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月色温柔。

玻璃窗并没有关严,一股淡而清的花香沿着空隙飘了进来,垂在地上的帘幕被风轻轻扫过,在地上划着温柔的圈。

裙子的边缘被掀上去一部分,腿上的伤口已经凝结成痂,呈现出暗色的痕迹。

舒瑶伸手,抓住梁衍衬衫的边角。

质地精良的衬衫被她捏的发皱,梁衍垂眼看她。

他的身高条件实在优渥,多年来精于锻炼,外加多年不碰烟草,身上带着一股好闻而干净的气息。

舒瑶很贪恋。

她说:“但是之前那么多次都没有成功哎。”

今晚的身体乳是略甜的果香,她耳侧垂下一缕稍弯的碎发。梁衍低头,手指插入她柔软蓬松的发丝,按着她的小脑袋,在她唇上轻啄一口。

“乖,”梁衍咨询着她的意见,“我轻一点好不好?”

舒瑶回想起刚刚看过番剧里的情形,里面的女主角还挺凄惨的,画面和声音冲击力极大,连带着她现在也有些惶恐。

但说不好奇又不可能。

毕竟这种事情很顺理成章呀。

她喜欢梁衍,梁衍也爱她。

艰难抉择中,梁衍说:“我今天去拜访了舒先生,以你男友以及未来丈夫的身份。”

舒瑶猛然抬脸,惊愕地看他:“你——”

“如果你还担心,我也可以等,”梁衍捏着她脸颊上的软软肉,眸色温柔,“只要你喜欢,我们可以留在婚后。”

舒瑶的眼睛有点发热。

“不是担心,就是怕,”手掌从桌子上离开,舒瑶搂住梁衍的脖颈,努力亲吻上他的下巴,“如果是你的话,我可以。”

梁衍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卧室。

舒瑶遗忘在桌上的手机闪了一下,是艾蓝发过来的消息。

艾蓝:[我发现霍林琛真是没救了]

艾蓝:[钢铁中的钢铁]

艾蓝:[猫猫叹气,生活真他娘的不易]

但此时此刻,舒瑶已经无暇再去看好友发来的简讯了。

艾蓝一连给好友发了好几条消息,都没能等到回复。

她和霍林琛如今陷入一种介于朋友和男朋友之间的微妙胶着状态。

旁的暂且不说,有一点可以确定,霍林琛作为一个母胎单身的纯理工科男性,完美地诠释了“钢铁直男”这四个字。

饶是艾蓝有万种风情,碰上了这位爷,也像是踢到一块重重的铁板,无计可施。

譬如两分钟前,艾蓝认真地拍摄了自己做的饭菜——虽然卖相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差,但她的哥哥对此赞不绝口,连连称赞艾蓝厨艺突飞猛进。

于是艾蓝把照片给霍林琛也发了一张过去。

五分钟后,霍林琛回复她:[你自己做的?]

艾蓝:[是呀是呀,是不是超棒的!]

霍林琛:[有英雄以身试毒了么?]

艾蓝坐正身体,对霍林琛难得幽默而感到欣慰。她盘腿,骄傲地给霍林琛回复。

艾蓝:[我哥哥说比以前做的所有菜都要好吃]

霍林琛:[令兄一直在吃你做的饭么?]

艾蓝:[当然]

艾蓝忍不住想要翘尾巴了。

瞧瞧,不动声色之间,她就把这勤俭顾家的人设立了下来。

就艾蓝所调查,大部分直男都无法抗拒会做饭的妹子。

下一瞬,霍林琛的回复到了。

霍林琛:[令兄能活到这么大,真是不容易]

艾蓝:“……”

她捧着手机看了半天,迟疑地确认。

哎?

霍林琛这难道是在嘲讽她的厨艺吗!!!

