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向晚把李承泽和吱吱俩个, 给打发到隔壁, 让他俩去给隔壁的邓书记家送蹄磅去了。然后呢,她又跟陈姐打了个招呼, 让陈姐把俩孩子留下来,在那边吃顿饭。

陈姐呢, 正好也想把李承泽留下来吃饭, 遂就在那边开饭了。

这边, 就只剩下宋团和苏向晚, 专门来对付驴蛋和狗蛋俩。

不过, 热乎乎的半盆猪蹄, 还有油圈圈呢, 俩孩子死活就是不动筷子。

“要不吃, 就俩一起到外头站着去。”宋团今天带着俩孩子走了一整天, 一路上问了他们很多,俩人都是一言不发,这会儿, 他也火大着呢。

驴蛋站了起来, 嗖的一下, 就出去了。

狗蛋紧随其后,出了门, 俩人站的一样端正。

“我们今天走了整整二十公里,是我们平常军事演习的路线,这俩家伙在路上就只吃了点干粮,回来的时候, 是驴蛋先摔倒了,狗蛋才坐在地上的。”宋团说:“我本来想,关他们24小时的禁闭,看他们会不会服软,但现在看来,就算关24小时,他们也不可能服软。”

这俩孩子的性格里,一个比一个倔犟,只不过是,一直以来孩子都还小,性格没有显露出来而已。

苏向晚示意宋团先吃,然后就出来了。

俩小家伙一个在左,一个在右,直挺挺的站着呢。不过,苏向晚把手往两边一伸,俩人全是熊扑的,就扑进她怀里了。

驴蛋哇的一声,狗蛋也不示弱,哇的一声,哭的比他还夸张。

“你们俩要现在不吃饭,也不说话,或者说不说实话,我从现在开始,也不吃饭,陪你俩一起挨饿,还受冻。”苏向晚说。

她一直在厨房里忙碌,身上只有一件毛衣,一出来,已经冻的混身都在发抖了。

驴蛋啥也不说,率先进门,从盆里捞了一个大蹄膀出来,就着半个油圈圈,二话不说,就啃开了。

狗蛋当然也不能比哥哥嘴巴小啊,也是一大口的蹄膀,吃的满嘴流油。

“宋西岭吧,一直以来最羡慕宋东海的一点,就是他爸爸宋青山从来都只抱宋东海,不抱自己,对不对?”苏向晚突然说。

狗蛋小嘴巴憋的足足的,还没吞下去呢,突然之间,本来冻红的小脸蛋,一下子变的更红了,左右一看,驴蛋定晴瞅着自己呢。

“宋东海吧,其实心里特喜欢弟弟,但是吧,就一点,羡慕他学习好,羡慕妈妈疼他疼的更多。”苏向晚于是又说。

这下,换驴蛋的小脸蛋儿嗖的一下红了,而且,他是连脖子一起红了。

“妈妈原来,确实看宋东海一眼,就要看宋西岭三眼,东海,你知道为啥不?”苏向晚于是又说。

驴蛋其实特想知道,但是,并不说话。

“因为,我知道我的驴蛋吧,我不需要管,他也是个好孩子,绝不会犯错误,他是我生的,最省心的一个孩子。我心里疼一样疼他爱他,但是,我得揪着总是会犯错误的宋西岭,而不是揪着他。”

苏向晚是笑着说的,驴蛋听着,小脸蛋儿渐渐就有笑了。

这时候,苏向晚话头一转,又说:“现在咱们三个全都坦诚以待了,宋团你自己说,你是为啥从来只抱宋东海,不抱宋西岭的。”

宋团正在狼吞虎嚼,突然抬起头来,直愣愣的看着苏向晚呢。

驴蛋和狗蛋的目光也是齐刷刷的,看着了。

“有吗?”宋团愣了一会儿,突然放下手里的蹄膀,转身找肥皂把自己的手给洗干净了,然后拍了拍干净的大巴掌,盯着狗蛋看了半天:“想让我抱,是吗?”

狗蛋还没来得及说话呢,他突然把狗蛋给架了起来,直接就冲出门了。

在院子里疯跑了一圈,宋团才停下来:“让我抱抱,就有这么好玩?”

狗蛋不停的笑着,笑着笑着,突然,宋团觉得自己胸膛前热热的,摸了一把,把这家伙就给放地上了:“你不会,也尿我身上了吧?”

