只会撞钟,闹得四邻不安。”

修士接口道:“不过,一台弥撒,或是早课、晚课,如果钟打得好,那就等于做了一半。”

“他们念念有词地念着大量连他们自己也不理解的圣史圣歌;数着数不完的patenostres①,当中还夹杂着Ave Mariaz②,可是心里并不往那里想,也不懂。我把这些叫作讽刺天主,而不是诵经。如果真的为我们祈祷,而不是担心怕丢掉面包和浓汤,那倒好了,那倒值得天主保佑他们了。一切真正的信徒,不分行业,不分地区,随时都可以祈祷天主,圣神自会为他们转达,让天主保佑他们。象眼前我们这位可人意的约翰修士就是这样。谁都喜欢和他在一起。他既不顽固不化,也不使人讨厌;他爽直、活泼、有主意、平易近人、爱工作、肯劳动,保护被压迫的人,安慰受苦痛的人,援助有急需的人,还会保卫修院。”

修士说道:“还不止这些呢,我在念早课和跟大家一起做追思颂经的时候,还会做弓弦,磨枪尖、箭头,编织捉兔子的网络和扣袋。我简直就没有① 拉丁文:“它们把懒惰的土蜂,赶得离它们蜂房远远的。”见维吉尔《农事诗》第四章第一六八行。维吉尔的全名是:波布留斯?维吉利留斯?马洛。

② “赛西亚斯”是一种东南风,这一说法见奥卢斯?盖里阿斯《阿提刻之夜》第二卷第二十二章。亚里士多德也曾说过“赛西亚斯”风不会把云彩刮跑,只会把云彩刮来。

① 拉丁文:“在天我等父者,”《天主经》的首句。

② 拉丁文,《圣母颂》的首句,最初音译:“阿弗,马利亚”,后改:“万福,马利亚”。

空闲的时候。喂,拿酒来!拿酒来!拿水果来;这是爱斯特洛克林区①的栗子;加上新酿的好酒,吃过后都是造屁的好货。你们喝酒的劲头还不大。天主在上,我跟谁都可以一起喝酒,象一匹不拣槽头的马一样。”

冀姆纳斯特说道:

“约翰修士,把挂在你鼻子上的鼻涕擦掉吧。”

“哈!哈!”修士笑了起来,“水都到鼻子上了,是不是快要淹死了?

不是,不是。Quare?Quia? .②,这个水只出不进,鼻子已经用葡萄汁消过毒了。啊,我的朋友,谁的冬季靴子、皮子有这样好呢?从不漏水,只管大胆去摸牡蛎好了。”

高康大说:“为什么约翰修士的鼻子长得这样好呢?”

高朗古杰接口说:“因为这是天主的意思。天主依照自己的圣意,高兴叫我们长成什么样子,就长成什么样子,完全象烧陶工制造瓦罐一样。”

包诺克拉特接着说:“因为鼻子会上,他跑在最前面,所以他拿到了最好看、最大的鼻子。”

“你得了吧!”修士说。“根据修院里真正的考据,是因为我奶妈的奶头软,吃奶的时候,我的鼻子跟陷进奶油里了一样,从那时起,就跟发面盆里的面似的,越来越高,越来越大。奶妈的奶头硬,小孩就得塌鼻子。啊,舒服!舒服! Ad formam nasi cognoscitur ad te levavi①? .我从来不吃果酱,侍从,来酒!Item②,来烤肉!”

① 爱斯特洛克林区,在旺代省圣爱尔米纳县,土地肥沃,盛产水果,十六世纪时盛产栗子。

② 拉丁文:“为什么?因为? .”

① 拉丁文:“看他鼻子的样子,就知道他的为人,我只要‘向你举目’。”后半句见《旧约?诗篇》第一百二十三篇第一节。

② 拉丁文:“同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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