自认为厨艺受到严肃挑战的艾蓝悲愤不已,她立刻把以上过程和自己心理活动写成一千字的小论文,发给了舒瑶,重点渲染自己此时此刻悲伤且耻辱的心情。

但舒瑶没有回复她。

艾蓝不知道好友此时正在做什么,更不知道此时的舒瑶正在艰难呼吸,细嫩的手揪紧绸缎,扯出大片的褶皱。

对此一无所知的艾蓝打开电视,坐在沙发上,一边吃哥哥买回来的薯片,一边调到美食节目上。

哼,她不会做,还能看别人做啊。

只不过今天晚上有些特殊,美食台播放的不是例行的下厨房,而是一位吃播的展示。

艾蓝无精打采地想,看来吃播果真流行,竟然都能上电视了。

吃播拨开嫩绿的树叶,摘下枝头上的樱桃。上面还挂着新鲜雨水,他丝毫不介意,咬了一口,称赞新鲜樱桃的甘甜可口。

这个吃播不走寻常路,并没有像普通人一样直接拿着泡芙就吃,而是很讲究地掰开,往里面放入特大尺寸的巧克力涂层硬糖,沾取樱桃果酱馅吃。

吃播很满意,夸赞泡芙的味道甜美。只不过现在泡芙的卖相有点惨,被巧克力涂层硬糖弄碎,薄薄的泡芙面皮也被带入内部,更多的果酱被挤出来,滴到垫巾上。

吃播不遗余力地展示着泡芙的各种吃法,到了最后,才在最后一枚泡芙中挤入新鲜奶油。

一整份泡芙,被他吃的干干净净,一点儿也没有留下。

艾蓝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垂下头,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手一松,遥控器也脱手掉下,掉在地毯上,不慎摔掉后盖的电池壳,一粒电池咕噜噜地滚落到沙发底部。

而电视上,一份泡芙并不能填满吃播胃口,他又重新来了第二份。

今晚夜色很美,月华皎皎,流光似绸。

颐和公馆中,有人将鸳鸯眼的波斯猫和柴犬送过来。

以及这两只小宠物乱七八糟的一些生活用品和零食。

那人和佣人沟通,解释说这是梁先生让送过来的。

佣人知道梁衍在西山那边养着宠物,刚想告知梁衍,被另一人拉了拉衣袖,意味深长地告知:“先生今天已经睡下了,明天再说吧。”

波斯猫和柴犬被暂时放在梁衍主卧旁的房间中,在先前,梁衍曾让人把这间房间改造成宠物乐园,还有个小阳台。

波斯猫不太适应新环境,迈着优雅的步子去了阳台,蹲在垫子上。

它的耳朵很灵敏,好像听到了以前女主人的声音,似乎在哭,可怜兮兮的。

灵活的猫咪纵身一跃,轻轻松松地站在栏杆之上。努力地朝着声音来源看去,猫咪只看到了一只白净的小脚,正被一只大手握在掌心。

阳台下的柴犬冲着波斯猫叫了几声,猫便轻盈地跳了下来。

在波斯猫眼中,这种事情和以前似乎没有太大的区别嘛。

一墙之隔的地方,梁衍老师正在亲力亲为地教舒瑶学习物理知识。

在这个时候,舒瑶的脑子根本记不住不同影响因素下的反应,也就无法正确回答梁衍提出的问题。

舒瑶已经不想继续学物理了,把好话都说了个遍,但梁衍非要继续教下去,气的舒瑶眼睛都红了。好不容易学习结束,已经连斥责他欺骗人的话都说不出来。

委屈的眼泪啪嗒啪嗒地直落,梁衍看着心疼,端水过来,耐心地喂她喝。

严苛的学习之后,舒瑶出了不少汗。

从卫生间出来之后,她任由梁衍给她吹干净头发,自己裹着被子,蜷缩起来,捂着肚子,只想好好地休息。

方才她泡澡的时候,梁衍重新更换好新的床单和枕头。现在舒瑶横着躺在床上,偷懒地任由梁衍为她吹着头发。

发梢的水滴在了地毯上。

梁衍关掉吹风机,放在一旁,耐心地问:“困了?”

舒瑶不说话,小脑袋抵着他的腿,委屈巴巴地蹭了两下,以示抗议。

梁衍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那宝宝先睡。”

头发吹干了,舒瑶卷着被子躺在柔软的被窝中,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梁衍。

舒瑶眼睁睁地看着梁衍把换下的床单和枕套叠起来,仔细地收进密封袋中。

她已经很困了,已经来不及思考梁衍这么做的目的,现在只有一个感想。

艾蓝说的很对,动漫和小说以及影视上的完全不具备参考性。

舒瑶并非天赋异禀,也没有番剧女主角那样的能力,她打了个哈欠,在梁衍上来之前,自己缩成一团睡着了。

梁衍也没继续欺负她,低头亲吻她微红的眼角,将她放在外面的小爪子重新放回被褥之中。

舒瑶贪睡,一直到次日梁衍起床,她都没有醒来。

还不知道天高地厚,小脑袋在他怀中无意识地拱了拱,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样会给她带来多大的麻烦。