狗蛋为了跟哥哥比谁更强,已经憋着,整整一天没有尿过尿了。

刚才一受惊吓,小孩子又憋不住尿,刷的一下,果然,连裤子都尿湿了。

“所以,宋团,问题不在于孩子,而在于咱俩,我多疼东海一点,你多疼宋西岭一点,这俩孩子呀,说不定开年能给咱考个并列的,二年级第一呢。”苏向晚笑着,就给宋团画了个大月饼。

狗蛋居然声讨起宋团来了:“可不嘛爸爸,我觉得,都是你的错。”

驴蛋赶忙点头附和:“反正我妈没有错。”典型的愚孝啊这是。

““苏向晚,说好一个□□脸一个唱白脸,我怎么觉着,你这属于过河拆桥,反而变成,对我的声讨大会啦?”宋团觉得莫名其妙,自己突然就被讨伐了。

俩孩子可算尽释前嫌,驴蛋先捣了狗蛋一下,狗蛋也回捣了他一拳头,俩人悄悄看对方一眼,俱是偷着乐呢。

抽空,宋团就把自己很可能开年就要调去上海的事情,跟苏向晚大致讲了一下。

代号为‘571’的任务,谷北亲自通知的,他很可能过完年直接到上海集训,然后,就得去参加任务了。

571,这个代号苏向晚觉得,莫名的熟悉啊。

但是,一时之间,她又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

恰就在这时,外面因为没关院门,有人直接走了进来。

还用说嘛,方苞玉来了。

今天,她先是为了能灭宋老三的火,给宋老三几块最精最细的小排,这趟来,还提着两大块厚厚的肥膘呢。

陈小丽就跟在她身后,一进门,就跟那恋爱中的小女孩似的,还惦着脚尖,给狗蛋招了招手。

苏向晚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情,就跟天下所有的恶婆婆是一样的。

恨不能一下子,让狗蛋认清这小女孩的真面目。

而陈小丽呢,时不时的觑她一眼,还是那种极度挑衅的眼神,这小丫头,她有一种对于凡事完全无所谓,死猪不怕开水烫式的佛系感。

果然,方苞玉絮絮叨叨的,先哭,骂宋老三没出息,然后再接着,就开始说自己有多可怜,总之,现在她攀上肉联厂厂长家的儿子了,身为曾经的妯娌,她觉得,苏向晚就不应该找她的麻烦。

“我才不管你们这些烂事儿呢,我只问陈小丽,我家宋东海打你了吗?”苏向晚问陈小丽。

陈小丽怯生生的,就躲到狗蛋的身后了,然后,卷着自己的衣襟,一言不发。

这时候,狗蛋就显示出自己的霸总气质来了:“犯了错误不可怕,最重要的是改正,陈小丽,去给我哥道歉。”

陈小丽在狗蛋面前,充分表现了,什么叫温柔似水,楚楚动人。

“宋东海,对不起,我不应该撒谎的。”她声音特小的,说。

接着,她又补充说:“我也有我不得已的苦衷,实在对不起。”

驴蛋心多宽的人啦,挥着手说:“哎呀没事啦,反正宋福以后也不在你家,你以后甭学下三滥的那一套,就行了。”

下三滥三个字大概把陈小丽给刺痛了,小丫头嗖的一下抬头,两只眼睛里满是怨毒的,盯着驴蛋看呢。

同理,狗蛋也有点生气:“什么叫下三滥,哥哥,你会说话吗你,怎么能这样说个小姑娘。”

“都别说了,这样吧,大年三十的,我孩子发点压岁钱吧。”宋青山突然就说。

驴蛋和狗蛋俩毕竟从小教育的好,对于金钱没有太大的概念,也知道过年要拿压岁钱,但是,向来都是,爸爸发到谁就是谁,不会明抢。

没想到陈小丽的眼睛却一下子就亮了:“叔叔,有我的份儿吗?”

“有,都有。”宋青山说着,把手伸进兜里掏摸着,先是掏一张十元的大团结出来,顿时,陈小丽的眼睛就亮了。

不过,宋团看了一会儿,似乎颇有点肉疼,又把十元大团结给装了回去,接着,摸了一张伍圆出来,在手里摸了摸,终于还是又塞了回去。

紧接着,他又换报一张绿色的贰元出来,在手里摩梭着呢。

“叔叔,你该不会小器到,过年掏压岁钱。连贰元都出不起吧?”陈小丽居然直接来了一句。

宋团笑了笑:“家里孩子多,我们工资也不高,这样吧,我给你一元钱的压岁钱,好不好?”