梁衍终于体会到何为君王不早朝。

长达三年之久,梁衍终于彻底地拥有了她。他早已对她虎视眈眈,窥伺已久,昨天也怜惜她,没有太过,而是浅尝辄止。只是这些,远远不够。

但她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虽然极力控制着自己,却仍旧不慎把她腿上伤口的血痂弄掉,虽然不再出血,梁衍忧心会留下疤痕。

梁衍先前未曾谈过恋爱,也不知普通男人恋爱时是什么模样,也无心关注。

他只想好好地照顾着瑶瑶,不让她遭受委屈,舍不得让她哭,偏偏,把她弄哭的人就是他。

骨子里的劣根性在这种时候暴露无遗,梁衍喜欢她的哭声,喜欢她细嫩的手勉强搂着他,喜欢她控制不住地拿小牙齿咬人。

梁衍重新洗过澡,换好衣服,舒瑶还在沉睡中,只是怀里空了,睡的不怎么安稳。

梁衍往她怀中塞了一只软绵绵香喷喷的兔子公仔,舒瑶忍不住把脸贴上去,蹭了蹭,终于满足了。

在去公司的路上,梁衍接到三叔的回电。

背后指使苏绾滟的那人如今已经被控制住,目前正在进一步的审问中。

苏绾滟的证词,外加梁衍提供的那些证据,谁也救不了他。

末了,三叔问梁衍:“听说你交了女朋友?怎么不带回来让其他长辈看看?”

梁衍说:“她身体不好,三叔,你也知道我的毛病,我不想让她出去见人。”

手机彼端的人先是一愣,继而笑了,调侃:“阿衍,你这是藏了个宝贝啊;瞧你,和小时候一样护东西。”

梁衍也笑:“好不容易得到的宝贝,当然要保护好。”

“那人家姑娘同意吗?”笑完了,三叔又语重心长地叮嘱他,劝他不要在违法边缘试探,“好好地对人家,你也该抽空看看心理医生。我明白你控制欲强,可也不能把人关在家里,这样做犯法。”

梁衍凝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您说的是。”

昨晚学习物理学到体力透支,舒瑶一觉醒来,已经到了中午。

意识稍微清醒一些,舒瑶重新闭上眼睛,把自己的小脑袋藏在被褥中,摸摸还是很痛的肚子。

舒瑶并没体会过痛经,但她猜测痛经的人和她现在的感受应该差不多,或许她现在的情况还要更加糟糕一点。

肚子有点饿,她下床,去吃午饭。

厨房中今日特意做了滋补气血的饭,舒瑶勉强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

猝不及防,瞧见一只白白的毛团子,喵呜喵呜地叫着,迈着小步伐冲了过来。

舒瑶惊且喜,眼前一亮:“蛋挞!”

漂亮的波斯猫跳上她的腿,舒瑶抱住它,疯狂地呼噜着猫咪崽崽柔软的毛发:“乖宝宝,是爸爸把你接过来的吗?”

小柴犬听到动静,也颠儿颠儿地跑了过来。不过它有点分寸,知道自己重,不敢往舒瑶膝盖上跳,只是围着舒瑶转,疯狂地摇着尾巴。

刚和梁衍在一起的时候,舒瑶也曾提出养个小宠物,但这个建议被梁衍给果断否决掉了。

梁衍不喜欢其他能够分走她注意力的活物。

哪怕是这样的宠物也不行。

但后来吵架,梁衍主动送了这两只崽崽过来,只不过舒瑶那时候只想着离开,也没能对这两只倾注爱心。

只是取了名字,波斯猫的名字叫做蛋挞,小柴犬的名字是葡萄,都是那天她刚刚吃过的食物。

吃了些东西,总算有了力气,舒瑶拿起手机,看到了艾蓝发来的消息。

舒瑶急忙给好友回复:[对不起啊,我现在才看到]

舒瑶:[昨晚不小心睡早了]

艾蓝:[此睡非彼睡]

艾蓝:[我隐约感到,这个睡字是个动词]

波斯猫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温柔地舔舐着舒瑶的脸颊。

艾蓝:[我刚刚看了眼现在的时间,明白了,战况应该比较激烈]

被艾蓝一句话戳中,舒瑶有些心虚。

她感觉昨天梁衍有点恐怖,甚至比以前和她吵架的时候还要可怕。

起初还是温柔的,但很快就变坏了,极其恶劣。

舒瑶甚至怀疑这人想要谋杀自己。

还好她从床上活了下来。

还没等舒瑶想好该怎么告诉朋友的时候,艾蓝已经自觉回复了。

艾蓝:[我现在疯狂恰你的柠檬]

艾蓝:[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够和霍林琛走到亲亲这一步]

舒瑶颇为费解:[先前你教我撩梁衍时候不也一套一套的么?怎么你自己上就不行了啊?]

艾蓝:[这不是废话么?霍林琛和梁衍不一样啊,他们俩性格、我们俩性格,这完全就是四个星球上的人啊]

艾蓝:[举个栗子,你撩拨梁衍的话,他可能会那啥;我觉着要是我对霍林琛这么做,他只可能是拳头硬了]

舒瑶:[……]

舒瑶认为艾蓝说的很有道理,她无话反驳。

短暂回顾自己的撩汉日程,艾蓝用一句柠檬精的话结束了这段对话:[好了,我得再研究研究怎么和霍林琛更近一步。你,舒瑶,我在这里郑重其事地祝贺你,今后每一日都炮火连天,把床震断]

舒瑶不敢承受她这祝福。

她的腰完全不允许她答应这种事情。

但舒瑶感觉自己似乎又恢复了以前那种近乎自闭的状态。

哪怕是佣人,她也不想见。一整个下午,她都躺在卧室的床上休息。身体还是不舒服,尤其是肚子。

昨天也仔细检查过了,没有撕裂的伤口,只是舒瑶比常人怕疼,才觉格外不适。

她下午看了会书,听见有人敲门,隔着门传过来,声音朦胧:“舒小姐,赵医生来了。”

赵医生是梁衍为她请的心理医生,先前也一直是他为舒瑶做心理疏通。

可舒瑶现在不想见他。

像是刻在骨子中一般,她本能地对见外人排斥,隔着门,她大声说:“让他回去吧,我不想看。”

那边愣了一瞬,才说了声好。

不过过了两分钟,敲门声再度响起,不过说话的人换成了赵医生:“舒小姐,你在里面?”

“梁先生让我帮您做检查。”

舒瑶不说话了,她直接把头蒙在被子中,假装熟睡。

——就像那句话说的一样,你永远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赵医生在外面锲而不舍地叫了近十分钟,仍旧没有丝毫回应。

他无奈,只好转身离开,给梁衍打去电话,告诉他今日的情况。

梁衍回来的时候,舒瑶正坐在书房的地上,埋头整理照片。

昨天和大学课本一起送过来的,还有一本相册,里面全是舒瑶、艾蓝和秦扬拍的照片,当初艾蓝都洗了出来,一人一份。不过这个相册有些旧了,她便把照片都取出来,准备换个新的相册。

正整理着,阴影覆盖下来,梁衍俯身抱住她:“我的小樱桃在看些什么宝贝?”

舒瑶说:“我大学时候拍的照片。”

“哦?”梁衍起了兴致,他拿起一张,坐在旁侧的沙发上,“不错。”

舒瑶有些担心下午的心理医生会向梁衍打报告、梁衍再因此而责罚自己。

她忍不住看向梁衍。

他看上去并不像已经知道心理医生的事情,似乎也没有因此而责备她的意思。

仿佛下午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因为在家里,梁衍放松了许多。洁净不染尘埃的白衬衫,没有领带,松了两粒纽扣,正专注看照片。

“很棒,”梁衍目不转睛地看着照片,不遗余力地夸赞着舒瑶,“没想到你在摄影上具有这么高的天赋。”

如果有尾巴的话,舒瑶的小尾巴现在一定已经翘到天上去了。

梁衍说:“瞧这逆光构图,充分展示了植物叶脉的清透,左实右虚,留白恰到好处。”

舒瑶有些不好意思:“我本来是想照蝴蝶的,结果蝴蝶飞走了,只拍到空叶子。”

梁衍微笑:“单单是随手一拍就这样优秀,足以证明你极其富有艺术细胞。”

舒瑶感觉自己要被他夸的膨胀了。

梁衍顺手拿起第二张照片,仍旧夸着舒瑶:“这一张照片也不错,主题独特——”

舒瑶仔细看,眼前一亮:“这张照片是秦扬拍的哎,我记得这张当时还拿到了我们学校摄影展的二等奖。”

秦扬?