说着,他居然摸出来一张一角钱,就递到陈小丽的手里:“拿着买糖吃吧。”

陈小丽拉过方苞玉的手,转身就走,嘴里还是笑嘻嘻的:“不了,叔叔,我不是那种贪钱的孩子,这一元钱呀,您拿着花吧,真的,我不缺钱。”

那不,陈小丽和方苞玉俩一起出门了,宋青山才说:“宋西岭,赶紧,悄悄的把这十元钱,塞到陈小丽的兜里去,记得甭出声儿,给她个惊喜,爸刚才是逗她呢。”

狗蛋因为陈小丽表现的热情大方,又有礼貌,心觉得倍有面子,拿着十元的大团结,就冲出去,找陈小丽去了。

“从十块到一角钱,玩人了吧这是?”陈小丽袖着两只手,边走边在骂:“还一角钱,我咒宋青山和苏向晚这辈子都当个穷命鬼,啊呸。”

方苞玉好歹还厚道一点,劝着说:“小丽,我是真把你当闺女的呀,这种话哪能说,人家能给一块,那是情分,给一毛,那是本分,一分不给你都没啥。说实话,你天天念叨说宋福打你,宋福没打过你吧,你这个撒谎的毛病啥时候能改啊你。”

“妈妈,你别这样嘛,我有钱,以后也都会留着孝敬你的呀。。”陈小丽小屁股一扭一扭的,在前面走的可欢实了。

方苞玉说:“这就对了,以后少撒谎,做个乖孩子,我没了宋福,就只有你了。”

陈小丽的气还没消了:“不是还有宋西岭那个小傻子吗?那十块钱,我早晚弄回来。”

不过,她本来是笑的得意洋洋的,在满街辟哩啪啦的炮声里,突然之间,笑容就凝结在脸上了。

她转过身,就见狗蛋站在她身后,手里还拿着一张十元的大团结呢。

狗蛋小脸儿煞白,居然给陈小丽敬了个礼,然后,转身跑了。

方苞玉对于这个虚荣,爱钱,又全身毛病的继女,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回头看狗蛋跑了,还颇幸灾乐祸的,就说了一声活该。

狗蛋进了土司衙门,就见驴蛋把炮架在墙边,正在辟哩啪啦的,放着呢。

这娃冲到驴蛋面前,突然扑上去,就把驴蛋给抱了抱,然后又突然转身,跑进卧室去了。

苏向晚在厨房里,还挺纳闷儿的呢:“这孩子到底咋啦,从外面回来,就不对劲儿了?”

宋团笑了笑,但是没说话。

要知道,针对陈小丽,苏向晚这个老母亲,可是搞了一系列的计划,势必要把儿子掰回正道。

但是,就算聪明如她,也想象不到,宋团这个看起来一本正经的男人,对付起女同志来,那招数是一套又一套的,甭说陈小丽了,估计就算再来个千年的狐狸精,都招架不住。

李承泽和吱吱俩在隔壁,还没回来呢。

宋团捏着两只手,搓了又搓,捏了又捏,一直望着在灶台上忙碌的妻子。

清了半天的嗓音,他说:“小苏,你知道吗,要不是今天带着东海和西岭出去一圈,我是完全体会不出来的,他俩太犟了,而我呢,我没有你那么的忍耐力,也没有你那么细微观察力,要没有你,这俩孩子,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就好好学着点儿,万一我要将来走了,你自己一个人带孩子,这俩兄弟,可全得你一人调和。”苏向晚说。

宋团大吃一惊:“苏向晚,你甭告诉我,直到现在你还想着要走。”

“过年了你知道吗,我来这儿四个年头了,宋团,衣裳没有穿过几件好的,整天除了锅台就是孩子,你以为,像我一个研究生毕业,上辈子月薪三万块的女人,会心甘情愿,给你养一辈子孩子 ?”苏向晚白了宋团一眼:“大过年的,连个礼物都没有,白疼你了。”

“我在炕上伺候你了呀。”宋团简直大言不惭。

苏向晚一抹布,险些就打过去了。

几个孩子还一人亲了她一口呢。

宋团吧,在家属身上,充分表达了什么叫做只知道索取,而不知道回报。

夜里该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但是,确实似乎没给家属准备过什么礼物,过年这一茬,他全给忘了呢。

“等我去上海,你想啥,列个单子,到时候那边的津贴发了,我一样样,全给你买。”宋团接过苏向晚手中的碗,声音格外的温柔:“今天晚上的锅我洗,要不,你先去睡一觉,然后咱们再?”

苏向晚所要的,其实也就是个态度。

毕竟这会儿逼着宋团搞奢靡,那就是逼着他犯罪。

这不,宋团把所有曾经阿德里安给自己教过的甜言蜜语在脑海里转了一圈儿,就给苏向晚说了一句,自认为总动听的:“你放心,这回出去,我一定还能给你争个军功章回来。”

对于一个战士来说,军功章,就是他能献给家属,最高也是最贵重的东西了。

苏向晚停止了擦碗,突然就顿住了。

宋团说过,自己要去执行的任务,代号是517。

517,似乎,是武装/起义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任你千年的道行,也逃不过咱们宋团的试金石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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