梁衍轻轻挑眉。

“哦?”梁衍径直将手里的照片丢进旁边的垃圾桶,抽出湿巾擦拭手指,顺带着给舒瑶也擦了个干干净净,“秦扬拍的?难怪构图这么糟糕。”

舒瑶被梁衍的变脸之快惊到了:“你刚刚还说这照片主题独特哎。”

“是挺独特,”梁衍细细擦拭着她细嫩的手指,慢慢悠悠地说,“这么漂亮的手办,被他拍的像公安机关捣毁淫秽窝点后收缴来的赃物。”

舒瑶看着他的脸,无比肯定地说:“哥哥,你吃醋了。”

“没有吃醋,”梁衍矢口否认,“不过看那小崽子有点不顺眼。”

舒瑶才不信。

她抱住梁衍,对他讲着甜言蜜语:“哥哥,你放心好啦,我只有你一个人,今后也只有你。”

舒瑶看过那么多的言情小说,甜甜的话手到拈来。她唯恐下午的那名心理医生把她拒绝就诊的事情告诉梁衍,温声软玉,说的梁衍差点把她就地正法。

看梁衍对赵医生的事情只字不提,舒瑶才悄悄松口气。

直到晚上。

梁衍捉到了偷喝冰可乐的舒瑶。

舒瑶自知做错事情,坐在梁衍面前,乖乖地认错道歉,可惜梁衍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仍旧用谴责的目光看着她:“上次医生不是说过了么?你近期要少喝冰饮。”

舒瑶摸着肚子,试图耍赖皮,告诉梁衍:“不是我想喝,是我们的小宝宝想喝。”

梁衍不为所动:“昨晚我做了保护措施,且不说这一点,就算是正常情况下,现在两个细胞还没到结合的时候。”

舒瑶理不直气也壮:“那是未来的宝宝想喝,我先给她存着呀。”

梁衍坐在椅子上,微微侧脸,瞧着她,意味深长:“这么想要宝宝?”

舒瑶秒怂:“不了不了,我肚子疼呀。你不能可着一只羊使劲儿薅羊毛啊……你这是杀鸡取卵,竭泽而渔!”

“成语学的不错,是个乖孩子,”梁衍说,“看来以后要给你加点限制措施——从现在开始,你每个月只能喝一瓶可乐。”

舒瑶抗议:“不行!太少了!”

“一季度一瓶。”

舒瑶险些拍案而起:“你这是压迫!是周扒皮行为!”

“一年一瓶。”

舒瑶不骂梁衍了。

她换了战术,走到他面前,蹲下来,眼睛红红地看着梁衍:“哥哥,可乐是我的命根子,你不让我喝可乐就相当于斩断我命根子,你忍心这么做吗?”

梁衍看她委屈巴巴的笑模样,无奈叹气。

“这样吧,瑶瑶,我们抛硬币做决定怎么样?”梁衍取出一枚硬币,看向舒瑶,“既然难以抉择,不如把选择权交给上天”

舒瑶认为他这个提议非常棒,猛烈点头:“好啊好啊。”

她忽然又想起一点,连忙补充:“不过,必须要我来抛硬币,怎么样?”

舒瑶怕梁衍耍赖。

毕竟那些赌神系列的电影中,大佬们连骰子都能控制点数,能别说抛硬币了。

舒瑶知道梁衍牌玩的好。

梁衍失笑:“可以,不过,公平起见,能否让我制定规则?”

舒瑶点头,表示毫无异议:“很好。”

梁衍问:“为了防止对方耍赖,我们是不是有必要击个掌?”

这又不是什么难事,舒瑶立刻站起来,小手重重地搭在梁衍的大手之上。

击掌完成。

舒瑶对自己的运气还挺有信心。

二分之一的概率,反正不是正面就是反面——

梁衍这才取出一枚硬币,不疾不徐地说着规则:“等下如果是正面落地,你以后每月可以选择一瓶可乐;反之,每年一瓶。”

舒瑶:“哎?”

“如果这枚硬币摔碎的话,你可以每周一瓶。”

舒瑶:“……”

梁衍把硬币放在她娇嫩的手掌心中,笑容温柔:“现在你可以抛了。”

舒瑶:“……”

这还抛个毛线啊啊啊!她又不是银桑更不是琦玉老师,怎么可能会把硬币摔碎啊!

每年一瓶或者每月一瓶,这哪里是肥宅过的日子啊!

在舒瑶震惊的目光之下,梁衍话锋一转:“不过,你还有另外一种选择,想不想听?”

舒瑶猛烈点头,眼中骤然出现亮光。

“乖乖地看心理医生,和他聊聊,”梁衍伸手,擦掉她脸颊不慎沾上的一点芝麻,“每次看完他,就奖励你一瓶可乐,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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